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在未來岳父岳母面前首戰告敗, 他沉痛反思了自己的愚蠢行為,決定挽回形象,因此, 當天下午便買回來一堆禮品,又從他親爹庫存中偷摸順走不少好東西。
江少拎著大包小包禮物敲門:「伯母,在嗎?伯父,我是小江呀。」
是徐固開的門,一開門就看見江少腆著張笑臉:「伯父, 我來看看您和伯母。」
「我們有什麼好看的。」
「伯父,您和伯母是第一次來首都吧?有時間我帶您和伯母好好逛一逛,對了, 這是給您二位的一點見面禮,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徐固把人放進來,伸手去幫他拎袋子,手上沉甸甸的份量讓他挑眉:「你這心意不小啊。」
江少明顯吞咽了下口水,用盡畢生智慧:「伯父, 心、心意都是要看人的,在您和伯母面前,這點心意根本不算什麼。」
「哼, 油嘴滑舌。」
江少屏住呼吸, 默默低頭, 這話他可不敢接。
徐固把人晾了一會兒,這才大發慈悲:「行了,進來坐坐吧。」
「好的, 謝謝伯父。」江少鬆口氣, 進屋坐下後又恭敬地向花知婧問好, 「伯母,你好。」
站起身,乖巧的九十度鞠躬。
花知婧:「.」
花翠趴在沙發上毫不客氣地笑出聲:「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江少尷尬撓頭,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正式」了,乾笑兩聲。
「喝茶。」但花知婧沒有多計較,她將桌上茶杯微微推過去。
江少雙手接過,禮貌性地抿了一口。
「怎麼了,是我們的茶不好喝嗎?」
江少滿心都是該怎麼討好岳父岳母,哪裡還記得嘴裡的茶是什麼味道,他搖頭,咕咚咕咚幾口灌下去。
「不不,很好喝,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花知婧滿意點頭,「徐固,送客。」
徐固:「小江啊,你看,你人也坐了,喝也喝了,回去吧,我們下次再聊。」
江少:「……」
江少:「?」
他傻傻地望著花翠,後者沒心沒肺和他揮手,笑容可愛:「拜拜~」
江少只好硬著頭皮又轉向徐固:「伯父,可、可我才剛來」
「什麼剛來不剛來,你還把這裡當成你家了?要不要我和你伯母搬出去,然後你住進來啊?」
「.」江少沉默片刻,起身,「對不起,伯父,打擾了,伯父,我這就走。」
「慢走不送。」
花翠樂不可支,等人走了才假惺惺地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娘,你和爹真是太過分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嚴重傷害了一顆少男心。」
「哼,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拍馬屁沒用,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還有之前那個姓周的,昨天也想來討好我和你娘,一丘之貉!」
花翠嚴肅臉,附和道:「對,沒錯!」
江少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得不償失,雖然心裡憋屈又委屈,但對花知婧和徐固收下禮物就不認人的流氓行徑又感到無奈。
誰讓這是他認定的未來岳父岳母呢,不敢得罪,得罪不得!
*
花知婧和徐固沒有在首都多待,兩人都是趁著休假忙裡偷閒過來探望女兒的,見花翠一切安好後又放心地走了。
花翠將人送到車站,再三承諾等過年一定會回去一家人團聚。
時間一晃而過,下半學期似乎過得格外迅速,眨眼間又到了學期末,在考試壓力之下,學校里學習氛圍空前濃厚,走在路上都有人拿著書在背誦知識點。
就連花翠幾個舍友也是,恨不得將一分鐘揉碎了當作兩分鐘用。
作為專業年紀第一,花翠格外淡定,她穿書後終於當了回學霸,雖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要歸功於在這個年代她打不了遊戲泡不了吧,只能無聊得開始學習。
於是,趁著其他人都擠在自習室或者圖書館爭分奪秒地複習,花翠一個人帶著相機在學校四處溜達,。
她沉迷攝影,寢室牆壁上專門裝飾出一面照片牆,上面不僅有她和舍友的照片,還有各種風景照,好看極了。
別的宿舍不知道有多羨慕。
「這次又是送什麼東西啊,還是像之前那樣?」
「嗯。」
「喜歡人家就去追求啊,看你一表人才,怎麼人這麼糊塗呢。」
「謝謝你。」
「行吧行吧,看你也不容易的份上。」
花翠原本是蹲在牆邊準備拍樹上小鳥,卻無意間聽到這些對話,她愣了下,兩道男聲,一道是學校保安室大爺,她很熟悉,大爺平時一直對她很客氣很照顧,另一道.
怪了,怎麼好像有點像小明哥?
花翠弓著腰,悄悄湊近豎起耳朵。
「還是那個叫花翠的小丫頭,是吧?」大爺聲音不小,花翠聽得很清楚。
「你說你,你冒充人家父母有什麼用呢?到頭來,人家壓根不記得你。」
花翠沒聽到趙齊明的聲音,他大概一直沒說話。
一陣窸窸窣窣,夾雜著塑膠袋的聲音,大爺似乎在裝東西,嘴裡還在數落:「說什麼自由戀愛,我看你們這些小年輕啊,還不如我們老一輩的人,我當年.」
等大爺說完,趙齊明才遲疑著開口,他有些沒聽清大爺說的內容,只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
「我做這些,不是想讓她知道我,我只是」
「只是擔心她吃不飽穿不暖,又擔心她在學校里受人欺負。」大爺笑容揶揄,「誰沒談過戀愛呢,我當初」
總之幾句不離他和他媳婦的戀愛往事。
趙齊明靜靜地聽著,他將手中另一個口袋交給人:「這些是謝禮,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花翠縮回腦袋聽了個大概,她恍然大悟,前段時間她是收過好幾次包裹,署名和地址都是她爹娘那邊。
她還奇怪她爹娘是不是中彩票了,以前雖然也不吝嗇,但也沒這麼大方過。
原來是趙齊明啊。
花翠想,如果不是她今天突發奇想來校門口這片樹林,可能永遠都發現不了。
既然是小明哥一片苦心,那她就當作不知道好啦。
天空飄著小雪,花翠拍了拍肩頭雪絮,她起身正要偷偷溜走,誰料剛走沒幾步就迎面撞上從小屋出來的趙齊明。
兩人猝不及防對上,眼中各有震驚。
趙齊明心情複雜,嘴巴比腦子更快:「翠」
花翠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勁,走反了,這不是回寢室的路,回寢室還得再繞一大圈,她默默退回原地。
趙齊明眼睜睜看著她走了又回來:「翠翠。」
「小明哥,好久不見呀,你怎麼在這裡?」
「我路過。」趙齊明下意識想朝著她的方向走近,一是因為心中思念,二是因為她離他有些遠,聲音模糊聽不太清。
然而他一靠近,花翠便猛地後退好幾步,活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般,她笑眯眯搖頭:「小明哥,再見啦。」
趙齊明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只看見她在搖頭,他心中緊張,耳內更是一片轟鳴什麼都聽不清。
他以為兩人只是巧合遇上,花翠並沒有聽到他和大爺間的對話,因此解釋說:「我、我不是故意糾纏你,我真的只是路過順便來看看。」
花翠:「……」
跟他談天他說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花翠只想著和人拉開距離,各自安好。
「OK,OK,你不用解釋了,以後你也不需要做這些,用不著。」
雪似乎下大了些,花翠出門時快把自己裹成球,首都的寒風比刀子還厲害,刮在臉上生疼。
她沒忍住叮囑趙齊明:「你多穿些衣服吧,要風度不要溫度可不行。」
雖然穿得多,但花翠在室外待久了,也感到絲絲入骨寒意,見趙齊明還穿著秋季衣服,她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趙齊明左耳始終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右耳能聽見些,但聽力到底受過損,越緊張越難聽清聲音。
「翠翠,我.」趙齊明只能看見花翠嘴唇在動,卻聽不到她具體說了什麼,他緊張得咬住下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叫他不理會人,直接轉身離開更是做不到。
花翠:地鐵老人手機jpg
趙齊明這又是在裝什麼呢,她不理解,但覺得他應該去醫院看看。
正這麼想著,原本還好好站著的人突然跪在地上,膝蓋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花翠嚇了一跳:「我去!」
趙齊明伸手死死捂住腦袋,他竭力想在花翠面前維持正常,但越抵抗,腦袋的疼痛感越甚,到最後發展成腦子裡仿佛有一根在鐵棍在攪拌,鑽心刺骨。
他傷到的不止是左耳,造成的影響也不僅是聽力受損。
每逢颳風下雨或是情緒略一激動,腦袋便會鑽心的疼,無法控制,即便是寒冬臘月也能疼出身冷汗。
「趙齊明。」花翠隱約意識到絲絲不對勁:「趙齊明?你沒事吧?你.很痛?」
花翠的確對人沒什麼感情,但也不能看著人犯病把人扔在這,她快步走過去,趙齊明嘴唇都被他咬出血了,臉色蒼白,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犯病了?」花翠輕輕拍了拍他肩。
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聽說過他有病啊。
「喂,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啊?你還有意識嗎?」
趙齊明迷糊中聽見花翠聲音,他意識頓時清醒了些,腦袋裡尖銳的刺痛也有所緩解。
「我……」
然而,他剛發出一個音,忽然渾身軟綿綿地栽倒在花翠懷裡,再無意識。
花翠:「……」
等等,這是碰瓷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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