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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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青時從恍惚中回神,對上侯夫人忐忑的目光,禁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說:「夫人安排周到,我自然是什麼都滿意的。」

  「不必周折了。」

  侯夫人不放心地眨了眨眼:「姑娘當真滿意?」

  玉青時失笑點頭。

  「真的滿意。」

  「夫人安排得很好了。」

  侯夫人是個一根筋,聽到她這麼說就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轉頭就說:「桂媽媽,把那些下人的身契都拿來。」

  身契是早就準備好的,裝在了一個小盒子裡。

  侯夫人把小盒子塞到玉青時的手裡,叮囑說:「除了雲媽媽的,其餘人的身契都在裡頭裝著。」

  「往後這些人就是要在姑娘跟前伺候的,你手裡拿著身契,也好拿捏住這些人的心思,省得有人心生不軌做出背主的事兒來。」

  玉青時接過盒子低聲應是,順手把盒子遞給冬蟬的同時,像是有好奇地說:「雲媽媽既是府上的下人,為何沒有身契?」

  侯夫人面上多了一抹尷尬,頓了頓才小聲說:「雲媽媽是府上的老人兒,跟其餘的下人不太一樣。」

  「多年前府上生變故時,她就被先夫人做主把身契放了出去,此番回來也只是為伺候姑娘,不是賣身入府。」

  照府上用人的規矩,沒有賣身契的人是不能用的。

  但是雲媽媽是伺候先夫人的老人兒,再加上玉青時初回侯府恐她會有不適應之處,這才特地開了特例。

  玉青時面露瞭然點點頭,又聽侯夫人叮囑了些如何打點瑣事的閒話,等時辰差不多了,才慢慢起身退去。

  有禮有節,不遠不近,她的言辭行舉都說得上是無可挑剔。

  桂媽媽親自把人送到院門口,目送著玉青時遠去才折了回去。

  一進屋,她就忍不住感嘆道:「大姑娘年紀雖小,性子也淡也不多話,可不知為何身上似有種壓人的威儀。」

  那種說不出的氣勢難以言描,分量卻沉甸甸的,讓人如何都不敢小瞧。

  這滿府上下這麼多姑娘各有風姿儀態,但能給人這種不怒自威的貴氣之感的,唯有玉青時一人。

  玉青霜自進屋就成了個不說話的啞巴,捏著個小碟子在一旁坐著吃點心。

  聽到桂媽媽這麼說,她把手裡的碟子一放,沒好氣道:「玉青時才多大,怎麼可能會有威儀這種東西?」

  「要我說她就是被風吹僵了臉,臉上冷冰冰的,看著怎麼可能不嚇人?」

  桂媽媽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沒接話。

  侯夫人聽到她直呼玉青時的名字,不滿地豎起了眉。

  「沒大沒小的。」

  「那是正經八百的大姑娘,你得喚一聲大姐姐。」

  聽出侯夫人話中的強調,玉青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扒拉著碟子裡剩下的最後一塊點心沒搭腔。

  想讓她承認玉青時是自己的姐姐?

  做夢。

  玉青時回到梅青院時,正巧就撞上了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定北侯。

  定北侯沒注意到她回來了,正在親自帶著人把一套紫檀木的百寶架往書房內擺。

  架子擺好了,又把特意找出來的各色精巧擺件一一放上去。

  擺在最中間最起眼的位置的,是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紅珊瑚擺件。

  他左右調整了一下擺件的位置,確定無誤後拍了拍手,目光落在桌上冒著霧氣的香爐上,眉心微皺沉沉道:「遲遲不喜薰香,往後若不是大小姐吩咐,屋內都不必燃香,省得窗門一關就沉悶悶的捂得人腦袋疼。」

  「每日選出新鮮的瓜果在屋內擺著,再選些氣味淡的花兒放進去就可。」

  跟在他身後的人低著頭認真應是,手裡還拿著一張用來記的紙。

  「侯爺之前命人去尋的蘭花可要移些進屋?」

  定北侯想了想,說:「先不急。」

  「等過幾日大小姐有空了,讓大小姐自己先看看再說。」

  「是。」

  拿著紙的老管家轉身看到玉青時,嚇得驚了一跳的同時臉上馬上堆出了笑。

  「大小姐。」

  定北侯聞聲轉頭,看到玉青時難忍好笑。

  「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出聲兒?」

  玉青時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了看書房內被擺設一新的百寶架,難得孩子氣地歪了歪頭,眼裡亮晶晶的。

  「剛回來,看您正忙就沒出聲,我吵到您了?」

  定北侯失笑擺手,說:「怎麼會?」

  「你書房裡原本的百寶架是紅木的,可我聽人說紫檀木的利風水養身子,長久用著對身子好,這才讓人給你換了一套。」

  「走,爹帶你進去瞧瞧?」

  「好。」

  定北侯說只是換了個架子。

  可實際上書房內的擺設幾乎是換了一個遍。

  就連書桌和琴架都是千金難得的紫檀木所制。

  要不是紫檀木實在難得,定北侯說不定會直接把這屋子拆了重新用紫檀木建一遍。

  親自帶著玉青時轉了一圈後,定北侯難掩遺憾地說:「原本是想給你重新打一張床的,可現下找不到現成的,緊著時間找人打也沒那麼多趁手的料子,只怕還要等些時日。」

  「等全都打好了,就讓人幫你把臥房內的東西也都換了。」

  上輩子玉青時雖然是在外吃了些苦頭,可還沒能狠下心往自己的身上養那樣陰毒的東西,身子康健得很,故而也沒今日這麼一遭。

  她一直都知道定北侯對她極好,可今日見了這滿屋子價值連城的東西,才知道自己還是見識短了。

  原來古板生硬的定北侯奢靡起來,也是很像樣兒的。

  在外人面前冷硬無話的定北侯難得開了話匣子,翻來覆去地跟玉青時說一些聽起來無關緊要的話。

  玉青時耐心聽著,在定北侯說到還讓人去給她尋了一把難得的古琴時,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

  她頭疼道:「爹。」

  「我不會彈琴。」

  其實玉青時是會的,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為了模仿別人私底下學的。

  但是就這輩子而言,她的確是不應該會。

  她也不想會。

  定北侯經這麼一提醒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常年被威嚴和殺伐果斷覆蓋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窘迫。

  他不太自在地說:「現在不會也不著急。」

  「爹給你尋個好師傅,你這麼聰明,隨便學學也就會了。」

  玉青時似笑非笑地彎起眼尾,玩笑道:「可我不想學怎麼辦?」

  王公貴女,少不得要學些才藝。

  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可怎麼都是要會的,否則就會淪為被人取笑的無才無德之人。

  玉青時上輩子為了學著怎麼做一個合格讓人驚艷的貴女,為了免被人取笑,在無人處吃了不少苦頭,無半點歡愉可言。

  好不容易重活一遭,能活的日子屈指可數,她不想再讓自己那麼遭罪了。

  玉青時本以為自己這不願向學的話說出來會遭訓斥,可誰知定北侯聽完想也不想就說:「不想學就不學。」

  「你現在最緊要的事兒,就是好好把身子調養好,至於別的都不打緊,你若是喜歡,學著玩兒打發時間也可,要是不喜歡,那就什麼都不必學。」

  玉青時心口無聲一暖,放鬆了脊背靠在散發著淡淡香味的百寶架上,玩味道:「我胸無點墨不學無術,還什麼都不願意學,傳出去只怕是要惹人笑話的。」

  「誰敢?」

  定北侯眸光一凜從舌尖滾出一聲冷笑,冷冷道:「有爹給你撐腰,我看誰敢多嘴?」

  「有爹爹在,你就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怕。」

  他抬起手在玉青時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輕輕說:「萬事有爹給你撐著呢。」

  「你只管安樂享福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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