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澤原本還漫不經心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
他快速走到門口,往外面看了兩眼,發現沒有人,又把門鎖上。
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誰?」
「孤狼」這個稱號,是這次任務的代稱,除了他的直屬領導,也就只有即將和他碰面的研究人員知道。
溫時澤上下打量了兩眼眼前的女人,這打扮,這氣質,也不像是什麼搞研究的人啊?
他處在這個位置上很多年,多少也見過一些研究人員,他們大部分都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面。
有些人,你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從事什麼職業。
溫時澤自信這麼多年的眼力勁兒,心中驚疑越來越大。
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而是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靜等著女人接下來的話。
洋娃娃般的女人緩緩從床上坐起了身子,她伸出白皙柔嫩的修長手指。
輕聲說道:「孤狼同志,您好,我叫寧夏。」
頓了頓,她才接著說道:「和你們聯繫的研究人員,白川同志是我的哥哥。」
溫時澤並沒有放鬆警惕,直截了當的問道:「請問一下,白川同志呢?」
寧夏眼裡閃過些許淚光,吸了吸鼻子才說:「漂亮國不放人,前腳笑著惋惜,後腳就找人攔截我哥。
那些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光憑你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把我哥帶走的。
我哥怕自己無法安全回國,特地把重要文件交給了我。」
說話間,寧夏就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溫時澤擰著眉,手下意識的往自己的後腰上面摸去。
他可不會因為寧夏的三兩句話,就輕信了這件事。
下一秒,當著溫時澤的面,寧夏露出了自己白嫩的肌膚。
環繞在腰間的,赫然是一疊疊縮小版的文件。
寧夏把一個蓋著紅章子的信件遞了過去。
「這是我哥讓我交給你的。」
溫時澤抬手接了過來,下一秒,就困惑的開口:「我有個疑問,既然你說是白川同志的妹妹,那這些人不會緊盯著你嗎?」
寧夏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我跟著媽媽姓,我父母來到這邊以後就離婚了。
哥哥一直都爸爸那邊,旁人基本不清楚我們的關係。
所以我才有膽子來找你,更何況,孤狼同志,我們的相遇,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場英雄救美不是嗎?」
溫時澤把手中的信件看完,看到了獨屬於領導給他看過的印章,這才稍微放鬆了警惕。
「多謝你了,冒昧問一句,現在白川同志在哪裡?」
「他已經準備坐上輪渡離開了,至於能不能回到祖國,是否平安,我們都不得而知。」
溫時澤薄唇緊抿:「不行,我要去找白川同志。」
對於他們來說,文件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這些科研人員的大腦。
一個活著的科研人員,可不是這些死物能比的。
「那,那我哥冒死送出來的這些文件怎麼辦?」
「這些東西自然有人送回去,如果我沒有記錯,最新輪渡明天一早就出發。
寧夏同志,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去了。」
從這邊趕到碼頭都得大半夜的功夫,多耽擱一會兒,白川同志可能就更危險一分。
寧夏白淨的小臉上面,滿是冷肅:「我和你一起去。」
溫時澤擰著眉搖頭:「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我知道,可你這個東方面孔,貿然去碼頭,肯定會引人注意的。
到時候別說找我哥了,指不定連你自己都折進去。
我們兩個人去就不一樣了,更何況,我有這邊的身份,更安全一些。」
內心深處的自私,寧夏並沒有說出來。
當年剛從華國出來的時候,她五六歲,從小記憶力驚人的她,對於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她也想再回去看一看母親曾經日思夜想的華國。
現在母親再婚,有了新的孩子,她的身份在這裡也尷尬起來。
與其待在這裡礙眼,還不如回國。
溫時澤思考了半天,倒也覺得寧夏說的非常正確。
他沉默了半晌兒才說道:「你先在這裡等著我。
我出去一趟,一個小時以後回來。」
寧夏眼前一亮,連忙說道:「我家就住在隔壁那棟樓,我先回家收拾點衣服。」
溫時澤輕笑一聲,看來眼前的姑娘已經關注他挺久了,怪不得能夠一眼找到他。
倒是個聰明人,希望這次任務順利吧。
等到寧夏離開,溫時澤直接去了一個地方,把手裡的文件藏好,又用他們特殊的記號標記好。
這才轉身離開,就在他走後兩個小時,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走了進來。
看到門鎖上面又被轉動的痕跡,眼裡的醉意徹底消散。
每次出門前,他都會在門鎖旁放一根頭髮絲,哪怕溫時澤過來,也會恢復原樣。
如果沒有恢復原樣,那就說明有緊急情況。
他快速打開門,當看到平時他們通信的位置處,放著一疊厚厚的文件。
文件外面用舊報紙包著,用黑色的筆畫了他們才看得懂標識。
男人心中一喜,把東西拴在了衣服裡面,醉意盈盈的走了出去。
碰到相熟的人,還會打招呼。
當別人問他去哪裡時,男人紅著臉,憨醉的說道:「還有人請我喝酒呢。
我還沒有醉,再去喝!」
旁人聽他這麼說,眼裡閃過不屑,不知是好心,還是咒罵:「那你可得注意點兒,之前街上的流浪漢就是多喝了兩瓶酒,凍死在街頭嘍。」
男人並沒有理會他,一步三撲騰的走下了樓梯。
旁人看著他的動作都覺得心驚肉跳,生怕他一個趔趄,從樓梯上面滾下去摔死了。
而此時此刻,另一邊的溫時澤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
正在他準備出門之際,和屋裡出來撒尿的韓立業碰了個正著。
看到他手裡的箱子,韓立業錯愕的抬眸:「時?你這就要走了?不是說來投奔親戚的嗎?」
這年頭國內前來避難,掙錢的人都不少,溫時澤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溫時澤眉眼間浮現了幾分笑意:「我想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