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允許

  第176章 允許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允許

  陳敬群說著話,不停地往自己嘴裡倒酒,前襟濕噠噠的,他也不管不問。

  而他的這一番話真的把大家給震了,尤其是苗素玲,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兒子竟然有那麼多的憤怒。

  她不解,她理解不了,確實,她一個人把一兒一女帶大,格外的不容易,其中苦楚,是真真切切的。

  可她錯就錯在不該把付出當做投資,要兒子十倍,百倍的償還。

  她明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祥林嫂一般的喃喃不已:

  「兒子,兒子,你說什麼呢?你爸去的早,我一個人……」

  這些話她已經說過千遍萬遍了,所以一張嘴就脫口而出,成為了無限嘮叨的一部分,成為陳敬群的壓力,成為了她控制兒子的憑藉和根據。

  她不懂的是,付出再多,也不能成為干涉別人的理由。

  而所謂的照顧,也要看當事人喜歡不喜歡,並不是她說這是愛,這便是愛了。

  說白了, 她的愛已經偏執了,已經變成了人性的惡,進而把兒子當成一個玩偶。

  「不容易,不容易,你不容易,我容易嗎?我容易嗎?

  從小到大,我就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要聽你的。

  這也就算了,長大了,還要聽你的,學什麼專業,考什麼大學,找什麼工作,娶什麼老婆,都要聽你的。

  我明明有喜歡的人了,你卻要我分手,娶你看上的女人。

  我聽你的話,我娶了,現在你又讓我和她離婚。

  什麼都要聽你的,你他媽的是玉皇大帝啊?

  你說,你是不是玉皇大帝?

  哈哈……

  賤人,賤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給我洗腦,讓我什麼都聽你的。

  可你想過沒有?

  我不是真的弱智,我會醒悟的,我會醒悟的,我已經醒悟了。

  謊言會拆穿的,謊言終究是謊言,謊言成不了真理。

  你那不是愛,你是愛控制,我不過是你的一個玩具罷了。

  控制我,你才開心。

  可從今之後,你別想了,你別想再控制我!別想!」

  陳敬群狀若癲狂,明明是對著自己的母親,卻不停的說出髒話來,看來對母親的恨已經深入骨髓了。

  俗語說,蔫人出豹子,一般的老實人,一旦怒了,往往肆無忌憚,勢不可擋。

  因為他們壓抑太久了,身體裡有太多的悲憤和怨毒,一旦釋放,如火山爆發,難以遏制。

  他這樣,張子揚和許芳芳都嚇到了,不敢上前勸阻。

  馬金蓮說了一句:

  「你胃不好,不要喝太多酒。」

  眼淚又流了出來。

  可悲的是,苗素玲還是執迷不悟呢,哭喪著臉反駁:

  「兒子啊,兒子,你不能這樣說,你爸去的早,我一個女人,養大你不容易啊,你不能這麼說啊,我是為你好!」

  她這樣,讓已經喝醉的陳敬群更是抓狂,大罵道:

  「為我好?為我好?

  我的整個人生都被你毀掉了,我告訴你吧,我覺得你並不是為我好,你只是為了你自己。

  你是為你自己好,你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一個惡毒的女人!

  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啊!

  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總有一天,你要害死我,這就是你生孩子的目的。

  你生孩子就是為了害死自己的孩子,我就是你的木偶!

  可是,可是,我是人啊,我是人啊!

  我有我的思想,我有我的靈魂!

  憑什麼?憑什麼?

  就因為你是我媽,我就什麼都要聽你的?

  憑什麼?你告訴我憑什麼?

  你憑什麼規劃我的生活?憑什麼?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生活大師嗎?

  還是說你是最聰明的人?或者說你有知識,有文化?

  你明明什麼也不懂,只上過初中,你憑什麼覺得可以指導我的人生啊?

  狗憑什麼指揮牛拉犁啊?」

  陳敬群越加的醉了,不停的打著酒嗝,一打嘴邊就吐出一些淡白的渾濁物,過一會更是哇哇的吐了起來。

  悲劇,悲劇,簡直是十足的悲劇!

  張子揚搖頭不已,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最親的人,卻互相傷害。

  更加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總有這種王八蛋,自己的生活都沒有過好,卻要干涉別人的生活。

  自私!想來只有這一個理由。

  比如苗素玲,她這麼控制兒子,兒媳婦,不就是要滿足自己的控制欲?

  不就是為了過頤指氣使的生活嗎?

  不就是為了牢牢把控家庭的大權嗎?

  明明是自私,明明是控制,可她還要說自己這是母愛。

  啊!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世界最邪惡,最殘忍的惡魔,總是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冠以偉大和高尚。

  而披上了偉大,高尚的外衣,他們便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踐踏這個世界。

  他們難道就不懂?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傻子,被踐踏的人總有一天會帶著憎恨醒來。

  就像陳敬群,雖然需要藉助一點酒,可終究把自己的憎恨和不滿說了出來。

  「我不好,你媽不好,兒啊,你真這麼認為?

  說我控制,你媳婦出去找野男人,這我也可以不管?

  我完全是為了你啊!」

  苗素玲把問題往馬金蓮身上扯,找野男人這事,她親眼所見,絕對沒有錯誤。

  「哦,我媳婦出去找野男人啊?

  媽,你真是偵探啊,我看你比神探張子揚都厲害。

  可是你知道嗎?她出去找男人,是我允許的,我允許啦!」

  陳敬群報復的腔調暴露無遺,說著話,竟然呵呵的笑著。

  謎題解開,石破天驚,媳婦出去找男人,丈夫允許!

  什麼鬼啊?

  而且,我神探的名頭這麼響亮了嗎?

  張子揚不露痕跡的翹起嘴角,同時更為不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丈夫呢?

  莫非兩人是開放婚姻?

  還是說,這位陳敬群有什麼變態的嗜好?

  還真是令人好奇啊!

  「你允許?你允許她找野男人?

  兒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苗素玲的價值觀徹底被衝擊到了,有點站不穩,扶著桌角才沒有倒下。

  她年齡不輕了,按說該有人上去攙扶,可房間裡的其他四個年輕人都沒有動,任由這個老年人在那裡大喘氣。

  「是的,允許,我允許了!

  媽,你耳聾了嗎?我允許了,要我說幾遍啊?

  對啦,順便告訴你,你討厭我媳婦,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卻是你啊。

  你怎麼就這麼遲鈍?

  多少次,我想殺死你,你都感覺不到嗎?」

  陳敬群抹了抹嘴角的嘔吐物,說出的話更加的惡毒,眼睛發著幽幽的紅光,如同野獸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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