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第 90 章

  馮氏和紀家兩兄弟被押下去時, 紀天材痛哭流涕,哀嚎道:「是我娘給我們的蠱, 不是我們本意啊, 大人,您抓我們兄弟二人作何?」

  他哀嚎著,紀家兄長卻不同, 他心如死灰, 面色慘白,目光頻頻看向暈倒在白氏懷中的程丹秀。Google搜索

  下蠱之人與中蠱之人不同, 他們本就是先喜歡上對方, 才會想用情蠱來讓對方也愛上自己。

  所以紀家兄長早就中意程丹秀, 這幾年的感情, 哪怕取出雄蟲, 他對程丹秀的感情都還是一樣, 越來越深,他此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程丹秀。

  紀家兄長與紀天材性子不同,他本分踏實, 當初喜歡上程家女, 是馮氏告訴他, 程家女不會喜歡他的, 如果他喜歡程家女, 不如給她種情蠱。

  他一開始不願意的,可就跟馮氏說的一樣, 他從程家鋪子門前走過, 秀秀從不會多看他一眼, 根本就不知有他這樣一個人,他太普通太普通了。

  他還知道秀秀爹已經準備給秀秀相看親事。

  後來, 他終於聽了馮氏的話,給秀秀種下情蠱。

  情蠱之事,他瞞著自己的父親。

  其實紀家兄長隱約察覺出一些,娘對爹怕也是用的情蠱。

  「秀秀……」紀家兄長喃喃念叨,他望著妻子,盼著或許這幾年她對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而不是因為情蠱。

  程丹秀恰逢此時醒來,她想起暈倒前的事情,她臉色大變,猛地看向紀家兄長。

  紀家兄長目含希望,卻見秀秀目光憎惡,除了憎惡的目光,秀秀竟連句罵他的話都不肯說。

  程丹秀站起身來,對卿龔鴻道:「大人,民女要與紀天詠義絕!」

  義絕乃是夫妻除了休妻與和離的另外一種強制離異。

  兩人這種情況,卿龔鴻自然就允了。

  程丹秀過去同沈糯道謝,最後轉身離開大理寺,從她要義絕那刻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給過紀天詠一個眼神,直到她走出大理寺,後面響起紀天詠崩潰的哭聲,「秀秀,秀秀……」

  紀老頭一直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毫無反應。

  馮氏想要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卻被他躲開。

  官差上前,將母子三人抓住,準備壓入大牢,馮氏瘋了一樣的掙扎,哭喊著,「大人,我們沒有害人啊。」

  沈糯忍無可忍,怒斥道:「沒有害人?

  你們看上誰便對誰下蠱,且不說程家女和蒲家女,只是你的丈夫,你用情蠱欺瞞他一輩子,臨到老,他知曉真相,你讓他以後還怎麼活下去?

  還有你們對程家女和蒲家女下蠱,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就因你兒子喜歡,對她們下蠱,毀了她們的一生!」

  馮氏哭喊道:「可沒有你,他們不會知道自己被下蠱,又怎會毀了他們的一生,不是我毀了他們,是你毀了他們的一生啊。」

  「荒謬!」

  卿龔鴻拍案道:「竟還如此狡辯,毫無悔過之心,立刻將他們壓入大牢。」

  官差把三人拖了下去,卿龔鴻看下堂下的紀老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

  沈糯過去問,「可用我幫你解出情蠱?」

  紀老頭形如枯槁,滿臉絕望,他也不知該不該解開情蠱,他此刻既擔憂著他們母子三人。

  情蠱未解,他心裡還是掛念著妻子和兩個孩子。

  其實他很清楚,哪怕情蠱解開,他或許對妻子再無感情,但是對兩個孩子,他是放不下去的。

  糊塗了半輩子,他不想繼續再糊塗下去。

  「求仙師幫我解開身上的蠱。」

  不管如何,下半輩子他不想繼續這樣過下去,哪怕解開情蠱他會生不如死。

  沈糯點點頭,又勞煩龔鴻振把馮氏帶來。

  馮氏一來,就知是怎麼回事,她滿臉祈求的看著紀老頭。

  紀老頭面色平靜下來,「仙師,開始吧。」

  沈糯不顧馮氏的謾罵,取了她的血,替馮老頭解開了他身上的情蠱。

  紀老頭沒有像程家女和蒲珠珠那樣昏死過去,只是情蠱解開後,他身上顫的厲害,他就那樣佝僂著身子,慢慢走出大理寺,身後只余馮氏悽厲的哭聲。

  沈糯低低的嘆了口氣,就算給紀老頭解開情蠱,他對馮氏的愛意無,可相處二三十年,愛情沒有,卻肯定還是有絲絲親情,還有對兩個孩子的感情也做不得假,那是子女之情,同樣割捨不掉的,他這下半輩子,只怕會痛不欲生。

  官差又把馮氏拉了下去。

  龔鴻振過來同沈糯道謝,親自送了沈糯,白氏和德陽侯出大理寺。

  朝外走時,龔鴻振還忍不住感慨說,「這給人下蠱的確是可怕,防不勝防,要是喜歡誰,直接一個拍肩,蠱蟲就給下了過去,就沒方法避免的嗎?」

  沈糯道:「大人也不用太過於擔憂,實則下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苗族的蠱術通常傳女不傳男,且不說蠱蟲卵難尋,像是這情蠱,需得養上十年才可成蠱。」

  龔鴻振皺眉道:「那馮氏豈不是在兩個孩子小時候就開始為兩個孩子準備情蠱了?」

  沈糯點頭,「的確如此,甚至馮氏下給紀老的情蠱,只怕也是當年馮氏母親早早就為她準備的。」

  可能在她們家族來說,用情蠱並不是什麼大不了,只是很稀疏平常的事兒,所以馮氏才覺得自己並沒有害人。

  龔鴻振嘆了口氣,沒再說甚。

  龔鴻振送三人出了大理寺後,等三人離開,他回到大理寺,準備寫明日早朝的摺子。

  巫蠱之術,肯定是要告知皇帝的。

  沈糯在大理寺門口同白氏和德陽侯分開,兩人都是沈糯道謝,德陽侯知道沈糯就是養生堂東家後,還說明日定會登門重謝。

  等德陽侯離開白氏道:「珠珠的事情,多謝仙師幫忙,還有今日在養生堂的事情,多有得罪,請仙師贖罪。」

  沈糯道:「無礙。」

  白氏頷首,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些什麼來,對沈糯說道:「還有件事情也要告訴仙師一聲,雖然只是那人自作多情,對仙師不會有什麼影響,不過還是同仙師提個醒。」

  「夫人請講。」

  白氏道:「一個月多前,我們府中來了戶打秋風的遠房親戚,說是親戚,也僅是姓氏相同,他們一家來京城時正好與仙師的父親乘坐同一條商船,他們家中有一子,名池鑫鵬,前幾日,這家人竟去尋了我家公爹,想讓我做個媒,去仙師家中提親,讓仙師嫁給池鑫鵬,可此人遊手好閒,且,且色膽包天,經常言語上占我們府中丫鬟的便宜,我直接拒了他們,但總覺得池鑫鵬不會輕易罷休。」

  沈姑娘有這種本事,大概也不會懼池鑫鵬這樣的人,但她既知曉此事,還是同仙師說聲,算是做個順水人情。

  沈糯溫言道:「多謝夫人告知,我會注意下的。」

  上次以為池鑫鵬這人跟蹤她是色膽包天,訓斥一頓,他竟還未放棄,還想讓國公府的大夫人幫忙提親。

  沈糯面色微沉,隨後她與白氏告辭,準備回養生堂。

  不過回養生堂之前,沈糯給了白氏兩張方子,告訴白氏,「勞煩夫人將這兩張方子帶給蒲姑娘還有那程家女,一張藥方,還有一張藥膳方子,兩個情蠱才解,她們恐會心思鬱結,所以還得好好調養身子,或者抽空讓她們多來來養生堂就可以。」

  白氏接過方子道謝,看著沈糯離開,她也坐上馬車,準備過去德陽侯府看看好友和珠珠。

  上了馬車,白氏靠在迎枕上,精神有些恍惚,今日所見,顛覆她前半生的認知,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人,縱使她們這樣的權貴人家,在仙師面前,怕也不過就是腳邊的螻蟻,白氏悠悠嘆了口氣,自此再不敢肖想養生堂的生意和養生堂那鋪子。

  白氏很快過去德陽侯府,德陽侯和齊氏都待在女兒院中。

  蒲珠珠從回來就回了房間睡下,齊氏見到白氏,眼淚落下,白氏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好了,都過去了,珠珠也清醒過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她把沈糯給她的方子遞給齊氏,「這還是仙師給我的,說是珠珠的身子還得繼續養著,既然珠珠沒事,我在過去程家一趟,把方子給那程家閨女。」

  說起程家女,齊氏也忍不住嘆口氣。

  她家珠珠幸好還是清清白白,沒嫁過去,可程家女都嫁過去兩年,唯一慶幸的是,還沒有孩子。

  等白氏離開,德陽侯也是一語不發,他今天受到的衝擊亦是很大。

  齊氏坐在旁邊同他商量,「老爺,沈仙師幫了我們如此大的忙,明日我們要帶珠珠去拜訪她的。」

  德陽侯道:「自然,還得備重禮。」

  不僅如此,還得準備酬勞,他知曉,人家仙師肯定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他們,給酬勞都是應該的。

  白氏又去了程家一趟。

  程家可比德陽侯府慘多了,程父程母正抱著女兒痛哭,咒罵紀家人。

  白氏把藥方和藥膳方交給程家父母,準備離開,最後程父追出,哭道:「還請夫人告知是何人幫著我家秀秀的,秀秀回來就開始哭,我和她娘嚇得不成,斷斷續續才能她口中得知怎麼回事,但就只知道是她喜歡紀天詠是因被下了情蠱,其他的,她哭得厲害,」

  白氏就把事情緣由從頭到尾說給程父聽。

  程父聽的目瞪口呆,眼淚都沒流了,等白氏說完,他同白氏道謝,還說等女兒好點,會帶著女兒去跟仙師道謝的。

  等白氏離開,程父嘆了口氣,可他很快想開了。

  程父活了半輩子,經歷過大風浪,他覺得女兒能好好的就成,至於其他的,慢慢來,以後能碰見人品好的也可繼續為女兒相看。

  若碰不著,他們一輩子養著女兒也無妨,人活一輩子,不是非得成親生子的。

  ……

  沈糯過去養生堂忙了會兒就到隔壁回春堂幫忙。

  回春堂的進度已經忙的差不多,藥櫃甚的也全都搬了進來。

  這個回春堂可比以前她在水雲村沈家大多了,所以藥櫃不夠用,她找了手藝不錯的木匠重新定了不少藥櫃,再過幾日也能完工,到時回春堂也能開了。

  忙到天黑,沈糯才去菜市買了些菜回去做飯。

  家裡雖然有幾個丫頭,但她們平日裡也都挺忙,漿洗衣服做家務,給沈家兩姐弟做新衣。

  吃過晚飯,沈糯難得悠閒片刻,跟沈小狐待在後院後看花。

  ……

  次日卯時,封卿安早早起來上朝,一身小小的龍袍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還挺嚴肅。

  他如今已經五歲多,卻比前兩年才登基時穩重不少,才登基那會兒,上早朝他還會哭,滿朝文武對著在大殿上哭鬧不止最後睡著的小皇帝都很無奈,還有些朝臣都忍不住私底下嘀咕,覺得大涼遲早要完。

  對比兩年前的小皇帝,現在的小皇帝已經成長許多。

  封卿安看著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說,「有事啟奏,無事就退朝吧。」

  自然不可能無事的,有時候一點子芝麻蒜皮的事兒,這些官兒都要同他通稟兩句。

  等前面七七八八的事兒都啟奏的差不多了。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

  基本上,每天.朝堂上,這些文武重臣都喜歡吵架。

  有時候文跟文臣吵,或者文臣跟武臣吵,一丁點的事兒都吵的不可開交。

  今日吵的事情,還是因著國庫空虛,戶部想要節源開流,剋扣其他各個衙門的開支,別的官員自然不樂意,自然就吵了起來。

  其實這事兒都吵了半個月,之前戶部竟還想把給邊關的軍餉也扣除一些,說是能省的地方就要省點,直接被小皇帝罵的狗血淋頭,質問戶部尚書是不是想直接餓死邊關那麼多士兵們,好讓卑爾族不戰而勝,想讓大涼變得名不聊生,當時小皇帝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後來戶部再也不敢把主意打到邊關的軍營上。

  現在還在為這個問題吵來吵去的。

  這個問題,哪怕封卿安只有五歲,他心裡都清楚的,國庫空虛的問題他現在沒法解決,這層層官員下來再到地方官員,肯定不少貪官,可他太小,身邊的眼也太多,很多官員富的流油,可他只能和稀泥,就等舅舅勝仗歸來。

  舅舅不僅是親人,也是他最牢固的左膀右臂!

  官員們吵了一通,還是沒吵過個所以然來,這都過了快一個時辰了,大概這些朝臣們也吵不動了,就沒人說話了。

  其實吵來吵去都是各個衙門的官員。

  其餘其他不少官,比如鎮國公,德陽候,他們沒其他實質性官位,拿的都是固定俸祿,怎麼縮減都不會縮減官員們的俸祿,縮減的只是各個官衙的開支而已。

  看著他們不吵了,小皇帝已經一臉疲憊,看著滿朝文武,他道:「各位愛卿可還有別的事要啟奏,沒有就退朝吧。」

  下面官員們都不說話了。

  吵不動了。

  龔鴻振這才上前道:「皇上,臣有一案啟奏。」

  封卿安道:「龔愛卿請說。」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知龔鴻振是大理寺卿,他能在朝堂上說的事兒,肯定也就是大理寺的案子,還得是大案子,需要皇帝都知曉的那種。

  龔鴻振道:「啟稟皇上,昨日大理寺審理了一樁巫蠱之案。」

  一聽是巫蠱之案,朝堂上瞬間又鬧哄哄起來。

  「巫蠱之術?」

  「京城裡竟出現巫蠱之術?」

  「好大的膽子,到底怎麼回事。」

  小傢伙皺眉,「吵什麼吵,讓龔愛卿把案子說清楚。」

  龔鴻振道:「昨日,德陽侯夫人前往大理寺,狀告紀家人對德陽侯的嫡女蒲姑娘種下情蠱,臣將紀家人抓獲,本紀天材拒不承認對蒲姑娘種情蠱,德陽候夫人請了位仙師,仙師是有些真本事的,竟用紀天材的血引出蒲姑娘體內的雌蟲,紀天材竟還不承認,直到仙師又用雌蟲引出他體內的雄蟲,紀家人這才無話可說。」

  龔鴻振把昨日情蠱的案子一一說來,但他省略了沈糯的身份,只說是德陽侯夫人請來的仙師,仙師幫忙蒲姑娘解了情蠱,這才發現不僅是蒲姑娘種了情蠱,紀家大嫂和紀老頭身上都被種下情蠱。

  最後也道出,三人身上的情蠱都已解了,蠱蟲卵也都被找出,紀家母子三人已被看押起來,但具體罪名該怎麼定,是死刑還是發配邊城做苦力,特意來請示皇帝。

  按照大涼律法,只有害人性命才會死刑,其他大多數是發配邊城。

  可牽扯到巫蠱之術,不管有無人員死亡,只要是害人,都該按死罪來定。

  這也是當年先祖皇帝定下的一條律法。

  封卿安不知為何,在龔鴻振說起仙師時,他就想到了阿糯姐姐。

  阿糯姐姐在邊城揭發畢家母子,像阿糯姐姐這麼厲害的仙師,他不覺得有很多。

  小傢伙坐在皇位上扭動了下,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立刻下朝,把大理寺卿叫去御書房問清楚,這仙師姓甚名甚,家住何處。

  朝堂上卻已經爭論起來。

  「先祖皇帝曾說過,行巫蠱之術或者用玄門術法道家所學來害人者,一律處以死刑!這紀家母子三人對旁人施情蠱,用巫蠱之術來害人,自然也該是死刑。」

  「可他們也沒害死人,死刑會不會太過了些,不如發配邊城。」

  「那紀老頭也是可憐,不知仙師是誰,紀老頭都這個年紀了,還幫著他解蠱作甚,倒不如繼續稀里糊塗過完下半輩子。」

  「放你娘老子的屁!」

  不等小皇帝說些什麼,德陽侯最先不幹了,指著說這句話的官員罵道,「關人仙師什麼事兒,要不是仙師,他下半輩子還得繼續糊塗下去,糊塗半輩子已是極慘,虛假的就是虛假的,他想清清明明的過完自己的下半輩子怎就不成了?

  你是不是還覺得種情蠱沒甚大不了的,你家好像也有個閨女,要是紀家人下蠱的是你家閨女,你怕可不會說這種風涼話。」

  那官員結結巴巴說,「德陽侯息怒,下官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心疼那紀老頭罷了。」

  德陽侯還想罵人,小皇帝開了口,「給人下情蠱便不是害人嗎?

  既是害人,按照律法,行巫蠱之術害人的一律當斬。」

  「皇上聖明!」

  文武百官一片稱讚聲。

  這事兒也解決了,差不多該要下朝了,穆閣老突然問大理寺卿龔鴻振,「恭大人,敢問這仙師名諱?」

  龔鴻振淡聲道:「沒得仙師的首肯,自不敢報上仙師的名諱,若穆閣老家有怪事想請仙師幫忙,我倒是可以私下告知。」

  穆閣老這才不再多問,他只是想到當初畢家母子的事情,也是因著一位仙師而來,還是他那孫女婿已經和離的前妻。

  終於下了朝,小皇帝喊了身邊的內侍,讓他去攔住龔鴻振。

  龔鴻振得知小皇帝要見他,才跟著內侍過去御書房。

  小皇帝連龍袍都還沒換下來,小小的身子端坐在御書房大大的座椅上,見到龔鴻振,小皇帝淡聲道:「喊恭愛卿過來,只是想問問那仙師是何人?

  要知有些玄門術士雖有神奇本事,可更多則是騙子,就算這仙師當真有些本事,也得知曉她會不會害人。」

  龔鴻振忙為仙師辯解,「皇上放心,這位仙師並不是騙子,而且還是位郎中,也是以前邊關揭發畢家母子事情的那位仙婆。」

  他昨兒都讓人打探了,那仙師還是位女郎中,開了間養生堂,養生堂旁邊還開了間回春堂。

  小皇帝愣住,真是阿糯姐姐,阿糯姐姐來京城?

  他激動的掐了掐掌心,沒讓自己的表現的太興奮,他淡聲道:「既是之前邊城那位小仙婆,朕倒是放心不少,恭愛卿回吧。」

  龔鴻振退下。

  等他離開,小皇帝呆呆坐在座椅上。

  只是,他該怎麼見見阿糯姐姐?

  直接宣阿糯姐姐進殿?

  不成,太過招搖,現在朝堂上局勢也不穩,他也不想讓人知曉他與阿糯姐姐的關係。

  出宮去尋阿糯姐姐?

  也不成,他現在的確偶爾還能出宮一趟,可自打一年多前偷跑的那次,現在他每次出門,跟的人更加多了,還有不少暗衛,也不方便。

  他得想個法子,名正言順見見阿糯姐姐。

  ……

  沈糯在回春堂忙了兩日,德陽侯和齊氏還帶著蒲珠珠過來同她道謝,除了不少禮,還給了沈糯一千兩銀票的酬勞。

  次日,連著程家父母也帶著女兒程丹秀過來同沈糯道謝,同樣也給了三百兩銀子的酬勞。

  程家父母做的營生不算大,三百兩銀子差不多是她們一年的收入。

  蒲珠珠和程丹秀氣色比前兩日好了不少。

  她們從未喜歡上紀家那兩兄弟,忘記的自然是快,只一時半會兒,對感情,對這世間男子大概都會有些反感,需得她們慢慢調整。

  而情蠱之事,很快在京城裡傳開,傳的繪聲繪色,成為京城百姓和權勢家族裡麵茶余飯後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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