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你信他?

  歐陽華的話實在過分放肆,不光是林清的臉色再度一變,就連藏在暗處的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些許冰冷的不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主榮臣幸,主辱臣死。

  他挑釁鄙夷宣於淵,就等同於是在侮辱這裡的所有人。

  一時間院子裡的氣氛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看著歐陽華。

  可歐陽華卻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似的,依舊在肆無忌憚地作死。

  「怎麼,能有那麼大的手腕把我從別的地方弄來,卻沒本事支付給我的酬金?」

  他強調什麼似的,隔空朝著林清的臉上重重一指,擲地有聲地說:「別的我都不要,我就要這人的命。」

  「他的人頭什麼時候落地,我什麼時候就去給病人看病。」

  「老夫倒是不著急,只可惜不知道病得要死的那個人是不是還等得起,你要是下不了手,那咱們就這麼熬著。」

  「要麼我帶著病患一起死,要麼他死。」

  林清與歐陽華素未謀面,不過是情急之下用了特殊的法子將人弄來,結果平白就攤上了一樁性命之災。

  他覺得自己挺冤的。

  又冤又憋屈的林清忍住罵人的衝動對著老神在在的歐陽華微微齜牙,怒道:「歐陽先生。」

  「我跟您是有多大的仇,以至於您寧願賠上自己的命也要摘我的腦袋?」

  歐陽華吊著眼角睨了他一眼,呵道:「看你不順眼,就想你死咯。」

  面對如此任性的死法,林清徹底無言以對。

  宣於淵面無表情地看著歐陽華,冷冷道:「不行。」

  「但是你可以換一個要求。」

  歐陽華不屑地嘖了一聲,雙手一攤像個無賴,雙眼一閉張嘴就說:「那就沒法接著聊了。」

  「動手吧。」

  他是真的不怕死。

  也不是在跟宣於淵虛張聲勢。

  在一柄短刀從他的脖子側邊滑過時,他閉上的眼甚至都不曾動過半分。

  林清甚至還從這人臉上看出了一絲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安然,好像是在說就此死了也是解脫……

  面對一個不怕死,且無所顧忌的人,場面一度變得非常棘手。

  林清怒得胸口呼哧帶喘的不斷起伏,宣於淵的臉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

  正當場面僵持時,等了半天死卻沒能死了的歐陽華不耐地睜開眼,譏笑道:「怎麼,不想殺我了?」

  「你若是不殺,那我可就要走了。」

  話音落,他無視明里暗裡在夜色中綻出的點點冷光,轉身抬腳就要走。

  腳還沒動,就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道略帶沙啞的女聲。

  「歐陽先生請留步。」

  玉青時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醒的,到底聽了多少,這會兒走出來時,神色瞧著極為鎮定。

  歐陽華是個暴躁脾氣的老頭兒,想摘別人腦袋沒摘下來,想自己去死也沒能死,這會兒早已不耐煩到了極致,聽到動靜本能地就翹起了嘴角抖著鬍子諷刺:「你讓我留步我就留步?」

  「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別說是……」

  所有難聽的話都在看清玉青時臉的瞬間戛然而止,歐陽華盯著玉青時的臉,表情精彩得仿佛是白日裡見了鬼,精彩紛呈得讓人瞠目。

  他的手甚至都在抖。

  林清注意到他過於明顯的異樣,心頭湧起一股古怪的同時摁住了宣於淵的手。

  如果歐陽華認識玉青時的話,今日這事兒說不定就誰也不用死了。

  宣於淵陰沉沉的目光從歐陽華的身上滑到玉青時的臉上,心中不滿翻騰得實在厲害,以至於他沒忍住說:「歐陽先生,我敬重你有些本事,可這不代表你可以如此放肆地盯著我的人看。」

  再多看一眼,挖了你的眼珠子!

  換作常人,聽出宣於淵話中不加掩飾的殺意或許早就軟了腿。

  可歐陽華愣是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依舊直勾勾地盯著玉青時的臉不放。

  玉青時被他近乎實質的目光盯得眉心微蹙,微妙道:「先生認識我?」

  歐陽華的眼中充斥著震驚惶恐甚至還有些許說不出的惶然,呼吸都比先前快了幾分。

  他死死地盯著玉青時,反覆張嘴很是艱難地從喉嚨中擠出一句瀕臨碎裂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

  「今年多大了?」

  玉青時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很是客氣地福身一禮,淡淡地說:「玉青時,年十五。」

  啪。

  歐陽華哪怕是被林清倒扛在肩上飛了一路也沒鬆手的兩個玉核桃掉在了地方,接連響起兩聲悶響,不輕不重地轟在了人的耳膜之上。

  他渾身僵硬地朝著玉青時走了幾步,剛想開口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扭頭衝著林清和宣於淵吼了一句:「你們都出去!」

  「還有藏在這裡的所有暗衛,全部都出去!」

  林清張嘴想罵,可話到了嘴邊看到宣於淵的手勢,不得不讓髒話在嘴裡滾了一圈又吞回去,面色鐵青地舉起手往外一揮,腳尖點地躍出了院牆。

  院門被緩緩關閉,藏匿在暗中數不清的視線也消失不見。

  這大約是宣於淵到這裡後,這個小院人最少的時候。

  唯獨宣於淵站著沒動。

  歐陽華見到玉青時的前後反差大得厲害,這老頭兒又著實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他不信任歐陽華,也怕他會傷到玉青時。

  宣於淵無視了歐陽華的怒吼,甚至還走到了距玉青時不遠的地方,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歐陽華。

  歐陽華看到他就想吼,可玉青時卻說:「我凡事不避他,先生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歐陽華聽清這話,表情頓時陷入空白,在這一剎那體驗到了林清那種想罵人卻罵不出口的感覺。

  他震愕地看了宣於淵一眼,顫聲說:「你凡事不避他?」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你就這麼信他?」

  玉青時垂在身側的指尖無聲微蜷,眼裡泛起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和。

  「信。」

  這人把心都捧到了她的面前,她為何不信?

  哪怕來日終是沒有善終,可眼下……

  她走的每一步絕境,都是他陪著的。

  這樣的宣於淵,她為何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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