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佩珍猶豫片刻,想了個合理的解釋,「沒有的事,只是我前幾天去檢查身體,醫生說讓我忌口一段時間。」
李紅娟想起她拎著補藥回來那天,正是自己給她燉了甲魚湯的第二天,神情有些彆扭。
「醫院?你上醫院幹什麼去?」
瞥見秋蓮的身影,鍾佩珍拔高音量:「我當然要檢查我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事啊。」
「你...」李紅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心虛地扭頭就出了廚房。
秋蓮頓了頓,走進廚房,「咋了佩珍?媽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多半是我自己開火做飯,惹她不高興了。」
「哎,沒事兒,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
第二天中午,去了縣城多日的許建平突然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兒子你的腳這是咋了?」李紅娟緊張兮兮地扶了他一把。
「媽,我沒事。」許建平煩躁地推開他媽,一臉緊張地走到鍾佩珍的跟前,「媳婦,出大事了。」
鍾佩珍依舊在編竹筐,頭也不抬:「出什麼大事了?」
「四哥他昨天到縣城找我和二哥了,昨晚上我們兄弟三個喝了點酒,結果二哥喝多了發酒瘋,把人給打傷了。
「這會兒人家還在醫院,二哥也還在派出所呢,說是不賠人家錢不放他出來。」
「什麼!我家老二進局子了?」秋蓮扔下手裡的籮筐,起身就奔向門口,「我回家看看能湊多少錢出來!」
鍾佩珍面色稍顯凝重,老二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惹是生非的那種,秋蓮也才剛懷孕沒多久,家裡不能沒男人掙錢,這次幫了也就幫了。
剛想開口詢問需要多少錢,閨女的吐槽就來了。
【騙子騙子,那是為了坑親媽的錢拿去給那個女人!】
【二伯根本沒事,是他配合著渣爹一起騙人!】
一旁的李紅娟也是著急得不行,厚著臉皮插嘴道:
「佩珍啊,你就再拿點錢出來幫幫忙唄?媽也...也拿不出來這錢是吧,你看......」
葉霜霜差點氣笑了。
許家人究竟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比她在神界的死對頭還要搞人心態。
敢情當年許建平是抱著娶一個移動小金庫的心態把鍾佩珍給娶回來的啊?!
動不動就是張嘴要錢!她是一點都看不下去了。
可她現在還是個胎兒,除了用意念吐槽一下,什麼都做不了。
【氣死我了,真想拿一把冥幣砸在這個便宜奶奶的臉上啊啊啊。】
鍾佩珍聽著閨女的童言,冷眼看著李紅娟。
半晌,諷刺地揚了揚唇:「媽,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二哥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
丈夫背叛她,婆婆、小姑子想害她閨女,全家上下把她當金庫,她今天要是再這麼忍下去,就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養大她的父母!
李紅娟瞪大了眼珠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自知理虧,好半天才蹦出一句:
「佩珍,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你嫁給了建平就是許家人,這怎麼說也是你二哥啊!」
許春燕和許文林等人聽見爭吵的聲音,急忙都從屋裡出來了。
鍾佩珍無視許建平頻頻暗示的眼神,冷淡開口:「對啊,你也說他是二哥,所以以後這種事情就不要再向我要錢了,我嫁給的是許建平,不是許家。」
這一番話令在場的許家人當場愣住。
秋蓮拿著家裡僅剩的兩張大團結回來了。
誰都想不通為什麼老六那個傻媳婦會突然變得這麼絕情,說不幫就不幫,決絕的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絕對是撞了邪了!
李紅娟率先回過神來,陰陽怪氣地說:「佩珍,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家建平是圖你家的錢才娶你一樣。」
鍾佩珍笑了,「建平是不是我不知道,但你們我就說不準了。」
既然婆婆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再給她留臉面!
接著,鍾佩珍微微眯起雙眼,話鋒一轉:「我媽這些年寄來的錢,都進了你的口袋吧,媽。」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李紅娟鐵青著臉色否認。
這件事打死都不能承認,要是捅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被村里人笑話不說,以後誰還想搭理她?
思及此,李紅娟紅著臉狡辯道:「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拿了你的錢?佩珍啊,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你真的是太傷我的心了。」
「要證據?等著。」
鍾佩珍扔下錯愕的眾人,兀自走向李紅娟的房間。
李紅娟心中一陣慌亂,急忙跟上。
但到底是沒能把鍾佩珍給攔下。
靠牆的柜子里,果然找出來厚厚一沓發黃的信件。
鍾佩珍晃了晃那沓信件:「媽,你能不能解釋解釋,為什麼我母親這些年寫的信會在你的房間裡?」
「我...」李紅娟眼神躲閃,半天不吱聲,老臉上爬滿了尷尬。
許建平臉色也好不到哪去,責備道:「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到底是親兒子,心中肯定還是向著母親的,試探道:「佩珍,這中間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會不會是你當時正好不在,媽替你把信給收著了,你也知道老人家容易忘事....」
李紅娟在一旁猛地點頭附和。
聽著許建平這牽強的解釋,鍾佩珍都快氣笑了。
她是善良,是好說話,但不是傻!
「建平,這話說出來你會信嗎?」
許建平眼神躲閃,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看鐘佩珍。
他是不信的。
他知道鍾佩珍不會胡說八道,肯定是有了證據才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
想到這兒,許建平不禁開始在心裡責怪母親。
就算要這麼幹,最起碼不能讓那個蠢女人發現啊!
在這個村里藏不住事,每家每戶但凡發生點什麼事,不出兩天就能在整個村里傳個遍。
更何況這還是婆婆私吞了兒媳婦的錢,這種事可不光彩。
這讓他以後在村里還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