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佩珍望著大兒子認真的表情,再度心軟了。
她柔聲道:「快睡吧黎明,媽先去洗澡,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她強迫著自己不再看兒子那可憐兮兮的表情,轉身去拿衣服。
去洗澡的時候,忽然院門外傳來一陣細小的動靜。
鍾佩珍趕忙停下腳步,躲在暗處聽了一下。
似乎是有鑰匙插進插銷的聲音。
鍾佩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聽說賣地款發了,進賊了?
現在許家只有她們母子三人,手無縛雞之力,要是真的進賊人了,他們怕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
此時,門緩緩地推開了。
由於太黑,鍾佩珍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根據身形可以判斷出是一個男人。
鍾佩珍悄悄握住一根立在牆邊的木棍,警惕地觀察著賊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那人墊著腳,悄悄地往唯一的光源——鍾佩珍的房間走去。
鍾佩珍的心怦怦直跳,擔心那人會對自己的兒子不利,拎起那根棍子就輕手輕腳地跟在他的身後。
趁著賊人不注意,對準他的後腦勺猛地就是一棍子敲了下去。
那人叫喚一聲,暈倒過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鍾佩珍愣了愣,心中隱約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匆忙走回房間拿出老舊的手電筒,往地上的人臉部一照。
頓時又愣了。
這不是消失多時的許文林又是誰?
許文林不知道剛經歷了什麼,此刻渾身髒兮兮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頭髮則是亂糟糟的跟個雞窩頭一樣,活像個流浪漢。
鍾佩珍有些疑惑。
他怎麼突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難道是聽說賣地款下來了,趕回來要錢來了?
有了許言武這個前車之鑑在先,她霎時間警惕起來。
在儲物間裡摸索了一陣,找出來一根比大拇指還要粗的繩子,把許言武的手腳給綁了起來。
沒辦法,涉及到錢,許家的吸血鬼們很有可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得為自己和為兩個孩子想一想。
綁好許文林後,她把院門給反鎖後便安心去洗澡了。
這繩子這麼粗,諒他也沒辦法掙脫。
懷著忐忑的心情就這麼睡了一宿。
大清早母子三人就被渾身被綁住的許文林給吵醒。
「有沒有人?!人呢?!出來個人給我解釋一下,做什麼要把我給捆綁起來!」
鍾佩珍現在門口,醞釀了一會兒,深吸口氣才把門打開。
「鍾佩珍??是你把我給敲暈了?」許文林眯了眯眼。
鍾佩珍抿了抿唇:「三哥,你這麼晚回來,我以為家裡進賊了。」
既然她能說合理的理由,許文林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他嚇人在先。
「那,那現在誤會解除了,你趕緊給我送開來吧。」
鍾佩珍沒動,只是警惕地打量著他。
「三哥,你這些日子上哪去了?怎麼突然這個時候回來?」
她在判斷他有沒有知道賣地款下來的消息。
許文林沒好氣道:「你擱這兒審問犯人呢?這是我家,我想回來就回來,你管得真寬!你還是管好自己的男人吧!」
似乎是發現了家裡的異常,許文林環視了一圈,眉頭深鎖:「咋回事?家裡咋這麼安靜?人都哪去了?家裡不會就你們母子三人吧?」
從他的反應來看,顯然是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賣地款下來的事他估計也還沒有知道,應該不是奔著錢回來的。
對於他的一連串的問題,鍾佩珍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見鍾佩珍不語,許文林不耐煩道:「趕緊的啊說話,他們人呢?」
鍾佩珍心知事情肯定瞞不住,便把事情大致地跟許文林說了一下。
許文林聽說上至於母親,下至七妹,甚至就連邱萍都被公安帶走了,一時間竟愣怔住了。
緊接著,又聽說許言武今天也剛被公安帶走,他不禁對鍾佩珍豎起了大拇指。
同時,心底對這個女人還有一些害怕。
「鍾佩珍,你這女人真她媽的有兩把刷子。我許家上下,只有我和老二沒被你嚯嚯進去了!」
鍾佩珍皺了皺眉:「三哥,你在說笑。我一個屁民,哪裡來的權利?」
「哼!」許文林不屑地哼了一聲,「趕緊的把我放開。」
鍾佩珍直言道:「放開你你會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嗎?」
「你……」
許文林詫異地撇了她一眼,「你擱這兒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沒事拿刀對著你幹嘛?我又不是活膩了。」
「那我告訴你吧,老五昨天就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了。」
「這……」
許文林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無奈道:「我不會!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那個賣地款下來了。但是你放心吧,我的那份兒已經被媽分給了建平,我不會做什麼的。」
許文林竟然知道?
鍾佩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解開了許文林的繩子。
他平時也沒什麼太壞的心思,應該說話還算靠譜。
許文林恢復自由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洗了個澡,便也沒再搭理鍾佩珍,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又出去了。
【系統,這個三伯他幹嘛突然回來了?你曉得不?】葉霜霜忽然好奇的問。
系統回道:【在外面混的不好唄。他在城裡給人幹了一陣子搬運工。】
【難道村里就能混下去?以前還有地可以種,現在地都賣掉了,他還能幹點啥?】
系統:【嗯…這倒是個好問題。他的結局是在修河壩的時候被水沖走。所以,聰明的宿主你懂的。】
又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新鮮事!
鍾佩珍消化了好久才回到房裡。
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決定把兩個好大兒重新送回學校。
既然他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她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等把他們送回了學校她再去辦陳二柱的事!
她這回勢必要讓許春燕和李紅娟受到懲罰,哪怕只是她們當中的其中之一也行。
否則,她心口的氣難消!
將兩個好大兒送回學校後,辦理退學手續的老師一臉不悅,下意識認為鍾佩珍在耍自己。
但看見兩張「一心向學」的面孔,又不好說些什麼,便把手續給辦了。
安頓好一切後,鍾佩珍去找了一趟鍾瑜,把劉明偉的東西轉交給他,再讓他幫忙轉交給二哥鍾遠峰。
臨走前,鍾佩珍還從大哥嘴裡得知一個消息。
許建平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
最起碼得半年以後了。
鍾佩珍一瞬間竟然還有些高興。
而另一頭,已經做好了被釋放的許建平,忽然接到了這個將他打回十八層地獄的消息,只覺得天塌了。
「半年……半年?!半年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