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送上門來的傻鬼

  蘇南衣懶洋洋的說道:「一個送上門來找死的傻鬼。」

  老修撲哧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黑衣人已經被打翻在地。

  陸思源森冷的劍尖指著黑衣人的咽喉,「說,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喘著氣,眼睛怨毒的盯著墨鐸。

  墨鐸上前揪下他臉上的黑布,「我並不認識他。」

  「喲,這也不是你們蒙林人呀,」老修提拉著鞋子過來,眼睛上下打量,「哎,我說……」

  「哧」一聲微響,打斷了他的話。

  一股子血腥氣瞬間瀰漫開。

  老修嚇得一回頭,看著黑衣人栽倒的屍首,「我……這可不能怪我呀。」

  陸思源臉上也閃過一點錯愕,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剛才這黑衣人是自己尋死,脖子湊上來頂著劍刺了個對穿。

  蘇南衣臉色凝重,看向墨鐸,「王子殿下,這人是衝著你來的?」

  「是,」墨鐸點點頭,「可我真的不認識他,之前我遇到的伏擊殺手,都是蒙林人。」

  「這是你到了大夏之後的第幾次伏殺?」

  墨鐸毫不猶豫,「第四次,前三次都是蒙林人,雖然不認識,但我知道他們是度拙的手下。」

  蘇南衣目光落在死去的黑衣人身上,「那也就是說,這是你到了浙州城以後,遭遇的第一次伏殺,而且是大夏人,對嗎?」

  墨鐸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這一次和前三次有什麼區別嗎?

  但他還是點點頭,「是的。」

  「那麼,這事兒就有意思了,」蘇南衣拿過陸思源手中的劍,在黑衣人的肩膀上劃了兩劍,剝開他的衣裳。

  乾淨,沒有什麼紋身或者標記之類。

  這種人能夠在任務失敗以後乾脆的赴死,一定是死士,並非是尋常的侍衛。

  能養得起死士的,可不是一般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黑衣人的手上,左右手都有繭子。

  沉默半晌,「這是一個常年握弓弩的人,而且非常精於此道。」

  老修納悶,「那他為什麼不用最擅長的兵器來殺人呢?」

  「問得好。」

  蘇南衣把劍還給陸思源,「無外乎兩個原因,第一是他輕敵了,他以為以他的身手殺個人是很簡單的事;第二,就是他不想暴露身份,或者說,有不想讓他暴露身份。」

  雲景眉頭緊鎖,眼底光芒幽深,「那這個傢伙一定是有來歷的,看他的兵器如何?」

  他說著撿起黑衣人用的刀,詫異道:「你們看。」

  眾人就著光線一瞧,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標記。

  督統府的標記。

  蘇南衣挑了挑眉,「那得了,這下有主了,明天找吳沉安來問問。」

  老修摸著鬍子,「這不對吧?明顯就是栽贓啊,都不用自己最擅長的兵器了,偏偏就用個帶標記的?」

  「是啊,是栽贓呀,」蘇南衣拎著刀,「吳沉安被栽贓了,他不更應該好好查查,比咱們更清楚,栽贓他的人是誰嗎?難不成,咱們自己去查?讓他歇著?」

  老修眯著眼睛,嘴裡「嘖嘖」了兩聲,「奸詐。」

  雲景哼道:「那你自己去查,三天之內查清。」

  「別,」老修立即慫了,「我的錯,行了吧?我的錯。哎,我這是在哪兒了?怎麼出來了?糟糕糟糕,夢遊症又犯了。」

  「……」眾人。

  蘇南衣忍住笑,「好啦,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人來了,大家好好休息。」

  後半夜果然就很安靜,一直到天亮。

  早早吃過早膳,蘇南衣就讓夏染找人請了吳沉安來。

  吳沉安剛到府門口,忙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顧上休息,一聽說是蘇南衣和雲景找他,立即頂著兩個黑眼圈就來了。

  蘇南衣一見他這憔悴的模樣,莫名有點想笑。

  「少將軍辛苦了。」

  吳沉安苦笑,「是下官的錯,否則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端,更提不上什麼辛不辛苦。」

  雲景把那把刀拿過來,「又發生件事,少將軍,恐怕你還得有得忙。」

  吳沉安現在就怕來事兒,越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他一見那把刀,就有點不明所以,接過去瞧了瞧,「這是督統府的刀,不在王爺的意思是……」

  雲景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昨天晚上有人來行刺,拿的就是這把刀。」

  吳沉安手一抖,刀差點掉到地上,臉上驚愕又恐懼,眼一下子瞪大。

  他緩了半晌,這才回神,「這……王爺,此事與督統府絕對無關,這一定陷害!」

  雲景臉色微沉,目光涼涼,「那是何人要栽贓於你呢?又為什麼栽贓?你可想過?」

  吳沉安聽雲景這語氣,應該還是對他有點信任的,把心神穩了穩,擰眉緩緩道:「督統府樹大招風,或許,是有人想借著最近的亂勁兒,想要混水摸魚也說不定,又或者是霍遠銘的擁護者?」

  「誰是霍遠銘的擁護者,少將軍心裡可有數?你說你是被陷害的,總得拿出一些證據來才對,少將軍說是不是?」

  吳沉安吸了口氣,聲音有些發沉,「王爺說得極是。」

  蘇南衣看著他布滿愁雲的臉,心說這吳家父子最近也是夠倒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少將軍,你可有大致的方向?」

  吳沉安苦笑著搖頭,「實不相瞞,下官並沒有,霍遠銘就和啞巴一樣,什麼也不肯說。」

  「你可以查一下,」蘇南衣給了他一個提示,「有哪些人曾經和番邦外族有來往。」

  吳沉安怔了怔,番邦外族?這個信息量可太大了,而且還有可能引發大禍。

  他老爹是一城之主,手裡又握有兵權,本來就應該謹慎小心,以免讓新皇猜忌,如果要是再有什麼番邦外族,那還得了?

  若是皇帝有心,說他們家存了謀反之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個,吳沉安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少將軍先別慌,暗中查一查便是,霍遠銘狼子野心,但他個人的實力並不足以與督統府相抗衡。

  既然如此,他又為何孤注一擲,要這麼幹呢?

  那些擁護者又為什麼要放棄明顯占優勢的督統府而選擇他呢?少將軍有沒有想過?」

  吳沉安的呼吸越發急促,心頭如被壓了巨石,他拱了拱手,「下官立即去查!」

  這事兒可比什麼花街的事嚴重多了。

  他立即轉身離開,匆忙回府。

  他必須要和父親商量一下。

  蘇南衣看向夏染,夏染立即會意,點點頭也離開了。

  早在前幾天,趁著吳家亂套的時候,夏染就安插了人手進去。

  蘇南衣並不完全相信吳家父子,畢竟那些忠肝義膽,那些戰場熱血,都是以前的事情。

  已經過了太久,久得足以讓人在一片安逸中生出不該有的念頭來。

  吳沉安迅速回府,馬不停蹄的來到書房。

  吳泯舟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已經好了很多,不再需要輪椅。

  看到他匆忙進來,臉色也不太對勁,心頭莫名一緊,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