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否則怎麼對得起那人的用心?

  定北侯府來的人,跟別處的人都不一樣。記住本站域名

  這是定北侯的心腹,被這樣一群人認定為真的人,肯定有別人沒有的以假亂真的本事。

  他們接回去的人,不管是真是假,到了汴京後都能迅速頂替本該屬於玉青時的位置,搶占本應屬於她的一切。

  宣於淵現在極其迫切地想搞清楚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也不想讓任何人有機會鳩占鵲巢,搶占屬於玉青時的東西。

  他暗暗在心裡斟酌片刻,低聲說:「唐林說定北侯府的人找到了一個人,那人被認定為失蹤的玉青時。」

  跟別人說起,宣於淵或許還要考慮如何解釋詳細,才能讓對方理解自己的意思。

  可跟玉青時說不用。

  他只要稍微一提,玉青時就能準確又迅速地領悟到他話外為未明言的隱喻。

  玉青時沉默片刻,突然毫無徵兆地笑出了聲。

  她將手中的帕子放下,笑得戲謔玩味。

  「你是說,他們找到了玉青時?」

  宣於淵滿臉複雜地點了點頭。

  這事兒聽起來雖然有幾分離奇,可唐林的原話是這麼說的,定北侯府來的那群蠢貨好像也信了。

  見玉青時笑過不語,宣於淵忍不住說:「那人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但是不管她是從哪兒被找出來的魚目,又或者是被誰刻意立出來的幌子,依我之見,都不能讓她在你之前回到汴京。」

  先人一步,聽起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

  可就是這麼一步,在時刻變動的局面中說不定就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若是讓一個假貨先頂著玉青時的名義回去了,等她再回去時,就惹上了真假風波,就算是證明了自己的身份,說不定還要牽扯出什麼多餘的麻煩,往後肯定有不少閒言碎語等著她。

  宣於淵不想冒這樣的險。

  聽出宣於淵的話外之意,玉青時蜷緊的指尖微微鬆了幾分,她不以為意地說:「你覺得這會是巧合嗎?」

  宣於淵想也不想地搖頭。

  「不可能。」

  定北侯找自己的女兒找了很多年,數十年無果,在這樣的關頭突然就有了一個時機湊巧冒出來的女兒,這不可能是巧合。

  許是怕玉青時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宣於淵耐著性子解釋說:「據說那些人是在距離秦家村不遠的一個鎮上找到的人,已經在張羅著帶人回汴京了。」

  真的玉青時就在秦家村住了數十年,可來尋人的人還沒找到秦家村,就在一個距秦家村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冒牌貨,這不是天意,只能是人為。

  只是宣於淵不太了解定北侯府的事情,一時間能找到的線索太少,他暫時也想不到幕後之人可能是誰。

  跟他的兩眼抓瞎相比,玉青時倒是坦然許多。

  畢竟她比誰都了解那個看似光鮮亮麗的侯府中到底藏著多少污垢,又有誰真的不想讓她活著回去。

  她不急不緩地將被子給老太太蓋好,站起來轉頭注意到宣於淵鎖緊的眉梢,禁不住輕笑出聲:「所以你想跟我說什麼?」

  宣於淵不假思索:「馬上跟我走。」

  「我在侯府書房內看到過你娘的畫像,你跟你娘生了個八九分相似,只要你一露面,那個假貨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出現。」

  珍珠已在眼前,魚目自然就沒了再登台獻醜的必要。

  只要玉青時能卡住這個時機,不管弄出個假貨來的幕後之人在盤算什麼,這局就能不攻自破。

  宣於淵說的所謂在情在理,也很是替玉青時考慮。

  可玉青時的想法跟他的卻不太相同。

  她說:「不著急。」

  宣於淵面露意外:「你說什麼?」

  「我說,不急。」

  不等宣於淵反駁,玉青時就說:「你知道為什麼會有人不希望我活著回去嗎?」

  宣於淵雖是調查了些當年的事兒,可對此當真是全然不知。

  聽到玉青時的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

  玉青時見狀有些好笑,嘖了一聲唏噓道:「因為我知道當年殺了我娘的兇手是誰,而且……」

  「我一旦活著回去,還會直接損害到有些人已經到手的利益。」

  一個知道迷局真兇的人,還有這人自身帶著的無數風險,這樣的一個人,自然是鮮少有人會希望她活著回去的。

  可如果一定得找到一個人占據這個位置,假的自然比真的好。

  起碼假的好操控,也不會讓已定的局面太脫離掌控。

  所以在尋回玉青時成為不可更改的定局時,恰到好處的冒出一個假貨。

  等這個假的玉青時在汴京立穩,大概率就會成為跟玉青時上輩子差不多的人,被人操縱一生,或許還會擁有一個更為慘澹的結局。

  畢竟從頭至尾,這都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一枚從一開始就需要被放棄的棋子,不需要活太久,否則就會礙了別人的眼,擋了別人的路。

  玉青時垂眸斂去眼中翻湧的無數複雜幽深,裝作看不到宣於淵臉上的若有所思,淡淡道:「我就算是像你所說,提早趕回去了,那又能如何?」

  假的沒了登台獻醜的機會,這樣一個誤會,輕易三言兩語就能含混過去,幕後之人只需要將參辦此事的痕跡悉數抹去,誰也不會知道背地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人費心折騰了這麼久,玉青時如何忍心如此輕巧就讓大戲落幕?

  玉青時知道宣於淵的顧慮是什麼,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她並不擔心自己會為此遭遇什麼風言風語,也不在意那些無謂的口舌之爭。

  她只在乎最後能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結局。

  在宣於淵不解甚至充斥著無聲擔心的目光中,玉青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還不到時候,再等等。」

  等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等幕後之人徹底放心,只有讓那人插手的痕跡越來越深,最好是到了抹除不了的程度,這事兒就不能以誤會來解釋了。

  設下這一局棋的人,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哪怕是不能斬其首尾,也必須留下一根手指頭。

  否則怎麼對得起那人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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