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國字臉男人匆匆帶著幾個人趕下來的時候,楊樹林已經帶著另外兩個人,一前一後抬著擔架準備往駐地走去。
還有好幾個人正在處理爆炸起火的車子。
看到他過來,楊樹林急忙朝他招手:「小文,怎麼回事?」
國字臉男人朝著楊樹林敬了個軍禮,伸手指向上頭方向:「人為的,但是目前還沒有線索指向。」
楊樹林神情一凝,人為的?
「怎麼說?」
國字臉男人把自己看到的場景都說了一遍,能證明是人為的事情,也只有路上有洋釘這個線索。
「昨天你們巡查的時候有沒有?」
「沒有,附近也沒有人。不排除是「有人」提前知道了上頭有領導下來,特地做的陷阱。」
國字臉男人的話,讓楊樹林忍不住叉腰,來回踱步。
是啊,前段時間抓了好幾個潛伏者,都是當初小r子投降過後,蟄伏下來的人。
幾十年過去了,有的人已經徹底融入到華國,不細細盤問觀察,根本猜不出來這些人到底是華國人,還是......
「給我查,把這段時間的懷疑對象全都再查一遍。」
時隔幾天,孟逸興再次回到了縣醫院。
不過之前他是站著看秦志平的慘狀,現在是憤怒的看向自己被車子擠壓變形的腿,以及因為護住頭部而粉碎性骨折的胳膊。
一旁的楊樹林連忙出聲安慰:「這小地方的醫生行醫技術遠不如京市,我已經給你父親去了電話。
他已經給你找好了醫生,到時候回了京市,一定能把腿和胳膊治好的。」
楊樹林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心虛,屬於是純純的安慰了。
畢竟醫生技術水平再差,那也得看個人的恢復情況啊。
那醫生可是說了,腿部變形嚴重,哪怕能夠站起來,後期的復健也是非常痛苦的。
而胳膊就更不用說了,手抖,控制不好精準度,這是最起碼的後遺症。
更別提陰天下雨,傷口處會發疼發癢了。
楊樹林眼中帶著可惜,又有一些幸災樂禍。
也不知道孟德義那個老東西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以後恐怕連槍都扣不動,是個什麼樣子。
一想起孟德義吃癟的模樣,楊樹林眼中的喜意怎麼也藏不住。
他和孟德義的恩怨,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以前和孟德義還有些兄弟情義,但是隨著孟德義回到京市以後,越爬越高。
倆人之間的感情就變了,尤其是孟德義最近的一通電話。
語氣里的炫耀以及高高在上通過電話線,狠狠地拍在楊樹林的臉上。
居然讓他堂堂一個營長去配合這個毛頭小子?
雖然倆人是同級別,但是孟德義別忘了,當初是誰為了那什麼勞子兄弟情義,甘願守在這裡的?
孟逸興此時正處于敏感時期,哪怕讓人一丁點兒的變化都看在眼裡。
自然沒有錯過楊樹林一閃而逝的得意。
他眼裡閃過陰狠:看來父親說的也不準確啊,那麼信誓旦旦的說這人沒有異心,呵,此人不能留了。
指不定路上的釘子都是楊樹林自導自演的,不然咋就那麼巧他就在山崖下面?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緒沒有錯。
猛然想到父親和自己說過的閆文清的事情,和眼前的這一幕何其相似?
而遠在京市的孟德義也赫然驚醒,是啊,這一幕和曾經他算計閆文清何其相似?
難道真是的老楊動的手?不,不,當初老楊並不知道自己在山崖上面把閆文清推了下去。
畢竟救了閆文清之後,楊樹林還憨笑著說:「突發奇想來巡查,想不到還救了個女人。」
「老孟,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溫柔的女聲響起,讓孟德義下意識的調整自己臉上的神情。
閆文清擔憂的面容浮現在眼前,孟德義沉默了半晌兒,還是決定把孟逸興的事情告訴她。
聽完孟德義略帶沉痛的話語,閆文清心中一股子無法言喻的喜意湧上心頭。
哈哈哈,孟德義這就是你的報應。
沒想到還不等自己出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嗎?
眸子微斂,看向地上散落的茶杯碎片,就如同看到已經破碎的孟逸興一般。
再睜眼,閆文清焦急又擔憂的話響起:「這,這怎麼會這樣,老孟,你快安排人把逸興帶回來啊......」
閆文清邊說,邊拿起帕子擦拭自己的眼角。
而她身後的孩子有些怯怯的躲在一邊,慢慢伸手去給閆文清擦眼淚。
看到自己面前面色蒼白,唇色卻異於常人的紅艷的小兒子,閆文清原本在假哭的眼眸,也真切的落下了淚水。
孟德義看著一點兒都不像自己勇猛,反而遺傳了女人懦弱,膽小性子的小兒子。
有些氣悶痛心,想起自家大兒子的慘狀,孟德義暗自思量著,是從旁系過繼來一個有能耐的小輩帶在身邊,還是培養這個懦弱的小兒子。
過了良久,孟德義有些疲憊的對著小兒子說:「逸安,跟我過來。」
他率先往書房走去,孟逸安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閆文清身邊,眼裡滿是恐懼。
他不明白,一向對自己不喜的父親,此時喊自己過去幹嘛?
「去吧,沒事!」
閆文清輕聲安慰,等到書房的門被關上,閆文清拿起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淚。
纖細蒼白的手不住的摩挲著自己的雙腿。
看著徹底對自己放下戒心的孟德義,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這麼多年,她忍得夠久了。
思緒緩緩蔓延,閆文清又想起當年的事情了。
那段時間,她總在做夢,夢到自己有幸福的家庭,愛她的丈夫。
原本想著上樓去和孟德義商量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
反正現在孩子們都大了,她照顧了這麼多年,也算是還了救命之恩了。
誰能想到透過沒有關嚴的門,竟讓她聽到了驚天秘密。
閆文清還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幾乎快喘不上來氣的胸口。
疼痛蔓延全身,以往的一幕幕就如同破碎的鏡片,四面八方的朝她涌了過來。
她的丈夫......那個從小就把她護在身後,最苦的日子裡也會給她摘花的男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