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凍得僵硬的屍體逐漸開始融化,蜷縮在一起的屍身也慢慢的舒展開來。👌💀 ❻9𝔰ℍU𝓍.Ⓒㄖм 🐣👊
陳青峰穿上防護服,來到了法醫工作的區域。
看到他走進來法醫頓時擺擺手,讓他趕緊出去。
「你們去外面等著,不要在這裡干擾我的工作! 」
「不好意思!不過我想在這邊看一下,你放心,我不動手!」
「聽你的口音,你就是那個從外地來的警察是吧!我不是怕你打擾我工作,我是覺得你們一般人受不了這個!」
「我覺得我還行!要是您需要幫助的話,我還可以幫您打打下手!」
「那好吧!」
法醫老劉無奈的看了一眼陳青峰。
不過緊接著張慶祿和馬向東也跟著一起進來了。
「你們三個都要留在這裡?」
「劉醫生,我們過來跟陳青峰同志一起研究案情,您自己忙就好了,不用顧及我們!」
「這可是你們說的!」
說完,劉醫生拿起手術刀,就切開了死者的頭皮,然後露出了裡面的頭骨。
緊接著他拿起骨鋸開始鋸開了,剩下的半個腦殼。
等到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捧起殘留的部分腦組織放在了秤上,開始稱量重量。
看著白花花被凍得有些稀碎的,腦漿子就這麼放在了秤上。
不知道為什麼,張慶祿的胃裡面開始有了一些反應。
「多少?」
「750克!」
「剛好是人體大腦重量的一半?」
「對,人體大腦的重量大概在1.4~1.5千克之間,也就是跟一升牛奶的重量差不多。死者有一半的腦組織缺失,缺失的是右腦!」
張慶祿看著醫生捧起白花花的腦漿放在托盤裡,擱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此刻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點……惡……」
張慶祿的聲音引得馬向東,也有一些忍耐不住。
不過他看著鎮定自若的陳青峰,於是還是拼命的把涌到喉嚨處的東西給咽了回去。只不過一時間嗓子眼裡酸酸的,讓他很是難受。
「大夫!現在要開腹嗎?」
「嗯!看看他昨天都吃了些什麼,先從胃開始吧!」
於是醫生便上前拿起手術刀,在死者的胸部畫了一個大大的Y字。
一時之間皮膚開始外卷,連帶著白花花的脂肪和鮮紅的肌肉,也開始翻了上來。
馬向東看著劉醫生直接用手撐開翻轉的皮膚和肌肉,露出了裡面的胸骨,緊接著劉醫生又拿來骨鋸,把胸骨鋸開,馬向東再也受不了了。
「你們兩個過來幫幫忙,骨頭可真硬啊!」
「好的!」
陳青峰應了一聲走向了解剖台,可馬向東卻捂著嘴跑了出去。因為就在剛才他看到肚子裡白花花的腸子已經涌了出來,那流淌的場面瞬間就讓他想起了剛才部分腦組織被放在托盤上,像果凍一樣晃動的樣子。
馬向東跑出去之後,慌不擇路的問廁所的位置,結果實在沒忍住,直接他找了一個花盆,然後撕開口罩,一口全都吐了進去。
「不是,你可真行,這盆可是鄭偉最喜歡的君子蘭,兄弟,你們大老遠從冀省趕過來,這肥料施的夠足的!」
……
「我實在是沒撐住,那個陳青峰,我真是服了!」
接連跑出去兩個,只剩下陳青峰還在鎮定自若的跟著老劉一起查看屍體的情況。
其實陳青峰最想知道的就是死者昨天晚上到底吃了什麼?
因為這樣一來就有可能判斷死者的行蹤。
等到胃被取出來之後,劉醫生打開胃部,把裡面殘餘的食物渣子全都倒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解剖室的氣味變得極其難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酒糟的味道。劉醫生取了一些食物殘渣的樣本,沖洗了一下,然後才顯露出這些食物的真面目。
「血腸,酸菜,大肉!臨死前這頓吃的不錯呀!看來應該是吃了一頓殺豬菜!」
「殺豬菜?」
「我們這邊挺受歡迎的,就是剛宰殺的大肥豬,把最新鮮的肉煮成大塊肉,最新鮮的豬血灌成血腸,然後燉成酸菜,你看這兒還有豬肚呢!」
「食物的消化程度怎麼樣?」
「沒怎麼消化,看來那頓飯應該吃到了很晚,然後還喝了很多酒!」
「也就是說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應該是一場宴席。有人跟他一起吃了殺豬菜。」
「差不多,等一下,你看看這傢伙的肝臟!」
「怎麼了?」
「他有脂肪肝,這年頭有脂肪肝的人可不多,說明他很有可能經常酗酒!」
陳青峰點了點頭。
這年頭大部分的家庭營養攝入都不足,所以脂肪肝並不是一個普遍的現象。
但如果一個人愛喝酒的話,有酒精性脂肪肝也就不奇怪了。
屍體的胃部還有肝部,告訴了陳青峰一些細節。
這有可能引發新的線索,比如調查死者生前的社交線索。
現在陳青峰迫切想要搞明白的就是死者到底是怎麼被兇手盯上的。
從現在來看,這名死者熱愛交際 ,不過這年頭男人的主要交際手段就是喝酒吃飯。
也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兩個小時之後,陳青峰脫掉了防護服,從法醫工作室里走了出來。
此時所有人都在用關切的眼神看著他。
「小陳,你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吧!」
「沒有啊!」
「沒有就好!跟你一起來的那兩個同事,剛才吐的不行了!」
「他們可能不太適應吧!老韓,老喬!剛才有一些新的情況……」
「不著急!咱們吃飯慢慢談,今天老韓媳婦兒做了殺豬菜,咱們去老韓家裡吃!」
「殺豬菜!真巧!」
「怎麼了?」
「死者生前最後一頓吃的貌似也是殺豬菜!正好我也嘗嘗正宗的東北殺豬菜是什麼味兒!老馬,老張,走,咱們去吃飯了!」
陳青峰剛往前走兩步,突然看見一盆君子蘭,於是奇怪的問道:
「這是誰喝多了,怎麼吐花盆裡了?」
「別提了,我還沒敢跟政委說呢,我怕他心疼!」
馬向東和張慶祿此時從辦公室里出來。
兩個人有些羞愧的看著陳青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