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一身黑霧纏繞,然而大概是知道魏昊有看破迷障的異瞳,於是搖身一變,現出了人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魏昊低頭看去,見是個渾身黑色勁裝的女郎,只是眼角嘴角都有傷痕,瞧著還挺新鮮的……
「哈哈, 你這跟了我們一路,不是北飛走了麼?怎地還敢來我這裡現身?不怕我捉了你嚴刑拷打?」
瘋狂嘲諷的魏昊下了馬來,繞著女郎轉圈圈,「姑娘,你怕是辦事不力,被你的上司教訓了吧?那大一點的鳥兒,可是你的上峰?」
「那是家兄。」
這女郎倒也爽直, 眼神卻是桀驁不馴,抬頭看著魏昊:「你不殺不吃人的妖精,我不怕你。」
「誰告訴你我不殺不吃人的妖精?」
魏昊手架在馬鞍上,側身看著她道,「我是殺吃人的妖怪勤快,可不吃人的妖精要是犯在我手裡,不讓我痛快,我還能讓它痛快?」
「……」
「你涉世未深,也沒正經闖蕩過,小小年紀,還是回家去吧。」
揮了揮手,魏昊讓這黑鳥妖趕緊走。
「我立有大志,當建不世之功!」
「有志氣,我欣賞,好了趕緊回家吧, 努力修煉,將來成為一代妖王。」
「……」
這女郎很是倔強:「在燕山學不到什麼,他們只知道尋找機緣, 尋找幫手, 就是不知道自強自立。我們幾個跟了你一路, 別家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跟著你能學到真本事。」
「我有一套自悟的氣血戰法,喚作『烈士氣焰』,殺意戰意隨著氣血爆發,可以不懼法力傷害。你可願學?」
「……」
女郎一臉無語,心說這玩意兒讓她煉了,大概是早上煉的,晚上走的,明年就能七坐八爬……
她是妖精啊,學你這神通,不是自尋死路?
「不學?那也沒關係。」
魏昊一臉淡定,「我還有一套《吉米多維奇數學分析習題集》,學成之後,包你考上明算科狀元,連中三元根本不在話下,功名加身、眾望所歸,能讓你於沙場之間越戰越勇, 氣力無窮、法力無邊。你可願學?
「……」
女郎臉都黑了, 心說她一個女妖精,去人族王朝考個狀元?
真要是去這樣干,興許早上考的,晚上被烤的,一年之後應該能扶牆走路了。
「我還有陰陽靈火入眼,可修煉異瞳,斷真假、辨是非,堪破一切障眼法。你可願學?」
「……」
這女郎氣得胸脯起起伏伏,她倒是想要這等神通,可那事涉英靈,她要是「陰陽靈火」入眼,興許早上煉的,晚上……沒有什麼晚上了,天天晚上,而且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反正都看不見了。
魏昊見她氣得不行,便道:「你這也不學,那也不學,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我不走,之前監視你阻攔你的去路,我可是最後一個才走的,結果回去之後,還被抽了幾個耳光,竟是將罪過扣在我的頭上!跟那群蠢貨,沒什麼好說的,與其成日裡鑽營,倒不如跟你學自強的心性。」
「唉……」
魏昊嘆了口氣,「我說這麼多,其實就是一句話,信不過你,讓你知難而退。」
「我有情報,你就不想知道誰阻攔你的嗎?」
「想也不想,但硬要說的話,沒那麼想知道。」
「為什麼?你就不想報復?」
「不必急於一時,反正加害我的,都得死!」
此言一出,魏昊神情陡然變得殘暴,讓鳥妖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就要振翅高飛。
她是徹底豁出去了,這才忍住了逃跑的衝動。
那一瞬間的殺氣,真的是嚇死個妖。
心臟狂跳,鳥妖兩條腿已經徹底不聽使喚,一直在發抖。
魏昊見她竟然沒有飛走,倒是讚許地點了點頭:「也罷,你交代幾個事情,我要是看得過去,便讓你跟著,也讓你幫忙傳遞消息。」
「一言為定!」
「我一個讀書人,騙你一個妖精幹什麼?」
「我家裡都說讀書人的嘴,生來就是騙鬼……」
「你家學不錯,要謹記家訓啊。」
「……」
這鳥妖徹底搞不清狀況,魏昊的行為,讓她覺得很困惑。
不過管不了那麼多,她雖不是絕頂聰明,但也不傻,魏昊過五關敗六將,皆跟智慧勇氣有關,跟著學准沒錯。
「先自報家門。」
魏昊看著鳥妖,如是說道。
「我乃燕山火部之家,燕氏名玄辛。」
「燕玄辛?」
這名字聽著就不婉約,很有猛男的意味。
上下打量燕玄辛,見她英氣逼人,眼神凌厲,竟是比鯨海三公主還要有銳氣一些。
「正是。」
燕玄辛沖魏昊抱拳行禮道,「我家祖上曾在大唐朝為神明,決計不是什麼沒根腳的妖魔。」
「般若寺一系列關卡,是誰的指示?」
「叫什麼不知,但感覺是個老鼠精,拜在大智慧菩薩門下,有溝通大智慧菩薩之能,在燕山大軍之中,很有地位。」
「叫什麼都不知道,還能很有地位?」
「只因它財雄勢大,燕山大軍的開銷,它管著一小半。」
「唔……」
魏昊有些驚訝,他是知道燕山那裡開啟了戰事,飛熊軍久戰不下,所以龍驤軍被調動過去增援,之後就發生了巫三太子再次攻打五潮縣的事情。
一環扣一環,裡面有多少奇謀,他是真的很難看破。
不過反正他也懶得看破。
「你吐露軍情,不怕連累家族?」
「秋冬時節,我家舉族都要南下越冬,總不能為了別人的千秋霸業,全族都得凍死吧?」
「哈,有道理。」
燕玄辛又對魏昊說道:「這次天變,其實引來了不少麻煩,原本飛熊軍都要吃個敗仗,可突然天賜流光,飛熊軍多人實力大增,不但沒有吃敗仗,反而小勝一場。」
「噢?居然是這樣?」
「是的,所以燕山軍中,都在議論天賜流光一事,大夏的國運是在衰退了,但是無用,強者反而變多了。因此燕山早就起了分歧,當然也不是最近才有的,很早就有妖王另有想法,比如建立妖國魔邦,效仿大唐聖王百官建制。」
「想法不錯。」
魏昊點了點頭,「久而久之,的確能壯大妖魔。」
「可惜無用,更多妖王只想劫掠一把就走,人間快活幾百年就行了。我家老祖思來想去,覺得這樣沒有前途,早晚自取滅亡,倒不如重新謀求人間神位。大夏現在國運衰退,說不定就會有新朝建立,到那時,只要有元從之功,封神一事唾手可得。」
「然後就來噁心我?」
「阻攔你的緣由到底是什麼,我並不知道。不過我家老祖聽說你一人獨斗三妖王,便想著你未必沒有成就大業的可能。我後來想著,若是跟你學本事,就算你不能成就一番霸業,卻也一定名傳千古,總歸是不會錯的。」
明明身材纖細,但燕玄辛語氣堅決,能感覺出來她是個敢拿主意的。
「你很有想法。」
魏昊竟是對她欣賞起來,於是道,「也就是說,你燕氏其實在燕山已經萌生了退意?」
「不錯。現在就算敗了飛熊軍又如何?燕山群妖沒有大志,只想著快活幾年,早晚還是要被清算的。不效仿人族站穩腳跟長久發展,那也沒辦法了,還是依靠人族傳承千秋更穩妥。」
「不過也沒有那麼堅決,否則來的不會是你,而是你的兄長。」
「……」
燕玄辛情不自禁捂了一下臉,想來就是被抽耳光的地方,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道,「我那幾個兄長也是不足為謀,竟是想著藉機修行,卻也不想想,你想著利用燕山群妖,燕山群妖何嘗不是利用你?這種互不信任的算計聯合,能有什麼好結果。」
「可惜,你的兄長已經鬼迷心竅,一門心思想要取巧走捷徑。」
想也能猜到是個什麼情況,魏昊便道,「也罷,你留下就留下吧,不過我真的教不了你什麼,我本人並不修法術,還不如我家客卿。」
狗子嘿嘿一笑,露著狗頭沖燕玄辛吐著舌頭道:「在下汪摘星,魏宅客卿。」
「我知道你,燕山幾十個妖王都想著抓你過去當獵犬。」
「汪!」
狗子大怒,「什麼妖魔鬼怪也想打這等主意,好大的膽子!」
「你狗爪之下,殺了多殺妖魔?狗嘴之下,又咬了多少鬼魅?」燕玄辛看著狗子,鄭重道,「像你這樣的靈犬,妖王鬥富時,大多喜歡拿出來炫耀。」
「……」
一時間,狗子頓時察覺到了世界的參差。
大手摁在它的狗頭上,搓了兩下,這才聽到魏昊安慰道:「你看,這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小汪你這麼優秀,引來多少偷狗賊的目光?」
「……」
狗子歪著腦袋,十分無語地看著魏昊,尋思著你有資格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樣的話?
你已經不是木秀於林了,你那是一柱擎天!
也是,只要夠強硬,怕你個什麼東西南北風。
「現在我還信不過你,不過信任是一步步來的,你且先去給小白龍傳個口信,就說我已經在江南左陽府,讓他安心。」
「我不知道他住哪裡。」
「呃……」
魏昊突然一愣,看了看狗子。
「君子,我也不知道啊。」
「……」
一人一狗直接無語,跟小白龍認識那麼久了,居然只知道他是大潮州人士……
悲哀,悲哀啊!
燕玄辛也是被驚到了:「你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不問出處……」
「……」
燕玄辛粉面含霜,很是無語,但還是無奈道:「他是龍族,又姓白,找一找還是能找到的。」
「那就辛苦你一趟。」
這次是真的尷尬了,原本就是想著沖就完事兒了,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居然不知道白辰住哪兒。
不過也不完全怪魏昊,當時在枯骨山,小白龍話都不讓說完,直接就跳江趕路說是要回家保護妹妹。
根本就沒給魏昊問的機會。
燕玄辛雖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魏昊可能不那麼靠譜,但一想到更不靠譜的家中兄弟,還有燕山那群沒志氣的妖怪,兩相比較,還是魏昊這裡能學著點東西。
回燕山,估計要不了多久,她都要跟著去學怎麼吃個人肉包子。
有了這黑歷史,估計魏大象一個照面,就把她打成瘟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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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還是要權衡,燕玄辛打定了主意,振翅高飛,化作一隻黑色小鳥兒,奔著江北去了。
大巢州雖然在江北,但離大江還有幾十里路,飛往州城的路上,指不定還有什麼風險。
所以燕玄辛直衝雲霄,等入了雲層,這才借著雲彩遮掩,直飛大巢州。
一路北飛,燕玄辛本以為就是傳個口信,能有什麼難的。
結果剛到大江中央,上空竟然起了一道勁風。
這風並不簡單,裡面竟然蘊含煞氣,燕玄辛雖說走南闖北,又是燕山火部之後,可也認不得這煞氣到底是個什麼,只覺得渾身疼痛,宛若刀割。
「可惡,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麼這裡江面會有煞氣!」
煞氣如刀,那就很不簡單,必是有天地之間的勢力在布置。
或是陣法,或是天條,總之不是天庭降法旨,就是陸地神仙顯神通。
「這煞氣真是頭疼!」
唧唧輕叫,小鳥兒痛得厲害,便想回到江南去,只是一想這樣回去,豈不是被魏昊小瞧了?
一咬牙,竟是快速拔升高度,直衝更高天穹。
以往因為國運鎮壓,天穹之上只有無盡的劍氣在縱橫,使得振翅不能飛至盡頭,但是現在,卻是大不一樣,能夠飛得極高。
「我便不信了!!」
燕玄辛以往都是振翅三十仞飛行,唯有執行任務時,才會高飛千仞,可這會子,已經拔升五千仞,居然還有煞氣。
她頓時泄了氣,覺得這等麻煩事情,不若繞道。
於是往東飛了七八十里,直接離開了大巢州、左陽府的範圍,再過大江,發現居然可以了。
心中一喜,暗道自己果然還是辦事可以的。
只是沒想到剛過了大江,竟然遇到了一座山。
「這裡什麼時候有山的?!」
燕玄辛來過大巢州,她從來只知道大巢州地勢低洼、沃土千里,從來沒有大山阻隔的。
定睛看去,只見這座山模樣古怪,好似一個巨爪,牢牢地控住了大巢州東方的去路。
「可惡!我再繞道就是!」
那巨爪也似的大山,絕對有問題。
燕玄辛再度振翅,她這會兒都覺得累到不行,只想歇一歇,勉強又飛了七八十里,繞道大巢州之北,抬頭一看,徹底抓狂:「我的天!今天是個甚麼日子!東邊來了一座山,北邊也來一座山?!」
兩座山看似中間有縫隙,可以通過,可是其中的煞氣,只怕比山還要恐怖。
累到不行的燕玄辛趕緊找了個地方歇歇腳,氣喘吁吁,半天緩不過來,她猶自不服氣:「我便不信了,魏赤俠能做到的,我憑什麼不能做到!」
她可是聽說過魏昊護送一隻田螺去東海的,一路斬妖除魔,比飛來飛去不知道艱難多少。
前頭又看到魏昊過五關敗六將,更是威風無比,這等氣勢,若是學個十之一二,她在家中也是一等英雌,那幾個哥哥還敢拿腔拿調擺資格?
再飛!!
吞了一顆丹藥,補充了氣力,燕玄辛便不信了,這大巢州難不成是被人鎖了關了封了鎮了不成?!
想像著魏昊的氣勢,雖然不敢自比,但那種神韻,卻是讓她嚮往,不由自主地學了起來。
再度繞道,由南向東,由東向北,由北向西……
宛若黑色流星,這一次燕玄辛飛得又快又高,只是一百一十里之後,「嚓」的一聲,她竟然一頭撞入了雷電之中,隨後被電了個七葷八素、劈了個神魂顛倒,一頭栽倒墜落,當場摔得昏迷過去。
等醒過來時,燕玄辛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已經廢了,一張嘴,竟然冒出一道黑煙。
這時候她已經怕了,萌生退意。
以往遭遇挫折,她便是如此,逃避了就行。
可這一回,也不知道怎地,竟是有了越戰越勇的氣勢。
明明傷痕累累,竟然猶自高飛。
「再來!!」
一聲啼鳴,燕玄辛又一次振翅高飛,頂著風雨雷電,於其中翱翔。
這一次,她再度看到了一座山。
依然是宛若巨爪,不過是扼守著大巢州的西部。
「我的天,這是大禍臨頭了!」
當下燕玄辛心神不寧起來,她知道,自己看到了了不得的大事。
只見風雨雷電都很不簡單,風是凜冽大風、雨是瓢潑大雨,那雷電更是兇狠,決計不是簡單的自然雷音閃電。
抬頭看去,雲層中多了不知道多少虛影,又有神獸在其中翻滾。
那都不是真實,而是天庭行事的投影。
天條既出,人間必有變化。
滄海桑田,行雲布雨,天庭有司也是照章辦事。
那些個虛影稍微看一眼,便知道都是天兵天將的模樣,只是並不真切,投影而已,但即便只是投影,還是有「人仙」手段。
敲鼓鼓聲如雷,擊鑔鑔放閃電!
整個大巢州四方封鎖,天有不測風雲!
燕玄辛徹底怕了,這等天威,如何能應對?便是魏昊,只怕也扛不住。
只是這時候,燕玄辛猛然又想起魏昊行事時的神威,於進退兩難之際,竟然做出了一個極為反常的舉動。
黑霧散去,雙翅盡力,任由風吹雨打,一隻小小的家燕,在天威之中翻飛。
一道道雷霆在身旁炸裂,一顆顆雨滴連綿拍打。
那妖魔最為恐懼的天雷,嚇得鳥兒瑟瑟發抖,但燕玄辛為了抵抗這種恐懼,竟然不斷地想像著魏昊形象。
唯有如此,她便能覺得自己能夠和魏昊一般勇敢。
剎那,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你的志氣,我感覺到了。」
不是魏昊,還能是誰?
遠在左陽府的魏昊,也是相當的奇怪,他怎麼都沒想到,一隻家燕居然意志堅定到跟他通神。
這一刻,家燕本來缺少的勇氣,便是他魏昊的勇氣。
燕玄辛渾身都充滿了氣力,盡力飛行,那雨水宛若水簾,而燕子的翅膀,卻是將水簾劃開,水霧迸發,氣勢如虹!
「我不怕——」
見魏昊時說出來的三個字,這時候喊出來,竟是更加底氣十足。
下一刻,魏昊跟燕玄辛的通神中斷,燕玄辛只覺得感悟到了前所未有的鬥志,而魏昊還在左陽府發愣,奇怪地問汪摘星:「小汪,剛才我居然感受到了燕玄辛的鬥志。」
「哇,君子,她只怕就差一張聘書了。」
「怎麼說?」
「就好比君子要學我的天賦神通,聘書一到,天地可鑑,邦國認可,君子學來絲滑無比。那鳥妖也是類似,只是更像是從君子這裡學到了東西。」
「你這話說的,難不成,你就沒從我身上學到東西?」
「何止學到,如今的我,都快跟君子一般性情……」
狗子一臉委屈,嘴上抱怨,心中更是害怕,現在的它,真是越來越大逆不道了。
認識魏昊以前,它就是麒麟書院捉個老鼠而已;認識魏昊之後,別說老鼠了,大鬼也咬死給人看。
水裡火里去得,萬軍之中更是去得。
它這魏家客卿經歷,比它老父親的半生沉浮都要刺激。
「跟我一般性情,有什麼不好的?!」
怒搓狗頭!!
狗子頓時抱怨道:「痛快是痛快,可要是實力不濟,定然早夭。之前君子還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呢。」
「你要是個擎天柱,怕個屁的風。」
「……」
狗子懷疑自家君子能窺視內心的,它之前就是心裡頭這麼編排的魏昊。
「要有打倒一切害人蟲的決心,那就不必怕什麼木秀於林。」
言罷,魏昊突然想起來一事,撫摸著狗子後頸說道,「小汪,你可知道當初我答應白公子,說要贈一首詩嗎?」
「白公子才不要什麼『封侯非我意』,他特別想封侯,最好封個五方侯。」
「我正想說個長志氣的詩句呢,你扯什麼封侯。」
「白公子天天叫著劫數劫數,倒是的確應該漲漲志氣,好好的一條龍,還不如我這隻狗。」
「……」
被狗子這麼一打岔,魏昊陡然就不想說那句詩了。
此刻也感應不到燕玄辛,但是之前通神有感,他知道燕玄辛當真是在跟風雨雷電搏擊,如此勇氣,非等閒女流。
妖魔最是畏懼天威雷法,她能這樣堅決,可稱大無畏。
江面風波詭譎,魏昊定睛看去,只覺得這裡變化莫測,舟船一旦入內,必定傾覆粉碎。
今年的秋汛,怎會如此猛烈?
他本想著可能是妖魔作祟,但看過去並無妖氣夾雜,就知道這是正常的天威。
「天威難測啊。」
一時間,竟是有些感慨。
而這光景,燕玄辛幾乎就是咬緊牙關衝鋒,她是這般弱小的一隻鳥兒,本不該在此搏擊天威,然而驚人的勇氣讓她發起了挑戰。
又是一聲啼鳴,燕子叫聲竟然穿透了風雨雷電,越過煞氣,越過大江,傳到了左陽府。
「君子!」
「我聽到了。」
魏昊大為震驚,這隻鳥兒可真是了不起,本以為是個嬌弱倔強的無知少女,現在看來,巾幗不讓鬚眉!
「好!好!好!」
魏昊頓時大喜,撫掌贊道,「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
此言一出,燕玄辛於數百里外就像是身旁聆聽,頓時發出了燕子輕快的叫聲。
那拍打在身上的風雨,陡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耳邊炸裂雷聲電光,也不過是天地間的噪音罷了。
我非鴻鵠大鵬鳥,敢同天公試比高!
勇氣陡增的燕玄辛,用盡最後一點氣力,一頭衝破了雨簾,剎那天地寬,頭頂艷陽照!
她終於,衝破重重風雲雷電,進入了大巢州境內!
「原來,風雨雷電也就如此……」
話音剛落,燕玄辛一頭栽倒,飄來盪去,沒入一戶普通人家的房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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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實在是沒空碼字,只能利用碎片時間快速寫一些,然後儘量夠數了發出來。
PS2:最近各方面壓力都太大,水友群可能最近兩個月都不會怎麼冒泡,還請水友們多多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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