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盛開追上去問道。
「沒事。」溫茉臉頰兩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褪去。
「小心點,腳不疼了?」盛開見溫茉走的有些急,開口阻止。
溫茉一頓,似是有些心虛,「好多了,不怎麼痛了。」
「那就好。」
見盛開沒起疑,溫茉這才鬆口氣。
沙灘上來了許多人,也陸陸續續的支起來帳篷。
溫茉坐在海邊,吹著海風,聞著海水的咸腥味。
「吃飽了?」池硯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溫茉聞聲回頭,「嗯。」她點點頭。
隨手將被海風颳到臉上的碎發撥到耳邊。
「生氣了?」
「沒有。」溫茉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池硯拖著長長的腔調嘆了口氣,故作委屈的模樣,「那我可委屈了。」
「你委屈什麼?」
「你也騙了我。」池硯撇著嘴道。
溫茉抬眸看著他,「你的腳好這麼快啊?」池硯拖著腔調繼續道。
溫茉一愣,壞了,露餡了,「我身體好,現在也疼,能忍。」
池硯眉梢一挑,臉上的笑意染上幾分縱容,順著她的話講,「能忍。」
他將她的話一字一頓的重複說出口的瞬間,溫茉感覺自己被內涵了。
她還想說些什麼,「你都忍了,我還怎麼心疼?」池硯的話,讓她的手機差點掉進海里。
她連忙拿起掉在沙灘上的手機抖了抖,嘴角抽了下,抬眸看向池硯,「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池硯見溫茉的模樣,心裡更是開心的不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就愛逗她,看她的神情舉動,都能把自己逗笑,說句不好聽的,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但他,改不了。
他嘶了一聲,緩緩點了點頭,「嗯,這個時候你應該說,那你有多心疼我?」
他邊說著,身子卻靠的更近了。
溫茉望著近在咫尺的池硯,她只覺得自己心臟都停止跳動了,整個人上不來氣,好像下一秒就會窒息而亡。
溫茉縮了縮,偏過頭,「不太好吧。」語氣弱弱的。
她的指尖仿佛扣進了掌心了,掌心也黏膩膩的。
池硯笑出了聲,「不逗你了。」
溫茉抬眸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不知是因為天氣不好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來之前看手機上報導說晚上會有雙子座流星雨,他們才臨時起意。
「今天還能看到流星嗎?」溫茉的聲音極小,像是在自言自語。
「能。」他出言極快,不假思索的開口。
她的唇邊勾起一抹笑。
夜晚,一輪皎潔的月亮高高掛在天邊,滿天的星辰點綴在天空上。
他們排坐在沙灘上,席捲著海腥味的海風時不時的吹來。
漸漸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沖向岸邊,溫茉抬頭仰望著天空,等待著她盼望已久的流星。
沙灘上漸漸多了許多人,他們架著相機,似是都為了觀這場流星雨。
「冷不冷?」池硯坐在她旁邊,開口道。
「不冷。」
「你冷不?」江來開口問盛開。
他們離得有些遠一個在首一個在尾。
「冷你就把衣服脫給我?」盛開側頭朝著他揚聲道。
江來眼神有些閃躲,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你想得美。」
盛開翻了一記白眼,不想理他。
溫茉和池硯夾在他們倆的中間有些哭笑不得。
池硯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胳膊,江來投來疑惑的目光。
「別作了。」池硯的聲音悠悠的傳進他的耳朵里。
江來假裝不懂,「你說什麼呢?」
池硯看得出他在裝傻不願意承認,於是收回了視線。
他們靜靜的等待著流星雨的來臨。
周邊有許多情侶也為了流星雨來到此處。
「回帳篷里吧。」池硯提議道。
溫茉抿著唇,沒動。
池硯看出了她不想走,無奈淺笑,「這裡冷。」
溫茉起身去帳篷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遞給他,「那你穿上點。」
池硯揚起眉梢,嘴角掛著抹不開的笑意,接過溫茉手裡的外套。
溫茉滿意的坐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盛開的身上披著一件不屬於她的衣服,明顯是江來的。
溫茉剛坐好,身上明顯重了一下,她側頭,撞上池硯幽深的眸子。
她仿佛被定住了似的,挪不開眼睛。
池硯將衣服披在她身上,薄唇一張一合道,「自己穿好。」
溫茉睫毛顫了顫,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
許是因為夜晚,許是因為海邊,許是因為吹在身上讓人心情愉悅的海風,許是因為別的不可言說的秘密。
她竟絲毫沒聽見池硯說的話,她此刻只想親上去。
他的唇似乎很軟。
溫茉像個女流氓似的悄悄舔了舔嘴唇。
池硯眯了眯眼,見溫茉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唇上,似是也懂了什麼。
他抬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語氣裡帶著笑,「凍傻了?」
溫茉連眨了好幾下眼睛。
她連忙別過頭,雙手蜷縮到了一起,衣角被抓的都有些發皺。
池硯見狀出聲低笑,看來小姑娘看上的也是他的身體啊。
「你倆能不能背著點人,別這麼光明正大。」江來出聲吐槽道。
池硯毫不留情的將江來摁在沙灘上,「少胡說八道。」
他眉頭擰到了一起,語氣裡帶著警告。
江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語氣的不妥,他總是跟大男人在一塊習慣了。
「對不起啊,阿茉,我平時跟一群大男人在一塊,嘴確實沒個把門的。」
溫茉搖了搖頭,完全沒在意,「沒事。」
池硯特意看了眼溫茉,發現小姑娘確實沒太在意,這才放開了手。
盛開在一旁看著溫茉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姐姐決定幫幫你。」溫茉聽到盛開在自己耳邊竊竊私語。
溫茉剛準備開口問,話還沒說出口,盛開便拉著江來跑遠了。
「我們去那邊轉轉!」盛開的話聽著越來越遠。
「你幹嘛?」江來無緣無故被拉著跑了好遠。
「你是白痴嗎?」
「你才白痴。」
好樣的,關鍵時刻還不忘互懟,盛開無語的又是一記白眼。
「給他倆獨處的機會,不給他們當討厭的電燈泡。」盛開語氣不耐的繼續解釋道。
「哦。」
「那我們去哪?」
「去那邊吧。」
江來還算乖的跟在她身邊。
池硯垂眸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半了,「困嗎?」
「不困。」
她的身體反應卻比嘴巴誠實,剛說完不困就打了一個哈欠。
「哦,不困。」池硯語氣含笑,拖著長長的尾音,故意學她的語氣,一字一字的說道。
池硯趁她不注意,又往她身邊湊了湊,他們的距離近到她歪頭就能躺進他懷裡。
溫茉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她艱難的想睜開眼睛。
「肩膀借你靠靠,睡夠了再還我。」池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茉連忙搖頭,「我真的不困。」
得,還被拒絕了。
迷迷糊糊間,一顆流星划過天邊,擦出一道銀白色的線。
溫茉猛的睜開雙眼,激動的問,「是不是有流星?!」她的手指向天空。
池硯緩緩搖頭,「沒注意。」
溫茉蹙眉搖頭,語氣堅定極了,「真的有!我剛剛看到了。」
池硯見溫茉這麼開心,開口應和道,「嗯。」
「我真的看到了!」溫茉蹙眉繼續道。
池硯無奈又縱容的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嗯,我知道。」
「我沒看到的第一顆流星,小溫茉替我看到了。」
眼波流轉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他們的情感在黑夜裡被無限放大。
「看,是流星雨!」
「哇!好漂亮!」
……
周圍的人沸騰起來,溫茉興奮的站起身,見到一顆接著一顆流星划過天邊。
漂亮極了。
溫茉閉上眼睛,虔誠的許願。
池硯慵懶的坐在沙灘上,抬眸注視著她。
溫茉嘴角止不住的翹起,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微顫,雙手合十,倒真的像一位虔誠的信奉者。
溫茉睜開眼睛見池硯沒動,「趁現在還有,你也趕快許一個。」
池硯見溫茉如此開心,自己竟也鬼使神差的聽了她的話。
他從不信奉這些。
池硯學著她的樣子,沒過幾秒便睜開了眼。
「你許的什麼願望?」
池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反問道,「你許的什麼願望?」
溫茉一愣,「我先問你的。」
「希望溫茉得償所願。」
溫茉稍稍抬眸,意外撞上了池硯的眼神,周圍的一切停滯,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