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野把兩根木棍上的魚塞進鍾穆青的手裡,示意他拿進去。🎄🍓 ❻❾𝓼ђU𝕩.ς𝕠𝓂 ☮💢
然後他拿著十幾條烤好的魚,晃晃悠悠的走到牛棚大門口。
烤魚的香氣引的牛棚里的人都頻頻往這邊看。
陸之野故作手滑,烤魚掉落在地上,粘上了不少泥土。
他大聲的咒罵:「白瞎了這麼多烤魚,真是晦氣!」
說罷他奮力的踢了一腳一旁的石頭。
嘴裡罵罵咧咧的走了。
牛棚里的人看著他走遠,又看了看沾了些許泥土的烤魚,使勁兒咽了咽口水。
最後還是鍾文德從牛棚里出來,把所有的烤魚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土。
對著眾人說道:「既然是人家不要的,咱們分了吃吧。」
十二條魚也夠這些大人一人一條。
此時的他們也顧不上什麼吃飯形象了,絲毫不介意上面的灰塵,只用手拍打了兩下,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先哭了起來,越來越多的哽咽聲響起。
曾經身處高位,受人尊敬的人,一朝落難,連條沾了灰塵的魚都是難得一遇的美味。
當然其中也不全是被冤枉的,一個中年男人,吃完一條魚,眼神貪婪的望向鍾文德:「老鍾啊,剛才你兒子可是拿了好幾條魚進屋裡,拿出了大夥分一分?」
鍾文德眼神一冷:「那是我兒子勞動換來的東西,憑什麼拿出來?」
那男人一臉訕笑:「現在不是苦難時期嗎?大家互相幫助,共渡難關不好嗎?再說了,你兒子也吃不了那麼多。」
鍾文德都被氣笑了,一改往日文人風範,罵到:「你最近撿了不少柴,分給我們家一點兒吧?」
「那怎麼行,那可是我費力從山上背下來的!」
鍾文德:「那我兒子用勞動換來的報酬為什麼要分給你?」
牛棚里不少人都是知識分子,也不太能看的慣那男人醜陋的吃相。
紛紛說道:「有一條魚吃都不錯了,快點幹活吧,幹完活再去撿點柴,把水缸挑滿。」
那人眼神陰冷的看著鍾文德夫婦。
狠狠地朝他們啐了一口。
孔修竹朝著高林使了個眼色,倆人收拾完手裡的活就上山了。
「小林,你知道陸同志今天為什麼這麼做嗎?」
高林撓了撓頭:「怕受牽連?」
孔修竹拿木棍敲了一下他的頭:「他要是怕牽連,當初也不會救我們了。
你啊你,什麼時候能多想一想。」
高林一臉憨笑:「我知道的老師,牛棚里也有好人和壞人。
萬一陸同志被人拿住了這個把柄,以此來要挾,那就是不好了。」
孔修竹滿意的點點頭:「不錯,能想到這兒,說明還不算笨。以後那個人遠離著些。」
「唉,知道啦!」
另外一邊陸之野腳步輕快的回了家,知青點那邊一陣喧囂。
原來是他們抓了不少魚,在那裡討論是做魚湯,還是紅燒。
陸之野閃身進了空間,荒地這邊的玉米因為陸之野灑了豬糞的緣故,幾乎都已經成熟了。
而水稻那塊地,並不像陸之野想像中的長勢喜人。
他摩挲了一下下巴:看來空間本身自帶的地並不受外界因素的影響。
而他一畝一畝開墾出來的地,是可以使用豬糞加速成長的。
接下來的一夜時間,陸之野都苦逼的在玉米地里掰玉米棒子。
荒地並不受他控制,只能一畝一畝的去掰。
把玉米杆子砍掉,扔進豬圈裡面,野豬們吃的歡快。
傻狍子們也眼巴巴的望著,陸之野也隨手扔了一些進去。
忙活了一夜,才掰了一小半的地。
陸之野嘆了一口氣,喝了一杯靈泉水才緩過勁來。
最近幾天沒事,陸之野都窩在空間裡面掰玉米。
轉眼來到了十二月份。
大隊的喇叭聲再次響起:「各位社員,秋收後,咱們該歇息也歇息了,接下來就是要前往堤壩去俢河道了。大夥抓緊時間到大隊部報名。」
新知青們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周國梁清了清嗓子說道:「每年都會安排村裡的壯勞力去俢河道,一天一塊多錢,咱們知青們也都可以報名。」
老知青里除了幾個女知青,男知青們幾乎都報名了。
就連李桂花都去報了名。
牛立業眼神活泛,也趕忙一起去報了名。
溫思禾不解的看向李桂花問道:「你今年工分是咱們女知青里工分最高的,省著點吃,也是夠的,為啥要去受那個苦?」
吳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她還以為是和上工一樣累。
李桂花用手順了順自己的麻花辮笑著說道:「我已經下鄉四年了,家裡現在也就一年報一次平安,我得留點錢在自己手裡。」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溫思禾沉默半晌也沒再說話。
陸之野也報名了,並不是他多愛勞動,而是他清晰的記得,鍾教授上輩子說起他的兒子,就是在俢河道的時候。
從坡上滾下來,最後沒了的。
牛棚的所有人都得去俢堤壩,鍾教授更不可能放鍾穆青一個人在牛棚裡面。
肯定要帶著去的。
陸之野尋思著到時候就讓鍾穆青跟著他,以現在他和大隊長的關係,大隊長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何況一個七歲的孩子,誰也說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