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時並不知家裡即將來個不速之客,正皺眉看著屋頂上的宣於淵默默抿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看著宣於淵完全是憑感覺亂整的動作,她忍不住道:「你真的行嗎?」
「要不還是……」
「行!」
宣於淵滿臉不滿地回頭橫了她一眼,認真強調:「我可以。」
「所以不需要找任何人幫忙。」
玉青時被他話中篤定驚得頓了一下,默了片刻無奈道:「漏的是你住的屋子,要是沒補好,下雨再漏水也是漏在你的床上,你覺得行就可以。」
宣於淵嘴上說得硬氣,自己的心裡其實也沒底。
補屋頂的活兒看似簡單,做起來也沒看的那麼簡單。
需要找到漏水的地方逐一補上。
可雨一停,想找漏水的地方就不太容易。
他頭一次幹這種活兒,拿著手裡的傢伙什擺弄半天都沒弄得太明白。
至今也沒找到幾個能補的洞。
可就算如此,他也還是堅持自己能行。
玉青時被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執著攪得心力交瘁,最後只能說:「實在不行,你就拿防水的油布把整個屋頂都鋪一層。」
雖說這樣浪費了些,可總比沒補上的強。
宣於淵看著無處下手的屋頂,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表示可以,正順著房檐往上扯油布的時候,就聽到門外響起了一聲不滿的叫喊。
「玉青時!」
「玉青時你給我出來!」
在院子裡玩兒泥巴的元寶聞聲抬頭,驚疑不定地看著門外,握著手裡的泥人回頭看著玉青時,茫然道:「姐姐,大娘不是被關起來了嗎?」
「什麼時候放出來了?」
玉青時被他這又驚又怒的語氣逗得唇角微勾,好笑道:「我聽著倒不像是大娘的聲音。」
只是不管來的是誰,聽這開腔的語氣就能猜到對方來者不善。
她不放心地抬頭看了宣於淵一眼,說:「你在上頭好生待著,我出去瞧瞧。」
宣於淵在屋頂上,站得高看得遠,早就看清了門外的來人是誰。
他眼珠一轉就大致猜到薛大娘來意為何,愣了下微妙道:「你做好準備,我看對方像是來找茬的。」
玉青時被他話中凝重弄得怔了一下,隨即好笑出聲。
「我好好在家裡不曾招惹過誰,哪兒來那麼多找茬的?」
話雖如此,可她的眼底還是不可避免地湧起了一層陰霾。
誰到了門前都想叫喊幾句顯擺威風,當真是覺得這個家裡無人做主,已經到了任人欺辱的程度嗎?
她示意元寶待著別亂動,走到門前去把門板拉開。
看清薛大娘面上的怒容,饒是玉青時反應機敏這會兒也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些許遲疑。
她奇怪道:「薛大娘,你找我有事兒?」
薛大娘揣著怒火而來,走在路上的時候想起薛強為玉青時跟自己作對的樣子,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她原本還想著言語上警告玉青時幾句就得了,不管怎麼說,秦家老太太為人還是不錯的。
可對上玉青時仿佛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頓時氣得火沖天靈蓋,什麼也顧不得張嘴就叫罵出聲。
「玉青時,就算你爹娘都死得早,家中無人教養,可你也不能做出這麼沒臉沒皮的事兒啊!」
玉青時被她話中帶出的輕慢勾得眼底陰沉漸郁,搭在門板上的手指能無聲縮緊,淡淡道:「大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你不明白?」
「我看就沒誰能比你更明白!」
薛大娘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的鼻子就說:「我告訴你,不管你對我兒子使了什麼手段,我都不可能同意讓他娶你進門!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腸子少蠱惑我兒子!」
薛大娘怒得真是心意,一副恨不得撕了玉青時的骨肉把她活吞了。
玉青時卻被她的怒氣震得很是莫名。
她自認對薛強沒什麼特別之處,甚至還特意疏遠。
這種情況下,這樣的無端指責究竟從何而來?
她垂眸斂去眼底深色,摩挲著指腹輕笑道:「薛大娘,你是不是誤會了?」
「我跟薛強話都沒說過幾句,怎會……」
「話都沒說過幾句,就能蠱惑得我兒子執意要娶你進門?甚至不惜跟我和他爹作對?」
薛大娘看著玉青時姣好的眉眼氣得滿臉黑青,狠狠咬牙說:「要不是你存心蠱惑,他怎會鬼迷心竅?」
「之前種種我沒跟你計較,那是因為看在你死去的爹娘的面子上懶得跟你計較,可你還想得寸進尺哄得我兒子娶你進門,那你就是打錯了算盤!」
「你做夢!」
「玉青時我警告你,你以後離我兒子遠點兒!別想仗著自己生了張狐媚子的臉就四處發浪!」
「再讓我發現你不安好心試圖勾引,那我就……」
「你就怎麼著?」
薛大娘字字提及亡故父母,哪怕玉青時有心想避讓幾分,最後也到底是沒忍得住。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眉眼間還翻湧著錯愕的薛大娘,冷聲說:「我說了,我跟你兒子沒有任何關係。」
「之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還有,我沒做過你說的那種事兒,你要是想找人撒無用的氣,那你就是找錯地方了。」
「你!」
「我怎麼了?」
玉青時面露不耐打斷薛大娘的叫囂,冷冷道:「薛大娘,我讓你幾分那是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不想讓你過分難堪,可並不是怕了你,也不代表可以任由你在此指手畫腳的對我進行污衊。」
「你把你兒子當做能配天仙公主的金疙瘩,可換了旁人就不見得也是這麼認為的。」
「想娶我?」
「就你家那門第,也配?」
玉青時不言則以,開口就是誅心。
薛大娘被她字裡行間夾著的輕蔑和不屑激得滿臉漲紅。
可不等反駁就聽到玉青時說:「還有,我生來相貌如此,那是得天獨厚註定超然於常人,大娘生了這麼張平凡無奇的臉,自然是不會領會容色出眾之人的心境,倒也難怪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再者說,我就算是生來狐媚,那也是我的本事,與你何干?」
「與其在這兒沖我叫嚷,不如省著點兒力氣,回去好生管教你的兒子。」
「畢竟說到底這都是你兒子的一廂情願,跟我可沒半點干係。」
玉青時說完也不看薛大娘黑得如鍋底一般的面色,甩手砰的一聲把大門關上。
她冷著臉回頭察覺到宣於淵落在自己身上透著微妙的目光,柳眉微豎,冷笑道:「看什麼?」
宣於淵回想著玉青時碾壓薛大娘的場面,很是玩味地咽了咽口水,對著她豎起大拇指讚嘆道:「厲害。」
他一開始還想著,玉青時要是實在嗷不過門口的大娘就去幫腔。
可誰知玉青時全力碾壓一點兒機會也沒給別人留。
聽到門外薛大娘不甘的咒罵,宣於淵同情又戲謔地嘖了一聲。
「我真是盲了心了,竟會擔心你干不過她。」
就薛大娘這樣的,只怕再來十個也不見得是玉青時的對手。
玉青時被他這似調笑又似感慨的語氣氣得呵了一聲,譏誚道:「就她也想上門來辱我?」
「什麼東西。」
給了臉不要臉,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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