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隊長也徹底煩躁了起來。
「他自己遭人算計,又怪不得我們,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裡,也和我們沒關係!誰造的孽,到時候讓誰去處理就是了!」
「唉!自從這批知青來了以後,就沒有消停過!」
陸大隊長心裡也苦啊,等到何支書走了以後,他趕忙把自家兒子陸川喊進來:「和你媽說,過兩天讓她再帶人去一趟你對象家裡。
看看啥時候過彩禮進門。不要再拖了。」
二狗一家子都是瘋的,先前陸川都已經訂好了日子了,翠花跑到人家村子裡一陣大鬧。
讓女方家裡頓時不願意了,也虧的女方相中了陸川,也知道這中間的事情。
倆人才沒有告吹,不過一直拖到了現在都沒有動靜。
大川他娘去要了好幾次,他們都不願意讓閨女那麼早嫁過來。
可如今看來,越拖越後患無窮。
陸川笑得見牙不見眼,和他娘訂好了初六去一趟女方家裡。
大年初二到大年初七都是走親戚的日子,知青點的幾個人也沒有親戚要走,於是就商量著偷偷上山,看看有沒有凍死的野雞啥的。
溫思禾看向隔壁的院子,提議道:「我們喊上陸同志一起去吧。他身手不錯,咱們安全也有個保障。」
一個男知青面露遲疑:「這不太好吧,他雖然和我們住的近,但到底是村子裡的人。咱們這事畢竟見不了光。萬一…………」
「那怕什麼,今天收成不好,好多人都上山打獵,公社現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陸同志也是個聰明的。應該沒啥事。」
最後幾人背上背簍,敲響了陸之野家的大門。
得知了他們的來意,陸之野從屋子裡拿出了砍刀和背簍,跟著幾個人上了山。
上山小路上的雪已經被來來往往的人踩實了,想必平時村里人沒少上山。
他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還沒走多久,陸之野就發現了野雞的腳印。
他把手放在腳印上面摸了一下,沒有碎雪,說明是剛踩沒多久的腳印。
陸之野抬手示意幾個人停下來,他從背簍里拿出幾片白菜葉子,扔在不遠處的樹下面。
又快速爬上樹,把大背簍拴在樹枝上面。
下了樹,對著幾個人說道:「藏起來!」
身後的幾個人都學著他的模樣,把身子隱在了大樹的後面。
等了有十來分鐘,兩隻野雞就撲棱著翅膀飛了過來
一個男知青激動的就想出去捉,被陸之野一把扯住了胳膊。
他只能按捺下急躁的心思,等在那裡。
等到野雞徹底放鬆了警惕,陸之野飛速揮出一把匕首把麻繩切斷。
大背簍直直的落了下來。
陸之野一個飛撲,把背簍下的野雞死死的壓在了裡面。
「陸同志!你的身手太厲害!」
「是啊!速度快的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溫思禾也一臉崇拜的看著陸之野。
對於別人的誇讚陸之野不是很在意,但看到溫思禾的表情,讓他很是受用。
陸之野又挖了幾個兔子洞,他們這一趟可謂是收穫滿滿。
中午的時候,由溫思禾下廚,做了爆炒兔子肉,又煮了雞湯,燉了大盤雞。
雞湯每人喝了一碗,剩下的留著晚上打鍋子吃。
「陸同志,晚上打鍋子吃,你別忘了來。」
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陸之野活了那麼久,自然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基本一上午,幾個人就打成了一片。
「好!我到時候弄點菜過來!」
只是這個想法終究沒有實現,下午就在陸之野準備出門的時候,陸三爺渾身發抖,混濁的眼睛滿是淚水。
他看到陸之野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小野…………」
陸之野看著魂不守舍的陸三爺,心下一緊,連忙攙扶住他,急聲問道:「三爺爺,怎麼回事?」
陸三爺嘴角不住的抖動,好半天吐不出一口完整的話。
陸之野跑進屋裡給他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才讓他緩了過來。
「你遠山哥他……進醫院了。」
陸之野的大手不自覺的攥緊:「怎麼回事?在縣醫院嗎?我去看看!」
陸三爺老淚縱橫,任由陸之野扶著往外走,套上牛車,往縣裡趕去。
陸三奶奶也在家裡急得直轉圈,可是家裡還有孩子要照看,陸遠山的大姐二姐都已經趕去了醫院。
等陸之野他們到的時候,陸遠山還在手術室里躺著。
看到陸三爺過來,陸紅梅連忙站起身:「爹,小野,你們咋來了。不是說了,這裡有我們守著就行了嗎?」
「遠山怎麼樣了?」
陸三爺手和腳都抖得不像話,問出的話卻沒人回答。
陸紅梅也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她眼眶裡滿是淚水,有些怨恨的看向不遠處陸遠山的妻子。
陸遠山的妻子楊桃此時木愣的蹲在手術室的門口,一言不發。
陸春梅也從收費處趕了過來,她是個性子火爆的。
直接指著楊桃的鼻子罵:「我們家遠山沒有半點兒對不起你吧?
你平時瞧不上我們家就算了,你為什麼要害他啊?」
她字字泣血,天知道她看到渾身是血的陸遠山時,只覺得天都塌了。
「不,我沒有!我沒有想害他,他是我的丈夫,我怎麼可能害他啊。」
楊桃哭的抽噎不止,她就是發泄了一下心中不滿,沒想到會釀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遠山一定會沒事的!對,他不捨得拋下我們孤兒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