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學生下晚自習偷跑回家滾到水渠里被淹死這件事情也就只在學校里熱議了幾天,之後就又一切歸於了平靜,不再有人再提及了。
或許除了他們的父母親人之外,以後也不再有人會再記起他們了,自然規律就是這樣的,不管什麼事情都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淡化,然後消亡,然後被遺忘。
很快就又到了放假回家的時間了,向瑾沒忘記上次回家承諾她媽的事情,往她的銀行卡里轉兩千塊錢。
所以第二天在吃過早飯之後,向瑾就同她媽一起去鎮上了。
她們家的滷肉店還有開起來,原因是那玻璃櫃推車還沒有做好,所以她媽那房子也就還沒有租,還有個原因就是她想徵求一下向瑾的意見,她說租在哪裡就在哪裡。
向瑾就覺得她媽還是沒有多少的自信心,她只得認命的接受,唉……慢慢的來吧!
她只希望她媽在以後的做生意的過程中能夠慢慢的有所好轉,能夠建立起自信和自負來。
畢竟她不會時常都在家,她不能事事依賴她,都等著她拿主意。
她現在讀初中是每兩周放一次,以後她讀高中了說不定是一個月兩個月才放一次,若是她將來讀大學了那就有可能是半年或者一年才會回家一次,等她將來出身社會參加工作了那就說不定要幾年才會回家一次,所以她必須得自立自信起來。
母女倆到了鎮上之後,他們首要的目的就是要把這個鋪面給確定下來,不過好在她媽之前和廖嬸子有來瞧過,確定了幾個備選之地,今日就是想讓向瑾來敲定。
向瑾就讓她媽帶她先去看一下子那幾個鋪面,口岸倒是按照她之前的提議來定的,但是她媽跟廖嬸子之前看的那幾個鋪面都不是絕佳之地,於是向瑾就跟她媽道,「我們再找找吧。」
她媽就皺著眉頭一副緊張的模樣道,「都不滿意啊?」
向瑾就搖了搖頭,「不是,只是還想要再看下子,說不定還有更好的。」
她媽就道,「可都是按照你之前的提議來找的啊?」
向瑾就道,「媽,我只是想要再看一下子好吧?若果實在沒有更好的我們就選其中的一間定下來好吧?」
她媽就點了點頭,「那好吧,那咱們就再看看。」
接下來母女倆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將整個菜市場周圍幾條街的空鋪子都逛了個遍,也沒有令向瑾特別滿意的。
最後就在她們打算去跟她媽之前看中的那幾家中的一家談租約的時候,向瑾就無意地瞟到菜市場右邊街道口的一個鋪子,她抬頭就朝周圍望了望,於是跟著就快步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她媽就追她道,「你不是想租那家鋪子吧?我跟你說,那家不行,那家的鋪面太大了,我們用不了那麼大,租金會很貴的,上回我就跟你廖嬸子去看過了,也問了人老闆,一年要兩千塊錢的租金,不划算!
你看這鋪面為啥人家一直沒租出去,那就是因為這鋪子太大了,租金太高了,所以沒人敢租。」
向瑾就道,「我先進去看一下再說。」
「唉,這孩子……」楊菊雲無奈,只得跟著。
向瑾走過去,先是往那店裡快速地掃視了一眼,店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不過打掃的倒是很乾淨店面也確實是有點大,大概七八十個平米左右。
向瑾站在門外就朝裡面喊,「唉,老闆,在嗎?」
「唉,在在在,」跟著一對年齡大約在五十上下的中年夫婦就從二樓上下來了,不過樣子倒是看得還是滿憨厚跟實誠的。
「小姑娘,剛才是你在喊我們哇?」夫妻兩看到向瑾之後,雖然都是怔了一下,不過那個中年大叔還是熱情地朝她開口道。
向瑾就點了點頭,「嗯,大叔,我看到你們外面的牌子上寫著鋪面出租,我想問一下,是真的麼?」
那大叔就點了點頭,「嗯,是真的,小姑娘是幫別人留意的還是你們自己家想租?」
向瑾就道,「是我們自己家想要來個店,不過我想問下,老闆你們為啥不自己開鋪子而要租出去呢?」
那老闆娘就嘆道,「唉,我們之前也是自己開了鋪子的,我們是開了個服裝店,但是服裝店在這裡生意不見得多好,然後我們兒子在省城那邊也是開服裝店的,就叫我們把這邊的店子給關了,然後到省城那邊去開,說是在省城那裡他們都給我們找好了個鋪子,這不,所以我們就把它騰了出來想要租出去。」
「哦,原來是這樣?」向瑾就點了點頭,跟著就又問,「老闆,這鋪面是你們家自己的,還是你們租借了別人的,現在是轉租出去?」
那老闆就道,「是我們家自己的,上下兩層樓都是我們家自己的。」
向瑾就點了點頭。
跟著那老闆就問她,「你們家是想開啥子鋪子?」
向瑾就道,「我們家打算賣吃食。」
「哦,這個倒是可以,我們後面是有廚房的,而且這鋪子也能擺下好些張桌子。」
向瑾就道,「就是,那老闆你們這個租金是咋收的?」
那老闆就嘆道,「哎呀,你看,我們這鋪子也還是有這麼大,所以價格就要比街上其他一些鋪子要多點兒,我們是年租金兩千。」
向瑾就點了點頭,這倒是跟她說的一樣,看來這老闆還算是個實誠人,並沒有因為她是個孩子就獅子大張口,漫天要價。
於是她就又道,「老闆,一千七百塊錢租不租?租的話,我就直接給你簽兩年!」
那老闆和老闆娘直接就驚訝住了,楊菊雲也就驚訝住了,直接就過來一把把她拉到一邊,然後就一副痛心疾首又萬分緊張的樣子。
「你真的要租這裡啊?這裡這麼大,我們哪用得了那麼大的空間?還有我們哪有那麼多的錢?三千四啊,閨女?」
向瑾就道,「錢的事你別擔心。」
「可……」楊菊雲還想再勸她,但是卻被向瑾給制止了,「好了媽,我晚些時候跟你再跟你說。」
跟著她就又走到那對夫婦的身邊,望著他們問,「怎麼樣,老闆?」
兩人就直說那價格太低,租不了,向瑾就道,「據我所知,你們這房子的出租消息也放出來好一段日子了吧?」
兩人就點了點頭,說沒錯,卻是有好一段日子了。
然後向瑾就跟他們分析道,「你們看哈,你們因為這個房子老是出租不出去,所以就一直耽擱著去省城,你們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出租房屋上,不如把這租金上稍微降一點,然後快速地出租出去,這樣你們也就能早點的到省城去做生意。
你們都是老生意人了,那自然是該清楚這在省城做生意和在咱們這個偏僻的小鎮上做生意兩者之間的差別。
那肯定是在省城做生意更便捷和獲利的多一些,你們與其把時間一直浪費在這裡,倒不如早些的到省城去,然後那個錢說不定早就給賺回來了。
還有就是說實在的,我們也並不是就非你們家這鋪面不可,其實我們也在別處看了幾家鋪子,只是稍微有一點點的小,我想多擺兩張桌子,所以我才拉著我媽又逛了一圈兒,你們若是不願意那個價格租給我們的話,我們回去租別家的也是一樣。」
楊菊雲就一個勁地在那裡點頭。
兩人的神色就有些凝重和猶豫了起來,那大嬸甚是意動,也有些急切,就只見她拉著那大叔的胳膊就道,「老頭子,要不我們就租給他們吧?反正小偉也來電話崔了好幾道,咱們那邊的鋪子租金也是給了的,你總不能就讓它那麼地空著吧,那也是錢啊?」
那大叔的眉頭也就皺的更緊了,終於在他權衡再三之後還是咬牙地給答應了下來,「行,那就一千七,兩年三千四,但是小姑娘你們做的了主麼?還有這三千四可是一分不得少的?」
向瑾道,「自是做得了主,你放心,一分不少你的。」
「唉唉唉,那就好,那就好,」夫妻兩頓時就樂了。
然後向瑾又道,「不過老闆,我也有個請求,希望你們能理解?」
「唉,你說,你說,」那老闆就道。
「就是把你們的《房屋所有權證》和《國有土地使用權證》以及你們倆的身份證給我們看一下子,還有就是要各自複印一張,你們也別要多心,只是大家相互間有一個深刻的理解,也好放心不是,當然了,我媽的身份證也是會給你們看的,她的身份證也是會給你們複印一張的。」
那老闆就點頭道,「理解,理解,不過這個你們放心,這屋子真的是我們家自己的,」說完他就側身對著自己老伴兒道,「那你就上樓去將那小姑娘說的那幾樣東西都拿下來讓她們都看一下子,然後到街對面的照相館去複印一下子交給她們。」
「唉,唉,我這就去,」那老闆娘急忙就轉身往樓上走去。
然後向瑾就轉過去到外面去看他們家的門牌號,跟著又讓老闆領著她去看下子他們後面的廚房。
然後那老闆就領著去了,向瑾就發現那廚房還挺大的,少說有十來個平米,而且廚房也收拾的很整潔,更令她滿意的是那廚房居然還是柴灶和煤炭灶都可以用的。
然後向瑾又問,「這下面有洗手間嗎?」
「有有有,在這邊!」
跟著向瑾又去看了下洗手間,然後就更滿意了,然後幾人就又重新回到前面。
此時,那老闆娘已經拿著向瑾要的那幾樣東西下樓來了,向瑾接過認真仔細地看了,嗯,房子產權證上的地址和門口的門牌號對得上號,兩人身份證上的名字和證件號也與產權證上的一致,那看來這房子是他們的沒錯了,她就怕是別人轉租或者借租的,那可就不好了,要知道這可是三千四,在這個年代可是一筆大錢,這兩人要去省城,這萬一要是租錯對象了,到時候人家拿著錢跑了,省城那麼大,她上哪兒找去?關鍵是她也沒得時間去找啊?
向瑾將他們家的產權證和兩人的身份證又遞給她媽看,楊菊雲拿著那幾個證件就一個勁地認真瞅著確認著,然而向瑾也讓她媽將身份證拿出來給兩人也看了一眼。
兩人看了一眼之後就點頭道,「嗯,沒錯,是本人來的。」
事情談的很順利,然後雙方就去擬訂合同,合同上規定向瑾她們家只租第一層,第一層下面的廚房及衛生間他們可以無償使用,像水電費煤炭費這些自負,像第二樓老闆他們家不住可以自己鎖著,她們家不涉足半步,像老闆他們家也不能干涉租戶家下面一樓的一切經營情況,更不允許向他人透露或者自己打探他們家食物的做法,若違此諾租戶有權以竊取他人商業機密為由對他們進行法院祈訴。
這個條款不苛刻,但也清楚地規避了雙方的利弊的,雙方都很滿意,合約一式兩份,雙方各執一份,以全款交付租金之時開始正式生效。
合同是向瑾擬訂並起草的,看著那上面的字,老闆就忍不住地誇讚道,「哎呀,小姑娘,你這字可寫得真好啊!」
向瑾就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這不算什麼,我們班有同學的字比我寫得還好。」
向瑾是謙虛著,但楊菊雲聽到別人誇讚她閨女還是很高興的,雖然還是糾結她家閨女租了這麼大一個鋪面,連眼睛一眨都不待眨一下的就花了那麼大一筆錢,不過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不再那麼陰著臉板著臉了,臉上也有了絲笑氣氣。
「老闆,老闆娘,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跟我媽現在就去拿錢,咱們等會兒就來付你們租金!」跟著向瑾就道。
老闆和老闆娘也一個勁地點頭,「行行行,那咱們待會兒見,我們也去把你們要的這幾樣東西給複印出來。」
「好!」
向瑾帶著她媽去銀行取錢,在路上楊菊雲一個勁地抱怨說要那麼大的鋪子幹啥?還浪費那麼多的錢?她們家哪有那麼多的錢?這下倒好了,把她們娘兩兩張卡里的錢一下子全都花光了,她們以後買材料的錢都沒有了,可怎辦辦喲?云云的!
向瑾就安慰她道,「哎喲,不都跟你說了麼?我稍後跟你解釋,你也不用擔心那個租金的事情,好了,你看看,我記得這條街上有家照相館,你多留意一下,然後把你那個身份證也給複印一張,等下要交給人家老闆的,我就先去銀行了,你等下來找我!」說完她就加快了腳步朝銀行的方向而去,她還要查幾筆到帳情況呢,另外還要轉個作定存,她的時間很緊迫呢,想到此她就直接用到了跑的。
好在她到達銀行銀行的時候,那裡辦業務的人不是很多,不管是自動取款機機,還是櫃檯,那裡都沒得人,那個櫃檯前的銀行小職員還在那裡看書呢。
她先是到自動取款機前去查了一下自己的幾筆稿酬到帳情況,這回有六筆,共計一萬三千五。
她退出卡,然後直接到櫃檯,將其中的一萬二直接轉為定存,剩下的一千五加上之前卡里餘下的那一千多塊錢她取了個二千七出來,加上她身上前兩天學校給她的那五百塊錢的封口費用,一共三千二,她打算將這三千二交給她媽,然後讓她出兩百塊錢。
她之所以不給她出完,是因為她覺得她媽這個人偶爾還是有點小家子氣,還有就是依賴性強。
她不但把那個錢看得死緊,而且啥子都還依賴著她,她若是全都把那個錢給她出了,沒準她還會懷疑她是不是有很多錢呢?
若是讓她依賴成了習慣,不思進取,啥子都要來靠她這個大閨女,那她簡直要鬱悶死。
雖然她這個殼子是她的閨女沒錯,可是她的另一半芯子卻不是啊,所以,從某種嚴格的意義來說她也不全是她的親媽。
從整個暑假到現在,她已經給她付出很多了,整個修房子的過程中生活費全是她出的,她之前扯那些草藥的錢沒有餘下一分,中間還給她出了幾筆修建房子的材料錢,她還給向瀾買了衣服和鞋子,她的學費都還是自己繳的,生活費也是自己出的。
她不能真的就無底線為她們付出下去,那樣她們不但會養廢,她也會很累的好吧?
她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無底限的給人當孝子賢孫的,她還是有自己的小目的好吧?
所以她媽必須得自己立起來。
她剛把錢取了出來,她媽就來了,然後她就拉著她媽直接到了那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塞給她,「這裡一共三千二,你自己添兩百上,那房租的錢也就夠了。」
那楊菊雲就一臉吃驚地道,「你怎麼有這麼多的錢?」
向瑾就道,「原本我卡里有差不多將近兩千塊錢,然後咱們家房子不是建成了麼,韓澈聽說之後,然後就給我們打了八百塊錢的賀禮。」
「八百?等等,等等,韓澈幹嘛給我們打那麼多錢?按理他跟你的關係還沒得你跟顏宸的好,他怎麼就給咱們打了八百塊錢呢?」楊菊雲即刻就打住她的話,然後追問道。
向瑾就道,「那是因為人家韓澈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他們家是開餐館的,在他回去之前,找我要了幾道菜的製作方法,然後現在那幾道菜在他們家餐館裡已成了招牌菜,讓他們生意好著呢,所以他就給我打了八百塊錢的賀禮呢,不過這八百塊錢也變相的是他們家跟我買菜方子錢。」
「哦,原來是這樣啊,」楊菊雲跟著就點了點頭。
向瑾也就點了點頭,「嗯,不然別人憑什麼給你打八百塊錢?那是八百,又不是八十,八塊!」
楊菊雲就又點了點頭,「也是哈?」
向瑾跟著就道,「還有那五百塊錢就是,最近我跟顏宸向學校題出了一個有利可信性的意見,然後學校就獎勵了我們一人五百塊錢,這五百塊錢我沒有用一分,就是打算拿回來給你開鋪子用的。」
楊菊雲頓時就是一陣感動,拉著向瑾的手眼眶就紅了,「閨女……」
「哎呀,好了,好了,」她最受不了的這種煽情,於是就道,「我現在可是把全部家底兒都掏給你了哈?卡里就餘下了幾十塊錢的零錢,」可惜學校給她的那筆封口費哦,她都還沒在口袋裡捂熱呢,就拿出來貢獻給她媽開店了,她原本還計劃著明年的生活費都不用再從她的銀行卡里取了,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之前的那句話也就只成了戲言。
然後楊菊雲就道,「那閨女,那把錢都給我了,那你以後的生活費怎麼辦?」
向瑾就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預留出來了兩個多月的生活費,若是沒有必要的開支,吃到年底放寒假應該是沒有問題。」
楊菊雲就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沒得了就跟媽說,媽跟你拿哈?」
向瑾就點了點頭,「那肯定的,我到時候不找你找誰?你可是我媽!」
「嗯嗯嗯,」楊菊雲就用力的點著頭,然後就將錢裝了起來,然後就交給向瑾讓她保管著,跟著就又跟她道,「閨女,你看那個鋪子我不我們還是別租了吧,太貴了,那麼多的錢?」
向瑾就跟她道,「就那個鋪子,合約都起草好了,怎麼能說租就不租?那不是言而無信麼?媽,這種事情咱們可不能做啊?做生意的人是最講究那個「誠信」二字的,人無信而不立,業無信而不興,知道什麼意思麼?」
楊菊雲就搖頭,向瑾就跟她解釋道,「一個人若是沒有信用信譽,那麼這個人將不能立足於社會,一個人做生意若是不守信,那麼這個人的生意也不會興盛興旺,更別說做大了。」
楊菊雲就點了點頭,「我曉得了,我曉得了!」
向瑾就拍手安慰她道,「放心吧,不會虧的,你就相信我!走了,咱們去付租金!」
兩人到了那兒,那老闆娘和老闆早已經將他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向瑾在一一檢查了之後,就點了點頭,然後就叫她媽也把她的那張身份證複印件給他們。
她媽依言了,向瑾將對方的那些複印證件收好之後,然後就把錢拿出來交給對方,讓對方清點。
對方清點好了之後,然後雙方就簽字按手印,然後對方就把外面大門的鑰匙給他們取了一顆,跟著對方就問他們啥時候開始,向瑾就看向她媽,她媽就說快了,就在最近幾天。
對方就點了點頭,然後就說,他們估計也還要再過幾天才會前往省城,因為他們還要把家裡收拾下著。
向瑾他們就點了點頭,然後就告辭作別,說她們還有點事情需要辦理就不多待了,她們也的確是還有事情,比如她們還要去看一下子那個給她們製作玻璃櫥櫃的,看他現在做成什麼樣子了,要多久才能交付使用,等會兒他們還要去市場上買些菜,家裡沒菜了,尤其是豬肉方面的東西。
這個事情總算是落實了,娘倆從那鋪子裡出來,然後站在外面向瑾就對著她媽給她介紹周圍的情況道,「媽,你看哈,這裡是一個四通八達的三岔口,它左邊這條街過去是商業區跟菜市場,右邊是居民住戶,後邊也是商業區,正前方是伏雲鎮鎮中,那鎮中與咱們家的鋪子僅僅一條街的距離,頂多也就十米,你知道現在這個社會,誰的錢最好賺麼?」
楊菊雲就搖了搖頭道,「我那哪曉得!再說那麼好賺錢,那那房東兩口子為啥子不繼續在這裡將鋪子開下去,反而還要關門跑去省城?而且他們也說了是因為生意不好才關門去省城的。」
向瑾就跟她道,「他們聲音不好那是因為他們開的是服裝店,你看這周圍,對面的那一條街,以及那條街的後面可全都是買衣服的。
競爭這麼大,他們聲音能好才怪了?
再說,你看看這周圍,有幾家是做吃食的,那就算是做吃食的,那也就是做個麵條啊,粉條什麼的?其他的有啥子人做?
我跟你說,現在這個社會學生的錢最好掙,尤其是在吃食方面,誰不喜歡吃好吃的?尤其是學生,他們的好奇心都很強,什麼都想要去嘗試。
你曉得我們學校那附近的居民跑來學校向我們學生賣湯是個啥子價格麼?」
那楊菊雲又就搖了搖頭,向瑾接著跟她道,「一毛五一勺子,那湯也就純粹是水,一勺子湯舀起來也就只有幾個黃瓜片片跟幾片那個小的酸菜葉子,而且裡面除了有個鹹味以外一丁點油氣都沒有,裡面放的都是辣椒麵。」
楊菊雲就震驚,「啊?就那還一毛五呀?」
向瑾就點了點頭,「可不就一毛五麼?但是每天還是有很多人排著隊的去打,你看,這鎮中這麼大,少說也有一千多兩千人,這是一批多大的潛在客源?你想過沒?」
楊菊雲就搖了搖頭,「沒想過,但是我還是覺得咱們家的這鋪子開的太大了,咱們就賣個那個熟食菜,那需要得了那麼大?」
向瑾就沒好氣地睨了她媽一眼,「誰說咱們家的那個鋪子就咱們一家用了?」
「你還想幹啥?想分租給別人?」楊菊雲就問。
向瑾就「切」了一聲,「我需用那麼麻煩麼?」
楊菊雲就一臉的不解,向瑾就跟她解釋道,「我想好了,咱們家就不給兩個舅舅們那幾百塊錢了,這個鋪子到時候就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共用。」
楊菊雲頓時就又吃驚了,「啥,讓他們和我們共用?可他們不是都說了暫時不做生意麼?」
向瑾就道,「那也就是暫時的,因為他們現在都還養著蠶,一心都撲在那個蠶子上,忙不過來,他們想這季蠶賣個好價錢,所以才說暫時不做的,哦,對了,好像他們的蠶也下台了吧?」
楊菊雲就道,「送上樹了,都在開始做繭了,估計再過兩三天都要摘繭子了。」
向瑾就點了點頭,「是啊,這蠶子一賣,到時候也就只有地裡頭的一點莊稼了,到時候沒事情了,他們看到咱們家生意做起來了,而且還賺錢了,你看他們要不要也來做?要知道他們都還指望著這兩年修新房子呢。」
楊菊雲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可我們就給他們墊付兩年的房租啊?這是不是多了點兒,之前咱們不是說好的就只給他們一家拿個幾百塊錢麼?你看,那就算是咱們三家平分,那這兩年的房租也都一千一百多塊呢?你到時候還要給他們出賺錢的法子呢?你看你就是給韓澈他們家幾個菜方子,那人家都還拿八百塊錢來向你買。」
向瑾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會兒你就不要計較那些了,你也不想想,你當初被那老向家念攆出來的時候,是哪個來給你撐腰的?是外公外婆和舅舅跟舅母他們。
你修建房子的時候,也是外公外婆跟舅舅跟舅母他們給我們搭把手的,外公外婆從我們家修建房子就一直在我們家守著,你以後還要他們給我們守著,你不給人家點甜頭啊?你要知道外公外婆不止你一個閨女,人家還有兩個兒子呢。
說句封建社會不好聽的話,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他們真要像二別個做父母的,還有兄弟姊妹的,你都嫁出去了,還管你個啥子事?
人家沒有把你捨棄掉,還反過來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扶你就已經很不錯的,很難能可貴的了,你別要不知足!」
楊菊雲就委屈著眉眼辯駁道,「沒,我沒那個意思,也沒不知足。」
向瑾就點了點頭,「沒有那個意思就好,媽,你得記住,這個世上,哪怕是再親的人,也不可能無條件地就對你付出,而你也不可能就那麼心安理得的就接收別人對你的好,對你的善意。
你看,人與親人之間的關係,就好比對面那棵樹,那棵樹它會生出很多枝幹,那些枝幹都在朝不同的方向發展,那樹的主幹就好比外公跟外婆,那些枝幹就好比你跟舅舅他們這些兄弟姊妹,起初你們都是依附於主幹生活的,但是當你們都長大了,然後就得各自去生活了。
人的發展就是最終要脫離父母,脫離原始家庭,然後組建自己的小家庭,一旦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那之前再親的兄弟姊妹關係也會慢慢的變淡變疏遠。
我說的意思是什麼,人這種社會關係是不可能一輩子都依附親人之間的那種血緣關係你知道嗎?第一代的血緣關係會濃一些,但是第二代會稀釋,第三代,四代還會繼續稀釋,最終大家的親緣關係會越走越遠。
所以在這種明知道會越走越遠的社會關係前提下,你還幹嘛的一味去欠人人情,欠帳用錢就能還的了,可是人情卻是不好還,所以咱們能不能不要欠過多的人情債?能不能還一點是一點?
再者,我這也是在維繫咱們家與外公外婆和兩個舅舅們之間的關係,你想啊,你賺到錢了,你富裕了,但是他們卻還賺到錢,他們還沒有富裕起來,然後咱們之間就會形成一種差距,這差距若是再變大,那你跟他們的親人之間的關係也就維繫不了多久了。
若是大家的經濟都變好了,都處在同一個水平,或者大家都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這關係才會更牢固,只有人相互之間付出了,關係也才會牢固,這樣到時候有人欺負咱們家,你的娘家也才會更挺你,更頂你你知道不?
若是你跟他們斤斤計較,以後你就是被人欺負死,他們也不會管你,你信不信?」
楊菊雲就猛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放心吧,媽以後再也不會那樣胡思亂想和胡說了。」
向瑾就道,「這就對了嘛,其實我也還是有另外一層想法的。」
楊菊雲就問,「啥想法?」
向瑾就道,「我們鄉小的教學質量是真不行,我明年子就初中畢業了,到時候我考去外面讀書了,向瀾將來讀初中我也不可能對她有什麼幫助,我想咱們這生意在鎮上做起來了,到時候就直接把她轉到鎮小吧,那兒的教學質量我打探了一下,要比鄉小好很多,到時候你在這邊做生意,也好方便照應一下她,到時候二舅舅家的兩個表弟也可以直接轉來鎮小,到時候有他們三個在學校里相互幫襯著,又加上他們都挨著你們近,你們也要放心些不是?
就是外公外婆在我們家也要住的安心踏實些不是,大舅舅家的兩個小子現在已經大了,他們沒得啥子好擔心的,但是二舅舅家的兩個小子現在還很小,而且都調皮,他們可能還是牽掛擔心的。
到時候把他們轉到鎮小來,和自己的親爹親媽挨著,舅舅舅母也就不會說外公外婆就只曉得守著我們家那種虧腔話了。」
楊菊雲仔細地想了想,隨即就點頭道,「這個倒是,行,那就聽你們的,改天我抽個空閒時間就回去跟你們兩個舅舅跟舅母說一下子。」
「行,走吧,咱們去看下那個玻璃櫥櫃做的啥樣子了。」
楊菊雲就道,「我們還是先去買菜吧,不然待會兒都沒得啥子菜了,櫥櫃晚點去看也是一樣的。」
向瑾就點了點頭,「行吧,那就先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