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雷達網

  他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是被窗外刺眼的陽光亮醒的，也是睡夠了。

  起來時，堂屋也沒人看到，出去門口才看到幾人坐在大樹下打牌乘涼。

  剛發了工資，這兩天都還下雨，個個都沒有按耐住，不是晚上不見人影，就是白天聚眾打牌。

  這幾天看了好幾起碼頭的事故，現在他倒寧願他們就在家裡打打牌，小錢玩玩，起碼安全，輸也輸不到哪裡去，進進出出都是那幾個口袋。

  「哎，許船長過來了沒有？」

  「沒有啊，我們一直在門口，沒看到。」

  「行吧，那你們玩。」

  土灶的鍋里還有一點飯菜溫著，大概也就他還沒吃了，他將就著對付了幾口。

  也不知道許船長會什麼時候上門來，人家昨天都說了，那今天肯定會過來的，他也不好出門。

  不然，他還想去看一下雷達網做的怎麼樣了，也有5天了，得催一催。

  他打算等他爹回來的時候，到時候再換他出海，正好把漁網帶出去試一下。

  此時不好出門，他也就在附近隨便溜達，看一些老頭在大樹下下棋，老太太聽收音機，或者打牌打麻將。

  這些都是老的掉渣了的，稍微能動彈的都沒有這麼閒。

  葉耀東都懷疑他們能不能看清手裡的牌長什麼樣，一個個的，麻將都是抓到眼皮子底下看，他都看到有人牌少了一張都沒人發現。

  「東哥，東哥，許船長來了…在家裡了…」

  葉耀東聞言趕緊往回走。

  「從哪裡過來的，怎麼沒看到？我就在巷子口邊上。」

  「可能你看人家下棋看入迷了，人家也沒看到你。」

  「剛到嗎？」

  「對，他身旁還跟了一個人，不知道是誰，買了好多東西。」他邊走邊問。

  從巷子裡走出來，他也瞧見了大樹下原本打牌的位置，已經重新換了人了，牌也都散落在桌子上。

  他驚訝的看著坐在小桌子邊的年輕人，「俗人老闆？」

  「呵呵，巧了啊，中午聽許船長說撿到車鑰匙的人叫葉耀東，還是閩省的，我就琢磨著會不會是你，攬過活就過來瞧一瞧。」

  許船長也笑著說：「沒想到你們還認識啊，你們天南地北的，怎麼會認識？」

  葉耀東摸出口袋裡的鑰匙，走進了遞給他道：「這都是緣分啊，沒想到這個小汽車鑰匙是你掉的，昨天買走虎鯨的是你啊？厲害了……」

  「沒沒沒，不是我，我哪有這個本事，是我大伯買走的魚，也是我大伯掉的車鑰匙，只是中午我在廠子裡剛好聽到了，所以就攬過拿鑰匙的活，走一趟，過來瞧瞧。」

  「哦哦，昨天聽許船長說買鯨魚的老闆是華僑，厲害了。」

  「呵呵，也是看這兩年政策好才回來的。」

  許船長摸出口袋裡的一個紅包遞給他，「多謝了，昨天口袋空空，也不能表示，只能拖到今天才上門來。」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該感謝還是得感謝……」

  「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

  葉耀東客氣的推諉著，許船長又笑容滿面的推過去。

  倆人你來我往的好一會兒，葉耀東才樂呵呵的收下紅包放到口袋。

  「那我就不客氣了，本來在海上遇到這事，都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的，這也沒什麼……」

  「那還是要感謝的，萬一沒遇上你，我們船都不知道飄哪裡去，誰知道會不會遇上危險……」

  許船長用蹩腳的普通話講著讓人半蒙半猜的話。

  葉耀東也樂呵呵的聽著，沒聽懂，也當自己聽懂了。

  「……當時還下著大雨，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其他的漁船，別的漁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大雨里看到我們，會不會停下來也不好說。更不要說還能把船上的貨賣了，把那條虎鯨賣個大價錢。」

  俗人接過話頭，「皆大歡喜了就好，帶了一點小心意過來，多謝你幫忙撿到車鑰匙了。」

  葉耀東看了一眼桌上擺放的滿滿當當的菸酒罐頭餅乾食品。

  啊，還有兩箱方便麵？？？

  許船長也把桌上的東西提了一些在手上，遞給他，「這些是我的，那些是張老闆送的。」

  他驚訝過後又滿臉笑容的接過，「這也太客氣了吧，這麼多……」

  「應該的……」

  「要不要去裡頭坐一下？出租屋這裡太簡陋了，不然怎麼也得泡壺茶，好好招待一下……」

  「沒事，我們是上門感謝的，坐哪裡都一樣，外面這裡還涼快一點。」

  「那倒是，大熱天的屋裡悶，外頭還涼快點……」

  葉耀東招呼著他們一塊坐下聊，還讓人去買了幾瓶汽水過來就當做茶水了。

  不然這裡還真泡不了茶，白開水顯得又沒誠意。

  坐著寒暄聊了一會兒，他才知道原來俗人的名字叫張仁俗，出門特意倒過來念了……

  「你這還挺有意思的，行走江湖還特意搞了個名號……」

  「哈哈，沒有，其實俗人就是外號，朋友之間就喜歡叫外號，叫慣了，我也聽慣了，本來也都是俗人一個。」

  「沒想到在這還能遇到，那接下去得指望著你這個地頭蛇多照顧一下了。」

  「哪裡就地頭蛇了，只是土生土長罷了。你要真遇上什麼事也可以去我家找我，就是不一定能幫上，但是出門在外都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大家都是朋友，互幫互助嘛，能幫則幫。啥時候我去你那裡了，也得指望你多照看。」

  「那肯定的……」

  「那你還有沒有海帶？」

  「啊，那我得問一下了，不確定有沒有，有的話應該也不多了，這個太好賣了。明年數量就多了，明年可以多給你留一點。這邊當地沒有養殖嗎？」

  「沒，這邊漁業資源豐富，漁船都出海打魚了，哪有人養殖啊，直接打魚不是見效更快？養得養到什麼時候才能賣。」

  「那倒是，等以後應該會有……」

  他們寒暄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離開。

  葉耀東也跟俗人達成了明年海帶的口頭售賣協議。

  突然解決了明年海帶的銷路情況，但他感覺還有點懵的。

  家裡都不知道明年能有多少收穫，這邊就已經先應承出去幾十噸了。

  不過沒關係，反正明年再看，變數誰也說不準，本來就靠天吃飯，誰說的准天災人禍。

  但是現在至少讓他少了很大的顧慮，不用愁明年數量太大了。

  等人走後，他都還有點暈乎乎的感覺，前兩個月剛遇上的老闆，沒想到是這裡本地的。

  而且親戚還開著魚貨加工廠，家裡有背景做生意，難怪他也到處跑著做生意，肯定也是倒賣自己親戚加工廠里的貨，家學淵源啊。

  剛剛他也不止解決了海帶的售賣情況，也解決了一些魚貨銷路。

  有加工廠里需要的魚貨，他們可以在靠岸後留起來，然後直接送到廠里去，也省得在外頭擺攤賣半天。

  這倒是讓漁船都省事了不少。

  「東哥，咱們家裡明年海帶是不是又能大賺錢了？我得打電話回去通知我爹，也得跟著去學怎麼養。」

  「是啊，正好趁今年跟著學，讓村里多種一點，明年按工分也能多分一點。」

  「別瞎跟著摻合，該怎麼養，村裡頭會有章程，天災人禍的，誰說的准？萬一遇上一些自然災害什麼的呢？有人買，不代表就一定能掙錢，你也得有貨，別瞎摻和。」

  大家想想也對。

  又不是有人收購就能掙錢的，也得能種得出來，還得有價格。

  「那我們每天賣魚也省事了。」

  「東哥，竟然還有快速面哎，好大一箱啊，老闆好大手筆啊……」

  葉耀東忍不住發笑，「確實挺大手筆的，快速面一送就是兩大箱，晚飯就吃這個吧。」

  「啊！晚上就吃這個？」

  「我靠，有口福了……」

  「這個可香了，我就吃過一回……」

  「煮點飯吧，到時候快熟面的湯還能拌飯，不然一包吃不飽，全部都煮了，太奢侈了。」

  葉耀東笑著說：「行吧，你們自己看要怎麼吃怎麼安排，剩下的幫我拿到屋裡去。」

  煙跟酒都挺好的，可以留著要回去了，到時候慶功宴喝，不然現在拿出來喝，三兩下也沒了。

  他把東西都收拾好出去，堂屋已經開始在生火做飯了。

  他們也都分配好了一人一包方便麵泡飯。

  葉耀東給他們說了一聲，然後自己就蹬著自行車出去，去催雷達網的進度。

  不催的話，人家都不會趕，催一催效率才高。

  在他催過後的第二天晚上就送過來了。

  其他人預定的，還得再等一晚上。

  這一個禮拜來，他把留在家裡的十幾個人都輪流派去學雷達網，差不多也掌握了。

  他自己倒是沒有去學，反正他肯定是開船的那一個，船人們會懂得做就行，他到時候在船上看著工人們做，自己也會懂。

  而葉父他們4條船又在他送了一趟補給後的兩天後的夜裡，才依依不捨的回來。

  漁船靠岸碼頭，他去接的時候，他爹都還在那裡可惜，說要是能一直在海上捕撈就好了。

  其實也可以，就是擔心太長時間待在海上，大家都會吃不消。

  畢竟吃不好睡不好，是人總得休息的，他們這也不算大型的漁船，隔個幾天總得靠岸的。

  正好現在他帶來的人多，這一趟還可以換一批人上船，他跟他爹輪流帶一波人去海上，大家還能輪著待在家裡放鬆強度。

  而其他漁船在知道他們輪流換人上船，都有些羨慕，這一對比，葉耀東這邊工人幹的活相對輕鬆多了，還有人替換輪流。

  葉耀東在接了他爹的貨後，給他爹說了一下給俗人親戚廠里留貨的事。

  把船艙里的貨，有的都留起來，等其他貨賣完了，再叫個車往廠里送。

  葉父驚訝的說：「看來你這幾天在碼頭上沒有白混啊？還能給大家省不少事。」

  「都是意外，也是之前認識的。這邊碼頭混亂的很，待了幾天，什麼牛鬼蛇神都有，等會你上岸賣一會兒貨就知道了。」

  葉耀東也沒多說，碼頭什麼樣，還得他爹親眼看一下。

  當時到達地方的第二天，四條船就馬不停蹄的立即出海，了解海上的情況去了。

  壓根就不知道這個碼頭的混亂情況，等會兒正好讓他爹跟船上的工人們長長見識，也得警醒一下。

  他說完就去其他船上，也講了一下把魚貨留起來送去廠里，不用搬碼頭上費勁的賣。

  反正也一樣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有貨單。

  4條船在碼頭上賣了一晚上貨後，也被碼頭的混亂程度震驚到了，也刷新了一下認知。

  等賣完所有的貨，回去的路上，他們一幫人還親眼看到有人拿著棍子從他們身旁經過，大家都嚇了一跳。

  「不是吧……這也太亂了，你們這幾天沒事吧？」

  葉父一臉的憂心忡忡，感覺命都提在褲腰帶上了。

  「當然有事了，你們第二天出海，我們當天下午就跟人打起來了，還好東子幫忙把我們撈出來……」

  阿光生怕他們不知道這邊的混亂，趕緊給他們說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

  也提醒著他們，進出都要小心一點，雖然碼頭上有人管理，但是人那麼多，根本管不過來的。

  等打死打殘了，有人過來都已經晚了。

  沒打死打殘的，人家也是往人群里一鑽，也找不著。

  他們那天也是沒經驗，才有部分人被當場逮著。

  有經驗的，在人沒來前就全都溜了。

  葉父在聽完後，就一個反應，「啊，你們又被抓進去了？」

  反應過後就是慶幸。

  「可不是嗎？還好第二天東子就來了，把我們帶出來了，但是也在裡頭過夜了。」

  「過夜了？」

  「過夜了。」

  葉父不由慶幸他直接出海了。

  不然名聲又要敗壞了。

  就他這老胳膊老腿的，他可不一定能反應過來，指不定還得挨打。

  裴父道：「都得小心一點，這邊船多人多，肯定是混亂的，這裡掙錢也快，肯定有人走捷徑，進出都小心一點，回去也得多交代一下工人。」

  「走吧，其他人這幾天都對碼頭的混亂有個了解，都會小心一些的，主要是你們，今天才落地。這兩天先不要出海，先熟悉一下碼頭的情況，儘量不要跟人起糾紛。」

  阿光點點頭，「對，我也是這個意思，下一趟換我帶工人出來，爹你在家裡了解情況。雷達網說是明天送過來，我也學了要怎麼做，正好下一趟讓我帶人出海。」

  他們邊走邊說，葉耀東也給他們說了一下認識俗人的經過，所以才有把貨直接賣給加工廠的事。

  平安到家後，大家就各自分開，回去各自的出租屋。

  他們租的房子通通都是在附近一帶，還比較集中。

  此時也凌晨了，要不是他們漁船靠岸的比較晚，可能早早就回來了，也就一半的貨需要擺攤賣，其他的都能直接拉去廠里。

  分開的時候，他們也說好了，等睡醒了，明天中午再過來算帳。

  而葉耀東跟他爹回到屋裡的時候，兩人單獨一個房間，就先把晚上的帳給算了。

  等算完後，葉父高興不已。

  「總共賣了2603啊，這麼多，都快是家裡的兩倍了。」

  「這就高興了？這也就收鮮船一半的收益。」

  「啥？」

  葉耀東給他爹說了一下這幾天收鮮船每一趟出去回來都能分多少錢，還說了一下自己特意都是給他們算了6折，自己只拿4成，其他的油錢冰塊，淡水還有蔬菜都不加價，原價輸送。

  「這麼掙錢！」

  「當然了，咱們這直接有現成的漁船對接，不用像其他收鮮船，滿大海去找船，幾條船又集中，省油省事。」

  「這太好賺了，比家裡來錢快太多了，難怪這裡這麼多漁船集中，這個港口這麼熱鬧。」

  「我國最大的漁港不是吹的，就是因為資源好，才能讓這麼多漁船集中在這一帶，順便帶動著整一個街道的繁華。」

  「同樣也更混亂了……」

  「嗯，下一趟我帶人出海，你們留在家裡多注意安全，沒事也少去碼頭。萬一真出什麼事，我不在的話，你們就去晚上去的那個工廠，找俗人老闆，死馬當活馬醫吧。」

  「知道，會約束他們。」

  葉父說完又搓著手，賊兮兮的問：「那這幾天，收鮮船總共掙了多少錢啊？出來到現在總共掙了多少？」

  「總共掙了……算的頭疼，你自己心裡隨便算。」

  「你都說這些只是收鮮船的一半，那上來到現在，這幾天不得掙了2萬左右？」

  「差不多吧。」

  葉父睜大了眼睛，「這…半個月就回本了？」

  「也就是我的船，你看別的收鮮船能不能這麼快回本？」

  「哎，別的收鮮船，一條船其他的股東都有，你這一條船賺的都是你自己的，可不是賺得快。」

  「嗯，所以可以適當的多給其他幾條船算一點，運輸物資就不賺了。」

  「對，這樣大家都高興，明天你也得特意說一說，不能做了好事不讓人知道。」

  「我懂，洗洗睡了。」

  葉耀東把錢都收起來，只留了一大堆的硬幣給他爹。

  看他爹美滋滋的收錢，他又提醒道：「留給你買瓜果蔬菜的，每天都得買菜買肉，都要錢的，也不能只吃魚蝦蟹，不吃別的。」

  葉父瞬間又心疼了，「出門在外就是這樣不方便，家裡吃都吃不完的菜，都還得拿去醃拿去曬，結果出來還要花錢去買。」

  「我明天去哪裡轉一轉，看看這邊能不能種點菜，不然去撿點破木頭，釘一釘，弄點土也能種……」

  葉耀東搖了搖頭，也沒說話，管他爹怎麼折騰，反正也就在這裡種點菜吃。

  第二天中午，幾條船的人在飯後也全部都過來算帳了。

  葉耀東每一趟賣完貨都把錢算好好的，等人一過來，他就把每一條船對應的貨單貨款，全部都給他們分好，讓他們自個驗算。

  貨單上面也都有日期，過秤的重量、價格、總價都清清楚楚，他們也人手一個計算器。

  在看到輸送的柴油跟冰塊都是原價，而瓜果蔬菜是贈送的後，所有人都高興了，這比賣給其他收鮮船划算多了，還有額外的福利。

  其實，即使葉耀東按照其他說宣傳的規矩來辦，大家也不會有意見，畢竟他也是好幾條船的股東，賣的話，肯定也是優先買給他。

  但他這樣辦，大家心裡就熨帖多了。

  等算完這幾天收鮮船的帳後，大家都沒問題了，就高高興興的把錢收起來，然後也閒聊起來。

  「在這裡收益比家裡高多了，現在還沒有到帶魚的汛期，等到汛期，肯定更好賺，怎麼還是按之前說的，留到過年再回去唄？」

  「是啊，在這裡雖然開支大，但是掙的也多。」

  「扣掉生活跟工錢開支，還是比家裡更掙錢的，我也覺得還是在這裡待到過年再回去。」

  葉耀東提醒他們一下，「這邊可能比你們想像中還要混亂，你們休息兩天，多先熟悉一下周邊再說，先不要說的那麼果斷。」

  「那小心一點就好了，反正都是在海上的。」

  這倒是沒錯，他們在海上多過陸地，該小心的是他們收鮮船賣貨的一幫人，跟其他小拖網漁船。

  畢竟他們要長期在碼頭上面賣貨，處在混亂的中心。

  收鮮船的錢，還賺的確實不冤枉，該他賺。

  「那晚一點就去把停泊費再交一下，馬上也到期了，去續一個月先，不然到時候沒位置就麻煩了。」

  「馬上就去，順便也去碼頭上面轉一轉……」

  「來了就立馬出海了，也沒有在街道到處轉一轉，正好大家也到處看看……」

  葉耀東又再三叮囑他們出去小心一點，才把人送走。

  順便也把船上幾個工人的工資也發了，就他們幾個這段時間都在海上，沒有領到，其他人都已經領到上個月的工資了。

  「出門在外，大家團結一點，都得互幫互助，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這當然也沒什麼好說的，肯定是會相互幫助，我就說一說。」

  「只是，可能咱們真的要在這邊待到過年，等過年再回去，那就還有5個月左右，時間還蠻長的，安全第一。」

  「5個月，等到時候，你們每個人都能領一筆將近七百的工資回家過個肥年。」

  「上個月工資發了，就省著點花，吃喝又不花錢，這一筆工資怎麼都能撐到……」

  一聽到過年能領700，大家更高興了，七嘴八舌的講話。

  葉耀東就也不說話了，高興就好。

  葉父已經先去角落裡看昨天送過來的雷達網了。

  那個雷達網是由較粗的繩索和網格較大的網片構成，形成一個大的包圍圈。

  然後還有引導網或稱領網，是連接在主網上，用來將魚群引導進入主網內部。

  而浮標與沉子分別固定於網頂和底部，確保網能夠保持垂直狀態，並且覆蓋一定的水層。

  漁網的底部照樣也有集魚袋，最終收集被捕獲的魚類。

  葉父擺弄著這些漁網，好奇的瞧著，「東子，這種漁網看著奇奇怪怪的，本地人真聰明，都能根據各種魚類，搞出適合的漁網。」

  「他們這邊捕撈的魚貨各種各樣，有很多船都有針對性的機器跟漁網，還蠻特殊的。」

  「晚上我也上老鄭的船看一看，怎麼弄，你學會了沒有？」

  「沒有，我哪有空，我得看著家裡，反正工人們會了就好。」

  家裡那麼多家當，他當然得守著，還有剛見識了碼頭的混亂，他也有些不放心家裡的工人會亂跑，都在那裡耳提面命的叮囑。

  現在大家都有深刻的意識，他離開一下，沒盯著倒是還行。

  「那你晚上先跟老鄭出海瞧一瞧吧，咱們輪流去，我先在家裡看著，自己怎麼也得先了解一下。」

  「那也行。」

  葉耀東看著沒啥事後，又帶上之前停泊時港口開的單子，去碼頭辦事處，續交停泊費。

  然後又去打電話，他怕接下去會有幾天不在陸地上，提前先打個電話回去，順便也問一下林父市場的情況。

  雖然遠在千里之外，但是他也得多打電話了解一下，也不能啥都不管，丟給林秀清操心。

  其實，他心裡更傾向於直接回去，這邊混亂的錢不掙也罷。

  畢竟他有收鮮船，其他幾條大船在他們家那一帶拖網的話，也是照樣能掙不少錢的，沒必要要在這裡冒風險。

  雖然說比不得這裡賺的多，但是起碼安全一點。

  他想要掙錢，掙多多的錢，但是前提是平平安安。

  上輩子死的太早了，這輩子本來也是想著小富即安就好，能掙錢就掙，掙不了大錢的話，起碼一家子平安喜樂，也吃喝不愁了。

  在家那邊慢慢的積累財富更穩當，更何況他現在手裡的錢也真的不少了。

  在這裡，跟在家那邊，只是財富積累的快慢區別。

  原本在溫市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深的感觸，到這邊一呆，心裡只覺得平安掙錢最好。

  也可能是現在手頭錢多了，掙錢的欲望降低了些，沒有一開始迫切的想掙錢，寧願冒著風險也要去溫市。

  自己鋪出去的攤子也在穩定的收益了，不太想冒大風險了。

  唉，說到底，他其實只是一個沒啥大出息的普通人，覺得小富即安，家裡人都在身邊就好。

  現在的話已經被推著往前走了，只能先這麼著，先在這邊混個半年看一看。

  萬一真有什麼情況不對，到時候再打道回府吧，現在一個個都熱情高漲的，他也不好不顧所有人的意願一走了之。

  畢竟他是主心骨，所有人都算是跟著他才來的。

  他的收鮮船也得指望這4條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