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膽敢……竟然膽敢讓我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
這一片滿是墳堆的血腥世界之中,一道憤恨的聲音由四面八方傳來。
由張陳從口中吐出的血肉碎渣在地面匯聚,被奪取的「血胎」當前還沒有成為血源身體的核心,只是作為普通身體的一部分包裹在其中,若是給予血源大量的時間,「血胎」畢竟徹底被掌控而落為身體的核心,完全不死不滅!
張陳在見到血源還未死亡時已經離開這一片血天葬地,悄無聲息地通過自己體內的光點進入獨立世界中,已經為古晨爭取足夠長的時間,接下來一切便交給古晨來處理。
這也是幾日前張陳與古晨商量好的,如果有機會的話,血源由古晨親手殺死。
在張陳看來,血源的實力還不至於能夠直接定位並撕開世界隔膜。當務之急,張陳帶著富江重塑的靈魂肉身來到峽谷河道邊的別墅前,以免這具無主的肉身在血源的狂躁下受到影響。
「咚咚咚!」
正在張陳敲響房門時候,喰腹世界的天空在張陳沒有任何感應的情況下竟然有著雨滴降下。
「嘀嗒!」
雨滴落在張陳的肩頭,一絲血腥味縈繞而向鼻尖。
「這是……」張陳立即抬頭看向天空,雖然自己的世界中看上去是一副晴空萬里的場景,但張陳卻感覺到自己世界隔膜的邊緣位置有著一種被鮮血所浸染的傾向,而這種鮮血的味道並不是源於血源。
「古城這傢伙難不成已經在獄督考核中摸索至『終解』的層次?」
張陳立即放棄當前將軀體給予富江的行動,暫且將富江重生的重要軀體埋藏於自己的世界深處,如果古晨真的達到這一境界,張陳可要親自看看是一番什麼模樣。
同為獄使,即便所走的路線不同,但在境界解放上有著相似之處。
終解與初解,禁解都不相同,初解以及禁解都是建立在獄使主體與主魂上的融合以及駕馭,隨著獄使達到獄尉階段,主魂石將不再作為身體核心而存在,內部的主魂也將與主體分離。
至於終解到底是什麼,獄使中無人能夠給出答案。
畢竟對於身體能力的解放這一能力,是獄使不同於零間鬼物所獨有的。張陳當前的普通形態,與禁解的噬者形態,能力方面都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無論是感知,速度,力量。以及開啟禁解狀態時,喰鬼能力的提升。
「終解,無數獄使想要達到的層次。」
…………
五邪界內,中心的史前王朝遺蹟皇宮之中。
原本金碧輝煌的皇朝大殿當前充斥著大量的混沌氣息,觸手從玉質的牆面以及立柱上肆意滋生,滿朝文武百官的意識個體跪伏在大殿之上,身體受到混沌氣息的感染而漸漸發生著本質上的改變。
坐在皇座上的虞茗狀態十分奇特。
可以明顯感覺到身體中兩股巨大力量在互相衝撞,但又在相互調節。兩股力量分別為阿撒托斯的本源混沌力量與帝君的君王之力,兩者同為霸道而強勁的力量,理論上無法化為一體然而當前卻在虞茗體內植物體生機的溫蘊下緩慢調節。
正在這個時候,虞茗體內帝君的力量莫名的一顫,為預防異常情況發生,虞茗陡然睜開雙眼將體內正在嘗試混合的兩股力量分散開來。
「鮮血……好強大的鮮血力量,竟然與我身體中獨有的帝君傳承產生共鳴感!難不成是終解的力量嗎?古晨,出關的第一件事便在零間大鬧一場嗎?」
虞茗二話不說直接讓一旁龍椅上的小金龍站立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出皇宮大殿。
「阿沁,幫我暫且管理下這裡的情況,我有些事情要前往一趟血界。如果小丑到來注意讓他不要涉足皇宮區域,這傢伙知道我不少的秘密稍稍防備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好,是古晨回來了嗎?」阿沁立即猜到什麼事情能夠讓當前正在關鍵階段的虞茗親自動身前往血界。
「恩,只要將古晨接回來,我五邪界便只差最後一人。超越初代血祖的鮮血力量與品質,對於開創新紀元是必不可少的。」
虞茗話語結束時竟然運用與阿撒托斯相同的手段直接用雙手在面前撕開一道混沌裂痕,雖然看上去相比於阿撒托斯要稍稍不穩定並偏小一些,但總體上卻一般無二。
…………
鮮紅色的世界中,已經重組身體的血源不斷尋找著給予自己身體重創的張陳,但卻發現張陳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
「去哪了?為什麼張陳可以在我的世界中平白無故的消失不見……對,獨立世界嗎?」
忽然間一股異樣的血腥氣息飄蕩在血源鼻間而被其嗅到,一股完全不同的鮮血氣息。血源身體上飄動的血管全都趨向性地指向某個方位。
「什麼!」
隨著血源的視野投去時,原本古晨所在的位置,肉體已經徹底消失而只剩下一滴鮮血漂浮在空中。而在這一滴鮮血中,血源感覺到一股隱隱凌駕於自己的血能,古晨之前身體內蘊含的魔念,死亡,冰冷,憤恨等等斑雜的感觸在這一刻全部混合在這一滴鮮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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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混在一起後卻沒有任何一方面表現出來,展現出來的卻是一種回歸本源的純淨鮮血,類似於普通人類的血液,論品階竟然要隱隱超過血源。
「鮮血!好純淨的鮮血。」
血源顯露出貪婪而瘋狂的表情,直接朝向漂浮在空中的一滴鮮血而去。
「回來!身體交給我來接管!」
在血源向前跨出兩步的時,身體一道聲音迴蕩,當即在身體表面舞動的血管絲線全部收回皮膚之下,血源面部的瘋狂表情也是立即轉變為一副深思模樣,叫不停下而認真觀察的懸浮在空中的一滴血液。
陡然間在這一滴鮮血表面,一顆眼球陡然睜開而正視著血源。
「危險。」
血源的身體當即化為鮮血遁入地面,與這一滴血液間拉開五萬米的距離,剛才自己竟然從對方的眼球中看到一種死亡脅迫感。
「竟然有人想要在鮮血上壓制我阿卡多,不過看上去好像真的達到我的高度……這樣下去若是再被躲藏在暗中的張陳伏擊,我的境地會變得格外糟糕。沒想到當代竟然會有人將鮮血達到這樣的高度,而且所走的道路也與我曾經留下的不同。」
「所謂的天才嗎?」
血源話語間將自己細膩的手臂從喉嚨口伸入內部,五指攪動在體內的器髒與血管之間似乎在摸尋著什麼東西。
「哥哥,剛才你的表現實在是令我太過於失望。對於殺戮與鮮血渴求的你,既然忘記了最基本的戰鬥綱要。讓你去殘殺一些殘兵敗將倒是不錯,但是對付這種近乎同階位的強者,你的無腦只有讓我們陷入被動……你該不會還在憎恨我將你活體煉成的事情吧?現在是決勝的重要時刻,一旦我們將「血胎」到手,到時候將你從我身體中分離出來也不是不可能,是時候展現你的真正形態了,親愛的布拉德哥哥。」
血源伸入腹腔內部的手掌似乎抓住一道物體用力抽出。
連帶著大量的血管,一道血染小人由血源從喉嚨口的位置抽出來,而當前的血染小人則是一臉瘋狂的模樣。
「阿卡多,你是最強的。」
血源右手捏握著血色小人的手掌在這一刻用力將小人全身捏碎,鮮血並未四處飛濺而是在阿卡多右手中形成一道西方長劍,劍刃上留印著鮮紅色的字體刻印——「留給我親愛弟弟。」
而在血源的左臂,屬於自己的寶具還原為最初的火銃,小腿與手前臂長出大量的血管,但並未肆意飄動而是整齊的纏繞在身體上,一手持劍一手持槍,這便是最早鮮血世界統治者血源最完善的形態。
…………
而同一時刻在之前交戰的位置,懸浮在空中的一滴血液在這一刻消去懸浮力而垂直落下。
「嘀嗒!」
血液滴落於地面,陡然間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血潮在此處誕生,呼嘯席捲『血天葬地』內的一切墳墓,淹沒所有的土地。
「竟然主動為我送上這樣大量的鮮血。」
看著血潮襲來,血源打算直接以肉身來全數將血潮吸收。
然而當身體剛吸收掉一升不到的水分時,這些血水在阿卡多體內湧出大量斑雜的氣息讓剛吸進去的鮮血倒噴出來。同時控制著身下的土壤立即形成一座小山將自己送至高處與這裡的血潮隔絕。
「看似純淨的血水中夾雜著如此各類負面雜質嗎?」剛才鮮血入體的冰冷感讓血源現在都感覺不太舒服。
正如菩提老祖所想的,血源的這一片『血天葬地』只是自身用鮮血鑄造而來的普通世界,並沒有世界本源作為支撐,因此面對眼前的巨大血潮阿卡多本人如果不能以肉身吸收的話,並沒有任何其它辦法去阻擋。
只有站在山巔上目視著自己的血天葬地被血潮給徹底吞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