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獵
在八九十年代的時候,不管是田雞、蛇,還是麻雀,都不是什麼保護動物,你想吃儘管去吃……尤其是麻雀,此時依然被列為害鳥,各地不但不反對吃麻雀,反而很有些鼓勵民眾捕殺這玩意的意思。
而隨著這些年的踴躍捕殺,麻雀的數量較之以前的確是少了一大截不說,也遠要較從前難捕捉的多……最起碼,你想隨便撒點米,支個簸箕就想抓麻雀,已然不太現實了。
正是因為有了難度,所以每逢冬季,尤其是冬季大雪之後,捕殺麻雀變成了當下部分年輕人非常熱衷的活動之一。
當然,既然帶有挑戰性質,那麼大家自然不會用漁網去網鳥,更不會用彈弓,而是會用到一種獨屬於這個年代的成人玩具……氣槍。
因此,被拍了一枝莫辛納甘造型氣槍進懷裡的楊默,感到了濃烈的新奇感之餘,也仿佛受到了一種侮辱。
「喂喂喂,老四,為什麼給我的是槍管下壓式,而你們用的都是手柄側壓式?」
一片滿是積雪的荒原上。
看著手裡那一盒小蘑菇似的鉛彈,又瞅了瞅自己槍柄上的「箭牌」標誌,楊大官人一臉的不滿。
保書賢和蘇宇正在搗鼓著手裡的鷹牌513,聞言卻是嘿嘿一笑:「這不是擔心老大伱的安全麼,側壓式的氣槍容易夾手,老大你已經受傷了,再讓你傷上加傷就麻煩了……再說,老蘇說你的槍法臭的一批,用槍管下壓式的氣槍更安全不說,難說瞎貓碰到死耗子,不小心打到幾隻麻雀也說不定!」
既然是氣槍,那肯定是以氣體作為驅動力的,因此這些造型五花八門的氣槍裡面都有一個體積不大的儲氣罐用於人工打氣;而壓氣的方式,主要分為槍管下壓式和手柄側壓式這兩種。
聽名字也能知曉這兩種打氣方式的區別,槍管下壓式的氣槍需要跟雙管獵槍似的把槍身從正中間掰開,然後利用槓桿作用打氣;而側壓式的氣槍則是從槍託附近的部位打氣。
但凡對槍械稍微有點了解的就能看得出來,由於沒有破壞槍管的密封性,槍管實際長度也更長,所以側壓式的氣槍雖然很容易夾指頭,但準確性更高,威力也更大;
而槍管下壓式的氣槍由於槍管的密封性差,不但準頭差、威力小,更是要壓個三四次才能把儲氣罐儲滿……可以說,除了安全性高上一大截之外,其餘方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楊默咬牙切齒地看著保書賢臉上那滿是惡意的笑容,恨不得衝上去給他旁邊站著的蘇宇狠狠來上一腳……這個嘴上沒把門的混球,肯定是把上次一起去靶場的事情當成笑話講給老四聽了!
而旁邊另外兩名女同志也對自己分發到了下壓式的氣槍感到了不滿。
白蒙蒙同學雖然以前沒摸過氣槍,但她在貴州那邊可沒少去山上禍禍各種鳥獸,而且用的全都是真傢伙,至不濟也是火藥槍,如今一聽手裡的玩意竟然是根沒啥精度和威力可言的小玩具,如何能答應?
正打算衝上去跟保書賢換槍的時候,林落蘇卻是搶先一步把他手裡的氣槍奪了過來,然後把自己手裡的下壓式拍到了對方懷裡:「瞧不起誰呢,誰要玩這種玩具?早說你只能弄到兩枝側壓式,我就把自個屋裡的那三支新買的氣槍帶過來了……呵,拎這種玩具出來晃蕩,開玩笑呢!」
這年頭的氣槍是種很常見的商品,屬於文體用具,不管是百貨商店還是供銷社都有的賣,因此昨天林落蘇在瞎逛的時候恰好就起了心思,以70塊錢/枝的價格,一口氣買了三枝尋常側壓式……也就是她當時身上揣的錢不夠,要不然買的就會是高壓款的了。
不過即便如此,對比於她昨天買的5.5口徑而言,蘇宇不知道從哪兒借來的這幾枝氣槍都是4.5口徑,說這些氣槍是玩具,卻也不算有什麼問題……口徑小也就罷了,給自己的還是下壓式,難怪這姑娘會如此不爽。
手裡的側壓式被搶,保書賢看著拍到自己懷裡的下壓式,又瞅了瞅林落蘇那顆在當下堪稱驚世駭俗的寸頭腦袋,臉色一下子苦了起來。
這婆娘好兇!
可能跟穆大小姐一起出現,並且全程毫無顧忌摟著穆大小姐的人,顯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因此即便他一肚子腹誹,卻也沒敢開口討回那支原本該屬於自己的側壓式。
看著林落蘇漫不經心地把弄、檢查著新到手的玩具,原本也想走上去換槍的白蒙蒙看了一眼死死把槍抱在懷裡的蘇宇,又瞅了瞅始終笑吟吟站在一邊的穆大小姐,想了想,最終還是取消了換槍的打算。
「師父,你以前打過槍沒?」
看著正在掰開槍身往裡面塞鉛彈目測密封性的楊默,始終攙扶著自家師父的白蒙蒙小聲說到。
聽著自家小徒弟這很容易讓外人誤會的用語,楊默翻了個白眼:「麻煩以後不要用打槍這個詞……以前曾經玩過幾次,但時間太久,有些手生了。」
在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氣槍可謂是風靡大江南北,他上一輩子雖然因為要養那位前妻的緣故,捨不得掏錢買上一支,但好歹借過來玩了幾次,只不過這時間過得太久,他的確有些手生。
看著楊默有些笨拙地壓槍打氣的姿態,白蒙蒙撇了撇嘴,心想自家師父還真是死鴨子嘴硬,沒打過氣槍就沒打過氣槍嘛,有什麼好丟人的。
通過剛才林落蘇的吐槽,她知道了一支氣槍要好幾十塊錢,這麼貴的玩意,自家師父以前又是從農村出來的,沒玩過也正常。
還手生?
師父你以前根本就沒摸過氣槍才是真的吧!
不過她問這個問題的重點並不是這個,聽到楊默的回答之後,小徒弟馬上殷勤地給自家師父演示了起來:「師父,我剛才搗鼓了幾下,這玩意其實跟火藥槍差不多,很好學的……來,我教你!」
說著,仿佛後面有鬼追著似的,小徒弟說話跟倒豆子似的,帶著楊默溫習了一下如何壓氣,如何三點一線瞄準,如何根據距離、風向和風力大致調整槍口位置,如何在不影響槍口位置的情況下逐步發力扣動扳機。
不得不說,畢竟是從貴州十萬大山里出來的,小徒弟在這方面的本事,要甩出楊默十條街不止,而且這姑娘用慣了火藥槍,因此教的都是些土法子。
土法子嘛,專業性或許沒那麼足,但無疑卻更能讓新手上手,因此小徒弟只是手把手地教了兩次,楊默這個廢材竟然隱隱就掌握了大致感覺。
在小徒弟的輔助指導下朝著空處試了幾槍,楊默小有些得意地收回了槍,心中卻有些疑惑。
雖然說當徒弟的不願意自家師父在外人面前出醜是人之常情,但自家小徒弟剛才表現的也太急了吧?
這還沒找到麻雀群呢,大家都還在熟悉手裡面的傢伙,等到發現麻雀後,大不了兩人一起組隊,在過程中慢慢教就是了,用得著這麼急惶惶地一股腦倒出來?
捕捉到自家師父眼裡的疑惑,白蒙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自家師父雖然在一些方面狡猾的不像個正常人,但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卻也遲鈍的不像個正常人。
你以為那個寸頭女人為什麼會忽然帶著穆大小姐跑過來邀請你一起出來打麻雀?
打的什麼主意,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來好吧!
雖然她沒這個膽子干涉自家師父的感情生活,但儘可能的少給那個女人一點可乘之機卻是可以的吧?
穆大小姐跟楊默最終能不能走在一起對於許多人來說很重要,但兩人需要多長時間才會真正走到一起對於許多人來說也同樣重要……不管是出於哪方面的考慮,她都不願意兩人發展的太快,最終使得自家父親那邊能撬動楊默的籌碼越來越小。
更何況……
那個寸頭女人之前在屋子裡誹謗自己的話,真以為她在外廳洗衣服就沒聽到!?
哼!
經常幫著自家姐妹守閣樓的她,可是苗寨里出了名的千里眼順風耳呢!
教你個乖,女人可是很記仇的!
哪怕自己這種在自家師父面前的萬年乖乖女,膽敢背著說我的壞話,就別怪我壞你的計劃!
………………
十多分鐘後,稀稀拉拉在雪地上瞎逛了好幾百米的眾人,終於在某處已經徹底乾枯了的蘆葦叢處見到了一群數目不是很大的麻雀。
看著一隻只麻雀在蘆葦叢里蹦上蹦下的,林落蘇嘿嘿一笑,扭頭看了看背著氣槍跟在楊默背後的穆大小姐一眼,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右手揮了揮,示意眾人控制距離,分散開來自行尋找位置,自己卻是一馬當先地朝著一個雪堆走去……那裡是個不錯的觀察點和設計點,想必爭強好勝的茄子姑娘想要拔得頭籌,在眾人面前顯露顯露自己的本事。
白蒙蒙似乎今天很有些針對林落蘇的意思,見到這個寸頭率先動了起來,立馬跟上,然後如同一隻充滿爆發力的小豹子似的,無視於幾乎沒膝的厚雪,先對方一步搶占到那個雪堆,然後挑釁似的用下巴點了點幾米開外的一處窪地。
像這種滿是厚厚積雪的荒原上,即便是受了驚,為了保持體力,麻雀群也不可能真的飛離這片唯一還有可能找到食物的蘆葦叢,因此誰開第一槍其實並不重要,這個角度和距離都非常不錯的雪堆也不是非爭不可。
白蒙蒙這麼幹,除了噁心一下林落蘇之外,那個尋釁意味十足的下巴,無疑是在向茄子姑娘發出約戰。
而林落蘇顯然不可能示弱,輕蔑地朝著著白蒙蒙看了一會兒,朝下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比了個接受挑戰的手勢,旋即不徐不疾地走向白蒙蒙示意的那個窪地。
楊默有些無語地看著一下子變得野性難馴起來了的小徒弟,不明白這丫頭片子為什麼忽然就跟吃了三斤火藥似的。
下意識地用腳撓了撓有些發癢的右腳,結果被雪一絆,頓時有些重心不穩了起來。
這時,一雙小手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有些吃力地扶住了他。
扭頭一看,卻是始終跟在他後面的穆大小姐。
「你這人,老是這麼粗心大意呢,也不帶看一眼腳下!」
穆麗雅似嗔似怨地瞪了他一眼,雙手卻是沒撤下,就這麼不顧旁人眼光地扶著楊默。
「左右咋倆都不會用槍,隨便找個地亂打幾槍吧……反正出來就是玩的,順帶著活動活動身子骨,咱們兩個傷病號就算一隻鳥沒打中,也沒人笑話咱。」
穆麗雅下巴努了努十幾米開外的另一個雪窩,笑吟吟地說道。
那個有些塌下去的雪窩從方位上來看,算不得什麼很好的位置,距離那叢蘆葦也足有二十米左右的位置,雖然不至於驚到那群麻雀,但對於槍法不精準的新手來說,卻委實不怎麼友好。
好在楊默雖然挺喜歡玩槍,但對狩獵這種事情向來沒什麼強烈的勝負欲,因此看了看已經兩兩分散開來的保書賢和蘇宇之後,點了點頭:「好。」
………………
啪~
啪~
啪~啪~
「哎呀~」
隨著四道有先有後的微弱破空聲響起,兩聲不怎麼明顯的驚呼聲卻夾雜其中。
兩個一瘸一拐的傷病號剛剛抵達雪窩,便一先一後地滑倒在地。
「好像這裡原來是個水坑……估計跟那片蘆葦是一片的……你沒摔著吧?」
穆大小姐伸出手來壓了壓藏在雪中的幾根枯草,語氣里有些沮喪,旋即有些擔心地扭過頭來。
八九十年代的齊魯經常能見到一些自然形成的淺水塘子,而這種淺水塘子周圍因為各種原因形成的半大不小的窩坑也多不勝數,因此被大雪一掩蓋,路人在不知所以的情況下踩坑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只不過穆大小姐的擔心顯然是多餘。
有厚達近三十公分的厚雪做緩衝,別說雪窩下面只是一些雜草了,就算是裡面夾雜著樹枝,很難傷到人,因此楊默除了被嚇了一小跳之外,屁事都沒有。
只不過此時的楊默表情有些古怪。
由於這裡原本是個雜草坑的緣故,兩人一先一後地摔倒,楊默此時的半個身子壓在穆大小姐的背上,因此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服,壓根底談不上什麼軟香溫玉在懷,但此時兩人的姿態卻顯得曖昧無比……尤其是原本墊在底下的穆大小姐撐起身子後,兩人身子擺出來的姿態就更顯得有些少兒不宜了。
咳咳~
楊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順勢一翻,把身子從穆大小姐的腰臀部位挪開:「沒事,沒摔著,你沒事吧?」
雖然說兩人是「准對象」關係,由於安全的考慮,同行的其餘人之間隔著的距離都至少有十幾米遠,加之有厚雪的掩蓋和反光,一些小動作很難被察覺;但不管怎麼說,兩人剛才的姿態太過容易讓人誤會,他主要是怕這位大小姐到時候抹不開臉面。
不過好像穆大小姐並沒有發現剛才的不妥,拍了拍身上的雪渣子後,解下氣槍,有些懊惱地看了一眼蘆葦叢中四處飛散的麻雀群:「現在不好瞄準了。」
想了想,穆大小姐扭過頭來:「話說回來,楊默,你會用氣槍了沒?」
上彈、壓氣、壓准心,楊默一氣呵成,一邊不斷尋找著即將落地的麻雀,一邊隨口應道:「剛才小白教了我一陣子,這玩意挺好學的,應該不存在什麼技術問題。」
話音剛落,便啪地一槍射了出去,旋即一隻剛剛落在雪上的麻雀驚恐地飛了起來……沒中。
看了一眼微微失望的楊默,穆大小姐眼珠子轉了轉,然後一臉泄氣地說道:「落落雖然之前教了我一點,但我只會瞄準固定靶,眼下這麼亂糟糟的,我就只能傻眼了。」
說著,穆大小姐一臉期待地看著楊默:「剛才我看你差一點就打中了……你教我怎麼打亂飛的麻雀好不好?」
楊默有些不習慣穆麗雅此時這幅無知少女的表情,但他也沒多想,當下很慷慨地分享道:「其實這也不算難啦,觀察好目標,判斷分析它可能會移動的方向,大致判斷個提前量,然後再把風力對子彈的影響因素考慮進去,多打幾槍肯定會中上一發的……反正現在距離麻雀也就是二十米不到的距離,把握住要點,多打幾槍總歸能打下來一隻的。」
穆大小姐苦著臉:「聽起來好複雜,又是判斷提前量又是考慮風速的,聽的腦子都脹了……楊默,我有點笨,你手把手地教我幾次好不好?」
楊默一愣,狐疑地掃了一眼對方。
他們這一代人對於槍枝都算不得陌生,雖然槍法好壞全靠天賦,但一些最起碼的概念卻是該懂的。
所以……
提前量和計算風力影響這些東西,很難理解?
不過轉念一想,穆大小姐又不是他,以對方的家世根本不需要被村子裡拉出去操練不說,以這位大小姐的受寵程度,估計見到她摸槍,旁邊人就算搶,也要把槍搶下來,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想到這,楊默撓了撓頭,放下了手裡的氣槍,然後按照自家小徒弟教的那些東西,手把手地教導起了這位大小姐。
「喏,首先你現在的拿槍姿勢就不對……槍要打得准,托要抵得緊,把槍托抵准肩窩子……抵的越死越好;」
「其次,三點一線雖然要瞄準,但姿勢不能太僵硬了,脖子太僵容易因為肌肉難受無法長時間瞄準,胳膊太僵會影響你扣動扳機……來,放鬆,呼氣,吸氣。」
「誒?剛才不是教過你槍托要抵緊麼,怎麼又鬆開了?槍托是瞄準時的一個重要用力支點,抵不緊就不容易瞄得准,趕緊抵住!」
「嘶~你咋又把胳膊鬆開了?我之前不是告訴你,胳膊上的肌肉可以松,但胳膊的姿態不能松麼?貼著咯吱窩給我夾起來!」
「哎哎哎~你的食指怎麼緊的跟殭屍一樣?多說了食指一定要放鬆,等到瞄準了快要開搶的時候才慢慢摸上扳機,你硬成這樣,扣扳機的時候槍口保准歪,喵的再准也沒用!」
足足五分鐘,楊默都在不斷的矯正各種細節。
而穆大小姐仿佛是一點射擊天賦都沒有的笨學生似的,這邊才強調完,那邊轉頭就忘。
七分鐘之後,饒是楊默自認為自己是個在教學過程中耐性極強的人,也忍不住火氣上來了。
「大小姐,你是在玩火!」楊默咬牙切齒地看著身邊的女人,眼睛裡帶上了一絲危險光芒。
穆大小姐臉紅紅的,表情卻很無辜:「我是不是很笨?」
楊默定定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沒好氣地說道:「的確很笨!是誰教你這笨法子的?」
他不是傻子,就算穆大小姐再沒有射擊的天賦,也不至於連續糾正了好幾遍後,到現在連輕握扳機都記不住。
這明顯就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讓自己好正大光明地占她的便宜。
哼哼,
糾正握搶姿勢是不是需要探出胳膊來摟住人家?
修正手指力道是不是得需要握住人家的小手?
這些也就罷了。
最關鍵的是幫助穆大小姐一次又一次地調整槍托位置……
肩窩位置本來就離胸口不遠不說,穆大小姐還把槍托握的賊似,幾次糾正下來,楊默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少女的禁區。
雖然現在是冬季,衣服穿的都很厚,碰幾下也根本沒有應有的觸感,但架不住這個動作很有禁忌般地刺激感啊。
因此幾次下來,已經明白了什麼的楊默在對穆大小姐裝瘋賣傻的行為咬牙切齒之餘,眼中的光芒卻也忍不住危險了起來。
被楊默眼中的光芒嚇得有些閃躲的穆大小姐吐了吐舌頭,聲音低不可聞:「那你還肯不肯教我怎麼打槍了?」
楊默扭頭看了看遠處正在你一槍我一槍賽著打的幾人,惡狠狠地看著身邊的大小姐:「教!這麼笨的學生,必須教!」
說著,借著調整握搶姿態的功夫,用力將穆大小姐樓倒了自己懷裡,然後略顯猙獰地看著這隻絲毫沒有反抗意圖的小白羊:「哼哼,膽敢裝傻來色誘老夫,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察覺到楊默摟著自己的那隻右手開始不老實地滑向了自己的細腰,穆大小姐頓時渾身一緊。
喂喂喂,旁邊還有人呢,借著指導的功夫摸摸小手,摟摟抱抱就得了。
你現在這樣……
過份了啊!
正自有些發急的時候,穆大小姐卻忽然覺得自己的腰間一涼,差點沒哭了出來。
落落,你出的什麼狗屁主意啊。
害死我了!
啪~
玉手一抖,
鉛彈從穆大小姐的氣槍里呼嘯而出。
一隻盤旋在蘆葦杆上方的麻雀,一頭栽了下來……
………………
半個小時後。
正當楊默笑眯眯地看著臉上紅暈未散的穆大小姐將一桶雪水倒進鐵鍋里,然後很有些嗔怒地瞪了自己一眼,拿起火柴開始引燃下方的木炭時……
「老大,一起過去抽根煙?」
蘇宇遞過來一枝華子,眼睛瞅了瞅遠處。
哦?
我就知道這貨這麼沒眼力勁地在自己凍瘡還沒好的時候就一個勁地把自己約出來打麻雀,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
鄙夷地看了這貨一眼,楊默接過那根華子,然後一瘸一拐地跟著蘇宇走到了遠處。
「根據文件精神,楊天星被判了,而且是重判……開春之後就會當眾執行!」
蘇宇擦燃打火機,給楊默點上煙之後,有些突兀地說出了這個沒頭沒腦的消息:「不僅僅是楊天星那伙人,這一年來,但凡是臨邑縣境內嚴重干擾過慶豐食品和夏留通銷社工作的不法分子,全都被抓了起來……至於該怎麼個判法,縣裡面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哦?
「北馬南楊」中的「南楊」被判了?
楊默有些意外地看了蘇宇一眼。
當初幫著孫健化解那場衝突的時候,雖然縣裡面就曾隱晦的表示過會重點打擊楊天星這種欺行霸市的不法分子,事後也的確把這貨抓了進去。
但很顯然,這位前世曾經為禍一方的傢伙忽然被重判,絕對不是因為上面剛剛下發的文件……下發的文件是關於加強打擊路霸的,跟楊天星那邊沾不著。
想了想,楊默笑了起來:「你舅舅不是農業局的麼,啥時候還管這事了……說吧,這大冷天的把我誆出來,究竟是為了啥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