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似笑非笑,眉眼間滿是肅殺之色。
「雲柳,說不出話,無法為自己辯解的滋味如何?這是你當年的加注在流桑身上的,現在也該讓你體會體會了,好好享受吧!」
雲柳如同被五雷轟頂,她猛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她的嗓子突然變成這樣,都是蘇南衣一手策劃的!
蘇南衣眼中帶著冷笑,像鉤子一般,把她的五臟六腑都鉤得生疼。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流桑受的,你都要千百倍來償還,」蘇南衣聲音低緩,目光在她的雙腿上掠過。
那一瞬間,雲柳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像是被連皮帶肉的割去了一般。
她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趴在地上像一條求饒的狗。
蘇南衣直起身,低頭看著她,面無表情。
「道長,」她忽然問縮在一邊的道士,「你們山上的能人挺多呀,道士這種招術都能想得出來,本王妃還以為你們會來點什麼新鮮的,你難道就沒有打聽打聽,當初那位赫赫有名的金道長就在我們蘇府小住過?」
道士渾身無力,心裡懊悔得要死,可他現在想跑也跑不了。
「她不能說話,你能說,來吧,說說你們破欄山上有多少人,頭領是誰,哦,對了,上次意圖綁走本王妃的和在馬場企圖用毒針刺殺王爺的人,都是你們的人吧?」
道士的眼睛霍然睜大,「你……你知道?」
「破欄山啊,這麼臭名昭著的地方,本王妃怎麼會不知道呢?一直隱忍不發,就是想抓條大魚,沒想到,釣來釣去,竟然是這種小蝦。」
蘇南衣搖頭嘆息,「真是讓人失望。」
道士吞了口唾沫,蘇南衣挑眉,「說不說?如果你不說,那就和雲柳一樣,以後不要說話了。」
她又看向雲柳,「或者,你來說?這樣吧,你們倆之間本王妃可以放過一個,但要看你們誰說出來的消息多了。」
雲柳眼睛微亮,指指自己的喉嚨。
「沒關係,你說不了可以寫,照樣行。」
蘇南衣一指地上散落的空白黃色符紙,「用這個。」
雲柳急忙過去抓過來就寫。
道士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恨,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自己過來救她,她竟然這麼快就拉自己當墊背的。
呸!沒門!
就不信你的手能比我的嘴快!
道士也不再猶豫,「我的確是從破欄上來的,我武功弱,以前在當盜匪的時候就是個謀士,原先也做過道士給人看過風水,算過命什麼的,這次收到這個女人的飛鴿傳書,就想出這麼個招兒。」
他瞄了雲柳一眼,繼續坦白,「我們的頭領還是原來的二當家,因為大當家在被收編的時候死了,算是朝廷殺雞儆猴吧,二當家叫三大麻子,不過……」
他想故意賣個關子,但蘇南衣卻不發問。
他討了個沒趣,看著雲柳奮筆疾書,恐怕落了下乘,「不過,三大麻子表面上說了算,其實上暗地底要聽一位神秘人物的,但那不常在山上,有重要任務的時候才會來。」
「上次綁架你,並不是神秘人物下的任務,是這個女人謊報說什麼你嚴重威脅到她以後的計劃,三大麻子剛好也閒著沒事幹,就打發人下山來了。
誰知道最後竟然出了岔子,被神秘人物知道以後還大發雷霆,三大麻子也被訓斥了一頓。」
他說到這心虛的看了一眼雲景,「不過,他那兩次遇刺倒是神秘人物下達的命令,但沒有成功,後來有沒有執行什麼別的,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我真的就是一個小蝦米。」
蘇南衣面無表情,道士悄悄打量著她,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不信。
蘇南衣看一眼雲柳,她寫的差不多也是這事,不過,其中一行字倒是吸引了蘇南衣的注意。
雲柳寫,她曾經和那位神秘人物接觸過,雖然穿著黑斗篷看不見臉,但她可以肯定對方並不是個年輕人,而且說話的聲音有些尖細。
聲音尖細,難道是太監?
蘇南衣腦海中飛快掠過幾個可能,她記得夏染曾經說過,破欄山是顧西宸登基之後收編為正式軍的,但他們依舊在山頭上,並沒有到營中報導。
顧西宸為什麼要這麼做?難不成他是想著,把這伙子匪徒當成一支秘密的力量,可這群烏合之眾,又能幹出什麼事來呢?
那個聲音尖細的神秘人物,會不會顧西宸身邊的李公公?
蘇南衣問道:「那你這次來王府,是三大麻子的私自決定,還是神秘人物同意了的?」
「應該是神秘人物同意了的,自從那次被神秘人物訓斥之後,三大麻子就不敢私下做什麼決定了,特別是和京城有關的地方更是不准靠近。」
蘇南衣略一點頭,這話她倒是信。
若是這麼說來,對方還是挺在意雲柳這顆棋子的。
蘇南衣敲敲桌子,「你和那個神秘人物是怎麼認識的?」
雲柳急忙寫下:那時候她剛到王府來投親不久,上街買東西,被那個神秘人威脅帶走,說會助她成為太妃身邊的大丫環,還會讓她過上不敢想的富貴生活。
她那時候嚇得半死,如果不同意,對方就要弄死她,她無奈之下,這才同意了。
她說著又淚珠滾滾,表明自己是多麼無助,多麼不得已。
蘇南衣懶得看她這種假戲,「行了,把眼淚收起來,本王妃不吃這套,你要再哭就別寫了。」
雲柳一下子把淚收住,抹了抹眼睛不敢再哭。
太妃氣得發抖,「好你個賤婢,原來早就包藏了禍心,我真是瞎了眼,在身邊養了頭老虎!」
蘇南衣又問雲柳,「你給太妃吃的什麼玫瑰花露汁子,說也是那個神秘人物給你的吧?說是什麼藥引子,用來治療舊疾的,實際上不過就是你用來籠絡太妃,獲得太妃的手段吧?那東西……是不是長期用下去會上癮?」
太妃臉色一白,雲柳也沒想到蘇南衣會問起這個,一時猶豫不敢寫。
太妃恨不能抽死她,抄起手邊的銅鈴砸了過去,「快說!」
雲柳不敢再隱瞞,瞞也瞞不住,她低下頭,手指動了動,寫下一個字。
是。
蘇南衣冷笑出聲,「那所謂的劉太醫請辭,也不是真的請辭吧?他現在恐怕已經不在世上了吧?」
太妃盯著雲柳寫的那個字,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