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隊長氣紅了眼：「劉青山，這山裡的東西，你們大壩村的人沒少抓，你現在來和我說這些個東西，真是一點兒臉皮都不要了。」
劉大隊長聳聳肩：「我們抓你看到了嗎？看到了也可以去舉報啊。
但是現在我們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你這棚子裡可是燉著林蛙呢！」
緊跟在劉大隊長身後的男人，作勢要往棚子裡沖。
陸之野和大超擋在了棚子前面。
大超氣的直喘粗氣，恨不得一拳打在劉大隊長的臉上。
這年頭日子難過，山上的野味，只要不被人看到，村裡的漢子哪個不偷摸著去打一些回來，給家裡開開葷。
就連公社的領導都睜一眼閉一眼，畢竟日子總得讓人過下去不是？
誰知道這劉大隊長公然扯開了這塊遮羞布。
陸大隊長可是看明白了，這劉青山今天不撈點東西回去，是不會罷休的。
他面色陰沉，聲音裡帶著怒意：「給你們一半不可能，就是我答應了，村裡的漢子也不答應！」
他話音剛落，大超他們就對著劉大隊長怒目而視。
劉大隊長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黝黑的臉上掛著笑：「老陸，我也不為難你，你把捉林蛙的地方告訴我，我們誰也別為難誰，這事就算過了。」
大超是個性子急得：「憑什麼，我們辛苦找到的地方，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劉大隊長並不搭理他，只笑著看向陸大隊長。
陸大隊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喊來陸建國：「去，帶他們去！」
「大隊長！」
「大哥！」
陸大隊長也不想啊，可是這大壩村的人餓極了眼了。
真被鬧到公社去，他們也討不著好。
劉大隊長伸手拍了拍陸建設的肩膀：「多謝陸老弟了！」
陸大隊長厭惡的拍開他的手，只對著陸建國說了一句快去快回。
陸建國哼哧哼哧的背著手往前走，只是還沒走兩步，就被劉青山喊住：「等會，我們回去拿東西。」
劉青山得意洋洋的帶著一伙人走了。
陸之野眼睫微顫，很是看不慣劉青山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而且以劉青山的尿性，哪怕真捕到了林蛙，也不會多大方的分給村民們。
這一點，陸大隊長可要比他品德高尚多了。
趁人不注意，陸之野一溜煙兒鑽進了林子裡。
來到暖泉處，敲碎了一塊冰，找到一處還沒有被他們翻過的林蛙冬眠地。
他伸出修長的手，一個念頭，不少林蛙連同著溪水被他送進了空間裡的池子裡。
看著收的差不多了，陸之野又腳步輕快的往大壩村村民上工的地方走去。
沒過多大會兒，整個大壩村的人都知道了，他們大隊長帶著人去捉林蛙要給大家開開葷了。
於是等陸建國帶著劉青山來到暖泉的時候，他們把這處溪流翻了個底朝天，也才捉了百十隻林蛙。
陸建國心裡納悶，不對啊，難道說林蛙下午都被他們弄完了？他記得還有一半的溪流沒有翻呢啊？
看著背簍里的林蛙，陸建國臉上又露出肉疼的神色。
如果沒被大壩村的人發現，這百十隻林蛙也夠他們再開開葷了。
劉青山陰沉著一張臉，帶著人下了山。
百十隻林蛙，帶來的這幾人分一分，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只是更讓他牙疼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他指揮著人悄摸著回去的時候，大壩村有不少村民已經守在了下山的路上。
「大隊長，聽說你們去捉了林蛙，要給我們開開葷？」
「大隊長，快走，快走，水都燒好了。」
劉青山看著臉上洋溢著笑容的村民們，心中鬱氣更甚。
哪個王八羔子把消息傳出去的！
「大隊長也太為我們考慮了。肚子裡終於要有點油水了。」
「是啊，是啊！」
劉大隊長被架的高高的，最後只能強打起精神，笑著開口：「快回去，大家好好飽餐一頓！」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也傳到了大河村這邊。
陸大隊長心中更為生氣！
他喊來今天上山捉林蛙的幾個人，怒罵道：「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旁人瞧見了去。不要和別人說！你們咋就是聽不到腦子裡去呢？」
十來個人面面相覷，同時喊冤：「大隊長，我們已經很小心了，回來的時候，也是背著人的啊。」
「是啊，也沒人看到啊？我連我們家老頭都沒說。」
陸大隊長手裡攥著煙杆子，在原地來回踱步，重重的嘆氣。
「收拾收拾準備吃飯吧！」
幾人紛紛散去，陸之野卻注意到大超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下工回來的村民們知道了這件事，也只是氣憤了一小會兒，就被油光水亮的林蛙吸引了注意力。
今天大隊長媳婦貼的大雜糧餅子，餅子沾上湯汁，大塊的土豆也裹滿了肉的香氣。
最後再每人一筷子粉條，所有人都吃的噴香，肚兒溜圓。
溫思禾和吳雨倆人有些躊躇的看著自己碗裡的林蛙，不知道如何下嘴。
大隊長媳婦笑著給她們做了示範。
倆人閉著眼把林蛙往嘴裡塞。
「哇，這也太好吃了吧。」
吳雨咀嚼了幾下，忍不住發出驚嘆。
溫思禾白皙的小臉上滿是佩服：「嬸兒，你這手藝太是那個了。」
大隊長媳婦驕傲的仰起頭：「那是，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想當初，老陸就是被我這個菜征服的！」
大河村這邊吃的滿足，大壩村那邊因為林蛙少，人多，只能把林蛙剁成塊燉了起來。
四百來個人，一個人都分不到兩塊肉。
劉青山碗裡卻是整整四隻林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