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激烈的爭吵聲,嚇得那女人懷裡的娃娃哇哇大哭。
那女人卻是不管不顧,把孩子往床上一扔,就要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打捲毛女人。
一看這架勢,就是平時在鄉下作威作福慣了的。
小女孩連忙把孩子抱起來,躲在角落裡輕聲哄著。
捲毛女人看到孩子哭了,側身躲過那個女人的手,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哼,老娘不和你一般見識。」
她說完便一扭一扭的往外面走去。
那個女人氣的直喘粗氣,恨恨的伸手指著小女孩:「真是個廢物東西。剛才你也不知道來幫我。」
「媽,我在看妹妹,妹妹哭了。」
小女孩怯懦的開口,那女人氣的要去擰小女孩的耳朵。
忽然肚子一疼,她「嗷嗚」一聲,扶著肚子蹲了下來:「我的肚子好疼,快,快去喊醫生。」
小女孩已經被嚇傻了,抱著小娃娃躲在角落裡一動也不敢動。
陸大隊長媳婦沒辦法,只能站起身往外跑去。
等到醫生推著床過來,那女人嘴裡還在罵罵咧咧:「都怪那個女人,要不是她,我寶貝兒子來能在肚子裡多待一待,我不會放過她的。
招娣,招娣,快去喊你爹和奶奶過來。」
陸大隊長媳婦看到她到此時也不消停,忍不住皺眉罵了一句:「真是一點兒不省心。」
她有些悽厲的喊聲,在走廊裡面來回迴蕩。
醫生忙勸到:「留著點體力,一會兒把力氣用完了,孩子都生不出來。」
人家本來是好心提醒,卻被那女人抓住了話把子。
狠狠地朝著醫生身上啐了一口:「臥槽泥馬的,你才生不出來。」
醫生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揮手就要不管,可到底是被人勸了下來。
誰成想那婦女不幹了:「我不要她接生,她盼不得我好,我要求換醫生。」
「哎呀,這位同志,你別鬧了。孟醫生是咱們醫院接生技術最好的了。」
「我不管,我就不要她。」
她大喊大叫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換了個醫生過來。
直到她被推進產房,走廊裡面才消停了下來。
捲毛女人心有餘悸的走了進來:「不會真是我氣的吧?那我可罪過大了。」
收拾床鋪的小護士笑了笑安慰道:「她本來都該一個星期前來生的,不知道為啥拖了那麼長時間。
這個時候生,也是正常的。」
她的話讓病房裡的人都面面相覷。
綠頭巾大娘把自己的綠頭巾扯了下來,拍著大腿說道:「俺們家那邊有老人說,生的晚的都是男娃娃。
指不定她肚子裡的真是男娃娃嘞。」
陸大隊長媳婦撇撇嘴:「等我老了我也胡說。
我們家三兒子都還沒到時候就生了。反倒是閨女晚了幾天。」
綠頭巾大娘聳聳肩:「誰知道呢,保不准人家就是為了是個兒子,晚生幾天呢。」
「這是能憋住的?」
「誰知道啊。」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安撫了捲髮女人的內心。
剛才她看到這個婦女被人架著,還以為真是她把人氣出了個好歹,可把她嚇壞了。
陸之野拿起小米紅棗粥往溫思禾嘴裡喂,可剛經歷過剛才的事情,地上還瀰漫著血腥味,誰吃的下去。
溫思禾皺著臉搖搖頭:「我吃不下去,開點窗戶吧。」
陸之野也明白她難受,剛想把窗戶打開,就被陸大隊長媳婦一把制止了。
「哎呦喂,我的祖宗來,你這生產完可就算是月子裡了,萬萬是不能見一點兒風的。」
「就是,就是,我那時候就是坐月子沒坐好,落了個迎風就流淚的壞毛病。
一到下雨天膝蓋和腰都疼得不行嘞。」
綠頭巾大娘也在一旁幫腔,對於別人的好意,溫思禾兩口子也不好拒絕。
可這血腥味實在是怵人,溫思禾之前破水,流了陸之野一身的血,味道也沒有這麼重啊。
「我把這邊角落裡的窗戶開個口,通通風。」
陸之野退而求其次,跑到另一邊把窗戶開了一點兒。
陸大隊長媳婦和綠頭巾大娘怕有風過來,吹著溫思禾,都站在窗戶口擋著。
陸大隊長媳婦:我堅決不會承認是因為熱!
就在小護士拖地,把地上那一攤有些泛黑的鮮血整理掉時。
一個三白眼的老婦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黑黑瘦瘦的男人。
「是哪個小蹄子氣到我寶貝大孫子的。
看我不抓爛你的臉,我兒媳婦和寶貝大孫子要是有啥事,我可饒不了你。」
「對,饒不了你!」
三白眼婦女身後的男人捋著袖子重複著他娘的話,一看平時就是個好欺負,不能當家做主的。
捲毛女人有些害怕,她畢竟還懷著孕,這瘋婆娘要是不管不顧的衝上來,她保不准要出事。
眼睛一個勁兒的往門口瞟,盼著她家人快點兒過來。
眼瞅著倆人就要打在捲髮女人身上,陸之野忙把人往後扯了扯。
陸大隊長媳婦和綠頭巾大娘也站到了前面。
「欺負人家孕婦算什麼本事,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往產房門口看看你兒媳婦怎麼樣了。」
「就是,本來就不是人家錯,可別在這裡沒事找事。」
她們倆算是村子裡比較壯實的婦女,往三白眼女人身前一站很是有壓迫感。
三白眼老婦女伸出手抖個不停:「我,我待會兒再來找你算帳!!」
眼瞅著兩個人離開,捲髮女人忙朝著陸之野他們道謝。
「大妹子,你這還不到時候,不然就回家吧,要是被這幾口子人纏上,不知道有多膈應呢。」
捲髮女人也覺得陸大隊長媳婦說的有道理,連忙拿起來床頭上的包裹出門去找她娘了。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她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人推倒在地。
虧的是有包裹墊著,不然這摔一下,可不得了哦。
綠頭巾大娘倆人連忙小跑著去把人扶起來。
「哎呦,我嘞個祖奶奶,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是啊,看看肚子疼不疼?」
捲髮女人還有些怔愣,直到腰部傳來疼痛,肚子也悶悶的疼,她這才回過神來。
木著臉低頭看去,身子些許紅色印染了她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