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事故

  葉耀東交代了一下自己掛上電話後就匯款回去，讓阿清留心一下這兩天要是有匯款單收到，就去拿錢。

  等他說完就讓其他船工接著打電話，而他去到一旁的櫃檯。

  辦理完所有手續後，他才去把電話費給交了。

  第二天，他又抱著錢小心翼翼的去匯了一次款，身上只留了幾千塊，他才覺得安心了。

  昨天陸續的把工資發了，只剩下豐收號上面沒回來的人還沒發，現在手頭的錢也剩的不多了，等著繼續累計。

  要不是這邊太混亂了，現在房子也破破爛爛的，還沒有產權，土地也不好買，他又不可能長期待在這裡，也沒人給他看房，更沒有官方關係，他直接拿現錢買房買地更爽。

  唉，現在還沒到時候，還是86年，只能先積累著吧。

  他站在郵電局的門口，一看外面的街道，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下雨了，地面都濕了。

  看著雨勢不大，他趕緊往家裡跑。

  路上的行人匆匆，都到處跑著避雨。

  雨勢也漸漸變大，從小雨轉變為大雨，等他跑回家時，已經從頭濕到腳，解放鞋已經濕噠噠了。

  天空也暗了下來，明明是上午的，看著都快天黑了。

  「突然雨變這麼大……」

  「是啊，明明早上還有一點太陽的，一下子天就黑了。」

  「哎呦，還有閃電……」

  葉耀東站在門口直接就把濕衣服脫了下來，看著天邊划過的一道閃電，說道：「看樣子，他們漁船剛出去就得回來了。」

  他還想著明天開收鮮船出去，現在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要是明天幾條船沒回來的話，他還是得開出去接一趟貨。

  其他漁船在中午雨勢越來越大的情況下也回來了。

  次日上午，他沒等到東升號回來，就開船出去尋找，這回開出去老遠後才聯繫的上。

  聯繫上了才知道，葉父他們最近一兩天一直邊作業邊往東海方向開，下大雨了才停止前進。

  海面上雨勢跟陸地差不多，但是風卻不大。

  除了刮颱風跟冬天天冷，西北風會狂吹外，實際上，一般情況下，陸地上風大，海上的風卻不一定大，有時候越往外風越小。

  近海漁船有時扛不了風浪，回港的時候，大船往往都還能再外海作業。

  這會兒下大雨，幾條船雖然能扛，但為了以防萬一，也還是邊作業邊往回走，不敢跑太遠，但也暫時沒有立馬靠岸的打算。

  葉耀東一路行駛過去，也能看到不少的大船照樣在海面上作業，工人們有的穿著蓑衣，有的穿著尼龍雨衣、防水服在甲板上忙碌。

  他心想著，這一邊漁船確實多，在海面上也顯得密集，一路上都能斷斷續續有漁船看到。

  等他把幾條船的貨都收一遍，又給他們把冰塊跟柴油，還有淡水補給了一遍後，交代他們小心一點，不要跑太遠，最好還是待在前兩天待的那一片海域安全一點，然後才返回。

  前幾天賣貨的貨單跟賣出去的錢，還在他手上，等他們回來後再一起算。

  只是正當他們返回的時候，卻看到海面上有一條漁船不停的在那裡搖著紅色的旗子。

  葉耀東原本沒有太在意，只想著下著大雨，趕緊返回。

  可是等多看幾眼後，他發現甲板上好像站了好幾個人，每個人都拿著一面各色的旗子，都在沖他們揮動。

  而這時，陳國棟也過來敲了他窗戶。

  「東哥，那條船好像有點不對啊，他們在沖我們揮旗子，是不是有事情啊？」

  葉耀東減緩了一下速度，拿起望遠鏡瞧了一下，卻發現他們一個個都在那裡張著嘴喊話，又因為離著太遠了，根本聽不到聲音。

  「應該是那條船在求救，我們靠近一點看看。」

  「那他們應該有電台可以求救啊？」

  「不知道，可能出狀況了，過去看一下。」

  他把漁船調轉了一下方向，往那條在海上隨浪漂泊的漁船靠過去。

  等拉近距離後，他也看到對面漁船上的人都在那裡欣喜的揮手。

  可能真的出狀況了，所以剛剛確實是在呼叫。

  等靠近後他才停船，甲板上的工人們已經跟對方在隔著距離喊話了。

  「東哥，他說他們通訊台壞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雷雨天氣燒壞了，本想著直接返回的，但是還航到一半，好像進入了八卦陣，動不了了，只能隨浪到處飄。」

  「老大，什麼是八卦陣啊？是不是這裡的風水有問題？」

  「我們會不會也進入了……」

  葉耀東抽了抽嘴角，「鬼故事聽多了？既然都到處飄了，那肯定一開始不是在這裡才動不了的。」

  一個個問的什麼東西？就沒有問點靠譜的。

  「可是他們在那裡叫著八卦陣，這隔著距離，說也說不清，聽又聽不清。」

  「還下著雨，還語言還不通……」

  「對，語言還不通，我們說的費勁，也聽的費勁，要麼再靠近一點？」

  「拿竹竿勾一下，拉近點距離問問看。」

  「我們擔心有詐，這裡碼頭太混亂了，誰知道這漁船是不是騙子，在那裡誘捕我們。」

  葉耀東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沒想到一個個還長進了。

  「我問問看。」

  他沖對方大喊，「同志，你們是出什麼問題？」

  「電台壞了……」

  「螺旋槳……底下漁網勾住……」

  「螺旋槳……動不了……」

  耳邊的大雨噼里啪啦的落著，海浪聲風聲不絕於耳，葉耀東豎起耳朵仔細聽了好一會兒，辨認了一下才大概明白，這些人應該確實是漁船出問題了。

  而在他們喊話交流中，對方的漁船也正在隨風浪搖擺著，離他們漸漸遠去。

  他看著被風浪又推遠的漁船，只得再去開船，再縮小距離，然後又叫人把對方的船勾住，兩條船這才慢慢併攏。

  但他也不放心，沒有完全靠近就又詢問了一下。

  又看著對方甲板上散落的漁網，跟各種捕魚工具機械，還有船上還未清理掉的魚貨，才相信的又靠近了一些。

  「老同志，你們剛剛說的八卦陣是什麼？」

  「就是漁網陣，螺旋槳被漁網勾住了，動不了，回不去了。」

  葉耀東費勁的聽著才聽明白，不由腹誹，每個地方講話都差好多，而且老的講普通話都還習慣夾著方言，害他聽半天。

  「所以就是螺旋槳被漁網纏住了，失去了動力，無法航行，然後你們電台又壞了，所以才飄著，回不去了，對吧？」

  「對對對，就是這樣，麻煩你們幫忙拖我們回去，我一定感謝感謝你們。」

  「飄了多久了啊？」

  「昨天早上打雷閃電就壞了，然後就回去了，結果半路上都快到了，還被漁網卡住了，一直到現在只能飄著。」

  「不能下錨嗎？幹嘛還一直隨風浪漂著？」

  「錨滑動，抓不住海底啊，所以才只能飄著。」

  這一解釋倒是合情合理了，他的疑問也打消了一大半了。

  海底要是傾斜，或者是軟泥，沙質的海底，那錨下下去的話，抓力也不夠，沒辦法提供足夠的摩擦力來保持船隻在海面上的平穩。

  葉耀又東看了一眼他們漁船的大小，感覺就憑自己這條船拉也夠嗆的，對方那條船也有二十七八米，承重可能都有百噸。

  「你等等，你這船這麼大，我可能拉不動，我幫你找一下救援船。」

  「好好好……麻煩了……」

  他讓小弟們先在這裡看著，保持勾住的動作，順便也保持距離，自己先去駕駛艙裡面聯繫救援。

  好在他們已經返回了一大半的路，距離岸邊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航程。

  聯繫了救援船後，然後他們就也在海上停留著一塊幫忙等。

  沒他們在這邊看著，那條船估計又得被浪打的偏離了位置，到時候都不知道去哪裡找。

  隨著天逐漸的漆黑下來，雨勢也慢慢減緩了。

  「東哥，都等了兩小時，天都黑了，怎麼還沒來？」

  「好難等，我們要不要先回去？」

  「急什麼，既然遇到了，也應下了，那就等著吧。天都黑了，就他們這一條船，要是隨風浪到處飄，到時候危險的很，誰知道什麼時候風浪就大了。」

  大家被他這一說，又鎮定了下來。

  葉耀東看了一下手錶，也才7點不到，只是因為雨天，天一直陰沉沉的，所以才黑的快。

  閒著無聊時，他也一直跟對面的船老大交流了一番。

  原來他們是當地土生土長的漁民，不是外來人口，這條船的船老大姓許。

  據這些本地人所說，當前碼頭上面有90%的漁船都是外來的，或者是周邊一帶城鎮的。

  即使周圍一帶城鎮都有碼頭，但是許多漁船也都會在他們沈家門漁港停靠賣貨，當地的人流量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

  他們又閒聊了一下家常，可能因為他的幫忙，而且也一直陪同在這裡，對方對他格外的友好客氣，言語間一直在那裡感謝，一直說等靠岸脫險了，要邀請他去家裡做客。

  他也客氣了幾句。

  又等了差不多個把小時，才看到救援船的到來，並且還有一條大型的漁船。

  救援船過來也是先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後才制定方案，讓一同來的大型漁船拖動，而他的船也得幫忙一塊拖。

  他在拖動前也順便了解了一下，那條比他還大的漁船大概將近40米，是返回的途中被救援船攔住，抓壯丁過來的。

  因為天黑了，夜晚對比白天風更大，浪更急。

  這個時候，除了讓漁船拖動回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能在黑夜裡解救螺旋槳被漁網纏住的漁船。

  等兩條大型漁船拖動著那條船靠岸後，已經是晚上9點了，大大超出他的預期。

  也還好這個時間不會耽誤他賣貨。

  將漁船拉回碼頭後，他就先就近卸貨，並且在許船長的強烈要求下，他留了出租屋的地址。

  不過，他賣貨的地點也沒離的多遠，就在岸邊，正當他賣貨賣一半的時候，周圍傳來一陣騷動。

  他好奇的讓身旁的工人去打聽了一下。

  「東哥，東哥，剛剛我們拖回來的那條漁船，他底下螺旋槳纏住的漁網裡有一隻超大的鯨魚，他們說是虎鯨。」

  「超級超級大，大家都說有十米……」

  葉耀東驚訝了一下，「虎鯨？還活著嗎？是被漁網纏住了？」

  「還活著，還在水裡，還沒撈上來，岸邊圍了一圈的人在那裡觀看。」

  「有人已經在那裡輪流叫價買了……」

  「他們剛下到水裡想把漁網從螺旋槳底下弄出來，就發現那張漁網有好幾百米長，然後解漁網的時候發現底下有一隻大魚……」

  「好大的魚，嚇了一跳，然後發現是虎鯨……」

  葉耀東聽著他激動的口水亂噴，也大概聽明白了。

  是那隻虎鯨被漁網困住了，所以碰到漁船就游過去想要呼救，誰知漁網太長了，被螺旋槳卷了進去，然後連帶著螺旋槳也動彈不了。

  而那隻虎鯨只能被漁網困住，在螺旋槳底下的漁網裡，更沒辦法掙扎逃脫，只能偶爾呼吸一下，保持不死。

  也還好那螺旋槳被漁網纏繞住了，不然這隻虎鯨大概已經被打成了花刀，死翹翹了。

  「賣掉了？」

  「不知道啊，我過來的時候還在那裡叫價，我去看一下。」

  「你在這裡看著，我去看一下。」

  他也很好奇。

  等走過去後，他才聽身旁的人說，那條虎鯨已經賣了，還賣了4000塊！！！

  葉耀東震驚眼睛都瞪大了，4000塊！

  「啥？這條虎鯨賣了4000塊？」

  人群里也很激動，「是啊，被那個老闆買去了，那個老闆現在已經讓人去安排車了。」

  「啊，第1次看到這麼大的，活的虎鯨……」

  「這還活的怎麼運走？」

  「管他呢，人家能買，應該也有辦法，難得能抓活的……」

  「撞大運了！這條船……」

  「聽說這漁船是因為螺旋槳被漁網纏住了，然後才要救援，這是歪打正著了。」

  「這也太驚喜了，撞大運了，一條魚就賣了四千塊錢，這也太好賺了吧？」

  「主要是活的！你看看死的能不能賣這麼貴！」

  「嘖嘖嘖，賺大了……」

  葉耀東聽著耳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也羨慕了，他那收鮮船拉一船的貨也才能掙那麼多。

  人家這一條活的虎鯨就能賣這麼多錢了。

  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虎鯨，但是沒想到這麼值錢，不過他也沒本事抓就是了，只能看看長長見識。

  那許船長運氣還真好。

  他在人群中看著，周圍全是手電筒的光亮，都打在了漁網裡頭的虎鯨身上，水裡的虎鯨還在不斷的掙扎著。

  船上的許船長老臉都笑開了花，嘴巴都要笑歪了。

  而此時水裡還泡著許多的人，都不敢離那條虎鯨太近。

  周圍的人圍著越來越多，葉耀東突然感覺身上好像有幾隻手往他身上摸來摸去。

  「……」

  什麼玩意？

  三隻手？

  這麼明目張胆。

  還好他即使看熱鬧，也一隻手緊緊拽著衣服裡頭的錢袋子。

  看著周圍的小偷這麼囂張，他連忙抓了一隻在他懷裡摸的手，扭頭一看不認識的人，立馬大喊：「有小偷，有小偷……」

  周圍的人立馬退開了一步，然後檢查了一下身上的錢，有的人瞬間臉色大變，直接衝上去對他抓住的人拳打腳踢，再罵罵咧咧去搜身。

  葉耀東也趕緊退了出去，太混亂了，好多個人因為站在岸邊，還掉到了海里。

  而有的人也發現了身旁也有小偷，也在那裡邊喊邊叫的抓小偷打小偷。

  「我的天……」

  他趕緊退得更遠，只是退的時候，腳上好像踩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低頭一看又驚訝了。

  「車鑰匙？桑塔納？」

  此時周圍太溫暖了，他只能趕緊撿起來，先離混亂中心遠一些，回到自己攤位上。

  「東哥，那邊怎麼打起來了？怎麼了？難道是搶魚？」

  「不是，是有小偷，太亂了……」

  周圍的人煞有其事的點頭，真的太亂了。

  許多人也都知道明哲保身，但是處於中間的難免會被殃及池魚，就顯得格外的混亂。

  「那條虎鯨是不是還沒被帶走？」

  「沒有，還在水裡，現在亂成一團，大概得等消停了，大車開過來，才能把魚帶走。」

  「那小偷該被打死了。」

  旁邊有人附和，「打死活該。」

  葉耀東不置可否，沒有說話。

  他把玩著手上的金屬鑰匙，也不知道誰掉的，只是現在那邊一片混亂。

  過來好一會兒，碼頭上管理的人員才過來，而人群中也消停了，他們離著距離，看不清被人群圍攏的中間是什麼情形。

  只是聽身旁的人說，好像被打死了。

  而他們同時也看到了，被管理人當死狗一樣拖走的倆人。

  周圍人還在那裡罵活該……

  葉耀東對這裡的混亂又加深了一層印象，心裡也更警惕了，回去得再跟大家多說說，警醒一下……

  兩個小偷被打死了，在碼頭上沒有掀起一絲波瀾，人群又重新匯聚，繼續看熱鬧。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緊接著他還看到一台抽水泵。

  卡車上面還有容器，抽水泵的水不斷的抽到容器裡頭，緊接著還有吊機過來，直接把虎鯨連帶著漁網一起吊了起來。

  海水嘩嘩的從漁網裡往海里流，群眾們也發出哇的聲音。

  「哇塞……這麼大……」

  「原來是這麼弄上來……」

  「就是要抓活的啊……」

  「也不知道活的要弄到哪裡去……」

  群眾們不斷地發出驚嘆聲，開了眼了。

  大魚常見，但是這麼勞師動眾的可不常見。

  「靠……連魚帶網的一起吊上去啊，我就說這魚這麼大個要怎麼弄上岸？」

  「太厲害了，能買走這個魚的老闆也太厲害了吧。」

  葉耀東也在心裡驚嘆，確實厲害，他捏了捏手中的鑰匙，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掉的。

  這會兒漆黑一片，他也不知道是誰，剛剛也沒瞧見人。

  看著周圍一片議論聲，倒是也沒那麼混亂，他讓人繼續看著攤子，自己再過去看看。

  這車鑰匙留給他也沒用，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只是他再過去找了一下，也沒聽到有人在尋找鑰匙。

  他只好問許船長去。

  不知道是不是買虎鯨的那老闆丟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人群中有沒有其他老闆，只能問一問。

  許船長還以為他是知道虎鯨賣了4000塊，過來索要報酬的，倒是也並不介意，畢竟剛掙了一大筆，正開心的很。

  笑著說：「等一下，我這一船的魚貨還沒賣掉，身上也沒錢，沒法好好感謝你。」

  「剛剛買走虎鯨的老闆是我們當地的華僑，沒有直接給現錢，只開了一張貨單，我明天才能去廠里拿錢。」

  葉耀東趕緊搖頭，「不是，我是因為撿到這個桑塔納的車鑰匙，不知道是誰掉的，想著會不會是這附近的老闆掉的，所以來問一下。你要是認識那最好，問一下，是的話讓人到時候過來拿。」

  「車鑰匙啊？那就不知道了，我明天去拿錢的時候問一下，我們這邊街道上是有小汽車看到，不知道誰的。」

  「嗯，那你先忙，我也要賣貨。」

  「好好好，今天謝謝啊，沒有你幫忙，船都靠不了岸，指不定耽擱到明天，鯨魚都死了，賣不上高價了。」

  葉耀東並不覺得他賣鯨魚的行為有什麼不對，漁民也都是要賺錢吃飯，養家餬口的。

  現在虎鯨也不是保護動物，意外捕到，還能賣上高價，哪會有人不願意的。

  「應該的，既然在海上碰上了，能幫一把總要幫一把的。」

  「多謝啊，今天有點晚了，我明天中午再上門感謝啊……」

  葉耀東想了想，明天中午他大概還在睡？這些貨都不知道得賣到什麼時候。

  不過，他也沒說啥，只點點頭。

  「明天再說哈，先把貨賣了，可能賣完貨都天亮了，不著急，我反正明天一天都在家。」

  「好好好。」

  船工跑過來叫他，說有人要魚，葉耀東揮揮手，趕緊就跑了。

  等他賣完貨，果然也凌晨了，他精疲力盡的回去。

  顧不得算帳，就回想著晚上發生的事，只覺得還是家裡好。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比起在外面的風險，還是自己家裡待的比較心安。

  難怪都說家是心靈的港灣，才在這裡待沒多久，他身體上沒感覺多累，但是心卻感覺好累。

  比捕海蜇的時候還累，那邊比這邊又好太多了。

  晚上賣貨回來路上都能看到打群架的。

  這裡雖然錢掙的快，但是卻讓人的心難安，他畢竟待久了和平的法治社會，看不得動不動就打死人。

  那怎麼也是人命啊，雖然小偷不對，但是也該讓法律懲處。

  可是也才剛過來沒幾天，大家剛嘗過甜頭，可能也都不願意回去。

  想了想，他也只能先按耐住心思，讓大家出去時多小心一點，能忍則忍，不要與人起衝突。

  等過幾天雷達網做好後，到時候出海捕撈，瞧一下情況。

  賺錢的前提也得是平安。

  他定了定心神後，才又把今天賣的錢掏出來，頓時心情又好了。

  大錢小錢，紙幣硬幣鋪滿了床，晚上他的手壓根就不敢離開他的錢袋子，不然他哭都沒地方哭。

  又是大把的收益，他嘴角又忍不住裂開。

  果然，沒有人就不喜歡錢的。

  他趕緊掏出皮筋放到床上備著，然後數了起來。

  今天這一筆賺得更多，可能去的比較遠，也可能一直連續捕撈，有多拖了兩網。

  晚上總共賣了13523塊，現在貨多，魚販子跟採購的都是大批量稱去，很多時候他都是抹零，沒有算幾分幾毛。

  可是也難保不會掉錢，反正晚上數出來的是整數。

  葉耀東率先算了一下自己能到手多少錢，剩下的才把幾條船的貨單拿出來核對，把錢分好。

  「5221塊2毛……嘖嘖嘖，真好賺……」

  今天的魚貨裡頭有不少石斑魚，跟紅鯛，大對蝦等比較值錢的貨，全都買了一個好價錢。

  他拿出帳本，把今天賣的錢跟分的錢記了一筆，然後一看，兩次賣的貨合起來竟然都有1萬了！

  他驚訝的嘴巴張了一下，對比起昨天，他還多掙了500左右！

  葉耀東愣了，眼神空空的想了一下這裡頭能淨賺多少，今天去加油加冰花了多少錢。

  呆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今天加油加冰花了多少錢，然後也記上。

  幾條漁船對應的貨單上面也有寫了它們分別加了多少油，加了多少冰塊，這些他是原價的，沒有掙錢，免費輸送。

  剛剛直接在貨單上面抵扣相減。

  想要看淨賺多少，他也沒法算，有剩餘也有損耗，收鮮船進出也同時在耗油呢。

  他只能記一筆，每次加油加冰花了多少錢。

  「算了，有賺就好，到時候算總帳就知道了。」

  他美滋滋的把錢跟帳本放好後，正準備脫衣服脫褲子洗澡睡覺，結果又摸到了口袋裡的桑塔納車鑰匙。

  真醜！

  有錢他現在也不買，還不如拖拉機實用。

  他那一碼頭的漁船就夠他裝逼了，不需要買小汽車裝逼。

  他是實用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