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這對父子想得太多了

  吳沉安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把見雲景和蘇南衣的事說了。

  末了,把那把刀往上一遞,「父親,您看。」

  吳泯舟臉色凝重的接過,雙手捧著刀,幽冷的刀光映著他漆黑的眼底。

  「的確是我們府中的刀,看來,的確是有人想要我們吳家亡啊!」

  「父親,此事絕對非同小可,我們要儘快做出決斷。」

  吳泯舟抬眼看著他,「依你之見呢?」

  「兒子以為,現在這種時候,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北離王還在浙州,他說是不能暴露身份,要隱秘,但兒子始終終猜不出他真正的用意。」

  「哦?」吳泯舟擰眉,「怎麼說?」

  吳沉安深吸一口氣,「父親,您有沒有覺得,北離王似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吳泯舟看著他沒說話,他一咬牙,繼續道:「我覺得,北離王似乎腦子有些問題,雖然他說得話很少,大部分都是王妃在說,但他有時候說的話,就……」

  「沉安!」吳泯舟喝止他,「慎言!」

  吳沉安臉上染上一層急色,「父親,兒子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他到這裡來,究竟是私自前來,還是奉了皇帝的旨意?

  若是私自前來,那與我們無安,我們也不會去上書之類的,但如果他是奉旨而來,查的是什麼?

  浙州接連出這麼多事,真是只是突然爆發,還是他們在推波助瀾?」

  吳泯舟臉色不斷沉下去,「你是說,皇帝想對我們吳家動手?」

  「兒子不知,但要杜絕這種後患,我們必須要做出姿態,把此事查個清楚,哪怕不是皇帝要查,我們也不能容忍此種事,將來東窗事發,是要掉頭的呀!」

  吳泯舟點頭,「你說得對,傳我的令下去,讓浙州所有官員到場,就說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吳沉安明白,只要那些官員一來,就別想走了。

  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他答應一聲,立即轉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吳泯舟又從背後叫住他,「你四弟現在到哪兒了?」

  吳沉安道:「今天一早收到信,再過三日應該就能回到城中了。」

  吳泯舟搖頭,「現在可不是時候,還是等事情過了再說吧。」

  吳沉安心頭一沉,父子倆對視一眼,都明白此時的境地。

  他點點頭,「我明白了父親,這就派人快馬加鞭過去安置。」

  「好,去吧,」吳泯舟語氣低沉,透著濃濃疲倦,「安兒,小心些。」

  「……是,父親。」

  吳沉安快步走入院中,叫了一名心腹,沒寫信,讓他口述給四弟,「這幾日城中不太平,讓他不要回城,去外祖家的莊子上小住,等到風聲過了再遞消息給他。」

  他從懷裡拿出一些銀票,「去吧,注意安全。」

  「是。」

  吳沉安深吸了口氣,看著天邊翻卷的流雲,這浙州城的天,怕是要變了。

  但願老天保佑,能夠讓他們吳家渡過這一劫。

  很快,浙州城的官員們聞令而動,全都集結到督統衙門。

  他的准岳父,裴滄也來了。

  吳沉安對他沒有隱瞞,低聲說道:「我父親剛恢復一些,我怕他撐不住,這邊您還要多幫著照應。」

  裴滄對吳家絕對的忠心,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和吳家是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我明白,你放心。」

  「敏敏呢?」吳沉安捏了捏眉心,「我這兩日太忙,都沒有顧上,她情況如何了?」

  提到女兒,裴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天知道自從女兒得病以來,他都要愁死了。

  「一會兒就來,吃了藥,恢復得很好,你放心吧。」

  吳沉安也輕輕笑了笑,臉上縱然有些疲倦,也溫暖不it

  「那就好,我們家沒有當家主母,有些事情還需要敏敏來做。」

  裴滄滿心歡喜,「自然,自然。你只管吩咐就是。」

  吳沉安對女兒什麼樣,裴滄再清楚不過,即便是那種情況下都沒有捨棄,現在也是他們父女該替人家分擔一二的時候了。

  吳沉安準備騎馬去兵營,若是內奸出現在這些文官中倒沒什麼,就怕出在軍中。

  剛走到府門口,就看到裴府的馬車到了,裴敏挑車簾看到他,眉眼染了笑意,「沉安。」

  吳沉安上前扶她下馬車,「敏敏,感覺怎麼樣了?」

  裴敏臉色紅潤不少,「我好多了,每天都有按時吃藥,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你要出去嗎?」

  「我得去兵營一趟,」吳沉安握住她的手,「稍後那些官員女眷會來府里,我安排了幾齣戲,你陪著她們聽一聽,中午在府里吃飯,總之就是不能讓她們走。」

  裴敏怔了下,眼睛看著他,吳沉安眸光深深,吻吻她的指尖,「敏敏,辛苦你了,但此事至關重要。」

  「我知道,」裴敏點頭,臉色微紅,「你放心,我一定做好。」

  「好,我會留下人馬給你,你別怕,不管出什麼事,我都替你兜著,記住了嗎?」

  「嗯,」裴敏鄭重點頭,目送他遠去。

  裴敏和他一起長大,又有什麼不明白的,有些事不需要講得太清楚。

  她身邊的丫環夜兒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她深吸一口氣,抬著下巴,「夜兒,我們走。」

  ……

  吳家這邊暗濤洶湧,蘇南衣和雲景在院子裡也沒閒著,看著蒙林的地圖,和墨鐸一起研究對策。

  夏染的人回來報,把剛才吳家的事清清楚楚說了一遍。

  蘇南衣和雲景對視一眼,都有點無奈。

  雲景摸摸鼻子,「娘子,我怎麼覺得……吳沉安把事情想得太複雜,搞得太大了?」

  蘇南衣嘆了口氣,好氣又好笑,「誰說不是,這位吳公子真的是……想得過深過多,也行吧,浙州是他們吳家的地盤,由著他折騰吧,而且,浙州已經安逸太了久,也該動一動了。」

  但凡他們父子早點警惕,也不至於鬧出今天的動靜。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吳家父子沒有什麼壞心思,至少沒起過反心,這就挺不錯的。

  蘇南衣並不想給顧西宸弄出個什麼太平盛世,但和他的恩怨,如果用戰爭,用百姓的鮮血來消彌,那她於心不安。

  她想要的,只是顧西宸一個人的命,而不是讓這麼多人陪葬。

  她算了算日子,說起來,那些菜單,也該起作用了吧?

  顧西宸,不知道你的感覺如何?

  此時的京城中已經步入冬季,葉子凋零,寒意四起,讓人不想出門。

  太妃懶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抱著一個小手爐,閉著眼睛也掩飾不住眉間的煩躁。

  「景兒走了多少天了?」

  這個問題她每天都問好多次。

  閆嬤嬤忍住笑,「太妃,昨兒才收到王爺的飛鴿傳書。」

  太妃睜開眼,「是嗎?是昨天嗎?怎麼覺得都好幾天了?」

  她嘆了口氣,又煩躁的坐起來,看著桌上的幾道小吃食,「以前南衣和景兒在的時候,覺得吃得挺有滋味的,怎麼現在覺得吃什麼都沒味兒?」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