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蘭就撇了撇嘴,「罵就罵唄,反正又罵不死人,不過我還是咽不下那口氣,你說向瑾那個小賤人咋就那麼兇悍潑辣?
那天真的是把我打的一天都起不來床,還害得我跟你兒子又被你媽數落著臭罵了一頓。
嘿,你說你媽也是,都是同為她兒媳婦兒,同為她孫子,她咋就老看不順眼我們娘倆,就盡對老二那一家子好,難道我們平時對她還不夠孝順?」
「哎呀走了,回去睡覺了,都多一晚上了,」艾朝聰就有些不耐煩,背起背架子轉身就走人了,胡玉蘭盯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剜了一眼也趕忙跟上。
又過了一會兒,待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向瑾才出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顏宸道,「我下樓倒水,然後就看到你一個人打著手電從我們家門前經過,又沒得個大人跟著,這麼晚了,怕你出事,所以就跟來了。」
「這樣?那謝謝啊,」向瑾嘴上雖然問的輕飄飄,不過心裡卻是道:這少年還是蠻熱心的。
「嗯,就是這樣,客氣,你今天做的那個青椒爆肥腸很好吃,」顏宸點了點頭,就道。
向瑾莞爾,「那下次我再做的時候再請你吃!」
「好,」跟著顏宸就調轉了話題,「你這麼大一晚上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向瑾點了點頭,「嗯,上午我們去坡上收柴,然後就發現我們家的柴不見了,被人拾的一根都不剩,然後下午我妹回來說,艾燦他們家在剔柏樹。」
「你覺得奇怪,所以就想來查探一下?」
「嗯!」
「那麼現在呢?知道是他們家偷了你們家坡上的柴,你想怎樣,是要把這些柴都拿回去麼?」
向瑾搖了搖頭,「我可不做賊,再說那裡面還有老向家的柴呢。」
顏宸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兩人轉身往回走。
大約幾分鐘之後,向瑾轉身對著身後跟著的少年道,「你回去吧,我自個兒可以的。」
顏宸道,「沒事,我先把你送到家再回去也不耽誤。」
向瑾被顏宸送到了家門口,向瑾將手裡的手電和棍子塞到了他手裡,「帶上這個,小心路上有蛇,咱們鄉下,不比城裡,大夏天頭的路邊草叢裡是最容易藏那東西了。」
看著那雙握著自己的纖細小手,顏宸先是怔了一下,隨後應道,「好!」
向瑾朝他揮揮手,「好了,回去吧,」說完就拉開身後的木柵欄走了進去。
顏宸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好一瞬方才轉身離去。
第二天一早,向楠還在睡覺,向瑾就將這個事情當著她廖嬸子的面給她媽說了,楊菊雲當即就皺了眉頭,「竟然真的是他們幹的?」
廖嬸子也在那癟嘴,「還真是不要臉,這麼齷齪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楊菊雲就道,「不行,我得去把那個柴給拿回來。」
向瑾一把將她拉住,阻止道,「你先別去,裡面還有老向家的柴呢。」
楊菊雲就道,「有他的哈,我去要我家的。」
向瑾就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的意思是,讓老向家的去跟他們鬧,老向家最近不是跟他們走的近麼?」
廖嬸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說讓他們狗咬狗互相鬥?」
向瑾就道,「差不多吧,我們憑啥子幫老向家的去要那個柴啊,讓他們自己去要,反正那老婆子嘴巴子也厲害!」
廖嬸子就戳了一下向瑾的腦門兒,笑罵道,「你這丫頭,就是鬼精鬼精的,這下可得讓那兩家交惡了。」
楊菊雲就皺起了眉頭,「那要怎樣讓老向家的人知道他們家坡上的柴也被人給偷了,而且還是被胡玉蘭他們給偷的?」
向瑾就道,「這個好辦,」然後她就跟她們說了她的計劃。
然後廖嬸子和楊菊雲就點了點頭,跟著就各自行動了起來。
然後,大概七點鐘左右的樣子,楊菊雲的聲音就在灣頭響了起來,「是哪個缺德不要臉的玩意兒,竟然跑到我們坡上去把柴給我們偷去跑了?更是一根都不給我們剩下。
你家裡面就那麼缺柴呢?缺柴就跟我說一下嘛,我讓你去捆兩捆就是,還用的著偷麼?你招呼都不跟我打,就把我家坡上的柴全都給撿去跑了,這叫什麼話,賊娃子好聽呀?」
楊菊雲本就是要將事情鬧的人盡皆知的,所以聲音也沒有小,而是整個灣頭都能聽得到的那種。
莫奶奶站在院壩邊上撕包穀,打算剝了米米搭飯,聽到之後,就在那自言自語道,「是哪個那麼不自覺,連別個坡上的柴也要去撿?」
曾老爺子在那給他那些花花草草澆水,就道,「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喜歡占人便宜。」
顏宸卻是心道:她這是想幹什麼?她不是知道她們家坡上的柴是被誰給偷去跑了的麼?難道她沒跟她媽說?
不對啊?她們早就知道了她們家坡上的柴被人給偷了,怎麼這會兒才曝出來,她們是想幹什麼?
張老婆子應了灣頭一個鄰居家的邀請,正在人家的地里摘蔬菜,然後在聽到楊菊雲的那一聲聲大嚷之後,就一臉幸災樂禍地呸了一聲,「該背時!最好是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偷完才好呢,那惡婆娘兒遭報應了吧?」
然而邀她來自家地里摘蔬菜的那個年齡稍微比她小上一些的婦人就道,「嫂子,你可別那麼說,依我看啊,你也還是到你自家的那個坡上去看看吧,我剛才聽到有人在問菊雲問她是偷的是她哪個坡上的柴,她說是向瑾的那塊坡地。
向瑾的那塊坡地可不就是跟你們挨在一起的那塊坡地麼?她們坡上的柴被人給偷了,難免你們坡上的柴也不會被人給惦記上,要知道你們當初也是剔了好多柏樹枝的。」
張老婆子一聽到這裡,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跟著就道,「兄弟媳婦兒,謝了你家的瓜菜哈,那我回去也上坡上去看看,」說完就挎起地上的背簍跟著就匆匆地離開了地里。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大概有二十來分鐘的時間,張老婆子那帶著尖酸惡毒的咒罵聲就在不遠處的山上響起來了,「是哪個臭不要臉的賊娃子婆娘兒跟野男客,偷東西竟然偷到老娘頭上來了?
老娘家的柴攤曬在自己家的坡上的,一沒擋你路,二沒遮你陽,老娘一家也沒有招你沒有惹你,你幹啥就來偷老娘家的東西?
你偷老娘家的東西去幹啥,是艹你媽,還是艹你閨女,還是艹你姐兒妹子?你偷了老娘家的柴拿回去燒金坑呢你?那你媽死了嗎?你爹死了嗎?還是你兄弟姐妹跟你子女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