車上都是孩子，一個個都是第一次去市裡頭，滿臉也都是興奮激動的表情，他們高興的湊在一塊交流。

  葉耀東戴好帽子，捂著口罩，跟他大舅哥閒聊了幾句，等上了大路後，他也閉上嘴了。

  搖搖晃晃的，聲響又大，說話都靠喊，等下車後再說不遲。

  孩子們也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滿臉激動，到後面越來越焉了吧唧。

  直到進入市區範圍，他們才又活了過來，瞪大了眼睛，個個都趴在拖拉機邊緣，伸長了脖子一臉驚奇的看來看去，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顆雞蛋，恨不得再長一雙眼睛出來按在後腦勺上。

  等回過神來後，又興奮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手指指來指去。

  因為沒有做防護，他們的頭上也多了一層灰塵，下車時拍頭髮都有明顯的塵土刷刷刷往下掉，映襯了那句歌詞「你發如雪」。

  「啊，咱們這就到了，這就到了？」

  「到了嗎？就是這裡了嗎？」

  「哇塞，這裡就是市場嗎？」

  「哇哇哇，太棒了，我們到了！」

  「這裡好大好乾淨，好漂亮啊，比咱們鄉下乾淨多了，房子也好高啊，好多車……」

  「人也好多啊，這輩子都沒有看到這麼多的人……」

  葉耀東剛下車就先去把店鋪的門打開，好方便搬運卸貨，路過幾個孩子身旁時，給他們說樂了。

  「你們沒有去趕過集啊？」

  「趕集也沒有這麼多人，而且集市哪有這裡這麼漂亮這麼寬敞。」

  「也對，集市人擠人，你們矮不隆咚的頂多看到人頭，或者腳，哪能看得到那麼多人。」

  「爹，咱們啥時候去買球啊？」

  林光遠也目光火熱的盯著他，他也一直惦記著他的足球。

  「先幫你們大舅卸貨，然後把店鋪收拾好先，不急在這一時，你們也一塊過來幫忙搬東西，別光顧著看，光顧著說話，等會多的是時間讓你們逛。」

  大家興奮的蹦蹦跳跳，也去幫忙搬桌椅板凳，鍋碗瓢盆蒸籠這些，他們大人在車上跟下面搬運卸貨，孩子們挪到屋裡。

  等將拖拉機上面的雜物全部都搬了下來後，店鋪里也堆滿了，看起來雜亂不堪。

  葉耀東看著亂七八糟的一堆雜物，突然間又不知道要咋整。

  「你們應該放到門口的，這全部都堆到屋裡面，要怎麼弄？」

  林大嫂也鬱悶的訓斥幾個孩子，「你們傻不傻，就這樣隨便丟在裡面，下腳的地方都要沒有了，還怎麼整理？快點再挪出來……」

  「啊？才剛搬進去又要挪出來……」

  「就是，話也不說清楚……」

  「別廢話，快點干，忙好了你們才可以去玩。」

  幾個孩子全部都認命的又將屋裡的東西，一點點的都挪出來。

  葉耀東也陪著一塊整理，直到一個小時後，屋裡的桌椅板凳，廚具碗筷，全部都擺放的井井有條。

  大舅子他們想的挺周到的，初來乍到，他們肯定對市裡面不熟，能從家裡準備好帶過去的，也省得從外面買了，反正也是一趟到市裡面，一次性用拖拉機運過去就好了。

  屋裡擺放的長桌長凳也全部都是學校裡面閒置的，被他倒騰買了幾張過來，又簡單的刷了一下漆，寫上了自家姓氏標誌，看著也不磕磣。

  就是桌面上劃痕比較多，還有個別有幾個小窟窿，並且刻著名字，刻著「早」字，還畫有三八線。

  這些問題也不大，反正有桌椅板凳，可以給人坐著吃飯就可以。

  此時，幾張桌子上放了好幾麻袋的衣服、枕頭、被子等一些日用品，還有角落也迭放了幾麻袋大米，麵粉，自家做的地瓜粉，地瓜粉條。

  剛收的玉米也有三大袋，還有白菜鹹菜，不是用麻袋，就是用筐或者用罈子裝……

  估計把家底都搬過來了，能帶的都帶上了，還有能跟親友鄰居換的，估計都換過來了，比如那一大筐的雞蛋。

  肯定不是就他們自己家的，不然得攢多久才能長這麼一大筐。

  他就說之前上拖拉機的時候怎麼那麼多麻袋，而且還迭的老高，要不是拖拉機都加高過，估計都還放不下這麼多東西。

  「爹，這店鋪整理好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去買球了？」

  葉耀東瞥了他一眼，這小子太急躁了，一直問一直講，這才剛忙完坐下來歇一歇又催，得晾一晾。

  「不要去看一下你外公外婆啊？來都來了，不去問一下自家的店鋪？還得看一下你舅舅舅媽，表哥表姐們他們晚上要住哪裡，找一下你外公外婆給他們租的房子。」

  「好吧。」

  林大嫂手裡拿了一瓢從鄰居那裡討來的水，正用手一點一點地潑灑到地面，打算把地面弄濕一點，等會掃的時候灰塵不會就滿天飛。

  她笑容滿面的道：「你們先去找一下阿爺阿嫲，我在這裡地面掃一下，衛生搞一下，這些東西一路上被灰塵粘了，也都髒死了。洗乾淨後正好煮麵吃午飯，都快12點了。」

  「那我就帶你們先去找阿爺阿嫲。」林向輝朝孩子們招招手說道。

  葉耀東也跟在身後一塊去。

  他們幾個孩子都興奮極了，跑跑跳跳的沖在了最前面，自己先找起來。

  後面還真的先給他們找到了，都不要人指路。

  「這裡，這裡，我找到了……」

  「找到了……」

  一群孩子全部都往店鋪里沖，林父林母高興極了，店鋪里這會兒也就只有兩個客人，葉耀東進屋後幫忙招待了一下。

  等他們買完烏賊鯗走了後，店鋪里就只有他們自家人。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響徹整一個店鋪。

  林父林母跟他們詳細問了幾句，聊了一會兒後就打算先帶他們去租的房子，也是兩個老的待的那個村子，二老幫他們一家子也租了一間，有伴。

  葉耀東就讓他們先去，他留下看店。

  這可把葉成湖急死了，這又要在店鋪里等，得等多久啊？

  他肚子都餓了，大舅媽都說已經12點，早上出發，結果到市裡頭都12點了，爹還說晚上要回去，那再耽擱下去是不是都沒空去買球了啊？

  而且他們大人都還有一堆的話要說，那還得等多久？

  沒有早點看到球，他心裡貓抓似的難受。

  葉耀東也看到他嘴巴嘟得都能掛油瓶了，坐立難安的一直在店鋪裡頭走來走去，又一會兒蹲著，一會兒站著，或者走到他邊上欲言又止，然後又走到門口去。

  「不用急，等他們安頓好，我們吃個午飯，我就叫門口的黃包車送我們去百貨大樓，快得很，耐心一點，幹嘛這麼急躁。」

  「黃包車？」葉成湖眼睛都亮了，他早就看到市場門口不遠處停了一整排的人力拉車了。

  他都看到有人坐上去，然後拉車的人跑得飛快。

  他爹的意思就是等會兒帶他去坐黃包車？

  太好了，太棒了！

  他瞬間又來勁了！

  「嗯，我也不知道百貨大樓在哪，坐上黃包車讓人帶我們去就好了，也省得我們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問人，到處找，估計等我們找到了，天都該黑了。」

  「好好好，那我們就坐黃包車。」

  葉耀東彈了一下他額頭，「所以叫你不要那麼急。」

  「怎麼能不急，來都來了，都還要在這裡等著半天，大舅他們好慢啊。」

  「很快就過來了。」

  葉耀東也站到門口去，正好林向輝也從道路對面走過來，手裡拿著扁擔，沒一會兒又挑了兩個麻袋走向道路對面的村子。

  估摸著是在搬行李，打算先把行李放到住的地方，然後再過來一起吃午飯。

  「大舅怎麼來了又走……」

  「搬行李。」

  「唉……」葉成湖蹲在門口，用手撐著下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等他們吃完面，再從林向輝的新店鋪里走出來，葉成湖脾氣都已經被磨沒了。

  他一隻手拉著葉耀東，身體只往前沖，整個人跟地面都成60度了。

  「終於出來了，快點爹，快點，要來不及了……」

  「幹嘛來不及……」

  「快點去坐黃包車……」

  他期待老久了。

  店鋪門口的一群孩子們全部都羨慕的看著父子倆。

  他們不能去市里，他們得在店鋪幫忙幹活，明天店鋪就要營業了，現在得開始做一些準備工作，比如和面做饅頭，做包子，做手擀麵。

  葉耀東任他拉著，直到被他拉上了一個壯小伙的黃包車。

  他還想多聽幾句人家叫他老闆呢，這孩子這麼著急的就上車了。

  葉成湖坐上車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問人認不認識路了。

  「大哥，你知道百貨大樓在哪裡嗎？我們要去百貨大樓。」

  「知道，知道，這城裡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過去車費要多少錢？」葉耀東補充道。

  「兩毛錢。」

  「好貴啊爹，老冰棍都能買10根了。」

  「那你下去走路？」

  「不要。」

  「那接下去十天不准吃冰棍，把你的車費扣掉，出門在外，哪有人問都不問就上車了？」

  葉成湖滿臉無所謂，反正只要給他買足球籃球，不吃冰棍就不吃老冰棍。

  不過，等他看到兄弟姐妹們都有老冰棍吃，而他沒有的時候，他也就記住了深刻的教訓。

  這會兒他滿心期待，心裡眼裡只有球。

  黃包車一停下來，他就立馬往下跳，然後嘴巴張成了O型，看著百貨大樓周圍人潮湧動，並且門口都是自行車，比之前他們在水產批發市場看到的人都多。

  「好多人啊爹……」

  「他們穿的衣服都好漂亮，爹，你看……你也給我娘買花裙子吧，她們穿的花裙子好漂亮啊……」

  「還挺有良心的，還知道要讓我給你娘買花裙子。」

  「當然了，我娘穿肯定也好看。」

  「等會看看有沒有。」

  葉耀東也覺得路上的一些姑娘穿的碎花裙子都還挺好看的，要是百貨大樓里有看到，也可以給阿清買一條回去。

  不然買塊花布回去，她肯定不會做裙子，肯定會覺得彆扭不敢穿。

  這大夏天的，城裡女人都這麼穿，他媳婦當然也可以。

  父子倆手拉手興沖沖的都往大樓里走，對葉耀東來說，沒啥好逛的，但是耐不住兒子覺得新鮮。

  葉成湖啥都沒有見過，他連鎮上的供銷社都沒有進去過，這裡每一個店鋪都帶給他無比的新奇感，每一個店鋪他都駐足逛了一會兒。

  葉耀東也體諒孩子沒見過世面的激動心情，牽著他手，只要不走丟，店鋪就隨他一個個逛過去，難得來一次，當然得讓他盡興，多開開眼界。

  市裡的百貨大樓可不是他們小鎮的供銷社能比的，供銷社總共就那幾個櫃檯，這裡卻有好幾層，跟綜合大樓似的，個別東西還需要票據，但是也有很多東西已經不需要票據了。

  「爹，這裡面好大，難怪叫百貨大樓，裡頭的人也好多。」

  「爹，那裡好多人在那裡排隊……」

  「那裡是在賣電視機哎……他們是在排隊買電視機嗎？爹你買電視機的時候也要排隊嗎？」

  「不用，城裡人比較多，而且城裡人都有工資，他們都吃商品糧，都有錢，所以買電視機的人也多，要排隊。」

  葉成湖點點頭，這個他知道，吃商品糧的城裡人都是有錢人，比他們鄉下強。

  父子倆逛了一個櫃檯，又一個櫃檯，他們雖然沒買東西，但是也不打擾別人買東西，看看就走了，也很道德沒有亂摸亂碰。

  畢竟那些櫃姐都用鼻孔看人，一個個都叫嚷著不買不要碰。

  直到他們逛到一個女裝成衣店，葉成湖才嚷嚷著讓他爹給他娘買花裙子。

  葉耀東才進去轉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流行，店鋪里全部都是各種碎花裙子，他一個門外漢閉著眼睛挑就行了，反正尺碼不合適，他媳婦兒也能改。

  他隨手指了一條白底紫色碎花的長裙，看著特別素雅，他覺得阿清肯定喜歡。

  現在衣服顏色都沒有那麼多樣，街道上面大家穿的基本都黑白灰藍這幾個色調，灰撲撲的。

  只有一些青春靚麗的女孩，跟個別年輕婦女才打扮的特別漂亮，所以剛剛人群中，葉成湖一眼就注意到那些穿裙子的女人。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色不分老幼。

  「這條裙子能拿下來看一下嗎？我想給我老婆買，多少錢啊？」

  櫃姐聽到動靜抽空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眼睛一亮，真俊啊！

  這人還怪好看的，但是想到他剛剛說的給老婆買，又看到他身邊牽著的小孩，遺憾了一下。

  「22塊一條，不能亂摸，可以的話我拿下來，不然的話你們看看別的。」

  瑪德，妥妥的賣方市場，態度還那麼差。

  葉耀東鬱悶了一下。

  其實，這態度已經算好的了，對比起來，對別人態度語氣更差。

  他笑著客氣的說：「姑娘，我手很乾淨的，你看……我也不亂摸，我就想近看一看。方便的話，你拿到身上比劃一下，你長得這麼好看，這裙子要是襯你的話，給我媳婦兒肯定也好看。」

  櫃姐聽得心花怒放……

  葉成湖聽著驚呆了，詫異的看著他爹！

  又矮又胖，皮膚又黃又粗糙……

  葉耀東也低頭看了他一眼，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然後他將葉成湖的腦袋往下按，又往外轉。

  這樣驚訝的瞪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叫他還怎麼把接下去的話說出口？

  葉耀東又閉著眼睛，把這輩子所有的違心話都說了，然後花了20塊把衣服給買走了……

  葉成湖腦袋被按著，不能抬頭看他爹，直到付錢的時候，他才真脫開，然後又被他爹往外拉。

  「爹……你怎麼夸……唔唔唔……」

  「走遠了再說話！」

  不然容易被打！

  這孩子太實誠了！

  「夸一夸，又不會少塊肉，還得了實惠，這不？便宜了兩塊！」

  一想到價錢，葉成湖也不糾結他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亂誇人，面上肉痛不止。

  「爹，我終於知道娘為什麼總說你口袋裡不能放錢了，你口袋裡真的不能放錢。」

  「我平常跟娘討錢都是兩分三分，最多不超過五分，你這20塊得買多少東西啊，回去娘肯定要罵死你了。」

  葉耀東摸摸鼻子。

  「還好吧，我也犧牲了老大，才還價還了兩塊下來，本來跟我說是22的，你娘會理解的……」

  「算了，咱們別逛了，不然我怕你把兜里的錢都花完了，咱們沒錢買籃球足球。」

  葉耀東其實覺得也還好，一米布要好幾塊，更何況花布更貴，這個還是做好的成衣，還是長裙手工費也要不少，更何況人家也得掙錢。

  「不會，我帶夠了錢。」

  「反正回去娘肯定要罵你了。」

  等他拉著葉耀東買了兩個足球，一個籃球後，他更加的捶胸頓足，後悔了。

  這一條裙子都可以讓他買兩個球了！

  普通足球一個10塊，沒有工業票加兩塊，籃球也一樣，三個球花了36塊。

  他都後悔了，不應該拉他爹進店裡買裙子。

  「爹，咱們趕緊回去吧，你可別再買東西了！」

  「囉嗦！給你買還要叫！」

  葉成湖手裡提著一個網兜裝著的籃球，葉耀東幫他拿了兩個，也是用網兜提著的，並且都已經打好了氣。

  此時，葉成湖哪裡還有再繼續逛下去的心思，恨不得趕緊回家，趕緊玩球。

  他剛剛在人家店裡面拍了幾下籃球，感覺特別的好玩，拍一下又會彈到他手心裡，現在籃球在他心裡已經成功超過了足球了。

  「咱們已經買好了，可以回去了。」

  「這麼熱鬧，不逛了？」

  「不逛了，我有球就可以了。」

  「好吧。」

  但是他出來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一些小玩意，什麼鐵皮青蛙，小皮球，跳繩，橡皮筋，女童發卡等等。

  他覺得他也不能厚此薄彼，雖然足球買回去是大家一塊玩的，但是名義上說是給葉成海的。

  他都有了大頭，沒道理其他人啥都沒有，這些便宜的小玩意兒倒是可以買幾個回去，讓他們分。

  像橡皮筋發卡之類的，家裡的小姑娘們也都可以用得上。

  葉成湖看到他又將小攤子上的東西收羅了一大堆，頓時又高興了，哪個孩子不喜歡玩具？

  「爹，你買了好多……」

  「買玩具你就不心疼我花錢了？」

  「嘿嘿，我幫你拿……」

  「這麼多你怎麼拿？老實跟緊我，這裡來去的人多，別被人拐走了。」

  葉耀東白了他一眼，直接將剛買的那條碎花裙攤開，將小玩具都包裹在裡頭，拎著。

  沒有塑膠袋，真的太不方便了，走哪裡都得提著籃子，偏偏他又沒有帶籃子，網兜的洞又太大，有的玩具能裝，有的玩具裝不了。

  他們手上的東西都有點多，還有三個球，葉耀東乾脆就在門口又坐著黃包車去水產市場，省的走在路上碰到小偷，或者打劫的，又或者是搶劫的。

  平安的回到市場後，他就往林向輝的店鋪走去，屋裡的孩子早就盼著他們回來了，尤其是林光遠。

  看到他們出現在門口，手上還拎著足球時，眼睛都比天上的星星還亮，喊姑丈的聲音也比以往大聲多了。

  其他孩子也立馬丟下手上的活沖了出來，此起彼伏的也叫著姑丈。

  「足球！」

  「是足球！」

  「天吶，姑丈買了兩個足球！還有一個籃球！」

  「哇，有足球，這麼多個……」

  「姑丈…姑丈…可以借我們玩嗎？可以嗎？」

  林大嫂立即呵斥他們，「不准胡鬧，都給我過來幹活，你們姑丈買的東西是要帶回去的，哪裡能給你們玩？」

  一群孩子頓時失望極了，除了林光遠，他可是知道姑丈買的這些球裡面有一個是要給他，這還是他央求的。

  葉耀東也不負眾望的提起手，示意林光遠拿走一個網兜，「這個是送給阿遠的，你們可以在空閒的時候一塊玩。」

  「謝謝姑丈！」

  「哇！姑丈給大哥送了一個足球！」

  「是給大哥的？」

  「啊？」林向輝連忙丟下手中和面的活走過來，「這怎麼給阿遠也送了，這球應該挺貴的吧，你拿回去……」

  「我買了三個，特意送一個給阿遠的，沒事，拿著吧。其他人沒有足球，也有其他小玩具，一個人來挑一個……」

  頓時歡呼聲震天，哪有孩子能抵擋得了玩具的誘惑。

  葉耀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也直線嗖嗖嗖的上升，本來就已經夠高了，現在應該直接頂上的第一位了。

  「不要著急，人人有份，不要給我把裙子弄壞了，把裙子弄壞了，沒玩具還得挨打……」

  他將碎花裙鋪在桌子上，讓他們一人選一個。

  當時零零碎碎的買了二三十個，有重複的，也有不一樣的，品種不一樣，男孩女孩的喜好都有，一個個都快挑花了眼。

  還是林大嫂催他們趕緊挑，挑好了就幫忙幹活，他們才猶豫不定的一人拿了一個喜歡的。

  葉耀東見他們都已經開始準備明天早上要用到的食材，上手極快，也放心了。

  反正周圍也有林父林母在，他們在這裡待了大半年，也非常的熟悉，左右商鋪鄰居也熟，有人照看，他也能走得放心。

  走之前他還把林光遠叫到角落去，跟他說了一下球買了多少錢，算他這個做姑丈送的，他原本存的30多塊工錢，還是他的。

  「你是要直接拿回去還是先存在我這？」

  「存你那，要是放我口袋的話，肯定會被我爹娘知道，到時候還以為我偷店裡的。」

  「行吧，那就先存我這，要是被我花了，你不要哭。」

  林光遠笑嘻嘻的，「不會！花了那就當做孝敬你。」

  葉耀東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可以！進去吧！」

  他還要順便去跟他老丈人丈母娘打聲招呼，把這段時間的營業額跟每天的流水單子帶走。

  還有他大哥大嫂店鋪的租金，正好帶回去，也能讓兩個人稍微高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