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我們能得到什麼?
對於大型國企,尤其是如今的國企來說,春節固然是一年之中鐵打不動的最重要節日,但排在第二的,卻不是中秋或者五一,而是元旦。
新年新氣象嘛,在這個誰也不知道明年會是個什麼情況的年代,新舊交替之際,總歸是要熱熱鬧鬧的慶祝一番,討個好彩頭嘛!
而且元旦之後就會開始扎帳、年度工作匯報與總結、來年年度生產計劃制定、戰略調整、人事變動、薪酬變動方案等一系列重要工作,因此哪怕你手裡面的事情再多,再脫不開身,到了元旦的時候,也是必須要回到總部這邊來待上幾天,參加參加元旦晚會的。
………………
「我們亞洲,山是高昂的頭……」
這是大華公司業務一部的某個小伙子在致敬剛剛過去沒多久的亞運會。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
這是大華公司資產保全二部部長李明的鬼哭狼嚎,那有些走調的聲音配上別有用心的歌詞,實在是讓人覺得尬的一匹。
「你說伱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這是德州城產基金公司薪酬與考核委員會的一位大媽在傾情演唱。
雖然由於基金公司成立時間太晚,根本沒時間籌備一些像樣的匯演節目,但實話實話,在91年元旦晚會上唱89年的流行金曲,還是有些顯得太沒有新意。
「誰家的清笛漸響漸遠,響過浮生多少年……」
這是城產基金公司科教信息中心精心選出來的節目,演唱的正是大半個月前某個國內神秘唱片公司剛剛在島國正式發布,而且一經發布就小小火了一把的《浮生未歇》。
雖然說上台演唱的小姑娘唱不出那種追憶流年的惆悵感,但頗為周正的音色還是帶給人一種別樣的享受,可見不管是選曲還是選人,這個具有公共事業性質的部門都的確是用心了。
不過坐在台下觀眾席第一排的楊默對此卻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他素來對這種企業內部舉辦的大型文藝匯演不是很感興趣。
事實上,把德州城產基金公司的元旦匯演和大華公司的元旦晚會合在一起,然後在大華工業園裡舉辦,就足以看出這貨的心不在焉。
你要知道,雖然德州城產基金公司的唯一經營管理人是大華公司,但這並不意味著兩家公司可以完全劃上等號。
別忘了,德州城產基金公司不但資金規模、組織構架、職工人員數量要比大華公司大上一圈,其實際含權量也絕對不是一家央企的二級單位可以比擬,就算要合辦元旦晚會,那按道理說也該是在成產基金公司的新辦公大樓或者是DZ市的某個禮堂裡面表演才對。
可楊默就是把匯演的地址定在了大華工業園。
不管他自己是怎麼想的,但對於外人來說,這卻是個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信號。
雖然不少人對此頗有非議,但卻也無可奈何。
沒法子,誰讓這貨同時是兩家公司的總經理呢,誰讓城產基金公司的黨組書記此刻並不願意因為這種小事就跟剛剛搭夥的楊默起矛盾呢?
不過非議歸非議,但真到了現場,看見楊默那種漫不經心的敷衍模樣,不少人的心情卻又好了起來。
這貨從頭到尾就沒認真看完過一場節目,或許是自己多想了,也許這貨把文藝匯演的地點定在大華工業園,其實壓根底就是人家沒把這場晚會當回事呢?
嗯……
也不是不可能。
據說這貨毫無藝術細胞,也毫無生活情趣,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或許在這種怪物眼裡,這種每家單位都重視無比的年度大型匯演,其性質跟擠在歌房裡唱卡拉OK也沒什麼區別吧?
察覺到這種可能性後,不少人的心裡舒坦了許多,看向正在跟自家剛回國的媳婦兒低聲交談的楊默,也順眼了許多。
怪人就是怪人,連不顧規矩和禮儀地離開自己的主座,跟自家老婆湊在一起秀恩愛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毫不注意影響地把聯合匯演地點定在大華公司這邊,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奇怪了的吧?
瞅了瞅那位雖然從後排看不清全貌,但僅僅只靠著驚鴻一瞥的側臉就足以紅惑眾生的超級美女,大傢伙心頭都輕鬆了許多。
果然,哪怕再牛逼,也畢竟還是個男人。
年輕人嘛……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
不過與所有人所想像的不同,楊默和穆大小姐湊在一起的低聲細語並不是在你儂我儂。
「目前第一批品牌出海的一百多個產品里,已經有68個產品基本紮根了下來,其中有23個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合作夥伴,即將進行大規模的本土化沉澱。」
穆大小姐的語氣里充滿著歡喜與驕傲。
此時的島國雖然被稱為世界上消費力最旺盛的區域市場,但它們那壁壘固化無比的流通渠道也是令所有外來品牌頭痛無比的存在,能夠通過與本土大型商社合資合作的方式去撬開這層壁壘,那簡直是賺大發了……你要知道,以島國的現實情況,一旦打通了渠道沉澱下來,國內只有三年市場周期的產品,在那邊往往能夠把市場生命周期延長到五年甚至十多年!
做過產品的同學都知道,這裡面實際區別,可不僅僅只是多出來兩年那麼簡單。
楊默微笑著點了點頭:「乾的漂亮,原本在我的想像中,能有十個左右的產品能實現本土化沉澱就已經非常不錯了……23個……雅兒你這下子就算是基本成氣候了。」
穆大小姐沒說銷售額、投資額、市場規模這些數據,他也沒去問。
實際上,以島國如今的經濟環境和依然還在劇烈波動的匯率,報這些數據沒有太大意義……他們是品牌出海,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外貿,結算方式完全是兩碼事。
只要能趁虛而入,趁著當下這個檔口在島國市場紮下根,那就是最大的勝利!
聽到「基本成氣候」這幾個字,穆大小姐似嗔似嬌地飛了自家男人一個白眼,仿佛是在怪楊默取笑自己。
你楊大官人剛剛入主一家含權量驚人的城市基金公司,又強勢無比的在剛剛搭建而成的班子小組面前彰顯了一番自己誇張無比的影響力,在你面前談「氣候」兩個字,你這不是在糟踐人麼?
「能沉澱23個產品雖然比我們當初預期的要多上許多,但還是不夠……趁著島國經濟如今遭遇劇烈波動,趁著亞運會和本次文化衝擊的影響效果還沒衰退,我們應該抓緊時機,力所能及的將戰果最大化才行。」
穆大小姐語氣里充滿了時不待我:「如果不能趁著這個寶貴無比的時機趕緊行動,等到窗口期一關合,我們就只能回歸到之前那種資源性貿易的模式里……僅憑靠三來一補、出口礦產和初級農產品去賺取那微薄無比的利潤,盤子再大也沒什麼意思。」
很顯然,見識過品牌出海那豐厚無比的利潤後,穆大小姐對於賣賣白菜蘿蔔之類的業務,已經沒什麼興趣了。
楊默很欣賞自家女人的這種態度,當下點了點頭:「意思是打算篩選第二批出海的品牌了?有想法了沒?需不需要我給你支支招?」
穆大小姐白了他一眼:「早些點怎麼不見你獻殷勤?不用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仔細觀察島國市場,已經有些想法了。」
楊默掃了一眼台上正在表演相聲的兩張新面孔,饒有興致地轉過頭來:「哦?」
穆大小姐語氣里充滿自信:「如果此時的島國還是一年前的島國,我自然不會那麼急於求成……那邊是一個非常成熟且僵化的市場,能夠一口氣沉澱二十多個大小品牌下去,已經是滔天之幸了,我不會蠢到在已經成熟到形成心智依賴的各個細分領域裡去跟人家搶食吃……畢竟除了中成藥之外,我們又沒有什麼技術優勢可言,形成不了價值代差。」
「可隨著島經濟泡沫的戳破,島國經濟開始產生劇烈激盪,收入普遍受到嚴重影響民眾的意識形態和價值取向也開始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危機危機,有危才有機嘛,這才讓我看到了擴大戰果的希望。」
說到這裡,穆大小姐語氣里全是揶揄:「實話實說,島國民眾觀念的迅速轉變,能看出來的大有所在,可是托島國企業僵硬謹慎的決策體制的福,再加上它們九成五以上的成規模企業都採用了金融+實體的雙盈利模式,因此就算想要迎合這種改變,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所以,這麼好的快魚吃慢魚的機會,我要是不嘗試嘗試,我怕我以後連睡著了以後都會坐起來給自己一巴掌。」
楊默點了點頭:「嗯,不錯,快魚吃慢魚……看樣子你的確抓住了島國這個劇烈變動期的精髓所在……說說你的想法,讓我也漲漲見識?」
穆大小姐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漲漲見識?楊默,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麼變得那麼虛偽了?」
楊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嘿了兩聲。
穆大小姐見狀,知道他如今的情況跟以前大不一樣了,有些習慣必須嘗試著改變,當下有些憐惜地看了他一眼:「隨著島國整體經濟環境開始劇烈波動,雖然它們最大泡沫樓市還在死挺著,看上去尚有一絲希望,甚至還在推向新高位……但正是因為如此,島國民眾的實際生活狀況卻開始迅速惡化起來,甚至出現了明顯的消費降級,這個情況,我上次傳回公司的工作月報里重點提過,你應該看到了吧?」
楊默點了點頭:「我自然看到了,這是一個很好的信號。」
穆大小姐點了點頭:「消費降級意味著島國的商業業態將會迎來一次大調整,但這是宏觀層面的,對於我這個基層小幹部來說,有借鑑意義,卻無指導意義,我們終究還是得找到行業具體切入點,將其轉化為商品設計思路才行。」
楊默無語地瞪了她一眼。
基層小幹部?
要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
穆大小姐亦嗔亦喜地掃了他一眼,將身子稍稍往他旁邊湊了湊,語氣里卻多了一絲唏噓:「留在島國的兩個月,我明顯感受到當地男性對於女性態度的快速轉變。」
「曾經的島國,新時代女性是一個很時髦的詞,擁有著一定學歷基礎的她們不愁工作,不愁收入,甚至還有三個男人的錢包無怨無悔地供她們消費揮霍,以求自己能成為那個本命……可以說,過去十年裡,島國的女人活成了全世界大部分女人為之嚮往的模樣。」
「但是,隨著島國經濟出現問題,大量公司被兼併或者直接倒逼,收入普遍開始下跌,就業環境惡化,這一切開始變得不同起來……越來越多的男性已經不願或者無力成為她們的隨身錢包供她們整天紅酒牛排不說,僅以她們自己的本職收入,也越來越難以應對依舊高企的房價和物價起來。」
說到這裡,穆大小姐混若無事地掃了一眼台上正在表演的民族舞:「島國的媒體已經開始在逐漸渲染這種變化,並且有意挑起兩性爭端……我不知道後面有沒有各大財團的推動,但許多資本打算逐漸拋棄島國女性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與此對應的,是各界資本這段時間對於島國動漫和遊戲產業的投資額迅速飆升,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圍繞著任天堂SFC和世嘉MD兩大主機平台而新立項的卡帶遊戲項目就高達241個之多,官宣要進行動畫影視改編的A類漫畫項目也有十幾個之多……可以看得出,一些資本正在押注本身經濟收入更加穩定的島國男性,尤其是年輕男性群體。」
楊默想起幾年後的那場波及整個遊戲業的次世代主機大戰,卻是沒有想到這根子從現在就埋上了,當下點了點頭,然後頗有興趣地問道:「所以你打算瞄準島國女性用品市場,利用這種對抗過程中必然產生的品牌切割和心智空隙,以女強人或者女性需要自力更生為情感訴求,依託那些渡邊太太團為種子用戶,快速裂變,然後打造出具有強粘性的圈層社交貨幣?」
第一批出海的品牌里,最成功的便要屬於特效中成藥、美妝產品和文創食品這三類了。
而不管是默雅齋的單次體驗券炒作,還是宋文軒的黃金期貨短線操盤,那些已然建立起了一定利益關係的渡邊太太團的價值和影響力已經得到了證實,甚至可以被視作大華公司在島國最有潛力和價值的特殊渠道;
因此兩相一結合,從大華公司現今的實際情況出發,選擇以女性自力更生為情感訴求去打造這一群體的社交貨幣才是資源整合的最優解方案。
對此,楊默雖然不是很贊同,卻也並不反對。
孰料穆大小姐卻是搖了搖頭:「圈層貨幣是要打造的,但卻不是用你理解的那種自力更生為情感訴求去粘合消費者的心智,更談不上女強人這三個字了;」
「事實上,我的確是想借用島國女性群體如今面臨的處境變化去提倡【自力更生】這個概念用於粘合消費者心智,但這裡的自力更生,卻是一種柔性的、不帶任何對抗力和攻擊性的自力更生……簡單來說,就是儘可能的讓自己的形象變得更完美,讓自己更討人喜歡,獲得更多的就業機會和成單機會、獲得更多優質男性的青睞,至不濟可以找個好男人嫁了,然後回歸家庭生活。」
有些苦惱地攤了攤手:「這種尺寸拿捏非常微妙,單單用語言很難去精準描述……總之,你可以把她理解為島國女性對於過去十年那種萬人追捧生活的稍稍妥協和讓步,由原本的【是個女人就會被身邊人追捧】,變成【只要自己稍稍努力改變和雌伏一下,就還是會被身邊人所青睞】。」
「你要知道,島國女性心思比我們華夏女性更加細膩和敏感,大部分人是難以接受那種激烈的落差感的……你要一下子告訴她們,以後要徹底獨立,把自己變成一個女漢子或者女強人才能再現前十年的精彩生活,她們中的絕大部分是無法接受的。」
「島國女性因為社會文化原因,有相當一部分人並不會特別排斥向男性雌伏,因此只要操作的好,這種心理過渡的過程並不會很困難。」
「一旦她們因為現實的壓力,不得不開始思考轉變的可能性,順利成章的,我們華夏那些不講究個性張揚,但卻顯得更溫和和含蓄的服裝、美妝品、首飾……」
………………
看著穆大小姐一臉自信地闡述著自己的種種暢想,神情間充滿指揮千軍萬馬的滿足與飛揚,楊默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笑著。
等到穆大小姐把自己的設想輪廓乃至於宣傳方案和後續沉澱方案都說的七七八八之後,他才輕輕點了點頭:「很不錯的思路……不過,我們能得到什麼?」
穆大小姐一愣:「那還用問,豐沛的利潤啊!」
想了想,補充道:「還有,這麼大體量的市場需求,也能創造充足的就業崗位;」
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在這個流轉過程中,同樣也能有效刺激其餘配套產業和第三方服務業的發展。」
楊默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穆大小姐看見他這麼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頓時有些心虛起來:「怎麼,我這計劃……是有什麼思慮不周的地方麼?」
楊默笑著搖了搖頭:「不,切入角度和執行思路都沒什麼大問題,是個很不錯的方案……而且你已經想的很周全了,我這邊沒有可以補充的。」
心裡卻是忍不住嘆息一聲,如果這個方案是卓瑪麗或者宋文軒他們提出來的,那沒問題,絕對要打出一個九十以上的高分,然後好好誇獎一番。
但這個方案卻是穆大小組自己思考設計出來的……
說實話,楊默卻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原因很簡單,穆大小姐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自己問的「我們能得到什麼」究竟指的是什麼。
站位不同,所求也就不同。
雖然穆大小姐至今只是個正科級幹部,但已經成為楊默妻子的她,在全權負責品牌出海計劃的那一刻起,從實際角度來講,就已經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正科級幹部了。
一個操盤者,而且還是央企平台的操盤者,竟然還像一個執行者一樣把主要的目光盯在資金收益和單純的就業機會方面……
這性別上的思維差異,果然是道天塹啊,哪怕是自家的媳婦兒,竟然也沒意識到這其中的問題。
看著穆大小姐眼底的一絲迷惑,楊默笑了笑,卻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反問道:「那你這次回來,除了參加公司年終的工作總結會外,應該也是想要有所動作了吧?」
穆大小姐聞言,點了點頭:「跟第一批出海的品牌不同,第二批出海的品牌不能再走有什麼賣什麼的路子,而是需要進行定向設計,還是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把產品設計生產出來,這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資金。」
「所以這次回來,我打算把網給收了……其實按照當初的計劃,我應該在十一月份就開始收網了才對,不過因為島國那邊的情況進展喜人,我一直脫不開身,所以才等到了現在。」
收網?
想起大華公司下屬三產單位那些早早就入了套的管理層們,楊默點了點頭:「也的確該收網了,否則遲者生變……正好,業務一部的杜傳明正在推動下屬單位的管理改革,明天我把他叫過來,你倆聊一聊,兩件事剛好可以打個配合。」
穆大小姐嗯了一聲,這種摟草打兔子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反對,想了想後,卻是有些好奇:「我聽說成產基金公司那邊也要開年終工作會,而且還是你們黨組書記強烈要求召開的……我就挺好奇的,你說基金公司那邊從掛牌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十天時間,真要是召開年終工作會,又能講些什麼,這不是純粹就是形式主義麼?」
「總不能讓你這個唯一經手過項目的總經理,獨自向其他人匯報工作吧?」
說完,卻是輕笑了起來,仿佛看到了那副倒反天罡的尷尬場面。
楊默聞言,沒好氣地瞪了自家女人一眼,趁著旁人不注意,卻是揩油似地在穆大小姐的腿上拍了一下:「什麼叫做形式主義!?小心趙/書/記知道後,在我面前參你一本。」
趙/書/記?
在你面前?
參我一本?
說你倒反天罡,你還真倒反天罡起來了是吧?
想到這,穆大小姐嬌嗔似地瞪了他一眼。
這人,開個玩笑也不分場合的,真要是被你們黨組書記知道了,保准有你煩的!
剛想回懟過去,順便提醒提醒自家男人不要得意忘形,卻聽到楊默輕輕一嘆:「的確,德州城產基金公司成立至今也不過就是連半個月都沒有的時間,按理說是沒什麼東西可以匯報的,壓根底就不該召開這所謂的年終工作會議。」
「但問題是……」
「架不住組織上對於基金公司很重視,而市裡面的新班子又對你家男人有些小小的誤會啊!」
「所以,這次的年終工作會議,不出意外的話,省裡面也會有領導過來參加和問詢……懂了麼?」
省裡面也會有領導過來參加?
穆麗雅頓時一驚。
她知道本身具有濃烈實驗性質的德州城產基金公司極受重視,但她沒想到上面會重視到派省里的領導參加年終工作會的程度。
而且……
是過來問詢,而不是受邀在會上發言?
這、這、這……
楊默看著一臉驚容的穆大小姐,苦笑了一下,然後聳了聳肩:「現在知道了吧,你家男人上任以後的考驗,這才剛剛開始呢!」
穆麗雅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考驗?楊默……你不會有啥事吧?」
楊默在市會議上為了給葉濤撐腰,給新來的正副班子落了個下馬威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她自己就是二代出身,自然知道能空降下到一個新晉地級市擔任一二把手的人,身後肯定不可能沒有資源。
省一級可跟縣一級不是一碼事,就算有著組織上的行人,可到時候自家男人真的不會出岔子麼?
楊默看到她一臉的擔憂,卻是輕飄飄地笑了笑:「沒事,你家男人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要是沒把握的話,早就向趙老打電話求助了……放心,我知道省裡面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知道省裡面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穆麗雅這才意識到,自家男人早就不是幾個月那個整天在湖泊小池裡翻騰浪花的科級幹部了,已經可以聆聽天威的他,其視野角度和思考的問題,已經全然是另一個維度的事情了。
所以……
我們能得到什麼?
想起楊默之前曾經問過的那個問題,穆麗雅消去了之前的得意,開始仔細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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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誒?昨天的請假條大傢伙沒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