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我這叫公平

  飯畢,其他人又去地里掰包穀了,而向瑾在收拾好鍋碗瓢盆廚房裡那一攤子事,還有幫廖嬸子餵了豬之後也拿著一個簡易的布藝摺疊小板凳坐下來同莫奶奶和曾爺爺他們一起撕起包穀來。閱讀

  她撕了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向瑤跟她奶奶楊婆婆就來了,也說是來幫他們撕包穀的,向瑾將自己的小板凳讓給了楊婆婆。

  又叫向楠把她的小板凳讓給向瑤,跟著她便起身去屋裡又取了兩個簡易的布藝摺疊小板凳出來,然後就問曾爺爺和莫奶奶要不要跟她們換一下。

  老實說一直坐那個木頭板凳,坐久了屁股會咯的很疼的,兩個老人都說不用,讓她們坐她們的。

  向瑾就心想著她也撕不了多一會兒包穀就要去準備午飯了,所以也就沒有執意再同他們換。

  在她們落座了之後,向瑤就道,「向瑾姐姐,謝謝你給我媽拿的那個消毒藥水來。」

  向瑾就問她,「哦,對了,你媽用那個消過毒了麼?」

  向瑤就點了點頭,「嗯,消過了,也包紮了。」

  然後莫奶奶就問她們,向瑤她媽是咋的了?然後楊婆婆就將事情給她擺了。

  說是昨天晚上向瑤她媽在豬圈門口宰豬草,突然那豬圈旁邊樹杈子上歇著的雞就扇起了翅膀,把那豬圈上的煤油燈給扇熄了,然後她一刀下去就把自己的手指給砍著了。

  大家就一陣唏噓不已,莫奶奶然後就問,「你們那豬圈裡沒安燈哇?」

  楊婆婆就道,「安來的,前不久那燈泡壞掉了,都還沒來及去買來重新安上,所以這段時間我們豬圈裡都是點的煤油燈,哪曉得昨天晚上就那麼不走運,然後被那個背時的雞給扇熄了,就整出了那一出。」

  莫奶奶就道,「那還是要注意喲,現在夏天頭的,小心傷口感染髮炎。」

  楊婆婆就點了點頭,「就是呢,不過還喜得向瑾丫頭給我們送來了那消毒的藥水,不然我們今天也是要叫她去找醫生包紮看一下子的。」

  向瑾就道,「那個每天多消幾次毒,只要沒得細菌感染,應該就不會有事的。」

  楊婆婆就點了點頭,然後一邊撕著包穀就一邊問她們道,「唉,瑾丫頭,你外婆呢,回去了?」

  向瑾就道,「嗯,回去了,我舅舅他們養了夏蠶,說快要撿老蠶了,她回去幫他們將老蠶撿一下,過幾天再過來。」

  楊婆婆就點了點頭,「難怪,我是說這幾天沒看到她的人影,不過你外婆也是個閒不住的人。」

  向瑾就應道,「就是,勞作慣了。」

  然後楊婆婆就又問,「你舅舅們養了多少夏蠶啊?」

  向瑾就道,「說是他們一家都養了兩張紙。」

  楊婆婆就嘆道,「哎喲,那還是養的多喲?」

  向瑾就點了點頭,「嗯,還可以吧。」

  然後莫奶奶就問楊婆婆,「楊嫂子家你們今年養夏蠶沒?」

  楊婆婆就道,「我們家沒養那個,那個夏蠶不好養,我們養了接連幾年都沒有養好,去年子眼看就要上樹了呢,最後卻是全部都給我壞掉了,不是無緣無故地僵了就是被蒼蠅給我咬死了,所以今年子夏天頭我們就懶得養。」

  莫奶奶就道,「夏蠶是不大好養,那接下來的秋蠶你們還養不?」

  楊婆婆就道,「秋蠶我是想養來著,但是你們老六哥卻是不想養,說今年子天氣熱,那秋蠶估計也不大好養,所以我們還有些糾結呢,不曉得到時候要不要登記那個蠶種。」

  向楠就道,「不怕,那個養壞了,到時候還可以去賣僵蠶,那個藥鋪里是收的。」

  曾老爺子就笑道,「那賣僵蠶跟賣蠶繭可沒法比,僵蠶的價格雖然也高,但是要很多條蠶才能曬乾一斤的僵蠶,而且那僵蠶到藥鋪裡頭去賣人家老闆還要看那僵蠶的成色跟好壞來區分價格的。」

  向楠就偏頭看她姐,「是這樣的麼?」

  向瑾就點了點頭,「大抵是這樣,誰買東西還不挑個好的?」

  然後向楠就問她今年子藥材鋪子裡的僵蠶是什麼價格,多少錢一斤?

  向瑾就道,「沒在意。」

  她的確是沒在意,平常她都是賣金錢草跟車前子,再不然就是半夏,而且每次都是賣完就走,其他的一些藥材他們這很少看到有,所以她也就沒有怎麼留意。

  再者,她們家又沒有養蠶,廖嬸子也沒有養蠶,她了解那個幹嗎?

  向楠就說,「那你下次去的時候在意一下啊,大舅跟二舅他們家養了蠶的。」

  向瑾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烏鴉嘴,胡說什麼呢?你就不能盼著他們的蠶都養的好點?」

  在場的幾個大人就哈哈地直笑,向楠就嘟噥著嘴道,「我那也就是說說而已嘛,那個大家都在說夏蠶不好養,我那也是擔心嘛,你說萬一他們的那些蠶里也有僵蠶呢,到時候他們扔掉了多可惜。」

  向瑾就道,「放心吧,你那擔心都是多餘的,只要是家裡養過蠶的,誰會不知道僵蠶能賣錢?」

  小丫頭就淡淡地「哦」了一聲。

  然後大家就又聊起了別的,不過也主要是莫奶奶跟楊婆婆在說,他們其餘的人都是坐在一旁聽。

  大概又十來分鐘過後,山上的彩珠嫂子背著一背簍的包穀回來就說叫向瑾到地里去一趟。

  向瑾就問她怎麼了?

  然後彩珠嫂子就說老向家的人好像又要搞事情。

  向瑾就直接皺起了眉頭,問她是怎麼一回事。

  彩珠嫂子就說,「老向家的不是今天也在掰包穀麼,那個向嬌兩口子也回來幫忙掰了,但是呢他們卻不想讓你們掰屋脊灣兒頭的那一片包穀,想叫你們去掰王家嶺上的那兩分地的包穀。

  誰都知道屋脊灣兒頭的那一片土腳肥沃,包穀長勢好,都是擠滿盈滿的,從頭到頂都是大米子,很少有焉米子包穀的,那王家嶺上的那塊地因為長期不顯陽,土腳也要貧瘠一些,所以那塊地頭的包穀長的並不好。

  所以,這會兒都還在地裡頭跟你媽扯起的呢。」

  向瑾就冷笑了一聲,「呵,她還真是三天不挨打就上房揭瓦呢?」

  莫奶奶和楊婆婆們聽到了這話之後,都就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個老向家的人就是霸道地過分了頭,尤其是向嬌那個閨女,你說你都嫁出去了那麼多年了,你還動不動就插手娘家的事,回來找別個的麻煩,那就有些不懂事的討厭了。

  於是在場的幾個人就叫向瑾快去看看,別叫她媽等會兒在那吃了虧。

  向瑾就叫向楠去地里摘些菜和撥些蔥回來,說等會兒回來她好做飯,然後她就跟著彩珠嫂子一起去屋脊灣兒了。

  向瑾到那的時候,就看都向嬌一臉囂張地指著她媽的鼻子在那破口大罵,她幾個快步就沖了過去,然後一把抓住向嬌的那根手指頭就使勁往下面掰。

  跟著就聽到向嬌在那裡哇啦哇啦的鬼哭狼嚎著,一張臉頓時也扭曲地變了形,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來,簡直是丑爆了。

  她邊叫還邊對著向瑾嘴巴不乾淨,「向瑾,你個小賤人,你快放開,放開我啊,你想掰斷我的手指啊你?」

  向瑾就是不放,還使勁地往下面壓,都把她的手指掰彎成了「弓」形。

  向瑾突然地出手,讓在場的人都倍感意外,尤其是還從來沒有跟向瑾打過交道的向前,他今天也在掰包穀,他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生猛和彪悍,開篇就給人來個先發制人。

  徐志斌看到了,就想要上前幫向嬌的忙,向瑾眼睛一斜,就朝他涼涼地射了過去,警告道,「我勸你最好是別過來,你若是敢過來,我就直接把她的手指給掰斷,你信不信?」

  雖然向瑾說那話的語調很平靜,但是徐志斌就是知道向瑾是說的出就做的到的,畢竟之前他們就有領教過這丫頭的狠辣,所以徐志斌一下子就不敢上前了,只能目光警惕地瞪著她們的方向。

  向嬌疼的不得,想要去抓扯向瑾的頭髮,可是她的另一隻手確實緊緊地被她被制服住,她想要用腳去踢她,但是她卻又離自己有好大一段距離,她不僅踢不著,而且她還稍稍一用力,自己的手指就鑽心鑽肺地疼,她當真是受制於人。

  於是她就只能用嘴的,「向瑾,你個小賤人,我是你姑,你敢這麼對待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你?」

  「天打雷劈?」向瑾嘴角就突然地浮現出一抹諷刺的笑痕,「天打雷劈的也應該是你吧?你知不知道你這張醜陋的臉孔真的是連人神都討厭的有些過分?還姑呢?你也配?!我告訴你,我向瑾跟向楠這一輩子沒姑,你想給我們充長輩,沒門!」

  向嬌就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個小賤種,就算你不承認也改變不了事實,只要你身上流著我老向家的血,我就是你長輩!」

  「切,」向瑾就輕蔑地睨了她一眼,「那也要我認你才是啊?我不認你,你能耐我何?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就跟這個地上的泥巴也沒什麼兩樣!

  我媽種的莊稼,她是慈悲心腸,看你家那個老太婆跟老頭子可憐沒得吃的份上,所以才分你們一半的莊稼,你們不但不知道感恩不說,還想要獨吞,你覺得可能麼?」

  說完她就捏著她的手指又使勁地往下壓了壓,跟著抬起一腳就直接踹在了她的膝蓋上,跟著又是手一推,向嬌就直直地朝後面的那一片包穀地砸了過去。

  向嬌既吃痛,有驚慌,胡亂地扒拉著兩棵玉米杆子才沒有使自己一頭栽倒在地上,徐志斌見罷,趕忙上前去一把將她扶住。

  徐志斌站到了自己的跟前,向嬌頓時就有了底氣,瞪著向瑾就又開始叫囂著道,「誰獨吞了?不是叫你們去掰王家嶺的那塊地麼?這裡四分地,那裡正好兩分地。」

  向瑾抱著臂膀想看個智障一樣的看著她,「你墳地里撒花椒麻鬼呢?誰不知道王家嶺那塊地土地貧瘠,不顯陽,莊稼長勢不好,你讓我們去掰,你們怎麼不自己去掰?

  我告訴你,既然當初說好了的,就一切按照說好的來辦,不管是長的不好的,長的不好的,都一家一半。

  你要是不遵守約定,把我惹毛了,小心我一顆糧食都不給到你,你信不信?」

  「你敢!」向嬌就又指著向瑾的鼻子道。

  向瑾就盯著她那根手指,「看來你這根手指今天是自己想斷。」

  向嬌聽她這話趕忙就把手背到了背後去,可是那抬著下巴看向瑾的眼神依舊是囂張至極。

  向瑾就道,「你還真別說這個字,我還真就敢了!我這個人啥子都好,就是經不得人激,也經不得人威脅,你若是覺得你的趾高氣揚有用,你大可以再來試試。」

  然後她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至始至終都看著他們吵架卻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王芸母女倆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要麼咱們大家每塊地都數了行數來掰,那麼你們直接滾蛋不掰,我們到時候收了糧食,按照鎮子附近別人承包土地的價格支付你這一季土地的租金費用。」

  王芸母女倆頓時就是一慌,土地的租金?一畝土地的租金才值得了多少錢?哪有它上面種的莊稼值錢。

  要是沒了這些糧食,到時候那兩個老不死的豈不是有大把的理由找他們伸手要錢了,今天沒的吃的了要找他們要錢,明天沒得吃得了也要找他們要錢,就更別說還讓在家養些雞鴨鵝跟豬那些畜生東西了。

  「向瑾,你囂張!」向嬌就瞪著她惡狠狠地道。

  向瑾就道,「我這叫公平,我按照鎮子附近土地的租金給到你們,你們就偷著樂吧,不然我按照這山裡的土地.......」

  她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王芸就趕忙接腔道,「那就按照你說的,數包穀行數吧,然後大家平分,你們掰一面,我們掰一面,若是有單行數的,咱們就一家半行。」

  向瑾就道,「真是難得,老向家還有一個講理的。」

  王芸聽出了她話語裡的諷刺之意,臉上頓時就是一熱,不過喜得這會兒天氣比較熱,就算是她臉紅了也看不大啥出來。

  然後向瑾就走到一邊去數包穀行數,正好雙數,然後大家平分,跟著向瑾就從她媽的手裡接過一個小背簍,背著背簍就從與老向家交界的那一行開始掰了起來,他們這邊請來幫忙的人見罷,也趕忙一人一行地緊挨著開始掰了起來。

  向瑾掰完那一行之後,就直接帶著一背簍包穀回家了,因為她也要開始準備午飯了。

  回去之後,她讓向楠去給向瑤她媽和顏宸打聲招呼,叫他們中午飯到他們家來吃,莫奶奶和曾爺爺沒有意見,因為兩家關係很熟識,也知道向瑾這邀請不是假意。

  倒是向瑤她奶奶楊婆婆卻是很客氣,說什麼她等會兒回去做就是,不用那麼麻煩,向瑾自然是不同意的,開玩笑,哪有幫了人幹活而不吃飯,還要回去吃飯的?

  然後曾爺爺和莫奶奶也在一旁勸,就說向瑾的手藝很好,做的飯很好吃,可以嘗一嘗。

  最後沒得辦法,楊婆婆只得答應了下來,向瑾就讓向楠和向瑤兩個一起去,不然到時候向瑤她媽估計不得來。

  兩人應了,麻溜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跟著就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然後向瑾就在後面交代向楠早點回來,等下給她燒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