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校長捏著黑色的遙控，開始播放投影儀。
視頻內容一看就是付校長本人做的，開頭一片漆黑的神秘色彩，幾個球在正中間轉了轉，還配了非常高大上又隆重的背景音樂。
結果就是，綻放出一朵粉色大蓮花出來。
鹿靈嘴角忍不住抽搐，不愧是中年人的審美。
「南城一中，被譽為南城最美校園之一，優秀資源TOP1，拔尖學子數量TOP3，南城，京城，恆城萬千學子的夢……」
優雅端莊的機械女聲響起，禮貌溫柔的同時又格外冰冷。
「他們是南中的驕傲，是父母的陽光，老師同學們欣賞的對象……」
「他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俊美無雙，貌美如花，沉魚落雁，清純可人……」
付校長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時不時掃兩眼台下同學們的表情，觀察有沒有被自己漂亮的成果驚艷到的。
短短几秒的時間。
學生們的表情就讓他紅溫加老實了。
前排的學生臉上的神色他看得比較清楚一些，那空洞無光的眼神仿佛在說「你鬧夠了沒有。」
全場靜悄悄的，大家出奇地默契，給人一種連開口都懶得開口的趕腳。
徹底心碎了……
「那我們現在跳過前面的獨白部分，直接先公布前十到五的名字吧。」付校長抿直了唇，神情有些沉沉的，按著遙控加快進度。
原來這就是破防的感覺。
這一進度不拉還好，一拉，底下同學臉都黑了，這前面囉里八嗦一大堆還沒用的畫面原來占據這麼長時間……
第二排往左數第二個同學已經非常自覺地兩眼一閉，頭往後一靠，睡過去了。
付校長還知道快進，他也知道沒用啊。
大屏幕上緩緩出現了五個同學的學生證和專門被拉去攝影部拍的寫真，並在他們的照片處附上成績，語音播報念出來。
鹿靈坐直了身體，眼神一亮，大聲鼓掌起來。
因為她在屏幕上看到了顧彥安的照片，是年級第八名，非常優秀的成績了。
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以往的他頂多在年級十幾名的位置上徘徊，這次能進十裡面簡直是相當大的進步。
周嫣然看著她笑，「這個顧彥安是你竹馬吧。」
她記得有見過他幾次面，但是不多，鹿靈偶爾有提起過他。
鹿靈聽到「竹馬」兩個字心裡一跳，不過確實如此，他和顧彥安從小到大的緣分都很深，同一家醫院出生，除了初中，其餘幼兒園到高中基本都在同一個學校，還是父母都彼此熟悉的鄰居關係。
說是青梅竹馬的確沒什麼問題。
這種偶像劇式的稱呼，鹿靈記得上一回還是在電影裡聽過。
「嗯對，他讀書很厲害，就是人有時候古板了點。」
鹿靈朝周嫣然曖昧不明地眨眨眼，「怎麼？想不想認識一下他，介紹給你？」
後面的左原程盯著周嫣然的後腦勺發呆很久了，他聽到什麼關鍵字眼，一個激靈，義正言辭道，「不行，鹿靈請不要帶壞你的同桌，她的心思要放在學習上 。」
周嫣然燦爛的笑容一僵，她本來也沒那個想法，這個左原程自以為是地跳出來是什麼個意思。
她轉過頭，平靜地與左原程對視上，「那沒關係，高考完這個暑假，還有大學，有很多空閒的時間可以談，不著急。」
明明是溫溫柔柔的聲音，道出來的話卻一字字砸在左原程的心口上，怪麻痛的。
他隱忍著酸楚感，面上冷靜地回應，「那是你的事，但是現在沒有必要。」
鹿靈縮著腦袋一言不發，她是不是摻和進什麼局了，還是哪裡說錯話了。
周嫣然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她掩著嘴含笑，「和你有關係嗎，我要是現在就談四五個男生，也和你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懂了嗎。」
任祁按住左原程的手腕，想讓他別衝動來著，結果旁邊的人安靜得很，一動不動的。
注視著好兄弟的側臉，左原程極為反常地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他聲音溫柔又爾雅，恢復平常溫文爾雅的模樣。
「抱歉，是我多慮了，不該操心副班長的事的。」
鹿靈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周嫣然聳了聳肩，知道用什麼話最氣人。「沒關係，下不為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插手我的事的。」
從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態度連續刺痛了左原程多次，久了也習以為常了，點點頭，「打擾了，你們繼續。」
周嫣然後續無事發生的樣子眉目舒展，眼睛笑成月亮彎彎，勾著鹿靈的手臂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