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爺剛帶著徐程走了不到半刻,玉二爺就腳步匆匆地找到了定北侯,常年帶笑的臉上難得的臉色難看,攔住定北侯開口時,仔細聽的話,甚至還能從字裡行間中聽出些許殘留的憤怒和自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難掩愧色地低著頭說:「侯爺,關於徐家幫忙尋青時的事兒,我有話想跟你說。」
玉二爺的聲音不大,卻輕易就能感受到他話中的真誠。
他似乎真的在為這件出人意料的事兒在難過。
情深意切到讓人不忍反駁。
定北侯目光深深地看著他默了半晌,唇角微勾無聲輕笑。
「好。」
「那就進來說吧。」
玉二爺跟著定北侯進了書房。
與此同時,跟玉二爺商量好了說辭對策的二夫人也找上了侯夫人。
玉二爺不管心潮如何起伏,到底是個男子,可有慚愧不可哭泣,怎麼都還得繃著幾分,要把握分寸。
可對二夫人而言,她就全然沒這樣的顧忌。
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對徐家和二房來說都會是個不小的麻煩,如果哭上一場能解決問題,二夫人甚至不介意為此再多哭上半日。
二夫人捏著帕子在侯夫人的面前不住哭訴,話里話外全是對徐家人辦事不力的譴責,以及自己對玉青時的歉疚。
她哭得實在動情,以至於侯夫人完全沒找到插嘴的機會。
等二夫人的哭聲稍停,侯夫人終於心情複雜地嘆了一口氣。
可算是停了。
二夫人要是再這麼接著哭下去,她都怕隔日府上就傳出自己苛責她的傳聞……
不然好端端的,這人跑到自己的跟前來哭什麼哭???
京郊莊子上的那個人侯夫人只匆匆見過一面,印象不深,對這件事知道的也少得可憐。
她記著老夫人不久前叮囑過自己的話,不管二夫人如何試探,都只是一味地裝憨。
萬幸她平日裡就總是跟不上聰明人的腳步,這會兒頂著一張茫然無措的臉倒也不顯得奇怪。
見二夫人總算大發慈悲止住了嗓,侯夫人如釋重負的同時趕緊說:「彩環,快去給二夫人打熱水來洗洗臉,再上一盞潤嗓子的清茶。」
捏著嗓子哭了這麼好半天,別的不說,嗓子都該啞了。
不喝口清茶潤嗓可怎麼行?
二夫人沒想到自己聲色並茂地說了半天侯夫人惦記的居然是自己的嗓子,她語噎一瞬擦拭著眼角的手放了下來,面帶愁苦地說:「大嫂,幫著尋遲遲這事兒我娘家人原本是出自好心,可誰能想到好心竟辦成了壞事兒,最後竟是出了找錯了人這麼大的岔子。」
「我大哥昨晚上才得了消息,急匆匆地派人來給我傳話,今日更是直接把辦這事兒的徐程打了個半死,著急忙慌地帶著他來給侯爺賠罪,生怕大嫂和侯爺誤以為徐程是有意的為此吃心,可……」
她氣急地甩了甩手裡濕了大半的帕子,惱道:「可就算是把徐程打死了又有什麼用?」
「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孩子真是……」
「這事兒辦得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還險些釀成大禍!」
二夫人滿臉忿忿一轉三嘆語帶波折,明明是一個人開的嗓,說出的效果卻跟好幾個人同時開口沒區別。
侯夫人壓根就找不到任何插嘴的機會。
等她說完了,侯夫人才捏著衣袖悻悻地說:「雖說是中途出了岔子,可結果到底是好的,這就是萬幸了。」
「大姑娘已經安然到家了,既不是存心的,這事兒也就沒多計較的必要,何必把徐家那孩子打成那樣……」
徐家大爺為表鄭重,特意帶著渾身是血的徐程走了大門。
侯夫人雖是沒能親眼看到人形的血葫蘆是什麼模樣,卻也從下人的嘴裡聽說了不少。
在她看來,徐程是徐家子,哪怕是庶出的,那也是徐家的血脈。
這事兒還沒定性呢,就為了別人家的事兒上趕著把自己家的孩子打個半死,這是個什麼道理?
二夫人領略了多年侯夫人詞不達意永遠抓不住重點的本事,此刻聽到她這麼說,心口雖是不可避免地窒了剎那,臉上的表情還是完美地維持住了沒崩。
她接過彩環雙手奉上熱帕子摁了摁眼角,沙啞道:「大嫂是仁善人兒,可我娘家大哥是個治家嚴苛的,最是容不得看好的晚輩在大事兒上出錯,此番徐程挨了責罰,長了記性往後自然也就不會再出錯了,其實也是好事兒。」
侯夫人不太能理解這種先把人打半死,然後還要人感激涕零地有進益的這種想法,聽到這話只能是眼帶震撼地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
二夫人……
心知以侯夫人的愚笨,自己再費盡口舌兜上半日的圈子只怕也問不出一句想問的,二夫人乾脆轉了話鋒,摁著眼角說:「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兒,的確是我娘家對不住大姑娘,若不是侯爺親自去把大姑娘接了回來,還不知要多出多少糟心的事兒。」
侯夫人腦瓜子嗡嗡了許久可算是聽到了一句自己贊同的,忙不迭地跟著點頭,正色道:「是啊,多虧了侯爺。」
否則真的把一個假的接進了家門,正經八百的大小姐扔在外頭不管不問,那叫什麼事兒?
誰知道接回來的會是什麼貨色?
儘管跟玉青時還不熟,在面對玉青時的時候忍不住會有些打怵,但是侯夫人還是覺得,眼前的玉青時就已經遠遠地超出了她的預期。
話不多事兒也少,性子雖是冷清卻待人隨和,就連玉清松那般不知深淺忌諱,她都不記仇,還能記著讓冬蟬半夜去悄悄送藥,多好的丫頭啊。
行事可比玉青霜還穩當多了。
侯夫人自己在心裡情緒複雜地誇了玉青時幾句,抬頭一看坐著似有期待的二夫人,一時沒忍住,順心從嘴地開口就把玉青時誇了一通。
在侯夫人第三次說起玉青時悄悄讓冬蟬給受罰的玉清松送藥時,二夫人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她,尷尬道:「遲遲是侯爺的血脈,自然是樣樣都出挑的,只是話說回來,侯爺能親自去把人接回來,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在何處?」
定北侯若是一早就知道了玉青時的下落,那徐偉的死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那樣凌厲又絲毫不給人留活路的手段,怎會是尋常山賊可為?
如果把下手的人換作定北侯,似乎也就說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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