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佩珍垂眸打量著這兩個親兒子,眼底蘊藏著風暴。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方才出門前,當她發現兩個兒子竟然又一次對她鎖在柜子里的錢下手時,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做這種事了。
上一次是被許良才唆使的,而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
進校門前,鍾佩珍沉著臉叫住許黎明許景南。
「黎明,景南。你們先等一下。」
原本還在暗中慶幸沒有被發現的倆混小子,聽見她的聲音,冷不丁後背一陣發涼。
許景南和許黎明條件反射地停住腳步,一致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懼意。
鍾佩珍走了過來,卻只是一直盯著他們看,沒說話。
「媽,有,有什麼事嗎?」許黎明沉不住氣了,率先開口問道。
他媽這樣盯著,讓他感覺好難受!
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手心都忍不住出了一層汗。
鍾佩珍依舊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的眼睛。
好半晌,看他們似乎緊張了起來,才嚴肅道:「黎明,景南,家裡丟了東西。」
她一邊說,一邊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他們的神情。
他們的眼神頓時閃過一抹慌張。
「丟、丟了什麼?」
「媽鎖在柜子里的錢被小偷給偷了。」她沒指名道姓說是他們偷的,看看他們會作何反應。
但凡他們還有點良心,就應該主動承認,並把錢給還回來。
許景南抿了抿嘴唇,心虛不已地顫著嗓音問道:「丟、丟了多少錢?」
怎麼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呢!
怎麼辦?他們要是拿不到錢給玉蘭阿姨,她的兒子就要死了!
將兩個兒子的反應看在眼裡,鍾佩珍的心沉了沉。
看來,他們還是不打算承認。
葉霜霜:【系統,就問問你臉疼不?我還以為這兩小鬼學好了呢,沒想到還是這麼壞!】
系統:【他們只是被李玉蘭給忽悠了。】
葉霜霜:【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在他們眼裡難道自己的親媽還不如一個小三重要嗎?三言兩語就被李玉蘭給忽悠偷家裡的錢,這妥妥的白眼狼啊!】
聽見「白眼狼」這個稱呼,許景南和許黎明莫名感到生氣。
他們雖然年紀小,但這個稱呼他們已經從妹妹的嘴巴里聽過不下十次了,他們都知道這是個貶義詞!
許景南氣鼓鼓地瞪著鍾佩珍的孕肚。
就像是在瞪著那個「看不見的妹妹」一樣。
而且,人家玉蘭阿姨說了,這錢算借的,到時候她有錢了會拿來還給他們,讓他們帶回去的。
怎麼能說是忽悠,說是騙呢?
原來,前幾天李玉蘭瘋狂的到處找許建平找不到,然後又得知李紅娟已經回了塘頭村的消息,無奈何之,她便帶了許多許黎明和許景南愛吃的東西來學校找到他們。
一見面,對他們兄弟二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哭訴。
她告訴他們,自己有一個兒子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一直等著錢來治病。
但他們的父親許建平聯繫不上,她便只好來找到他們,尋求他們的幫助。
許景南和許黎明本來就對眼前的這個「溫柔善良」,「體貼大方」的玉蘭阿姨很有好感,加之她還經常帶著好吃的來學校看他們,還會帶他們去玩兒,在他們看來,這個阿姨簡直比自己的親生母親好上千百倍。
於是,兄弟二人二話不說,就拍著胸脯答應了李玉蘭。
雖然在得知她需要用的錢足足有三千元這麼多時,他們也只是短暫地猶豫了一下。
他們知道自己的母親有錢。
玉蘭阿姨對他們這麼好,他們不能就這麼讓她的兒子死了。
遂連連向李玉蘭打包票,他們一定會幫這個忙。
待李玉蘭走後,兄弟二人就開始「密謀」要怎麼才能從鍾佩珍這裡弄到這三千元錢。
直接要是肯定要不來的。
可當「偷」字從許景南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二人都有些猶豫和為難。
他們之前也幫著四伯幹過這件事。
可這回,是整整三千元呢。
他們雖然不知道三千元到底是什麼概念,但也知道數額不小。
不然李玉蘭也就不會要去借了。
可一想到要從自己的親媽手裡去偷這筆錢,他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再怎麼說,這也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於是乎,兄弟二人商量了半天,一致做了個決定——玉蘭阿姨他們要幫,但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做這種事。
回過神來,許景南和許黎明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臉上寫滿了無措。
他們不是沒想過會被發現,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鍾佩珍眯了眯眼,幽幽開口:「一共丟了三千塊錢。你們兩個今天出門前有沒有看到有人進了咱們家?」
她是刻意這麼問的,許家的大門一直緊閉著。
兩小弟避開她審視的目光,連連搖頭:「沒有,我們沒有見到有人進屋!」
「好吧。」鍾佩珍妥協地應了一聲。
兩張稚嫩的臉龐,緊張的神情頓時鬆懈下來。
他們以為鍾佩珍不追究了,這件事就要這麼糊弄過去了。
可下一秒,鍾佩珍卻忽然抓起他們的手,沉聲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就陪媽去一趟最近的派出所吧!」
許黎明和許景南瞬間如臨大敵,瞪圓了眼珠子。
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的親媽這是要做什麼?難道她已經發現是他們偷的?
兄弟二人都很害怕。
在他們僅有的認知里,去了派出所就相當於要坐大牢,能不害怕嗎?
思及此,許景南一邊掙扎一邊哭喊:「不要!臭女人你放開我!我要回學校上學,我和哥哥才不要跟你去什麼派出所呢!」
聽見這個稱呼,鍾佩珍不悅地皺了皺眉。
「許景南你怎麼說話的?我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