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看著博滿快要氣炸的樣子,心裡暗自好笑,但是,她不介意再加上一把火。
「城主大人,事已至此,我們也不好再住在這裡,雖然說我們心裡也很委屈,但是事情畢竟因我們而起,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這位護院,讓他如此敵視我們,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另找住處,城主大人,告辭了。」
她一說要走,其他的人更決絕,根本連話都不說,立刻轉身就往外走。
一見他們要離開,首野先急了,但是他雙腿不能動,只能大聲喊道:「先生!請留步!」
他一邊喊一邊看向赫瑪,赫瑪急忙下了台階去攔蘇南衣,「先生,先生,請留步,我們城主有話說,今天的一切都是誤會,城主對您一向都是十分尊敬的。
你也知道的,請您務必留下。對了,城主還讓我給您準備了東西,我這邊還沒有來得及給您送過去,現在就讓您過過目。」
他一邊說一邊招手,「拿上來!都拿上來!快點兒!」
幾個丫鬟從屋子裡出來,手裡還都端著托盤,上面蒙著紅布,看起來搞得還挺嚴肅正式的樣子。
赫瑪滿臉是笑,生怕攔不住蘇南衣,「您瞧瞧,這些都是給您準備的,都是我們城主的誠意啊。」
他一邊說著,也不等蘇南衣親自動手,乾脆掀開了上面的紅布,裡面有的是名貴的藥材,還有的是真金白銀,明晃晃亮燦燦的,閃瞎眾人的眼睛。
赫瑪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些東西可都是十分名貴,哪一樣都算得上貴重,蘇南衣雖然有些本事,但應該沒有一下子見過這麼多的銀錢吧?
他偷偷觀察蘇南衣的神色,可蘇南衣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眼皮都沒有顫,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多謝城主主的好意,但是錢財與我們來說都是身外之物,保證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夏染說道:「誰說不是呢?有命拿錢去花才好,到時候因為這些天耽誤在這裡,把命也給搭上,沒命去花,那不更是糟糕嗎?」
赫瑪噎了一口氣,「哪能呢!怎麼可能?今天的事兒都是誤會。」
雲景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目光看向首野,「城主大人怎麼不說話呢?就讓管家在這裡說,我都要懷疑你這個府里到底是誰主事。」
這一頂大帽子扣過來,赫瑪可不敢接,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臉上的笑容僵住,繼續笑也不對,收起來也不對,這個難看勁兒就別提了。
首野的臉色脹紅,嘴角抽了抽,「這府里當然是本城主說了算,今天的事情的確是誤會,是手底下的人私下行事,現在已經命喪當場,我也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雲景並不以為然,「怎麼交代,就是讓那個家丁死了嗎?這就算是交代?他偷偷監視我們,誰知道他存的什麼心思,把他殺掉了就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怎麼現在倒成了城主大人的恩惠嗎?再說了,一個小小的家丁哪裡來的膽子長著大人,您可要把事情好好調查清楚啊。」
這話里話外就是指向博滿了。
博滿哪裡受得了這種明譏暗諷,當即就火冒三丈,還沒有壓下去的火此時是達到了頂峰。
他上前一步,一拍胸口正想要說話,首野怒聲喝道:「博滿!你還不退下,還想要幹什麼?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城主放在眼裡?!」
博滿轉過頭來看一下他,「城主……」
首野打斷他的話,「你馭下無方,手底下的人私自行動你都不知道,現在還替他說話嗎?再這樣下去,本城主連你也要罰了。」
博滿咬了咬牙,腮幫子上的肉都變得僵硬,狠狠的拱了拱手,又握緊的拳頭放回原處,那模樣十分的不服。
蘇南衣心中冷笑,快點生氣吧,你越是生氣,我才越是痛快,你們兩個最好是鬧翻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蘇南衣也並非非得要和這個博滿過不去,而是因為這個博滿手握兵權,手底下有不少的人手,而且他明顯對自己有敵意,這種人收服起來很難,與其費勁費時間收服,還不如早早的把他斬去。
否則,將來就算是首野歸順了墨鐸,這種人也是不安定的因素,腦後長著反骨,誰又能保證,他今天對首野沒有二心呢?
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首野已經隱隱有控制不住他的架勢,他連首野都不放在眼中,何況是年輕的墨鐸了。
所以在看到博滿這種狀態和態度的時候,蘇南衣就決定了要把他除掉。
當然了,如果是她出手,那難免會讓首野心中記恨,即便是現在不發作,將來也難說,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內訌,讓首野親自動手。
本來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做,但博滿驕傲自滿,囂張跋扈,暗地裡拍人監視他們這件事兒,倒給了她一個機會。
博滿越是不服,蘇南衣就越要表現的大度,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本來說好,要給城主大人好好治病,並且研製藥丸的,誰能想到……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在下也很遺憾。」
首野手心冒汗,心都要跳出來了,生怕她甩手就走,「先生不必遺憾,我答應過先生的,都不會反悔,這件事情我也會好好處理。」
蘇南衣沉默了半天,首野只覺得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最終,蘇南衣伸出手接過那一托盤的藥材,垂下眼眸說道:「在下這就回院子去研製藥丸,還希望城主大人能夠言而有信,告辭了。」
她說完轉身離開,雲景等人一個個都氣呼呼的,但到底也沒有再說什麼,最後都跟著蘇南衣轉身離去。
他們一走,這院子裡似乎空了不少,但是氣氛卻並沒有轉變。
首野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怒火也騰騰的燃燒了起來,他看一下赫瑪,「把院門關上,嚴守院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赫瑪點了點頭,隨後就聽到首野對博滿怒道:「博滿!你可知錯?」
博滿心裡也非常的不痛快,雙手一攤,「大哥,我不知道錯在何處?」
首野一排拍椅子,恨不能把椅子都拍碎,「你還說你不知錯!今天的事端,難道不是你惹出來的嗎?」
「怎麼能說是事端,我也損失了一名手下!他本來不該死的!」
「他如何不該死?是你把她推上了死路,你讓他去監視那些人,他就已經該死了!不是別人害死了他,是你!是你自己!
若非是我剛才一個勁兒的攔住你,不要再往下說,說你欲下無方,把責任都推到死人的身上,你以為,你今天能逃得過嗎?你也應該受責罰的!只比那幾個人重,不會輕,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