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實在有愧於她
「看看,我說不吃,就真不給吃,我說我要上天,你也送我上去?」
高美蘭腮幫子抽抽。
恨不得立刻將這老太太送上天。
早些天就知道這老太太要回家,丈夫給她說了很多好話,她自己也覺得對。
人家老太太在老二家過的就不錯,要是跑到自己這邊,鬧出不孝順的風聲,她也丟不起那個人。
所以她想著將就著點吧。
能忍就忍忍,畢竟是丈夫的母親,是兩個孩子的奶奶。
人都會變老,就當提前給自己積德。
可她的性格本來就不是這種能忍氣吞聲的人,接二連三被折騰,她差點就要爆發了。
這時候,余秋堂卻笑著對老太太說,「奶,晚上吃飯不容易消化,路上也累了,要不先睡覺吧,等明早起來,我三嬸給你做好吃的。」
芮二妹想了想,將凳子推開站起來,「睡覺就睡覺。」
徑直朝外面走。
高美蘭遲疑下,急忙前面帶路。
走出房間前,她轉頭使勁瞪了余得水一眼。
意思很簡單。
你老小子給我搞清楚狀況,老娘之所以忍氣吞聲,都是給你面子。
啥時候還受過這種委屈。
余得水急忙的賠笑,示意老婆所有的心意和犧牲,他都很清楚,也費海滄感謝。
以後定當報答。
高美蘭這才帶著老太太去了側面廂房。
房間裡剩下四個男人,面面相覷。
「唉,總算送回來了。」
余秋山一屁股坐下來,由衷感嘆道。
相當疲憊。
余得水問:「山子,這到底咋回事,為啥大半夜把你奶給送回來了?」
余秋山無奈道:「誰知道呢,老太太最近有點神經質,總是覺得我們家裡人要害她唄,你們沒看到她懷裡的包袱嘛,說是她的寶貝都裝在裡面,不讓人碰,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們。」
「寶貝,什麼寶貝?」余得水想起老娘懷裡抱著的包袱。
「誰知道呢,」余秋山苦笑道,「她在家裡住那麼久,我反正是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寶貝……」
「會不會真有?」余秋原好奇地問,「我聽說很多老人家都會遺留些舊社會的寶貝下來,你們忘記了,咱奶可是從地主老財家裡出來,當初還被認成乾女兒,說不定給陪嫁了很多寶貝?「
「臭小子,你奶的事情伱也打聽,瞎說啥呢。」余得水拍了下兒子腦袋。
不同於余得金每次都是棍棒繩子齊上,余得水很顯然要溫和的多,這拍打一下,幾乎沒用什麼力氣。
能看出和兒子的感情很友好。
余秋堂不由羨慕。
要是父親和他有這樣相處一半的簡單,他都會幸福很多,誰願意一直和父親像個陌生人一樣。
余秋山接過話茬,「反正我不清楚,這不,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又要鬧騰,說是家裡進了賊娃子,就是想偷她寶貝,要立刻回老家。
我爹娘咋勸都勸不住,折騰的不行,只好讓我先送回來,他們明天處理好生意的事,再回來老家商量後續安排。」
「這樣啊。」余得水心裡泛起一股憂愁。
原來只想著反正是盡孝道,母親要回來,那就回來養著唄。家裡經濟條件不如二哥富裕,但在村里也還算過得去,養活個老太太沒啥問題。
當初老太太在二哥家,說好每家給5塊錢每月的贍養費,其實只是二哥象徵性要的。
他不缺這個錢。
這個錢也養不好一個老太太。
現在老太太放到家,他們也同樣不缺這個錢,後面能不要就不要。
但他沒預料母親竟有了這種疑神疑鬼的毛病,若是連二哥和二嫂都受不了,那娃他媽的性子,哪能忍得住。
這以後家裡不給鬧翻天。
不禁心裡開始發愁。
他這副樣子被余秋堂看在眼裡,立刻感同身受。
奶奶這個樣子,放到這時候的鄉村,大家可能還不明白是啥原因,只是以為她在作妖。
但余秋堂卻大概能確定,奶奶這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而且是那種偏嚴重的模式。
這種病有溫和不溫和兩種,前者只是漸漸不認識人,沒有安全感。
後者則是非但不認識人,甚至會懷疑和仇視一切,有點被迫害的妄想症,認為全天下的人都要傷害她,搶奪她的東西。
等發展到再後面,她可能還會直接出現動手傾向,開始莫名其妙攻擊靠近自己的人。
那時候就真麻煩了。
老年痴呆這種病,即使到後世也沒有真正治療的手段,很多藥物看起來有效果,但都是短時間內的曇花一現。
他為三叔感到為難,但又不能說啥。
畢竟照顧奶奶,終究是上一輩的事,他現在還沒有發言權。
先看看改天二叔回來,事情咋處理吧。
晚上余秋山在余秋原家休息,余秋堂和余秋原約好,明天直接在余秋江家集合。
然後帶著消息回家。
回去的時候,父親窯洞的燈已經熄滅,他經過窗戶邊,還聽到裡面父親和陳美娣在說話,便敲敲窗戶。
「爹,我奶回來了。」
「哦……」裡面父親應了聲,陷入短時間內的遲疑,幾十秒後才又問道:「啥時候的事?」
「就在那會,11點多的。」
「晚上11點?!」余得金很意外。
「嗯。」
「怎麼回來的?」
「我山哥開個三輪摩托,將人直接送到我三叔家門口。」
「有沒問問突然回來,是咋回事?」
「具體不知道,我聽我山哥說,明天我二叔和二嬸可能會回來,和你們一起談我奶安置的事,有啥事到時候你們再問唄。「
「行,我知道了,你睡去吧。」
余秋堂轉身回到自己窯洞,進去之前的瞬間,他忽然發現地面亮起來,轉頭看向天空,發現不知何時月亮竟然從雲層里露出臉,將銀色的暗光鋪滿大地。
他坐在門檻外面看了足足十幾分鐘,直到覺出一股涼意,這才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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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的,余秋堂剛出門,就碰到父親正在院子裡給自行車打氣。
「要出遠門?」余秋堂蹲在地坑院邊上一邊刷牙一邊問。
「去下米家村。」
余秋堂忽然想起這事,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被刷牙水嗆得直咳嗽。
急忙吐掉口中泡沫,他尷尬地說:「其實不用這麼急,你有空再去就行,我二叔和二嬸今天不是要回來嘛,你不在家裡等著?」
「他們晌午又不會回來,再說我過去要不了多少時間。」
余得金將打氣筒靠牆放好。
這時候的打氣筒還是非常沉重那種,一般人用起來相當吃力。
「那辛苦了。」
「這有啥辛苦的,打基子你確定不用我幫忙?」
「不用,我給原原說了,有他和我,還有我江哥,峰子幾個人,換著來足夠。」
「那行。」余得金沒再說什麼,推著車子上了地坑院。
地炕院的行道比較陡,余秋堂小的時候,能一口氣將自行車騎著衝上平地,但余得金顯然沒有這種體力,只能推到平地再騎。
余秋堂想了想,跟著父親也走上去,對父親又說聲路上小心點,看著父親騎車遠去。
他原本還想著和父親一起去米家莊,萬一米雅麗不跟著一起來,還能隨機應變。
但想了想,還是沒好意思跟父親說,只能期盼父親明白他的心意,和未來兒媳婦第一次見面能順風順水。
下來後,余小偉和余小雲也都起來了,余秋堂鼓勵幾句好好學習,便背著神仙豆腐的筐子去鎮上。
他原本有買個自行車的想法,可以讓送豆腐柴的過程變得簡單輕鬆些,但後來想想,這樣每日訓練,也能加強他的身體素質。
自行車肯定要買,等米雅麗過門時,三大件事一樣不能缺。
上輩子和米雅麗結婚,他窮的不成樣,也沒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扯了證後,簡簡單單吃個飯就算結束。
實在是有虧她。
這輩子一定要風光娶她進門,讓她有個美好的回憶。
余秋堂來到鎮上,沒有見到吳美芬,說是家裡出點事回去處理,詢問梁師傅最近趙老三那邊有沒有繼續報復,梁師傅說沒有。
說是自從上次趙老三被解決後,街道上到傳言吳美芬這個老闆娘背後有個高手兄弟,是道上的高手,不是一般人。
傳來傳去,竟是給他身上安置幾個莫須有的傳說事跡。
再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過來找事,這邊生意也順當很多。
吳美芬不愧是吳美芬,在這個節骨眼上,還不忘記購置周圍的房子,開始向發展她的酒店服務業大步邁進。
余秋堂聽到購買店鋪,他心裡也微微有點心動。
作為過來人,他深知鎮上哪些位置將來要拆遷,改建,只要提前能儘可能購買足夠多的店鋪,到時候就能趕上經濟發展的快車。
他暫時還沒有涉足房地產這些行業的想法,但作為一個重生者,不去利用經濟發展的紅利做點輔助投資,顯然不合道理。
還是好好賺錢吧。
沒有基礎資金,做什麼都會掣肘,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暫時先不去想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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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余秋堂和兩個堂兄弟,一個發小都在平地基。
不僅堆放基子需要地基,而且建房子,也同樣要把地基搞好。
天還沒有下雨,暫時無法打基子。
余秋堂想著再等個兩三天,若是還沒有雨,就只能擔水泡土。
不打濕,黃土就粘不住。
忙碌到中午,余秋堂在余春菊的幫助下,將昨晚的狐狸燒成菜,幾人小小的喝了點酒。
其他幾人都沒有吃狐狸肉的經驗,還是得余秋堂親自上。
常見狐狸肉的烹飪方法有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紅燒狐肉、燉狐肉湯,以及辣炒狐肉。
反正有十斤左右的量,余秋堂索性三種方法都試試。
他也很久沒有做過,而這個時候的調料也很有限,具體能做成什麼味道,還真不好說。
紅燒狐肉,最為簡單。
只要將狐肉洗淨切塊,放入鍋中焯水去腥。鍋中熱油,加入蔥姜蒜、干辣椒等調料炒香,放入狐肉煸炒至變色,加入酒、醬油等調味料,加水燜煮至肉爛即可。
本來還需要一些糖,但這個時候的糖比較稀缺,一般人想要獲取甜味,都是用糖精代替,余秋江家裡也沒有糖,只好選擇性無視。
狐肉湯相對麻煩點,需要慢火燉。
余秋堂將將狐肉洗淨切塊,徵用了余秋江一隻雞,與雞肉一起放入鍋中焯水後,添加薑片、蔥段等調料,大火煮開後轉到後鍋,用小火燉煮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其他菜做好,狐肉湯也就燉好了。
炒狐肉和炒豬肉沒啥區別。
就是將狐肉洗淨切塊,用鹽、酒、薑片等調料醃製片刻。鍋中熱油,放入狐肉煸炒至變色,加入蔥姜蒜、辣椒等調料炒香,加入適量鹽、醬油等調味料調味,翻炒均勻即可。
烹飪狐肉有幾個注意的點。
其一,要保持高溫焯水一定時間,儘可能將狐狸身上可能攜帶的病菌消除乾淨。
其次,狐狸肉的味道比較特殊,烹飪時需要加入適量的調料來掩蓋其異味。
還有就是狐狸肉的肉質比較細嫩,烹飪時需要掌握好火候,以免肉質變老。
相比其他野物,狐肉做起來麻煩,做好的味道也並不突出,甚至很多人還不習慣。
屬於性價比很低的肉類。
很多獵人抓到狐狸,將皮毛剝除後,狐狸肉都是給獵狗改善生活,並不會真正拿來吃。
山裡有太多比狐狸肉好吃多的東西。
四人圍坐在一個石板改造的石桌上吃喝著,都是彼此很熟悉的人,聊的也很開心。
「堂堂,說起來也不夠意思,你們那天昨個晚上去逮狐狸,咋不喊上我?」
王浩峰聽余秋堂談起昨夜的事,還有點小小地遺憾。
「我們是去找騾子,能碰到狐狸,也是意外。再說帶著你幹嘛,你不是最怕鬼嘛,那樹林晚上陰森森的,怕不是到時候你腿軟的動彈不得。」
余秋江沒好氣地說。
上次逮熊的時候,王浩峰不夠謹慎,滾到對面山坡,差點被熊舔。
余秋堂倒沒什麼,他知道王浩峰性子就是這樣,日常大大咧咧,看起來冒冒失失,但真正遇見危險時,他是真上。
若是余秋堂和他出現危險,王浩峰第一時間一定會將生存的機會讓給余秋堂。
所以余秋堂才願意和他做兩世兄弟。
他活了大半輩子,早看清人情社會,不要處處以聖人標準去要求別人,人人都有缺點和優點,只要人三觀正,那就不是問題。
但余秋江卻很有意見。
認為拉著這麼個冒失鬼,盡幫倒忙,可不是啥幫手。
「把我想的那麼差。」
王浩峰嘴上還在逞強,但腦袋還是潛意識朝脖頸里縮縮。
他就是這樣,沒事的時候畏畏縮縮,出事又膽子大得不行,簡直是兩極分化。
余秋江提到這個事,突然說:「昨晚上事情急,也沒有多想,現在再尋思,那坑裡竟有狐狸,還真是件稀奇事。」
「是有點少見,不過也算不上特別奇怪,有些狐狸就是喜歡躲避在人類居住的地方,要不然古代聊齋里為啥有那麼多狐狸精傳說呢。」
余秋堂笑著解釋。
「那你們也沒逮完,我們要不要一起去連窩端?」王浩峰摩拳擦掌。
余秋堂猶豫下,笑道:「行啊,不過要等段時間,現在是狐狸產仔的時期,估計裡面藏著很多小狐狸,逮了大的,小的也沒用,也活不下去。
等再過三兩個月,雪下來的時候,狐狸約莫就長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再一窩端。」
「那也行,便宜這些傢伙了,竟然敢跑出來偷雞吃,活得不耐煩了,你說是不是原原?」
王浩峰大大咧咧拍拍余秋原的肩膀。
余秋原笑笑。
他是剛加入這個隊伍,還有點不好意思說話。
尤其是隊伍里又有餘秋江。
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即使兩人都知道他們堂兄弟間沒有什麼矛盾,誤解都是來自於上輩人。
所以表面上不會太過僵化。
但要真正融洽相處,卻也並非簡單事。
所以余秋原坐在邊上默默吃肉,一邊吃一邊聽三人說話,基本沒插嘴。
突然被王浩峰拍,還有點緊張。
幸好其他人也沒注意。
余秋江看王浩峰那個樣子,不由翻個白眼。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招呼大家繼續幹活。
這一干,又是兩個多小時。
即使是秋天,溫度也有十幾度,尤其是大中午,四人都熱的不行。
余秋堂看看天,招呼大家先休息,等到太陽差不多落山再繼續。
大傢伙也覺得行。
時間緊張的話,晚上還可以繼續干。
反正山村的夜晚,成家的男人還能耕地,單身小伙子們屁事沒有,不幹活也是坐在門口樹下胡扯。
「堂哥,那我先回去啦,咱奶不是在家麼,不知家裡有沒啥要幫忙的。晚上我再過來。」
余秋堂應了。
又告訴他,「咱奶脾氣不太好,山哥又回去了,還不知道她現在脾性啥樣,給三叔……尤其是三嬸子好好說說,能順著就順著點。」
余秋原道:「這我知道,我爹娘肯定也懂。咱二嬸和二叔那麼好的性子,奶都不高興待,脾氣指定不會小。
我爹嘛,肯定沒啥問題。
就是擔心我娘的脾氣,你也看到了,昨晚她可是忍了又忍,也就是咱奶,換成一般人,她早將對方趕出門了。」
余秋堂苦笑。
「回去吧。」
「那我走了,峰子哥江哥回頭見。」
「好好好,看到咱奶,替我問聲好。」王浩峰笑著說。
余秋江皺著眉頭,點點頭。
等余秋原走後,余秋江才問余秋堂,「咱奶昨晚來了?」
「嗯,」余秋堂想起早上忙碌,也沒告訴他,便將昨晚的事簡單說說,完了又感嘆道:「我看咱奶比以前更糊塗了,放在三叔家裡,就三嬸那脾氣,後面麻煩的事多著呢。」
余秋江沉默片刻,「怪誰呢。」
說出這句模稜兩可的話,他也不解釋,轉身回答鐵匠爐前,開始修理他的東西。
「我躺樹下睡會,堂堂一起?」
「你自己去睡。」
「那……咦,你看看,那是不是你爹?」
王浩峰突然指著遠處。
余秋堂轉身一看,發現有兩輛自行車沿著鄉間小道行駛過來。
前面是父親余得金。
後面嘛,不是旁人,正是他前世的大舅子,米文忠。
「是。」
「你爹來幹嘛?」
王浩峰有點緊張,下意識就想跑進裡面,小時候他在余秋堂家裡玩,經常會看到余秋堂挨揍,余得金凶神惡煞的模樣在他小小的心靈里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跡。
以至於慢慢長大,就不願意再來余秋堂家。
就算找他玩,都是站在地坑院上面學鳥叫,接收到暗號的余秋堂就會跑上去。
「後面那人是誰?」
王浩峰又問。
「不是給你說過,我準備在這裡建院子,那應該是我爹幫我喊的磚瓦匠。」
「你爹幫你?」
王浩峰睜大眼睛,「你沒說錯嗎,你們父子關係,咋時候好到那種地步?」
余秋堂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睡你的覺去吧。」
「還不讓人家說話,我又沒說錯,」王浩峰扭了下屁股,「行,睡覺就睡覺。」
說著,四處看看,跑到一棵蘋果樹下睡覺去了。
余秋江聽到兩人談話,開始沒吭聲,看到自行車越來越近,這才放下手中東西,轉身進了房間,順便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余秋江對余得金這個大伯,也是一腔憤恨。
父親的死亡,四個叔伯里,他唯一不恨的四伯,畢竟人家的倒插門,有些事情說起來不那麼名正言順。
其次對二伯余得木也還好,父親生前二伯就很照顧他們家,死後也一度很關心他們兄妹,只是他倔強,不願意接近才慢慢疏遠。
最恨的就是三伯。
當年三伯和父親因為年齡相近,所以關係最親,可關鍵的時候,三伯只知道聽大伯的,滿口大道理,硬生生將父親逼死了。
至於大伯……
他實在是很難原諒。
如果父親的死亡有十分原因,他認為起碼五分在大伯身上。
若大伯心裡只有兄弟,而不是周圍的流言蜚語,不用去管其他人怎麼說,在關鍵的時候拉父親一把,而不是冷漠對待,那父母如今依然健在。
這種恨意,隨著年齡增長,逐漸在上面結疤,雖不會再刺疼,但依然會隱隱作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