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 70 章

  沈糯準備回水雲村時才碰見攝政王的, 他應該是剛從申興旺那邊的豬棚出來,可能是去瞧豬棚里三十多頭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申興旺是永環村的養豬大戶, 平日都是請人幫忙搭理豬棚和餵食, 請的也是永環村的人,多少也能幫襯下永環村的村民們。

  所以攝政王應該也比較擔心他家養的豬。

  裴敘北從申興旺的豬棚出來後,同身邊的寧州刺史說了兩句話。

  他讓刺史先行回饒城處理公務, 上報朝廷。

  一般州縣發生的小案是不用上報朝廷的, 但如果涉及到朝廷命官的大案,還有一些大事兒, 像這種瘟疫, 都是需要寫摺子上奏朝廷, 詳細經過都要寫的一清二楚。

  裴敘北並未告知刺史沈糯開天眼看到的事情。

  他會自己寫摺子給卿安。

  但摺子上只會寫是自己調查的, 此次家禽的瘟病是靈鶴門與卑爾族二皇子舒史那勾結投放的, 是想讓邊關從家禽的瘟病變成人瘟, 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邊關,不會寫下是沈小娘子開天眼看到這些的。

  卿安年幼,身邊很多鬼魅魍魎, 批閱的摺子, 其他人也會翻閱的。

  至少太皇太后肯定都是先過目的。

  只是他不在宮中, 擔憂卿安的安危, 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開天眼這種本事, 還是不用在摺子里明說,以免京城那些有心人想要利用沈小娘子。

  上次沈小娘子跟畢家母子那案子, 摺子中並未嚴明是開天眼, 只是說她算出來的。

  而且那事兒, 京城裡大多數人家也只是知道畢允遠做的惡,不知跟沈小娘子有關, 只有幾個朝中重臣知曉,太皇太后也是知曉。

  吩咐好馮刺史,馮刺史點頭,猶豫下問,「殿下,可用把沈小娘子的功勞都寫明了。」

  「自是要的。」

  裴敘北道:「將沈小娘子的功德仔細寫清楚了。」

  這是功德,自然是要上奏的,這樣安安才能名正言順的給沈小娘子賞賜。

  馮刺史上馬離開,他帶來的獸醫暫還不會離開,等這邊瘟病結束,裴敘北在派人送這些獸醫好回饒城。

  等馮刺史離開,裴敘北抬頭,正好與遠處沈小娘子的目光撞上。

  兩人目光撞上,她沖他盈盈一笑,眼眸彎彎。

  她今日穿了身半舊的牙色衣裙,眉眼盈盈的,雖是穿著半舊的衣裙,裴敘北卻覺得她那嬌艷笑臉,比那深宮裡的薔薇花都還要明艷。

  不知為何,裴敘北感覺她的目光和笑容和以往不太相同,眼眸中多了絲什麼。

  裴敘北抬腳朝著沈糯走去,走至她身旁時才說,「永環村這邊的瘟病都已控制住了,水雲村那邊可還好?」

  沈糯點點頭,「水雲村的瘟病也不嚴重,家家戶戶昨天都抓了藥,今天基本已經沒什麼症狀了。」

  裴敘北道:「你可是現在要回水雲村?」

  沈糯應了聲是,就聽見攝政王清淺好聽的玉石之聲,「那我陪你一起去水雲村瞧瞧。」

  「好。」

  沈糯沒在說什麼多謝這類的話語。

  她知道殿下為何要去水雲村,水雲村的家禽都已經沒症狀了,他卻要去,無非是為了多陪陪她。

  兩人一路朝著水雲村而去。

  路上時候,村民們見到兩人同行已經是見怪不怪。

  這兩日,攝政王總跟沈小娘子一起說話,大家也只以為是殿下尋沈小娘子問關於瘟病的事情,根本沒往其他地方想。

  而且青天白.日的,外面這麼多人,這也算不得什麼。

  路上時候,兩人也未曾聊起別的,說的都是這場瘟病的事情。

  走到僻靜小路時,沈糯見四周無人時,才小聲的問裴敘北,「殿下,安安在宮裡可還安好?」

  她一直惦記著安安,想著小傢伙曾那麼依賴她,才四五歲就一人待在深宮之中,沒有至親之人的陪伴。

  那深宮,她上輩子去的幾次,每次都覺得冰涼涼的,像是會吞噬人的惡獸。

  她不喜歡那個地方。

  裴敘北溫聲道:「安安一切安好,只是很記掛你,之前幾次他都想給你封號,都被我攔下。」

  沈糯明白他為何會攔著,她說到底也只是一名村婦,若得了封號,難免會遭人眼紅,會被別有用心之心利用。

  她也並不在乎封號這種東西。

  沈糯微微嘆氣,「我也想念安安了。」

  兩人到水運村時已經辰時末,路上還遇見不少人,有人還拉著櫻桃樹,看到沈糯時原本是想來問問她怎麼種櫻桃樹,可瞧見旁邊高大貴氣的男子時,村民們都不敢上前了。

  水雲村今天買櫻桃樹的村民還不少,一路上都撞見好幾個。

  現在大家願意開始種櫻桃樹,也不敢一上來就種許多,都是買幾顆種在自家的院子裡,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結出好吃的果子。

  這會兒就有不少人聚在前面閒聊著。

  「哎,劉家的,你也去買了櫻桃樹回啊?

  我去隔壁村那片櫻桃園裡還碰見永環村的人呢,看樣子永環村也有人想種櫻桃樹,阿糯願意教大家種櫻桃樹的事兒都傳到外面去了,我勸你們還在猶豫的,趕緊去買,隔壁那兩畝櫻桃樹估摸著很快就能賣完了,到時候想買都買不著,人家阿糯也說了,這櫻桃樹已經開始結果,只要稍微那個什麼嫁,嫁接下,明年的果子就又大又甜了。」

  「買了買了,我也是看著大家都去買,就趕緊去買了幾顆,我現在可是只相信阿糯的話,阿糯連家禽的瘟病都會治,這種櫻桃肯定也不會忽悠我們的。」

  大家都是在夸沈糯,從種櫻桃樹又給聊到了這場瘟病。

  都說阿糯有大功德,不知朝廷會不會給賞賜下來。

  崔文蘭站在旁邊,心裡很不是滋味。

  母親去了京城後,她整日待在村里無所事事的。

  她以前還有幾個玩的要好的小姐妹,但這些小姐妹們也漸漸不怎麼同她玩了。

  她今日出來閒逛,見大家都買櫻桃樹,知道是沈糯讓大家買的,說她會教人種櫻桃樹,再加上沈糯又在治療家禽瘟病上出了大風頭,她心裡鬱悶,待在家中,爹爹也總說讓她跟沈糯學學。

  而且爹爹總時常嘆氣,說他們崔家對不起沈糯。

  她不想聽爹爹在家念叨她,吃過早飯便出來了。

  出來卻還是躲不開沈糯這個名字,到處都是提她。

  她這會兒見大家都在說沈糯立了大功,突然惡從膽邊生,高聲說道:「你們不覺得此次家禽的瘟病太過蹊蹺嗎?」

  大傢伙聽見這話,都回頭來,發現是崔文蘭,一聽她這話,愣了愣,「文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崔文蘭挑眉道:「這次家禽的瘟病是兩種一起來的,你們什麼時候見過家禽兩種瘟病一起來勢洶洶的?

  而且很多獸醫都說這是一種新的瘟病,連給家禽們看病幾十年的老獸醫都會這瘟病無可奈何,可她沈糯為何一上來就知這瘟病該怎麼治療?

  而且她以前可只會醫人的,現在突然就會給家禽治瘟病?

  你們不覺得太奇怪了些嗎?」

  周圍村民們面面相覷。

  他們根本就沒往其他地方想,家禽得瘟病也算常見。

  有些瘟病容易治,有些瘟病卻很難治,或者根本沒法治的。

  按照崔文蘭這意思,這瘟病還是人為的?

  甚至她這話的意思還是阿糯乾的?

  楊氏這會兒也在附近,她得沈糯那麼大情分,自然聽不得旁人污衊沈糯。

  一聽崔文蘭這話,楊氏沖了上來,指著崔文蘭罵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想污衊阿糯不成?

  阿糯這兩天為了瘟病忙的團團轉,要不是阿糯,咱們這幾個村子所有的家禽都得燒掉,我可是記得你們崔家也養的有雞有豬,也是拿了阿糯的方子去抓的藥回來,你什麼忙都沒幫上,卻在這裡污衊阿糯,你是不是黑了心肝!」

  聽楊氏這麼說,大家小聲附和起來。

  「可不是,阿糯可從來沒幹過黑心腸的事兒,倒是你們崔家……」

  「就是哦,阿糯還要教我們種櫻桃,帶著我們一起賺錢,你怎麼這麼說阿糯……」

  聽見大家的指責,崔文蘭梗著脖子道:「我哪裡說錯了,就她會這些神神叨叨的本事,指不定就是她使了什麼法子讓村裡的家禽染上瘟病,不然怎麼就她能治,別的獸醫都不能治,這可是大功德。

  誰知她是不是處心積慮想得朝廷的賞賜,所以才這麼幹的!」

  崔文蘭也是氣急了,明晃晃把自己污衊沈糯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大膽!」

  村民們的身後傳來威嚴冷硬的呵斥聲。

  大家急忙回頭去看,是攝政王和沈糯。

  沈糯臉色冷淡,攝政王卻已是一臉怒氣。

  村民們都慌了神,比起有著玄門本事的沈糯,他們骨子裡反而更懼怕皇權。

  見攝政王冷著一張俊臉,目似寒潭,都嚇得噗通一聲聲的全都跪了一地。

  崔文蘭也被嚇著,可看到攝政王眉如墨畫的模樣,她心猛地顫了下。

  她不知攝政王竟生的如此好,俊美無雙,只是這會兒皺著眉,氣勢逼人的模樣。

  這兩日她都沒去永環村湊熱鬧,根本不知攝政王長什麼模樣的。

  崔文蘭心跳的厲害,臉頰也紅了。

  她跟著村民們一起跪下,她不像村民們那樣匍匐在地,她微微仰著面,露出半截臉頰和頸子,聲音柔柔的道:「民女見過殿下,殿下有所不知,民女並不是胡說,沈,沈糯,就是跟在殿下身邊的小婦人,她和離過,名聲不好,而且她還會玄門本事,她胡亂用玄門本事禁了村里一位婆婆的嗓子,到現在那婆婆還不能說話,而且民女覺得這場瘟病來的突然,還請殿下調查。」

  她以為攝政王不知沈糯會玄門本事,也以為自己說了,攝政王就會厭惡沈糯。

  要知先祖皇帝時,就曾被一玄門女子哄騙,差點連著皇位都給哄出了。

  所以先祖皇帝特別厭惡玄門道門的人。

  先祖皇帝在時,也一直打壓玄門道門,不允這樣的人入京。

  哪怕已經幾十年過去,朝廷不再打壓玄門道門,但身為皇族的攝政王怎麼都該跟先祖皇帝一樣,痛恨會玄門術法的女子。

  崔文蘭是這麼設想的,可接下來,攝政王一句句冷冰冰的話語打碎了她所有的臆想。

  「你當本王是愚的?

  看不出這場瘟疫有蹊蹺?

  還是覺得本王是酒囊飯袋,追查不出這場瘟病的源頭?

  沈小娘子這兩日救治家禽立下大功,阻攔一場大陰謀,卻在你口中成了這場瘟病的罪魁禍首,你今日詆毀污衊沈小娘子,若是拿不出證據,本王定會治你的罪,所以你可拿的出證據證明這場瘟病是沈小娘子所為?」

  裴敘北言語冷漠,面帶冷意。

  原來沈小娘子以前就是生活在這樣的人的家中,給這樣的人家做媳婦兒,他從未如此厭惡過這家人。

  崔文蘭被這幾句話嚇得臉色蒼白,再顧不上什麼儀態,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口中一直民女了半晌,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也是什麼證據都找不出。

  她如何找證據,不過是覬覦沈糯的名聲,故意污衊她而已。

  她哪裡知曉這場瘟病還真的是有些蹊蹺的。

  「來人,」裴敘北冷聲道:「將這隨意污衊對朝廷和大涼朝立下大功的人拖下去。」

  身後立刻有官兵上前去拖崔文蘭。

  崔文蘭嚇得尖叫哭泣,什麼都不管不顧,直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嫉妒沈糯,求殿下饒恕她。

  可是攝政王不開口,只是冷漠的盯著崔文蘭,直到官兵上前把人拖下去。

  這種污衊,罪名不算大,送去官衙也是打頓板子。

  崔文蘭被官兵拖去奉永鎮的官衙。

  鄭知縣從官兵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對這崔文蘭也是一言難盡起來,怎麼會有這種又笨又蠢還自私貪婪的人。

  鄭知縣知攝政王肯定是很厭煩這崔家女,不然這種事兒,殿下不會親自插手的。

  崔文蘭污衊旁人,按理說算不上大罪,但鄭知縣告訴崔文蘭,「你污衊的沈小娘子為大涼立下大功,阻止一場陰謀,只是到底是什麼陰謀,本官也不知曉,你卻已知這場瘟病來的蹊蹺,莫不是也與這場瘟病的病源有關?

  事關重大,本官會仔細調查,所以只能先將你打入大牢。」

  他打算先關她的幾日,也給她長長記性。

  等過幾日,殿下離開時,在詢問殿下的意見,如何處置這崔家女。

  崔文蘭一聽還要被關押在大牢里,嚇得癱軟在地,昏死過去。

  可鄭知縣根本不會手軟,先不說沈小娘子對邊關百姓們的恩情,就對他鄭家的恩情,都沒齒難忘,所以鄭知縣讓官差把崔文蘭給送入大牢了。

  而在水雲村,崔文蘭被官兵拖走,村民們嚇得瑟瑟發抖。

  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他們都要恨死崔文蘭了。

  剛才他們可是同崔文蘭說了好久,也不知殿下不會責怪他們,讓官兵把他們也一併給拖走。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村民們聽見攝政王溫和了許多的聲音,「都起來吧,本王只是過來你們村看看家禽的狀態。」

  雖攝政王這麼說,可村民們還是不敢抬頭,被方才殿下冷臉呵斥崔文蘭那一幕給嚇著。

  裴敘北倒也不多言,看了沈糯一眼。

  沈糯也有些無奈。

  她理解村民對待皇族的態度,是印在骨子裡面的懼怕和尊敬。

  「殿下,我們先走吧,一會兒他們自己就起來了。」

  兩人繼續前行。

  村民們聽見腳步聲,感覺攝政王走遠,這次偷偷抬頭看了眼,發現攝政王跟阿糯的確走遠了,這才連忙爬了起來。

  大多數村民都嚇得臉色發白,也不知是誰恨聲說了句,「崔文蘭也真是討人厭。」

  話匣子像是被打開了。

  「可不是,阿糯幫了我們這麼大忙,她差點把咱們也給拉下水,幸好殿下是個明事理的好王爺。」

  「哎,就是不知殿下會不會誤會咱們水雲村,以為咱村里都是崔文蘭那樣的人。」

  「殿下可千萬別誤會咱們村了。」

  「殿下對阿糯態度很和氣,希望阿糯幫著咱們村多說點好話。」

  村民們真真是恨死了崔文蘭。

  沈糯領著裴敘北慢慢在村里走著。

  兩人走的很慢,裴敘北是刻意走的慢,沈糯在知道他的心思後也願意這樣慢慢的陪他走著。

  在水雲村轉了一圈後,沈糯笑道:「殿下今日晌午留在這邊用午飯吧,你方才嚇著大傢伙,若是願意留在水雲村用午飯,他們才能真的鬆口氣。」

  裴敘北笑,「好。」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眉溫柔極了,比他冷硬著時更加好看,顯得神采秀澈。

  沈糯從未見他這樣笑過,不自覺的微怔了下,她能感覺自己心跳快了些。

  裴敘北留在沈家吃的午飯。

  沈糯做的午飯,滿滿一大桌子的菜。

  最近村里豬瘟雞瘟的,桌上沒什麼豬肉雞肉,都是河鮮,一條大青魚兩吃,剁椒蒸魚頭,豆腐燜魚塊,韭菜炒河蝦,油燜河蟹,干煸小鯽魚,地三鮮,素炒大白菜,臘肉燜蘿蔔,再來個酸辣開胃的酸辣湯,最後還有個甜湯,釀圓子雞蛋羹。

  因著裴敘北愛吃甜食,最後這道甜湯是沈糯專門給他做的。

  這些青菜也都是沈家後面菜園子裡自己種的。

  宿凌,楊大和楊二也厚著臉皮留了下來,所以菜雖不多,但份量是特別足,夠大家吃的。

  至於其他官兵,裴敘北讓他們去鎮上自己尋吃的了。

  果然,村民們見攝政王竟願意留在沈家吃飯,可都鬆了口氣,看樣子殿下沒連帶著水雲村一起討厭的。

  大傢伙根本沒多想,只以為阿糯立了功,這兩日又同攝政王說話比較多,加上可能從哪聽聞阿糯做飯好吃,所以就順道留在了沈家吃飯的。

  吃過午飯,裴敘北也沒打算去其他地方,他讓宿凌他們四處看看,他自個留在沈家。

  沈糯半年前插的葡萄藤已經爬滿架子,都可以在葡萄架下面乘涼了。

  裴敘北記得幾個月前來沈家時,這葡萄架才剛剛搭建起來。

  現在葡萄秧子已經爬滿架子,上面還結了一串串的小果。

  別人家的葡萄都是四五月開始長小果子,七八月份果子就能吃了,她這九月份才開始結果子。

  見裴敘北抬頭看那些結的小葡萄,她也想笑,「今年才插的藤,沒想到漲勢這麼好。」

  因為漲勢太好,營養足夠,所以它連什麼氣候都不管了,直接開始結果子。

  裴敘北也忍不住揚了下唇角,「正好入了秋還能吃到葡萄。」

  兩人坐在葡萄架下面閒聊。

  不大會兒,有村民來尋沈糯,是跟沈糯請教怎麼種櫻桃樹的。

  那村民瞧見攝政王還在沈家坐著,嚇了一跳,還準備退出去,沈糯已經起身迎過,「劉嬸,是種櫻桃樹嗎?

  沒事,我幫你過去看看吧。」

  劉嬸嚇得話都還沒敢說出口,已經被阿糯拉著回家幫她種櫻桃樹去了。

  裴敘北沒跟去,他留在沈家喝茶。

  沈小娘子方才幫她煮了茶,還跟著羊奶一起煮的,裡面加了糖,據說叫羊奶茶,喝起來又甜又香,口感醇厚。

  裴敘北喝著羊奶茶,總覺得以後這邊關之地,或許會因沈小娘子今日一個小小的善舉,成為個富饒繁華之地。

  要知道,櫻桃難種,所以每年除了被人買下進貢到京城去,其他地方的富裕人家想吃櫻桃都吃不著。

  如果邊關能大量種植櫻桃樹,這些櫻桃成熟後,就可以賣給其他地方,會為邊關百姓們帶來很豐厚的收入,那麼邊關也會富裕起來,家家戶戶都能蓋上青磚瓦房,成為真正的富饒之地。

  沈糯差不多又忙了一下午。

  不是幫人去種櫻桃樹,就是有病人上門,她開始給人治病。

  沈糯還留殿下晚上也在沈家吃飯。

  她也不知為何,就是想多留殿下半日,想跟殿下多相處半日。

  裴敘北下午的確沒什麼事情,所以又在沈家逗留了半天。

  他也沒去其他地方,沈糯給他搬了個藤椅過來,他在葡萄架下面躺在藤椅上,喝著羊奶茶,聞著不遠處的金銀花的香氣,這日子是他從未有過的悠閒和安心。

  晚上時,宿凌和楊大楊二他們沒在沈家吃,去了鎮上有其他事。

  吃過晚飯後,沈糯跟沈母說了聲,「娘,我去送送殿下。」

  沈母看著女兒,欲言又止。

  她不是傻子,她都看出來了!

  這個攝政王是喜歡上她家阿糯了!

  晌午過後,阿糯在院子裡忙,攝政王靠在藤椅上,目光時不時的追著她家阿糯。

  沈母盯了大半日,終於確定,攝政王就是喜歡阿糯。

  她說怎麼一個王爺,還是鎮守邊關的將軍,為何時不時就能撞見他來沈家,或者送阿糯回家,原是早動了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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