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朝政上的大事兒,其他方面定北侯萬事不瞞老夫人。記住本站域名
昨日言語間雖是沒把話說死,可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兒子,他能狠下心無視外頭日漸離譜的謠傳把人安置在城外的莊子裡,就證明他已經確定了這人不是真的玉青時。
有了這層考量,老夫人準備出城時心情也很平淡,絲毫看不出馬上要見到孫女兒的歡喜。
侯夫人什麼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聽說老夫人今日要帶著自己出城去看玉青時,惴惴了一宿沒能睡好,今日愣是早起了一個時辰梳妝才把臉上的憔悴遮了下去。
她忍著不安跟著上了馬車,等到了莊子前,看清莊子內外不斷來回的侍衛,心頭毫無徵兆地跳了一下。
若只是為保護暫時住在這裡的人,何必這麼大的陣仗?
而且現在住在裡頭的人是玉青時,是侯府的大小姐,就算是為了安全考慮,也不該有這麼多男子。
侯夫人只是心思淺,不是蠢。
見到莊子上下內外戒嚴的情形,腦中的迷霧頓時就散了幾分。
從徐家把人接回來以後,似乎就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到底是哪裡不對?
不等她想清楚,被老嬤嬤扶著走在前頭的老夫人就止住了腳步。
侯夫人見狀趕緊上前頂替了老嬤嬤的位置,雙手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
老夫人目不斜視地看著莊子的大門,對著身後的隨從擺了擺手,說:「你們就在外頭候著,我跟夫人進去看看。」
「是。」
往前走了幾步,老夫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笑了下,說:「對了,里里外外都看好了,沒有我的允許,別讓不該進的人進去。」
老夫人說這話時,臉上依舊含著慈和的笑。
可不知為何,侯夫人愣生生從中聽出了一種冰冷徹骨的寒意。
老太太吃齋念佛多年,慣不動怒。
可侯夫人永遠都忘不了,這位老祖宗動怒時是何種場景。
似乎是察覺到侯夫人的不適和緊張,老夫人輕輕地笑了幾聲,安撫似的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拍了拍,說:「沒事兒,咱們進去瞧瞧。」
徐家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弄一個假的玉青時回來。
對於徐家可能的目的,老夫人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可要想證實心中猜想,還是得先見見裡頭的這個人。
起碼……
要知道徐家到底都教了她一些什麼。
侯夫人忍著心驚膽戰跟著老夫人進了莊子。
一個時辰後,滿臉煞白地扶著老夫人出了莊子的大門。
馬車緩緩朝著城門的方向出發,在車輪滾動的聲響中,她聽到老夫人說:「可看明白了?」
侯夫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用力攥著手裡變形的帕子,顫顫道:「母親。」
「那人不是遲遲……」
見到的人的確是跟定北侯書房中的那幅畫像相似了四五分。
也的確是拿出了該有的信物,例如一塊刻了玉青時三個字的白玉玉佩。
甚至還能答得上關於侯府一些話,事無巨細,不管大小都無錯漏。
不管是從邏輯還是條理上看,好像都沒問題,這人應該就是定北侯尋了十幾年的閨女。
可據她所知,玉青時手裡的那塊玉佩跟府上其他姑娘的都不一樣。
定北侯說過,玉青時的那塊玉佩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寶貝,裡頭那點紅仿佛是活的一般,對光或者是換角度的時候,甚至會覺得裡頭的紅色在動。
可剛剛那人拿出的玉佩質地雖也很難得,可與府上其餘姑娘所有的一模一樣,就是尋常白玉所制,雖內里多了一抹紅,可紅色極淡,到底是沒有曾經聽說過的靈性。
更要命的是,那人的腰上沒有胎記。
玉青時出生的時候正值侯府最混亂的時候,一個在混亂中出生的幼兒,存在感實在是太弱了。
除了個別人外,知道關於玉青時的事兒的人其實少到一隻手都數不完。
有些細節自然是無人可知。
可侯夫人出身商賈大家,因經商的緣故,娘家時常接觸到一些魚龍混雜的江湖人士,打聽各種小道消息時也比別人多一分天然的便利。
早年間定北侯尋玉青時的聲勢更浩大,幾乎到了不擇手段的程度,為了能準確找到人,他曾把玉青時身上胎記的事兒告訴過侯夫人,想藉助侯夫人娘家的商隊暗中找尋。
但是事關女兒家身上的隱秘,這事兒除了必要的心腹,侯夫人一直都瞞得很緊,但是記得很清楚。
剛剛見到的那個人腰上一片雪白。
別說是胎記,就連疤痕都沒有一個。
光是這些猜測也不足以證明眼前的人就不是玉青時,可問題是,侯夫人突然想通了老夫人和定北侯的態度。
她嫁入侯府十幾年,最是知道這二位心裡有多惦記玉青時。
如果這人真的是玉青時,別說定北侯,起碼老夫人就不該是這副不冷不熱的姿態。
剛剛見到的人,絕對不是玉青時。
意識到這一點,侯夫人臉色頓時變得比先前更差了幾分。
老夫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風雲變色,轉著手腕上的佛珠,意味不明地笑了。
「她當然不是。」
玉青時的生母出自規矩森嚴的高門大戶,身邊的伺候的人也都是忠心謹慎的。
當年情形亂成那樣,婢子不知歷經了多少艱險才帶著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奶娃娃逃出生天,歷經了那樣的事兒,照顧玉青時的人就算是為了玉青時的安危著想,也不可能會主動告訴她過去的往事。
在不能確定玉青時的安全之前,帶著玉青時逃命在的忠僕是不可能會讓玉青時涉險的。
否則萬一一個小姑娘驟然得知多年前的舊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糊塗事兒可怎麼辦?
而在剛才的問答中,關於侯府多年前的事兒那人答得一清二楚,甚至還知道很多細節。
話沒說上幾句,老夫人臉上的笑就全都覆蓋上了冰霜,只可惜沒人察覺。
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看了六神無主的侯夫人一眼,緩緩呼出一口氣,無奈道:「這人眉眼與曾經的侯夫人有幾分相似,可她不是咱家的孩子。」
「今日之景你都看到了,可有什麼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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