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仍在繼續。
「明天不能讓她出來亂跑，能做到吧？」
助理眉頭皺緊：「估計有點難度，又不能總關著。」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天她得消失。」
「我試試看吧。」
電話那邊頓了一頓：「實在不行你就把她打暈，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助理視線轉向姜楠，眼睛裡面又是欽佩又是擔憂。
姜楠倒是半點驚慌都沒有，絲毫不見影響的繼續在紙上寫字。
「好……她丈夫那邊控制住了麼？」
「人回宿舍了，一個瘸子而已，沒什麼威脅。」
助理聽到自己的偶像被這樣詆毀，當即就變了臉。
姜楠及時拽了他一把，這才阻止了他因為情緒激動而露餡。
助理對姜楠比了個抱歉的手勢，繼續道：「如果明天他跑到301去……」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電話那邊似乎是得了什麼人的示意，匆匆道，「掛了。」
說完，話筒里就剩下了一串忙音。
聽完全程的費老無比失望地望著一臉如喪考妣的學生，所有的指責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直到此刻，研究所的其他人員才知道姜楠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他們，不讓任何人離開。
「好啊你！」脾氣最暴躁的胖大嬸抓著陸良的肩膀就是一頓猛晃，「虧我看你可憐，經常給你做肉吃，你這傢伙，簡直不是人啊你。」
與陸良接觸較多的女青年一個勁兒地跺腳：「陸良，真正的盜賊是你對不對？你太讓我失望了，咱們——沒可能了。」
說完，就嚶嚶哭著跑開了。
陸良眼中震動，面上卻不見絲毫後悔，在看向姜楠時甚至還有強烈的恨意。
姜楠：「……」
關我什麼事？
費老沉著嗓子吩咐助理：「去，讓他說話。」
費老是想聽解釋的，結果陸良嘴裡的東西一拿開，他就衝著姜楠一頓怒吼：「都怪你！你為什麼要出現！」
姜楠：「……」
陸良的長相是屬於憨厚型的，平日裝出來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
現在原形畢露，那怨毒兇狠的模樣簡直就跟被鬼附身了一樣。
「我好不容易才爭取機會到京市念書，歷盡艱辛終於進了費老的眼皮子，我以為再努力努力肯定能出人頭地。」
陸良歇斯底里的控訴著。
「姜楠！你一出現就奪走了傅老的注意力，我從來沒見過傅老這樣看重過誰，你憑什麼？」
姜楠覺得這人鐵定沒救了。
對於這種死不悔改的自私傢伙，姜楠才懶得當聖母去感化，她捂著嘴巴打了個巨大的呵欠：「費老，這事我就不管了，明天還有場硬仗，我得先去睡一會兒。」
費老雖然一直不承認陸良是自己的弟子，但是對他的教導其實是一視同仁的。
無奈陸良天賦不夠，費老向來又是遵從「嚴師出高徒」那一套的，就沒怎麼誇過他。
沒想到竟因此導致了他的墮落。
費老心裡難過，朝姜楠無力地擺擺手。
壯助理眼帶崇拜的走到姜楠身邊，輕輕說道：「嫂子，你要不要跟周哥報個平安？」
姜楠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輕輕地搖頭：「宿舍樓那邊肯定也有眼線盯著，我電話打過去容易引起懷疑……多少也就一個晚上的事，忍忍吧。」
「我幫你走一趟。」助理還挺急切，「我親自過去跟他說——」
姜楠拍拍助理的肩頭：「同志啊，我知道你崇拜周洵，不過費老現在更需要你。」
助理被提醒了，愧疚地低下頭：「……我懂了，謝謝嫂子勸告。」
姜楠抿唇一笑，再度拍了拍助理的肩頭。
研究所的奸細已經被找出來，照理說其他人可以回家了。
然而為了確保這邊的信息不泄露出去，眾人自覺留了下來。
直到第二天江旻秋在301的研討展示開始，研究所的大門才被打開。
一天一夜都沒怎麼合眼的傅老，在助理的攙扶下與姜楠一起走到了門口。
那兒正停著一輛紅旗轎車。
「孩子，我送你去。」傅老的臉色蠟黃難看，硬撐著一口氣要陪姜楠去301。
姜楠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估計進不了醫院。
心眼兒多的江旻秋肯定會在那附近安插人手隨時阻攔。
可是傅老這模樣……姜楠根本就狠不下心。
「叭叭。」汽車喇叭響了兩聲。
一顆腦袋從車窗伸了出來：「傅老，您回去休息，我送她去。」
「啊！是你！」姜楠驚喜地看著那人，「方秘書，你怎麼在這兒？」
來者正是當初陪劉老司令去周家鄉的方秘書。
「老司令知道你遇到困難了，當然急了。」方秘書給姜楠拉開車門，「快上車吧，我還趕著看熱鬧呢。」
301醫院的會議室此時確實熱鬧。
江旻秋此次的研究成果雖然是小範圍的，但依然引起了相關人士的高度關注。
這場研討的現場嘉賓真可謂是大佬雲集，到場的記者也不少，整個會場幾乎都被坐滿了。
江旻秋擺著她那張欺騙性極強的「國泰民安」臉，自信又從容地將治療方案細細描述了一遍。
江旻秋的標準播音腔聽著很大氣，可以說是男女通殺。
再加上絕對精彩的解說，毫無疑問地贏得了滿堂彩。
杜月娥和江文博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上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頭。
與老頭坐一起的，是幾個一看就不一般的大人物。
有人一邊鼓掌一邊同老頭說話：「江老，您這孫女可真是優秀。」
「嗐，一點簡單伎倆罷了。」老頭嘴裡說著不入流，那臉上可全是不遮掩的驕傲。
江文博見了，與杜月娥對視一眼，彼此神色中都透著自豪與得意。
台上的江旻秋落落大方：「我要特別感謝我的團隊，同志們發揚團結互助的革命精神，大家力往一塊兒使，才能有今天的小成績，在今後，我和我的團隊，也一定會謹記主席的教導，主動擔負起為人民服務的責任！」
又是一陣如雷掌聲。
在掌聲中，江旻秋還把她的團隊一一請上了台。
「接下來，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自由提問。」
在眾人還沒想好要問什麼之前，一道清脆的嗓音響了起來：「江醫生，你這可不是最優治療方案哦。」
會場中所有人都朝說話的姑娘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