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她竟然破窗而逃了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砸壞,還有噼哩啪啦的聲音。

  這下別說樓上的軍士,連樓下這些人都愣了愣。

  蘇南衣心裡納悶,看到那些軍士涌到她的房門口時,她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正想衝上樓,陸思源已經搶先一步,也沒走樓梯,直接縱身躍了上去。

  變故發生的速度很快,樓上的軍士還回神,只見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直接踢開蘇南衣房間的門。

  眾人往裡一瞧,目瞪口呆。

  只見房間裡的窗子不知道哪去了,只剩下一個特別大的豁口,涼風呼呼的吹進來,屋子裡還散亂著一些東西,幾隻原來放在架子上的擺件瓶子碎了幾下,還有一個正在地上滾動。

  陸思源目光陰沉,往桌子上一瞧,原來躺在床上的異族女子……不見了。

  蘇南衣也急忙上了樓,進了屋子也沉了臉色,「怎麼會這樣?」

  年輕公子慢步上樓,看到屋時的情形,偏頭看看客棧老闆,「不是說人都去了下面?」

  客棧老闆冷汗淋漓,急忙解釋,「是,是真的,小的不敢欺瞞您,真的是都下去了。」

  年輕公子看著那扇被撞開的窗子,蘇南衣在裡面找了找,眉頭緊鎖。

  「少了什麼?」公子問。

  蘇南衣沉聲道:「一些藥。」

  「藥?」年輕公子若有所思,「你是……幹什麼的?來這裡做什麼?」

  「小的是路過,和兄弟叔父一起,做一些小生意。」

  老修從外面進來,「對對,這位大人,小老兒就是他們的叔父。」

  年輕公子看了一眼陸思源,「你這侄子的功夫倒是不錯。」

  「行走江湖嘛,出門在外,沒有個好身手怎麼成?」老修也不掩飾。

  年輕公子的目光在房間裡一掠,並沒什麼特殊的,也沒瞧見有什麼舊靴子。

  他嗅到一股味道,地上還有一瓶打碎的藥,一些藥粉灑落,憑他的感覺,的確是治療外傷的藥不假。

  老修適時拱手道:「大人,您可得幫我們好好查查,這擺明了就是歹人搶了我們的東西,這點藥的樣品不打緊,我們下邊馬車上還有不少吶,我們叔侄還指著拿這些去邊境上換點東西呢。」

  年輕公子也是這麼猜測,自從事發之後,他已經派人看守住了藥堂之類的地方,若是兇手受了傷,那八成得想辦法治療,藥堂不能去,沒準就盯上了這賣藥的叔侄。

  年輕公子沒理會老修,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轉了轉,「你們,誰是大夫?」

  老修正欲上前,蘇南衣道:「我是。」

  年輕公子微挑眉梢,似乎有些意外,果然,他輕笑,扇子擋住嘴,「本將軍還以為,會看病的應該是個老者。」

  蘇南衣露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笑,「在下也一度以為,將軍應該是身披鎧甲,威風八面的。」

  年輕公子笑容凝固,他身邊的軍士道:「住口!」

  蘇南衣無所畏懼,靜靜的看著他。

  年輕公子極慢的笑,「有意思,說得不錯,既然你是大夫,那就為本將軍診一診吧。」

  蘇南衣環視四周,「這裡不太妥吧,不如換個地方?」

  年輕公子略一點頭,「也好。傳令下去,今天的搜查到此為止,三位,跟本將軍回一趟府中吧!

  若是能治得好本將,那你們大可住在將軍府,吃住一應本將軍包了,而且,還能保證絕對安全。」

  老修微不可察的皺眉,這傢伙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可現也不能說不去。

  蘇南衣沒有猶豫,「好啊,那就多謝將軍了。」

  年輕公子低笑,「這麼自信?」

  「那是自然。」

  老修迅速回房間收拾東西,陸思源和蘇南衣一收收拾,「那女的跑了,我去找一找。」

  「晚一點再說,先把眼下這位應付了,」蘇南衣搖頭,「跑就跑了,無妨。」

  陸思源不再多說,迅速收拾了東西,和蘇南衣、老修一起跟上,去那個年輕公子的府中。

  直到現在,這位也沒有報名,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蘇南衣隱約可以猜得到。

  在吳泯舟的治下有資本這麼狂,身子還不好,年紀相當的,也就剩下那一位了。

  吳泯舟的結拜兄弟霍忠的兒子,霍遠銘。

  霍忠和吳泯舟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在一次戰役中,霍忠為了保護吳泯舟,自己丟了性命。

  從那以後,吳泯舟就把霍忠的一雙兒女帶回家中撫養,視如親生。

  從客棧掌柜對霍遠銘稱呼上就能看出,吳泯舟的確是這麼做。

  吳泯舟的長子為大,再就是霍忠的女兒,接下來就是霍遠銘,最後是吳泯舟的小兒子。

  聽聞這位霍三爺的身子本來沒有那麼差,後來不知為什麼,總是病秧秧的。

  蘇南衣沒想到,到這裡來,沒有遇上傳聞中的大公子,倒先遇見了霍三爺。

  就是不知道,他和那個呂嬌娘有什麼關係。

  老修趕著馬車,眼睛往四處不停的瞧,這裡真是不錯,幽靜,環境極佳,空氣也很好,適合養病。

  他摸著鬍子,瞧著前面的轎中的霍遠銘,暗自琢磨這位究竟是什麼情況,是敵是友。

  這次去人家府中,也不知道是入虎口還是狼窩……

  胡思亂想中,前面的轎子停下。

  蘇南衣抬頭一瞧,原本以為去的會是督統府,現在抬頭一看,並不是。

  霍遠銘下了轎,拉了一下披風領子,「幾位,請吧。」

  陸思源走在最前面,把蘇南衣護在身後,霍遠銘的目光微閃,嘴角微微翹起。

  府里的布置不錯,一路走去,看得出這宅子是用了心布置的。

  到了前廳,霍遠銘命人上了茶,轉身坐在首座上,語氣淡淡,「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這是阿南,這是陸陸,老朽的侄子,都是賤民,也沒什麼雅名,將軍見笑。」老修拱著手笑道。

  霍遠銘也沒有細問,「不知什麼時候能診一診?」

  蘇南衣道:「隨時,現在就可以。」

  「那好,」霍遠銘招了招手,「那就現在吧。」

  蘇南衣上前走到他身邊,掃一眼他放在一旁的披風,還要手邊的茶。

  「將軍請。」

  霍遠銘伸出手,蘇南衣搭上他的脈。

  前廳里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霍遠銘盯著蘇南衣的臉,他早看出蘇南衣是個女子。

  不僅僅是因為他目光毒,也因為蘇南衣並沒太過掩飾,她出門是為了方便,不可能每天早上鼓搗半天易容。

  只是她出門在外多了,自帶一身英氣,眉梢微挑,眼尾微揚,尋常人一瞧,就是一個英俊小生。

  蘇南衣知道,霍遠銘在盯著她瞧,也八成瞧出了她女扮男裝,但並不慌亂,甚至連臉紅都沒有。

  把完了脈,蘇南衣抬眼看著霍遠銘,目光和他一撞,「不知將軍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