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手下敗將,不足為懼

  好在首野也不是真的要赫瑪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捧著茶杯,看著跳躍的燭火,獨自陷入沉思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赫瑪在一旁不動聲色靜靜的呆著,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所謂半君如半虎,他能夠在首野的身邊這麼多年,地位屹立不倒,也是有原因的,和他會察言觀色,能夠準確的揣測出首野心裡的想法是分不開的。

  不知過了多久,首野似乎有些累了,皺了皺眉頭,把已經涼掉的茶盞遞過來,赫瑪急忙雙手接過,「城主大人憂思不已,屬下看著實在是心疼,不如先休息了吧,天色已深,您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啊!」

  首野一邊撫著太陽穴,一邊兒點了點頭,「也好,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赫瑪伺候首野就寢就後才吹滅了燈,輕步退出了房間,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這心裡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蘇南衣他們從院子裡出來,並沒有各自回去休息,而是都去了蘇南衣的院子裡。

  一看她的臉色,大家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雲景小聲的問道:「娘子,你想要跟我們說什麼?」

  蘇南衣目光在大家的臉上一一掠過,「好在我們都在,這裡這段日子,大家要格外的小心,不只是因為接下來計劃要進行,還可能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會發生,單憑首野這邊,我們也要多加留神。」

  思格蘭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蘇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老修點了點頭,摸著鬍子,語重心長的說:「我覺得南衣說的對,我們現在是替首野辦事兒,別看他現在對我們表面上恭敬,又是送禮,又是說好聽的話,但此人心狠,也頗有些手段,我們還是不能夠大意。」

  夏染也跟著點頭,「不錯,我們表現出來的能力越大,他對我們的忌憚也就越深,如果他要是發現,我們不能為他所用,那……」

  夏染後面的話沒有說,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會意。

  思格蘭瞪大著眼睛,小嘴兒長成了O型,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來說:「人家都說卸磨殺驢,他這還沒有拉完磨呢,就想著要怎麼宰我們了?!」

  蘇南衣聽到她這話,本來有些悲壯不憤的,不知怎麼的,就笑出了聲。

  夏染也是又氣又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你這個小傢伙,做比喻能不能做的好聽點兒?哪有把自己比喻成驢的?!」

  思格蘭扶了扶了自己的髮髻,嘟著嘴說道:「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們明白就好了呀!」

  老修接過話來到,小思格蘭的話糙理不糙,「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這個呀,沒有道理可講,等你長大了,見多了,就明白了,上位者根本沒有什麼恩情可言,只分能用的人,和不能用的人,能用的自然好說,不能用的,那寧可毀了,也不能讓別人用。」

  思格蘭趴在桌子上嘟著嘴不說話了,她忽然之間想起來,之前在吳泯舟身邊的時候,好像也發生過幾次這樣的事情,可見所言非虛。

  蘇南衣輕笑道:「總之呢,大家要格外當心,我們現在和首野是站在同一個戰線上,但卻不是為他所用,更不是為他做事,不能把他當做朋友,只是一時的有共同的敵人罷了。」

  大家都認真的點了點頭,事關安全大事,誰也不會大意。

  蘇南衣嘆了口氣,對著眾人行了個禮,「這一路走來,多謝大家的肝膽相照,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希望大家以平安為上,我們一起來,也要一起走!」

  這番話說得大家都有些傷感,心裡一陣感觸。

  陸思源垂下眼睛,不去看蘇南衣,那種離別的痛楚像是提前到來,在他的心裡狠狠的攪動。

  老修也摸著鬍子,眼神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染清了清嗓子想打趣幾句,可感覺氣氛不太對,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莫名的心裡也冒出幾分酸澀感。

  雲景看著蘇南衣心裡很是難過,拉著蘇南衣的袖子對大家說:「其實我也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必千里迢迢,跨山過海的到這異國他鄉來,應該對大家行禮的人是我才對。」

  他說著當真要行禮,老修回不神急忙攔住他,「好了,王爺,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老頭子就跟著你沒大沒小了,不分尊卑了,拋開身份不談,你覺得咱們算不算是一家人?」

  雲景連連點頭,「當然!當然算了,我感覺你們就是我的家人。」

  蘇南衣輕輕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好了,煽情不是我們所長,大家都心裡有數就好,明天還得繼續奮戰,時間真的不早了,都回去早點歇著吧!」

  大家點點頭陸陸續續的往外走,老修磨磨蹭蹭,到了最後。

  蘇南衣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是心中有事兒,有話要說。

  把其他的人都打發走,老修左右看了看,果然湊過來說道:「你對首野說,要對那個獨眼用個什麼禁術,是真的嗎?」

  蘇南衣知道,自從她說出來那一刻起,這一關就繞不過去,點點頭說:「沒錯,是真的,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老修暗暗抽了一口氣,哼哼唧唧的說道:「可是,我不敢保證能夠用的成功,說實話,這個禁術我用的不怎麼熟練,這次給那個央瑪解開,要不是有高人的幫忙,恐怕我也得出岔子。解起來都這麼費勁,更何況是對別人施加禁術,而且那個人還是獨眼,我看他是這裡面的行家離手,別到最後弄不成,反而……」

  老修一臉的擔憂,後面的話沒有再說。

  蘇南衣聽他說完,坦然的說道:「你放心,這個我心裡有打算。既然說出來了,就一定會兌現。那個獨眼看起來挺嚇人,聽赫瑪那麼一說,也感覺讓人畏懼,但是你別忘了,赫瑪並不懂,猛然看到那一幕,必然會嚇得心驚肉跳,在言辭上也會夸明騰些,實際上,沒有什麼可怕的,說不定他的技法還不如你。

  再者說,神明廟那邊的人你還怕嗎?那些不過都是一些虛張聲勢的東西罷了,我們這一路打過來的,還從他們的手底下救的人,有什麼可怕的?不要被那些誇張的言辭給嚇倒了。」

  話是開心鎖,聽到蘇南衣這麼一說,老修的士氣頓時又高漲了起來。

  沒錯,那個獨眼就是所謂的神明大人的人,那些人不過就是一些戴著面具的西域人罷了,說起來,他之前也不是沒有見過西域的人,就是因為毛髮和眼睛的顏色與中原人不同,所以才讓人懼怕。

  他行走江湖,什麼沒有見過?難道還能和普通的百姓一樣擔驚受怕,甚至是受他們的蠱惑嗎?

  那絕對不能!

  老修一邊想一邊點頭,感覺又開始揚眉吐氣起來。

  蘇南衣心中暗自好笑,「你趕緊回去吧,也不知道博滿在你那裡怎麼樣了,按時間推算,應該差不多了,趕緊給他用個禁術,讓他聽首野的話,明天開始讓他去首野身邊。」

  一聽她提起博滿,老修頓時一溜煙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