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民不舉官不究屁大點事兒,甚至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出了人命了這事兒就大了。
遲麗麗和車曇罵罵咧咧上線了。
假扮紡織女工在那條小路上來來往往好幾天,始終一無所獲。
「難道消息傳出去了,把那傢伙嚇回去了?」
童建軍納悶兒。
二臭笑了:「一定是我們女將出馬,把那傢伙嚇噤噤了,出不來了,哈哈!」
遲麗麗:「去!連個影兒都沒見,嚇什麼噤噤,瞎嗶嗶。」
「那傢伙應該就是那附近的。」
「嗯,那附近有一家紅磚廠,一家陶瓷廠。廠里基本都是男的。」
既然這傢伙不肯露面,就只能在兩個廠子裡先篩查一番。
遲麗麗和車曇輪番叫來目擊證人問詢。
女的跟女的談話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隱瞞。
二三十個目擊者都開誠布公。
但奇怪的是,絕大多數女性都沒敢正眼去看那傢伙。
個別膽子大的也因為天色昏暗沒看清。
也就等於說沒一個人能清楚說出那個裸露癖的體貌特徵。
只說那傢伙大概一米七左右,長得有點黑,具體是臉黑還是那裡黑就說不清了。
遲麗麗氣的夠嗆:「這些沒用的!一點沒有正義感。這種王八蛋不上去狠狠抽他耳刮子留著他幹嘛?還不敢看。」
「黑燈瞎火的,女孩子總有所忌諱。」
正在大家準備對陶瓷廠、紅磚廠展開拉網式調查時,總算有膽大的目擊者了。
這是兩個衛校的女生。
車曇見到她們格外親切:「你們當時是不是嚇壞了?」
「沒有啊……」
「其實,我覺得好不容易見個活的了,趕緊多看幾眼。」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跟我們上學那會兒一樣啊。」
在醫科生眼裡,人人都是大體老師,無非活著和死的。
兩個衛校的女孩兒突然發現一位大體老師向她們亮傢伙了,那還不趕緊複習功課啊。
「你們一定看清那壞蛋的體貌特徵了?」
「是啊!」
「那個……他的皮包特別長!」
「哈哈哈哈!」
「他有三四十歲,一米七二三的個子,瘦長臉,頭髮有點長……」
哪個年代的裸露癖都一樣,他們最大的快樂來自於「小姑娘被嚇得魂飛魄散」。
哪怕被嚴厲訓斥一頓,也多少能滿足他們。
可你盯著他看,就像研究一具屍體一樣,這頓時就讓他索然無味,甚至有些惶恐了。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遲遲不肯露面的主要原因。
有了比較明確的體貌特徵,接下來就好辦了。
遲麗麗他們讓人從紅磚廠、陶瓷廠把符合特徵的相關人員統統篩選出來,然後帶到公安局。
兩個小姑娘就站在雙面鏡後面挨個觀察。
從上午看到下午,終於篩選出五六個。
二臭在一旁說:「用不用把他們扒了好好看看?」
「不用了……」
這會兒兩個小姑娘反倒有些害羞了。
又觀察一會兒,兩個小姑娘終於認出來了。
「應該是那個……」
「沒錯!就是他!」
拉到一旁還沒等審問,他就招了。
當他聽說搞出人命時,頓時嚇癱了。
「你個王八蛋!沒趕上嚴厲打擊算你命好!」
這個裸露癖是陶瓷廠的一名職工。
在廠子裡擔任中下層管理工作。
家裡有漂亮的老婆、乖巧的孩子。
不知咋地,就好上了這個,隔三差五就犯病。
這下好了,最起碼要在牢里待上十年八年,老婆孩子也多半成別人的了,讓別人看個夠。
春節過後,《濟公新傳》開機了。
就跟那八集《濟公》一樣,也是在蘇杭一帶拍攝。
還是吳儂軟語、南方水鄉那種味道。
只是增加了飛來飛去、變幻莫測的神魔元素。
童建國過來參觀時,杭城電視台的有關領導還特地陪著童建國四下轉了轉。
什麼蘇州杭州,錢塘江、烏篷船的。
等回到上塰時,李翰祥也趕來了,打算為《李香蘭》勘景。
李香蘭也跟著他一起過來了。
李香蘭生在東北,並在東北渡過了愉快的少女時光。
上次到首都時,她也特地到東北各地轉了轉。
在上塰這邊,李香蘭渡過了她人生的青壯年時光,凝聚了她一生都魂牽夢繞的喜樂哀愁。
所以,她一直遲遲不敢回來。
直到李翰祥回來勘景了,她才跟著回來。
此時,昔日的好友很多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比如像周旋,還有剛剛去世的王人美。
但有幾個依然健在,依然留在上塰。
李香蘭剛到,上塰台的領導就陪著劉瓊前來接見她。
劉瓊比李香蘭大幾歲,進入上塰演藝圈也比她早,算的上是前輩了。
不過,他們也只是點頭之交。
真正讓李香蘭魂牽夢繞的是另一位前輩黎錦光。
「劉大哥!黎老師!」
李香蘭激動的熱淚盈眶。
「小蘭啊!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其實……還好。」
真正吃苦的是兩位前輩。
黎錦光是《夜來香》、《采檳榔》這些靡靡之音的作者,不收拾他收拾誰。
那些年的運動中,自然少不了他。
1970年,他被勒令退休。直到1985年,又被返聘回中華唱片總社上塰分社。
當年,李香蘭對黎錦光一見傾心,無奈黎錦光已有妻室,二人只能抱憾終生。
他們故友寒暄一會兒後,童建國和李翰祥也過來跟他們客套一番。
李翰祥說:「黎老師,我們的電影電視劇中都會涉及到您,會有些虛構的成份。當然,絕不會醜話。」
「哈哈哈哈!藝術源於生活但要高於生活。你們不必戴著鐐銬跳舞!」
李翰祥勘景一番後不甚滿意。
建國後,上塰還是有很大變化,完全還原老上塰的原貌有些困難。
「實在不行我就得回香港拍攝了……」
「那多可惜啊!」
上塰台的領導有些失望。
畢竟,文化交流活動也算是政績。
再說,在香港拍戲成本肯定會增高。
別的不說,香港一個群演一天的工錢就不少於100元。
而大陸的群演是免費的。
隨便從部隊、工廠、學校就能拉來一堆人。
劉瓊說:「要不在我們上塰周邊再看看?」
上塰台的領導也隨聲附和:「是啊,是啊,地貌都差不多。」
「可老上塰的那種城市感,這周邊能找到嗎?」
「這個……」
童建國一拍腦門兒:「乾脆!咱們就自己造一個老上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