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對確實不是很匹配啊,但是老人在說起她的孫子和孫兒媳時,臉上神情自然,完全是一派坦然的模樣。【Google搜索】
那也就是說,這一對應該是在長輩的期許之下才結成連理。
周慕貞倒不是覺得美玉微瑕,只是單純地有著些許好奇而已。
就在周慕貞想七想八之時,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周慕貞隨即側身去看,趙驍從她的另一側出來。
周慕貞摸了個空後,遂回頭看向趙驍玩的小把戲,笑道:「你幹嘛呀。」
趙驍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周慕貞正在看著遠方發呆,便想逗逗她,遂拍她肩膀。
他笑道:「發啥呆啊。」
周慕貞簡單地將剛才的事情跟趙驍提了幾句,主要說的是剛才老人家對小姑娘天賦的誇讚。
趙驍聽到後,輕笑了下:「這樣啊,咱們回去後不是要去拜訪美院的那位嗎,等咱們見面後再系統地聊一下這個問題吧。」
周慕貞點了點頭。
小姑娘正全神貫注地勾勒線條,筆觸沙沙,在畫紙上摩擦出聲。
周慕貞含笑望著女兒,隨即眺望前方。
一家人靜靜地看著小姑娘畫畫,默默地陪伴著她。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後,小姑娘這才將畫筆擱下,然後將畫紙從畫板上取下,細細打量畫面。
小姑娘面容稚嫩,但神色認真,微微抿成小嘴,眉頭也輕輕蹙起。
周慕貞在旁邊看到後,以後她是對自己的畫作不太滿意,剛想安慰她,話還沒說出口時,小姑娘直接將畫紙一團收進畫筒里,又開始慢慢收拾畫具。
周慕貞望看趙驍一眼。
趙驍隨即沖她微微擺頭。
不多時,小姑娘將畫具收好後,這才揚起小臉看向爸爸媽媽,脆生生道:「媽媽,我畫好了,咱們現在去哪裡啊?」
周慕貞柔聲道:「你不繼續畫了嗎?」
小姑搖搖頭,微微噘嘴,細聲細氣道:「不想畫了,今天的狀態不好。」
周慕貞怔然,沒想到小姑娘竟然都知道「狀態」這個詞,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自顧自輕笑了會兒,又道:「今天狀態不好呀?你不滿意你畫的畫嗎?」
小姑娘微微思索了會兒,道:「不滿意。」
「肯定是因為今天天氣太冷了,畫筆都拿不好了。」小姑娘撒著嬌,撲到媽媽懷裡。
周慕貞趕緊將小姑娘的雙手塞進自己口袋裡暖和暖和,並攬著小姑娘,笑道:「那咱們今天在園子裡多逛一會兒,多記一些景別,然後回酒店裡再將這些畫面描繪出來,好不好啊?」
小姑娘笑眯眯道:「好的呀。」
趙驍站在旁邊溫柔地注視著母女二人,不料懷裡的小傢伙突然像彈簧一般躥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趙驍神情慌亂,他忙不迭地去抓住小傢伙。
周慕貞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也頓時慌亂了手腳。
就在小傢伙即將掉下去的一瞬間,趙驍手疾眼快地將小傢伙的小腿抓住,免得這小東西往地上栽。
一切都發生在片刻之中。
周慕貞被嚇得臉色微微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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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驍也是心跳加速。
窩在媽媽懷裡的小姑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茫然。
唯有小傢伙,樂得咧開了小米牙,腮幫子咧得大的不得了。
宜城的冬天,北風呼嘯,夜間更是寒涼。
刺啦的風直往人臉上刮,似刀鋒一般令人生寒發疼。
周大山坐在方磊身後,被凌晨呼嘯的風颳得睜不開眼睛。
擦臉而過的寒意,涼透了他的心底。
風越吹,他的頭腦越加昏沉。
他的心底已經無數次地播放方磊說「王翠花已經沒了」的話。
這些話一輪又一輪,不停地播放,無休止的循環,徑直將周大山的亂糟糟的心塞滿堵塞。
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周大山被方磊載到了醫院。
看到醫院大門後,方磊本想直接騎車就走,但是在看到周大山明顯神情不對勁的時候,他心軟地嘆了口氣,隨即將摩托車開到牆角邊上,又快速給摩托車上鎖,隨即快步走到周大山身邊,道:「我先去問了一下醫院太平間在哪裡,你先平緩一下情緒。」
方磊說完話後,見周大山完全沒有回覆,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他一邊往醫院裡頭走,一邊想著周大山的神色,頓時感到有些詫異。
周大山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和他做了幾十年的鄰居,他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知道。
周大山性子陰沉極好臉面,毒辣而又愚蠢,自私而又刻薄。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為王翠花的逝世而感到傷心呢?
方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不是因為周大山家在這段時間確實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他看不過眼,不然的話他是一定不願意幫周大山忙的。
周大山這人,不管別人對他有多好,他總是將其視作理所當然,也不會去特別感謝為他提供幫助的人。
他這樣的人,屬實是自私到了極點。
不過方磊幫助周大山倒也不是因為別的,只是他心腸好,想幫就幫了,僅僅這樣罷了。
不過,方磊不知道的是。
周大山如此作態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為王翠花的死亡而失魂落魄。
而是他一直在思考王翠花死亡的導火索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他將人直接放在堂屋的鐵架床上睡了一晚上的緣由。
周大山是在害怕這個。
他無法承擔接受因為這個緣故,王翠花才出事。
他努力地告訴自己,不是因為他,是醫院的醫生診治,王翠花才出事。
只有將王翠花的逝世緣由推到醫院身上,周大山才覺得自己身上的負擔會輕鬆許多。
對,一定是醫院的原因,都是醫院的原因,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周大山使勁地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自己將自己說服後,昏沉中的周大山,頓時換了一張臉色。
他沉著臉,目光晦暗,手裡緊緊捏著木棍柱在腋下,然後氣勢洶洶地走進醫院。
那邊方磊在詢問過值班的護士後,順利找到醫院的太平間。
找到位置後,方磊過來叫周大山過去。
卻不防看到周大山整個人是一副要去干架的模樣。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了幾秒後,隨即上前,走動周大山身前,皺眉問道:「你這是想幹嘛?」Πéw
然後指了指太平間的位置,又道:「我剛問了護士,護士說醫院的太平間在那邊,直接上三樓就是。」
方磊伸手指向的地方,是醫院角落的樓梯。
周大山面沉如水道:「我不去那邊,我要去找醫生。」說完,便越過方磊向護士台走去。
方磊沒明白周大山去找醫生幹嘛,忙上前詢問道:「你不先去看看王翠花嗎?」
周大山充耳不聞,猛地向前沖。
方磊追著周大山問了半天,周大山都不再說話。
慢慢的,方磊停下腳步,眉心緊緊皺著。
他感覺周大山這幅樣子不想是想跟醫生好好交流的模樣,反倒是有些想去算帳的模樣。
想到這裡時,方磊嘖了一聲。
想來想去,這事是周大山的家事,他沒立場也沒理由摻和進去。
於是,他站在原地想了幾秒後,遂轉身離開。
他打算聽周梅的話,去醫院附近找個能住宿的地方,湊合一宿,等天亮後再回家。
這方周大山,氣勢洶洶地衝進醫院裡。
他既不知道診治王翠花的主治醫生是誰,也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裡。
他直接衝進了一間有醫生值班的房價,進去就開始嚎叫:「王翠花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們庸醫將她給治死了,你們是黑心醫院,我告訴你們,你們將人給治死了,我會報警的,我要去告你們謀害人命。」
值班醫生只是一個實習醫生,剛來到醫院實習沒多久,哪裡設想到自己會碰上這樣的事情,他無措地站在牆角跟上看著周大山的咆哮。
周大山見這個人完全不理會他,頓時勃然大怒道:「你說話啊。」
他一邊怒吼著實習醫生,一邊將桌子上的文件書籍全部掃在地上。
周大山發泄著心中的情緒,手上拄著的木棍不僅脫離手中,他差一點沒站穩摔了,索性及時扶穩門框。
周大山的怒吼聲聲音極大,不僅將實習醫生嚇得臉色發白,還將樓道里聽到動靜的醫生和患者都吸引了過來。
好幾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連忙趕了過來,紛紛看向周大山,然後向站在角落裡的實習醫生詢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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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醫生更是一臉懵,他剛才正在些報告,突然這人就進來了,發了一通脾氣後又將桌上的東西全摔在地上。
有的醫生給聞訊趕來的護士打了個手勢,示意她趕緊去叫保安過來。
剩下的醫生看向周大山,忙叫他放緩情緒,有什麼話大家好好說。
周大山剛才發泄過一通後,心情已經稍稍平復了一點。
這會兒聽到醫生叫他好好說話,他便將剛才說的過的話再次重申一遍。
「王翠花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們庸醫將她給治死了,你們是黑心醫院,我告訴你們,你們將人給治死了,我會報警的,我要去告你們謀害人命。」
有的醫生聽到「王翠花」這個名字,頓時和身邊的醫生交換了個眼色,低聲詢問道:「王翠花那個患者,幾個小時前是不是因搶救無效宣告死亡了。」
旁邊的醫生立即點頭:「是啊,那位患者自從進醫院後,家屬就沒來過。我們科對於這位患者的情況大致曉得一些。」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這位患者是韓醫生負責的,患者本來在昨夜生命體徵就消失了,是韓醫生一直沒放棄,也一直堅持搶救做心肺復甦。後來堅持了半個小時後,患者的生命體徵徹底消失後,這才下了手術室。」
醫生問道:「那韓醫生現在在哪裡?」
旁邊的醫生回復到:「他今天連續做了兩台手術,下手術台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累得趴在地上了。這會兒估計在休時間補覺呢。」
醫生嘆了口氣,「那咱們就先不叫他,等主任來了,咱們再去喊他,先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這樣,等會你看看能不能將這位家屬請到辦公室去,坐下來來聊一聊,別叫他一直在樓道里吵鬧,免得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旁邊的醫生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文醫生。」
文醫生看了看這裡的鬧劇,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去找科室主任。
王翠花的病歷和其他相關資料全是齊全的,不管是問診記錄還是各項流程都是有理有據的,在這一方面,醫院可以說是毫無過錯。
但是家屬來鬧,醫院的領導只能出面給他做出詳細的解釋。
周大山站在值班室里,在他面前站著很多醫生,但是並沒有一位來回復他的問題,這不禁使得他更加惱火。
就在他想要上前說些什麼的時候,醫院保安趕了過來。
周大山望著魁梧健碩的保安團團圍在他身邊的時候,被怒火沖昏的頭腦不由得開始冷卻起來。
「你,你們想幹什麼?」
強壯的保安向周大山的方向上前一步,使得周大山微微後退一步。
保安看到這個細節後,對周大山笑了笑,道:「你先別生氣,也別動怒,有什麼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說,你看怎麼樣?要是你願意好好坐下來說說具體是什麼情況,大家也好給你一些具體的回覆,你看一下,這樣可以嗎?」
周大山的頭腦微微冷卻過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可不能撒潑,他是有理有據的,他要講理,他怕什麼!
因此,周大山面對保安的提議後,欣然應允。
於是,氣焰囂張的周大山被保安領到醫生的辦公室。
樓道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在護士們的安撫下,陸續回病房休息。
周大山被保安帶到辦公室序坐下後,沒過多久,外科的科室主任趕來了。
旁邊的醫生見狀,連忙去休息室找韓醫生。
休息室離醫生辦公室也就一個小樓道的距離,韓醫生身為外科醫生,本來睡眠就很淺,被人輕輕拍動肩膀的時候,他很快便醒過來了。
叫醒韓醫生的醫生趕緊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大略地概述了一遍。
韓醫生聽清緣由後,隨即起身,穿上白大褂,將桌子上放著的病曆本拿上出門。
很快,韓醫生在科室主任前後腳的功夫,也到了辦公室。
科室主任在來的路上已經大概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因此面對病人家屬時,他表情十分淡然。
他先是對家屬表達了悲傷之情,然後將各項數據材料放在周大山面前,示意他可以詳細翻閱。
周大山望著桌子上厚厚一沓的材料,頓時白了臉。
他幾乎是不識字的,只認得那麼幾個字。
可周大山一向極愛面子臉面,事是他要鬧的,他發了這麼一通脾氣現在這麼多醫生看著他,他怎麼可能當眾承認自己不識字呢。
於是,周大山望著材料,默不作聲。
科室主任在看到韓偉過來後,示意他上前,看向周大山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醫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王翠花患者的病情以及治療情況他是最清楚的,那現在,就由他向你說明下詳細的事實經過。」
周大山上下嘴張合許久,到底是沒說什麼。
於是,韓醫生就像這幾台患者的入院情況進行詳細說明,其中還有會診單上的數據佐伊論證。證明韓偉醫生說的話句句屬實。
周大山聽得似懂非懂,但是到底是沒有再繼續鬧事的底氣。
主任見周大山的情緒已經緩和下來了,便說道:「如果你仍然不信任我們醫院的正規就診治療記錄,對患者死亡死因仍然存有懷疑,你可以要求屍檢,我們醫院也會邀請法醫病理學人員參加,以此來共同判定責任歸屬的問題。」
周大山別的聽不懂,但是屍檢他倒是聽明白了,連忙拒絕擺手,「不不不,不行,不能屍檢。」
在周大山眼底,人都死了,怎麼能把屍體拋開呢。
本來對於王翠花的死因周大山就有一定的愧疚,更是拒絕地極為強烈。
於是,雙方在這事上微微僵持了一小會兒。
很快,周大山抬起頭,看向主任,問道:「為什麼王翠花會突然死亡,她身體一向很好,不可能因為發燒燒死了啊。」
醫生慢慢將其中的詳情解釋給周大山聽。
解釋了半個小時後,周大山才慢慢了解到呼吸循環衰竭這個名詞。
聽醫生的意思,王翠花應該是在昏睡當中走的。
周大山沉著臉,目光微微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事實上,周大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裡亂成了一鍋粥,思緒混亂得像是找不到線頭的毛線球,越是想趕緊找到出口,越是混亂一片。
他的腦袋亂糟糟的,各種聲音都在裡面迴響,一會兒是周梅的聲音,一會兒是方磊敲門的聲音,一會又是剛才那醫生說話的聲音。
這時,一位醫生看向周大山,問道:「你家有孩子嗎,要不要通知孩子過來告個別啊。」
周大山猛地一抬頭,眼睛裡面泛著紅血絲。
孩子,對,得把家寶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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