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靈背後一陣發麻，僵硬地動了動胳膊肘子，周嫣然的變臉速度那可是相當之快。
仿佛剛剛那個口齒伶俐，惡狠挑釁左原程的人不是她般。
當然鹿靈也知道，她只對左原程這樣，也僅會被他惹急。
後面的任祁這會沒了往日的咋呼和屁事，他小心翼翼地偷瞄左原程好幾眼，對方沒什麼表情變化，直視前方，沉默又寡言。
「你真的沒事嗎，阿原……」
任祁很會看眼色行事。
左原程一聲不吭，任祁怕他沒聽清，又問了一遍，「還好嗎？」
對方不緊不慢地轉過頭來，「我去 ……」看清他的眼睛後，任祁被他嚇一跳。
「你哭了？」他壓低聲音。
「怎麼可能，你有病吧。」左原程笑出聲，眨了好幾下眼證明自己給他看。
可是那笑聲在任祁聽來有些牽強，仔細看清左原程的面容後，什麼也沒有，好像剛剛的濕潤透明的眼眶壓根不存在。
任祁改變了說法。「那就是眼睛進沙子了。」
左原程嗯了一聲，「你猜對了。」
可這偌大敞亮且乾淨的室內，哪有什麼沙子，傻子倒有一大堆。
三人性格當中，最能吃苦頗有耐力有頭腦的是裴韞玉，性子最不好的也是他，自相矛盾也屬是。
情商最高且機靈，哪裡都吃得開的是任祁，他擁有一顆大心臟，凡事不留心頭掛，也是真開朗。
至於左原程……任祁認為他太玻璃心了，老好人一個，性格本來就比較文靜斯文，嘴還笨，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生，結果被人家氣個半死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早就跟左原程講過，周嫣然不是一般女生，沒那麼容易搞定的，表面溫柔體貼，實際上內心深處邊界感特別強，眼光也高。
左原程長得是不差，皮膚是挺白外表長得又禁慾的，但是光有皮囊有啥用，人家看重的是靈魂。
這也賴於兩人之間發生的那點事，左原程是不會講話還是怎麼的，兩人好端端的從好同桌，再到分座位了還是好朋友，最後演變成了周嫣然不想搭理他，兩人開始冷戰。
冷不了多久，他的好哥們就按耐不住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任祁和裴韞玉都不知道，左原程不想說，他們也就沒逼問了。
任祁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的，小事，不要戀愛腦，我和裴哥都不是，希望你也不是。」
左原程深呼吸，強扯著喉嚨間的苦澀，「只有你不是。」
任祁沒聽清他說什麼，因為周圍洪亮的響聲覆蓋整間屋子，同學們興致突然高昂起來。
他還以為怎麼了這是，睜大眼睛看清楚後，原來是瞥韞玉現身上台領獎了。
「裴哥，今天這一身故意的吧？」任祁嗤笑著，那群女生雀躍的驚嘆聲他在這邊聽得一清二楚的。
「大家好，我是高三十五班的裴韞玉，很榮幸能取得本次考試全年級的第三名，以後也會更加努力，謝謝。」
前十名的同學在前一晚知道自己的成績後，在領獎當天會有攝像和拍照留念上傳公眾號，加上今天不用穿校服，學校會要求獲獎的學生穿好看一點。
裴韞玉白襯衫黑西褲，身高腿長，寬肩窄腰，乾淨的容顏上沒有一絲瑕疵，每個五官都長得剛剛好。
眼角處那顆黑色的淚痣倒是為他的氣質增添了幾分陰柔，不至於太張揚冷厲。
嗓音在人前溫溫潤潤的，清冷醇厚，對著麥克風輕語結束後，遞給旁邊的同學。
任祁快要嫉妒死了，他切了一聲，嬉笑的語氣說，「你看，裴哥還刻意搞個三七分的髮型，生怕南中公眾號封面不是他似的。」
左原程無語地說，「那是校方幫他做的吧，你見裴哥什麼時候精心打扮過自己，況且每年公眾號宣傳封面不都他麼……」
南城一中的門面校草，除了裴韞玉還有誰，排面不放封面招人氣那放什麼。
言下之意，裴韞玉是天然的帥，壓根不用怎麼裝飾自己都惹人眼，要是再精心改造一番，那會是更加出彩的風風景。
任祁撇了撇嘴，這確實是實話。
他啊，要是能在有生之年見他們裴哥吃癟吃虧，狼狽啊，不風光那麼一兩次就好了，挫挫銳氣。
不是惡意，畢竟他的好哥們從小到大哪方面都實在太耀眼了，就沒有黯淡的時候。這看了誰不羨慕啊。
哪個同性站在他旁邊，多多少少都會被奪走光芒，任祁自認為自己還算帥加有魅力的了，奈何隊友太搶眼。
除了程允風能在裴韞玉身邊分走一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