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有肉,為啥吃素呢?
又是逢集日。
余秋堂去鎮上時,又碰到正在攬貨的老秦,還是老問題,啥時候去山裡給他搞桑黃,余秋堂笑著說就這幾天。
老秦提到上次和余秋堂說過後,就給他的老主顧說了,有人能搞到桑黃。
老主顧相當高興,說是若採得桑黃成色好,甚至願意出更高的價格,但就是要快,他已經需要很久了。
只好一次次催余秋堂。
搞的余秋堂都不敢見他。
余秋堂不是不想立刻去山裡,他覺得自己還沒完全準備好,身體沒恢復到更合適的狀態。
就像他跟老秦說,桑黃在海拔兩三千米,那裡可是什麼野物都會出現,而且可能有最頂級的獵食群體:狼群。
他現在算上老柳的槍,有兩把槍,還有弩在手沒錯,可在野外並不都是像上次捕獵狍子那樣是伏獵,很多時候往往是遭遇戰。
也就是,你可能還沒有動手,就被野獸放到餐盤上。
一旦失去先機,就算你有槍,又能如何呢。
即使是五六半,也不能像機槍那樣連發,你需要一發發將子彈打進去,只是不需要每次填彈罷了。
可野獸並不是傻瓜,安靜地站在那等著你殺死,你一發沒打中,下一發對方可能就已經撲到你臉上。
他可不希望就這樣簡單交代在山裡。
所以這半個月,他就像余小偉惡補文化知識般,很認真地練習紅拳,並且提升耐力和力量穩定性練習。
順便也將老柳給他的槍摸得非常熟悉,槍法也得到大幅提升,前世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槍法重新回到他年輕的身體裡。
當然,在他鍛鍊的時候,也沒忘記拉著王浩峰和余秋江。
兩人自從得到上次分的一百元,以及後來狍子賣掉各分的二十元,發現還是跟著余秋堂混有肉吃。
進山一次,最差出來也能分個一二十,這可不比幹活和打鐵舒服多了。
余秋江辛苦打一個月鐵,有時也賣不到二十塊,還要整日耗費精力,站在火爐旁受炙烤,歸根結底都是為了賺錢,肯定是啥好賺就賺啥。
除了修煉身體,這半個月余秋堂也在王浩峰和余秋江的幫助下,在余秋江鐵匠鋪旁,搭建了一個烘乾爐。
目的是烘乾豆腐柴樹的葉子。
前些日子,他去山裡採摘豆腐柴葉,發現隨著秋天到來,豆腐柴的葉子也開始變黃,很多甚至直接落在地上變為腐葉。
這讓余秋堂相當憂心。
神仙豆腐是他目前最穩定的收入來源,只要還在做,每天就能收入十元錢。
細水長流,一個月就穩定有三百元的收入。
相當於很多人一年的收入。
沒將打獵形成穩定的收入渠道,神仙豆腐這個搖錢樹,可不能出半點閃失。
如果不趕緊想辦法,等到秋天結束,豆腐柴葉子全部會落完,到時他就沒辦法再提供神仙豆腐了。
一旦冬季失去市場,來年要等葉子成熟,估計又要等到春天前後,那也就是多半年,他將失去這個賺錢的好門路。
不。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賺錢的機會從手指縫溜走。
那天從山上下來,他就心裡一直想著辦法。
無意間在廚房的鍋台縫裡看到一片不慎掉落被烘乾的豆腐柴葉,使勁揉搓就碎了,但不揉的話,葉子會保持黃綠色的干葉模式。
得到這個啟發,余秋堂又經過一些嘗試,發現只要將豆腐柴葉快速陰乾,不見太陽,葉子的綠色會變為黃綠色,然後按照神仙豆腐一般做法,做出來的豆腐基本和原來一樣。
吃起來口感也沒啥區別。
於是,他便有了想法,既然能烘乾,那就乾脆建一個烘乾樓唄。
專門將葉子烘乾,就可以一年四季一直使用,源源不斷的地給他提供經濟來源。
說干就干。
他很快就將烘乾爐建設地定在余秋江鐵匠爐旁邊,甚至就建在余秋江的承包的地里。
這個地方離山近,採摘樹葉下來,可以直接放進烘乾爐,烘烤起來方便。
這個地方也離村民遠,除買農具,大家一般也不會過來,剛好不會發現他豆腐柴的葉子從何而來。
自從前些日子,被陳美娣想方設法探聽消息後無果後,余秋堂的保密意識提升許多,交代余小偉打死也不能透露,只有餘秋江和王浩峰知道他采了這種葉子。
但這是他自己的賺錢門路,兩人也都默契保持沉默。
畢竟他們也知道,余秋堂帶著他們一起捕獵,就算是幫很多忙,帶著他們吃了足夠多的肉。
都是老實人,可不會貪心不足。
至於烘乾爐的建設,則是相當簡單。
余秋堂有熟悉的工藝。
前輩子,這邊好幾年流行種烤菸,作為榮城主要的經濟作物。
當時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有一個烤菸爐,其實就是一個像是碉堡的豎樓,下面會壘好火道,上面則是一排排可以放置烤菸的架子。
等烤菸懸掛好後,將烤菸的爐門緊封,在旁邊配套的小房子裡,就像是燒鍋爐一樣,不斷讓熱氣進入火道,烤菸爐里的溫度會被提升,慢慢地,烤菸就會由嫩葉烘烤為黃燦燦的干菸葉。
余秋堂有建設烤菸爐的經驗,搭建起烘乾爐,那幾乎是輕車熟路,在余秋江和王浩峰的幫助下,只用了一周,烘乾爐就被架設起來。
剩下的,就是利用小火將裡面慢慢烘乾,然後進豆腐柴的樹葉。
搭建好後,余秋堂又連續幾日,走遍了附近可能生長豆腐柴樹的地方,繪製出一個「豆腐柴樹圖」,一旦烘乾爐干後,他就要開始加快步伐,儘可能將所有能採到的葉子全部採回來。
又是幾日,杏樹上的晚杏也開始紛紛落地,終於到了收玉米的季節。
今年的節氣稍微晚點,玉米足足遲收近半個月,以往這時基本都已收完,開始挖地里的玉米茬。
余秋堂便帶著兩個孩子,加入收玉米的隊伍。
他和老秦說好,等玉米收完,這邊稍微收拾後,就進山幫他搞桑黃。
順便也告訴老秦,這事其實不能急,桑黃也要看時間,一般中秋過了,桑黃的顏色才開始慢慢變暗,這時候成色會更好。
老秦半信半疑,強烈懷疑是余秋堂不想立刻去,所以找了很多措辭。
還說心疼他的撅把子,借給余秋堂這麼久,估計都放生鏽了,可余秋堂答應的桑黃渣子都沒見到半點。
對此余秋堂只能告訴他好事多磨。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要是這玩意那麼簡單就搞到,那為什麼還會那麼稀缺,那麼貴呢,豈不是滿大街都有了。
老秦才暫時相信了他。
.
今天剛好是周末,早上起來,余秋堂和兩個孩子照例各自鍛鍊結束後,余秋堂讓兩人都換上長袖的衣服,準備跟著父親一起收玉米。
提起收玉米,這可是所有農活里最難搞的一種,沒有之一。
因為村子地形的特殊性,這邊很多地都是長條形,又窄又長,非常難搞。
就以老余家地來說,兩畝三分地一共就一千多平,可足足有兩百一十多米長,寬度就五六米的樣子。
更慘的是,並不是地兩頭都是路,一邊是高起來的地梁,無法從兩頭分別運輸玉米,只能從一頭運輸。
結果就是,路在玉米地東邊地頭,生長於西面的玉米,則是需要跨越整個與玉米地的長度,一筐筐,一袋袋搬運到東面,然後才能用架子車拉回家。
收過玉米的人都知道,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八九月的天,正是秋老虎盛行的時候,稍微動動,就會出一身汗,在玉米地里背著筐子行走,玉米葉子就會割得人臉和身體生疼。
干一天活下來,就像是被細刀子割了無數次。
等到晚上回去洗漱,身上一旦碰到水,那種折磨,誰試過誰知道。
但這就是農民的生活。
除了辛苦的干,並沒有任何改進的辦法。
余得金,陳美娣,還有很不情願但是被拉來鍛鍊的余秋實,外加余秋堂叔侄三人。
王春花說是留在家裡看門,順便做飯,大家也沒說啥,她的懶惰不是一兩天的事,都已經習慣了。
余得金和陳美娣不管性格如何,幹活都是沒得說,余秋堂和兩個孩子也都能吃苦,就是余秋實叫苦連天,不明白以前他都不用幹這種活,今年什麼要拉著他。
嘟囔多了,被余得金從屁股上踢了一腳,這才閉嘴不談。
到地里後,由陳美娣和余得金兩個人掰玉米,剩下四人全部朝外面搬運。
余秋堂便讓余小雲專門往袋子裡裝,她沒有多少力氣,搬運也浪費時間。
余秋實和余小偉用小袋子背,他則是直接挑著很大的兩個筐子,每個筐子能裝余小偉兩人四五次的量。
余小偉對余秋堂的力氣早見怪不怪,余秋實開始還沒感覺,在一次坐下歇息時,看到余小雲將數不清的玉米棒子裝進兩個筐子,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哥哥,真是牛逼的不得了。
而他和余小偉差不多大,余小偉的袋子也比他大,每次走起來看起來很輕鬆,半路都不需要歇,他從裡面走到外面,起碼要歇兩三次。
這讓他自尊心受到一萬點傷害。
也嘗試著一口氣走出去,結果沒挑戰成功,反而把自己摔個狗吃屎,臉差點被凸起的玉米茬給割爛。
最後無奈承認,在這個家裡,他已經淪落為最弱的男人。
本來這種掰玉米的活,一定是掰的快,轉運的慢,但有餘秋堂開掛般的加成,余得金和陳美娣發現他們竟然和余秋堂的速度剛好把持一致,中途想休息,都不好意思。
就這樣,一上午過去,兩畝多玉米,就被解決掉四分之三,剩下一小半。
余得金和陳美娣也累了,便決定今天暫時不再掰,將玉米棒子用架子車拉回去後,晚上剝皮懸掛,明日趁著早上涼快,再將剩下的的掰完就是。
余秋堂自然也沒意見。
他的耐力什麼都很好,這點活其實對他來說不算啥,但父親年齡大了,高強度幹活,確實有點受不了。
他讓余得金和陳美娣先回去休息,用架子車轉運就交給他們來做。
余秋實看父母要走,就想跟著溜走,被余秋堂一把揪住,讓他還是老老實實體驗生活為好。
這次陳美娣沒有反對,只是看了眼兒子,便跟著丈夫一起回去。
無奈的余秋實又想著求饒,余秋堂可不慣著他,該他做的一點都不會少,看他偷懶,就揪他耳朵,余秋實開始還想反抗可看到余秋堂竟然將整個架子車舉起來準備砸他,頓時蔫了。
這……
還能叫個人嘛。
欺負我我幹嘛,我只是個孩子啊。
有餘秋堂這個大力士,把玉米從地邊搬回家裡也是相當迅速。
他直接找了一些長而堅硬的木板,插在架子車旁邊,將架子車的車廂加高,仿佛成了一個高廂的車。
這樣每次運輸的量,就是原來的三倍。
結果本來需要十幾次才能拉完的量,他們只拉了四次就幹完了。
莫說路上的鄰居看到都非常吃驚,就連陳美娣,看到余秋堂和三個孩子拉著堆成山,壓得車胎差點爆掉的玉米棒子回來,也是驚得說不出話。
孩子們不知道這玉米的重量,她可是知道的。
普通的架子車,一車能拉兩百多斤,但這一車可是能拉六七百斤。
三個孩子雖然在後面推,但誰都知道,他們幾個能出的力氣相當有限,主要還是余秋堂在前面拉。
更恐怖的是,回家的路上,還需要經過一道坡,就是拉著空車子,都要費點勁呢,余秋堂拉著這麼重的車輛,又是咋上來的呢。
完全是難以想像的事。
原本還想著等余秋堂和孩子們拉完再一起吃飯,也就沒有急著拌飯,突然這麼快結束,當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陳美娣讓余秋實喊余秋堂和兩個孩子,還有春梅一起吃飯,說是那邊王春花做好了。
余秋堂毫不猶豫拒絕。
一起幹活,這是歷史遺留問題,一起吃飯就不必了。
他能明面上不和陳美娣起矛盾,就已經算是有肚量,和她們吃飯,大可不必。
他能頓頓吃肉,陳美娣她們行嗎,為啥放著肉不吃,跑去吃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