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誰才是局中人?

  溫望秋委屈的點了點頭,艱苦的環境,不僅磨練了人鋼鐵般的意志,就連性子也變得如同母老虎。

  以前的孟玉清多溫柔似水啊,還記得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京市一個胡同裡面。

  她撐著油紙傘,抱著一摞東西,慢悠悠的走著。

  而他因為沒帶傘,被淋成了落湯雞。

  整個人狼狽不堪,剛轉過胡同,就衝撞了佳人。

  紙張散落一地,油紙傘也晃晃悠悠,溫望秋此時也顧不上男女有別,連忙伸手幫忙穩住了傘。

  此時此刻,不僅是兩隻手的觸碰,更是心靈的碰撞。

  溫望秋看著紅著臉,眼裡浮現幾分水霧的佳人,徹底失了神。

  那一瞬間,溫望秋真實的體會到了,什麼是佳人在前,世間煙雨皆失色的感觸。

  還是孟玉清輕咳一聲,他才反應了過來。

  連忙哆嗦著嘴和她道歉:「真是對不住,走的太匆忙了。」

  孟玉清莞爾一笑,聲音仿若黃鸝出鼓,清脆悅耳:「沒關係。就是能不能麻煩你,先把手鬆開。」

  溫望秋猛地垂眸,這才看到自己幹了什麼,手忙腳亂的把孟玉清的手鬆開,後退了幾步。

  去幫著撿地上的紙張。

  很快,他就顧不上羞澀,指著已經濕透的報紙說道:「你也對建築感興趣??」

  孟玉清伸出瑩白的手,把自己耳邊的碎發別在了耳後,輕聲說道:「偶有研究,我家在南方,猛地見到北方的建築還有些不習慣。」

  溫望秋眼裡閃過激動,連忙說道:「南北方差異確實挺大的,我就是.......」

  溫望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玉清擰著細眉打斷了:「不好意思,這位先生。

  我還有事情要忙,雖然很想多了解這方面的知情,但今天實在是沒有時間。」

  溫望秋連忙側開身子,想了想說道:「今天是我唐突了,這些報紙也都濕了,看不了了。

  這樣吧,你給我留個地址,改天我再把這幾期的報紙都找給你。」

  話音剛落,他就意識到這麼說不太好,很容易讓別人認為自己是登徒子,還想張口挽救什麼。

  就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前面第三個胡同口的裁縫店,你放在那裡就可以了。」

  幾乎不等溫望秋反應過來,裊裊身姿就已經走遠了。

  從那以後,倆人的聯繫多了起來。

  倩影徹底落在了心裡,這麼多年,情感也沒有隨著時間而退卻

  當然了,這只是溫望秋自己的想法。

  在很多年以後,溫思禾的小閨女躺在外婆懷裡追問倆人的相識時。

  孟玉清的回答又是截然不同。

  「他啊,就是個書呆子,我每次去裁縫店,都能看到他拿著一個木頭模型研究個沒完。

  要不是那張臉長在了我的審美上面,我還真不一定能看上這種書呆子。」

  「後來呢,後來呢。」

  小姑娘好奇的追問。

  已經頭髮花白的孟玉清,摘掉臉上的老花鏡,細細的回憶一番,才說道:「我閒著沒事,在他經常走的那條路上晃悠了很多次,他都沒有注意到我!!

  後來啊,我就想了個法子。

  趁著下雨天,他趕路的功夫,故意守在了路口........」

  小姑娘聽得津津有味:「外婆,你的思想還怪前衛嘞。」

  「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你得讓他對你印象深刻,才能有進一步的發展。

  當初我去留學的時候,那些洋人玩的比咱們這花嘞。」

  ...................分界線.................

  陸之野從外面拿了碳盆進來,剛剛抬頭,就和老丈人齜著的大牙花子對了個正著。

  他壓下心裡的詫異,遲疑的問道:「爸,你是碰到了啥喜事嗎?」

  溫望秋眼裡滿是哀怨,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臉,搖頭說道:「沒有,沒有,看到你過來,我開心的。」

  孟玉清看到他這麼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陸之野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來之前兩小隻拍的照片,還有溫思禾他們的合照遞了過來。

  溫望秋一把奪了過來,這下子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呦呵,你看看這腿,壯實的很啊。」

  「倆長的一模一樣,我都不咋能分清楚。」

  「嘿,你看看,我外孫就是厲害,都能騎在狗身上了。」

  「歐呦呦,這哭的那麼厲害,是咋啦呀。」

  此時的房間裡面,滿是溫望秋「嘿嘿哈哈」的聲音。

  把一旁認真看照片的孟玉清煩的要死:「你能不能閉上嘴巴。」

  溫望秋罕見的白了自家媳婦一眼:「我不在他們身邊,這不是腦補他們平時玩耍的場景嗎?」

  陸之野往炭火盆里丟了幾個紅薯,不住的拿木棍扒拉炭火。

  虧的這間屋子窗戶口漏了個大洞,要不然這門關的嚴嚴實實的,非得中毒不可。

  等興奮勁兒過了,溫望秋看著一旁正興致勃勃看書信的孟玉清。

  輕咳一聲,對著陸之野說道:「小陸啊,走,咱們出去抽根煙。」

  孟玉清有些嫌棄的擺擺手:「趕緊去,外面冷得很,別拉小陸站那麼長時間。」

  「知道了,知道了。」

  陸之野看老丈人臉上的神情,心下一個咯噔。

  難不成被發現了什麼??

  走到屋外,陸之野給溫望秋遞了根煙,猩紅夾在手指尖。

  足足抽了兩根煙,溫望秋才拍了拍衣裳。

  陸之野之前給他留的煙,早都抽完了。

  這段時間可憋死他了。

  「時澤到底怎麼了?」

  陸之野還在那裡吞雲吐霧,猛然間聽到老丈人這麼問,嚇得一跳。

  連忙掐滅手裡的煙,小心翼翼的說道:「沒事啊!他能有什麼事。」

  溫望秋伸腳把地上的小石子踢飛了老遠:「不用瞞我,我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說吧,什麼結果我都承受的住。」

  話雖然這麼說,可溫望秋還是不自覺的攥緊了衣擺。

  陸之野沉默了良久,也沒有弄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岔子。

  老丈人咋就那麼篤定他兒子已經出事了。

  沒辦法,陸之野只能把事情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