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親子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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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親子之怒

  第一百七十五章 親子之怒

  沉默,沉默,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說的多好啊,沉默並不是空洞,沉默也不是語言乏味,沉默之中是有東西在醞釀,在蒸騰。

  就像兩國休兵,可邊境之上依然陳兵百萬,一觸即發!

  此時的馬金蓮家就是這麼個狀況,婆婆苗素玲站在另一邊,張子揚,許芳芳,和馬金蓮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從馬金蓮口中,張子揚知道她丈夫叫陳敬群,在教育局上班。

  問起兩人的感情,馬金蓮吃吃嗚嗚,似有為難,總是模模糊糊的說還好,還可以,明顯是有難言之隱!

  這更讓張子揚感到奇怪,按說,馬金蓮如此的堅持不肯離婚,該是愛自己丈夫的,可馬金蓮的臉色和話語中,並看不出這一訊息,似乎兩人並無男女之間的溫情與火熱。

  張子揚和許芳芳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好奇之心,這只是調解,並不是破案,可依然有那麼多的懸疑之處,實在是詭異。

  兩人破案成性,都是好奇心賊強的人,都在思考真相到底是什麼。

  馬金蓮家家境不錯,她顯然也不是圖錢。

  等啊等,等到幾人的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陳敬群終於回來了。

  此人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十足的上班族形象。

  他人長得挺高的,五官也端正,算是滿帥氣的青年了,只是在眉宇之間愁思重重,看起來一副殫精竭慮的樣子!

  一到家,他就看了看張子揚和許芳芳,壓抑著怒氣問道:

  「誰答應調解的?調解什麼啊?

  有什麼可吵的啊?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嗎?」

  話語中憂憤層層,積壓的不滿似乎隨時要爆炸開來,可身體的站姿卻又顯示他是一個極其內向的人。

  他側著身子,好像對誰也不願意正向面對一樣,噴出的怒火就像噴出一陣風,只是,出於不要冒犯別人,這風雖然猛烈,卻是敵人在南,他吹向了東邊,只希望風的餘波能傷及敵人。

  「兒子,兒子,你終於回來了,你是不知道,你老婆現在越來越放肆了,聯合外人來欺負我。

  這個男的警察也拉偏架,說我管的太多了,這叫什麼話啊?

  你爸早逝,我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我能不關心你的幸福嗎?

  我總不能看著你被狐狸精欺騙啊!」

  苗素玲拉著兒子陳敬群,訴苦不已。

  聽了這話,陳敬群茫然的看了張子揚一眼,氣沒有消,質問道:

  「媽,是你接受調解的嗎?是你嗎?

  為了你們吵架,我已經多次給鄰居們道歉了,你們就不能不吵嗎?

  有什麼好吵的啊?」

  他明顯是一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並不在意吵什麼,他在意的是不要吵!

  「陳敬群,你也知道,可不是我要和你媽吵的,你媽動不動就說我好吃懶做,還說我是狐狸精!

  我就問你,我是不是狐狸精?

  她讓我們離婚,你說我們離不離?

  你說啊,你說離婚,我馬上和你去民政事務所!

  說啊?

  怎麼不說話啊?

  虧我還愛過你,可現在我他媽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你媽的狗。

  這樣的話,你跟著你媽過不好嗎?幹嘛娶媳婦啊!」

  馬金蓮走幾步,把怒火都發在了陳敬群的身上。

  「什麼狗?你才是狗呢!

  我兒子,他是我兒子,他不聽我的難道聽你的?」

  苗素玲對罵起來,她最討厭的就是馬金蓮說這種話,母慈子孝,到這瞎比媳婦嘴裡成狗了!

  張子揚知道她們兩個一吵上了,肯定就沒完沒了,關鍵,兩人都是既不懂得反省自己,也永遠不願意體諒對方的人。

  鄰居們之所以報警,想來就是她們這種永不停歇的爭吵。

  人是習慣性的動物,習慣一旦養成,不光是好習慣還是壞習慣,往往就難以改變。

  她們兩人吵架,毫無疑問是互相看不順眼,可不得不說,恐怕也有習慣性的問題。

  可以想像,在未來的某一天,兩人一刀兩斷,永不見面,兩人肯定會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感覺,沒人吵架了啊!

  有人說過,喜歡吵架的人,口才都不會太差,看這兩人的口條,吵架的次數怕不是要上萬。

  「陳敬群先生,你能給我們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你媽和你媳婦怎麼變得如此水火不容的?」

  張子揚這麼一問,苗素玲和馬金蓮都安靜了很多,很明顯,兩人都是把陳敬群當成了裁判,他的一句話將決定誰是勝利者。

  這明顯讓陳敬群為難了,臉漲的通紅,作為一個內向的人,他不習慣如此大大方方,磊磊落落的說話!

  好半天沒有一語,他羞愧不已,擺脫開兩個女人,他去柜子里拿了一瓶茅台,咔吧打開,對著瓶口哐哐哐的喝了約莫半斤。

  張子揚是好酒之人,不過,他一般喝的都是很便宜的酒,只幾塊錢罷了,說是酒,大多都是酒精勾兌,實在上不了台面。

  茅台這種酒,他可消費不起!

  而一聞這濃郁的酒香味,他就知道這是真的茅台,不是賴茅,茅太等等只是聽起來很像茅台的非茅台。

  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張子揚羨慕不已,心道得努力賺錢啊,整天喝勾兌酒,對身體可不好。

  陳敬群喝的臉色紅彤彤的,看來是個喝酒上臉的。

  酒壯慫人膽,白酒下肚,陳敬群終於有了點男人的氣概,見苗素玲要說話,大手一揮阻止道:

  「媽,媽,讓當兒子的說幾句!能不能讓當兒子的說幾句?

  我媳婦說我是你的狗,我覺得她說錯了,我不是狗,但是,我比狗痛苦的多。

  我寧願當一條狗,也不願意當你的兒子,你知道嗎?」

  壓抑的太久了,陳敬群頭一次把話說開,眼淚如開了閘的河水一般,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馬金蓮默然無語,只是嘆氣,明顯知道陳敬群的痛楚之處。

  苗素玲卻有點驚慌和生氣,訓斥道:

  「群兒,你說什麼呢?別喝點酒就胡說八道!

  你爸走的走,我一把屎一把尿……」

  正要訴苦,卻被陳敬群打斷了:

  「哦,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是當兒子的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就能擁有更好的人生了,對吧?是吧?

  我有罪,我有罪,我罪不可赦,我該死,該被五馬分屍!

  可是!

  是我求著你不要改嫁的嗎?是我求著你生下我的嗎?

  如果提前知道要過這樣的生活,我寧願永遠不出生,寧願從來沒有活過。

  父母養育孩子,誰不是這樣?

  我他媽的就不懂了,你養了我,是你自願養了我,我他媽怎麼就有罪了?

  媽啊,媽啊,我曹尼瑪!

  你的那些把戲你以為我不懂嗎?

  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會不知道你在用親情綁架我?我會不知道你想控制我?

  只不過礙於親情,我一忍再忍罷了,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

  你也配當母親?

  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我想自殺!

  你愛我?愛你麻痹啊!我的精神,我的靈魂,已經被你逼死無數次,無數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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