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她是我祖宗!

  宣於淵大怒發威,非同小可。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深淵之處,無數藏在暗處的人得了上峰指令,見到了幾幅繪著人像的圖紙。

  玉青時容色惹眼,若是想避人耳目,定會設法遮掩,甚至不會在人前露臉。

  可她帶著的幾人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不管是去了何處,總是要露面的。

  只要找到了跟她一起的人,順著就能找到玉青時了。

  數不清的人在暗處而動,無聲無息的暗潮隨之掀起。

  而不管發生了什麼,此時的玉青時都察覺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泄露了多少,卻也能想到或許會有人抓了船夫前去問話。

  船夫是為銀子辦事兒,自然不能指望他的嘴能有多嚴實,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船夫把自己送到真正想去的地方。

  船上的秦老太和元寶仍未清醒,甚至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被接連換了三次船。

  第一個載著她們的船夫被宣於淵抓到時,換乘的船已經改了方向,不再是順流而下,而是逆流往上。

  宣於淵踩著落下的夜色趕到第一個船夫指的地方,看到空無一人的碼頭,眼神沉沉暗暗咬緊了牙。

  身後跟著的唐林等人還沒下船,就聽到他陰沉沉地說:「不是這裡。」

  唐林陡然一驚,難以置信道:「難不成那個船夫撒謊了?」

  「不是。」

  宣於淵煩躁的捏著鼻樑摁了摁,因為過度上火嗓音都啞了幾分。

  「這裡距秦家村只有兩個時辰的路,她絕對不會選在這麼近的地方落腳,這是障眼法。」

  剛抬起腳的唐林聞言表情空白,滿臉絕望地張大了嘴。

  這到底是哪兒來的精怪?

  這作弄人的花招怎麼還層出不窮的啊……

  宣於淵沒理會身後眾人面上龜裂的崩潰,蹲在船頭默了許久,啞聲說:「她大概率會在這裡選擇換乘別的船,去查!」

  「半個時辰後重新出發!」

  玉青時雖是沒露臉,可一行人的特徵很明顯。

  哪怕是費心隱藏,還是不能徹底藏住身後的尾巴。

  一刻鐘後,唐林抹著頭上的汗蹦上了船,手裡還拎著一個看起來表情極為驚恐的大叔。

  這大叔是個膽怯的,不等宣於淵開口問,自己就戰戰兢兢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指了個方向,哆嗦著說:「那個姑娘說是想去羅河碼頭,我就把人送過去了……可是……可我真的不知道她們是逃犯啊……」

  他見這麼多人聲勢浩大地在尋人,誤以為自己送了逃犯逃跑,嚇得臉上都沒了人色。

  宣於淵被他的話逗得扯了扯嘴角,譏誚道:「那你可就說錯了。」

  「她可不是什麼逃犯。」

  大叔懵得兩眼發直,吶吶道:「那……那是什麼?」

  「難不成是偷了主家東西的奴婢?」

  這麼一想他頓時就更慌了,宣於淵怒極冷笑,從牙縫中往外蹦字。

  「奴婢?」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她是我祖宗!」

  大叔……

  這話是怎麼說的?

  唐林嘴角抽抽咽了口乾巴巴的唾沫,低聲說:「三爺,那咱們現在繼續追?」

  宣於淵冷冷道:「追。」

  「她肯定不止換一次方向,讓人留意所有可疑的動向,一絲一毫也不許放過!」

  宣於淵和玉青時相識的時間雖是不長,可不得不說,對放在心上的人他的確是很了解的。

  起碼他雖是沒想到玉青時會果斷扔下自己,卻大致猜到了玉青時可能的行為軌跡。

  玉青時的確是不止換了一次方向。

  準確地說,她甚至還謹慎到把人分散,分頭行動。

  秦老太和元寶還暈著,只能由她帶著。

  春草自己一個人倒是沒什麼問題。

  次日正午,玉青時和春草準時在岸邊匯合,短暫的停留後,她給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秦老太和元寶餵了解藥,沒顧得上跟兩個很是茫然的人解釋什麼,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就把人分頭塞上了兩艘不大的漁船。

  她帶著元寶走。

  春草和秦老太一道。

  她們僱傭的船會沿著河道一路往上,再次路過秦家村,奔赴往下一個地方。

  元寶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醒來就被塞上了船,不等開口問話就被玉青時往手裡塞了個涼了的燒餅。

  等他把燒餅啃完,馬不停蹄地就開始暈船狂嘔。

  死去活來的吐了一番,往日精力旺盛得像個小牛犢子的元寶也徹底沒了囂張的精氣神,軟趴趴地倒在玉青時的懷裡,嗓音含糊:「姐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於淵哥哥呢?」

  「於淵哥哥不跟我們一起嗎?」

  聽到那人的名字,玉青時的眸光不自覺地閃了閃。

  她心情複雜地伸手拍了拍元寶蒼白的小臉,笑聲輕到幾乎聽不清。

  「你很喜歡他?」

  元寶有氣無力地眨了眨眼,點頭的動作倒是很利索。

  「喜歡。」

  「於淵哥哥人可好了。」

  玉青時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笑道:「他的確是不錯。」

  「不過緣分到頭了就該散了,這次他就不跟我們一起了。」

  元寶聽不懂這話更深的含義,聞言也只是無措地啊了一聲,轉而就被更引人注意的嘔吐感抓走了僅剩的注意力,再也沒了發問的力氣。

  他會暈船暈得如此厲害,是出乎玉青時預料的。

  到了後半夜,她甚至不得不給元寶吃了點兒安睡的藥,這才讓他的臉色勉強好看了些。

  船行水中破浪無痕。

  耳邊只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玉青時用被子把元寶裹好,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船板上平穩之處,望著無邊無際的水面,眼底深處泛起了絲絲不為人知的恍惚。

  她給那人下的藥分量足足的。

  足以讓他睡到明日一早。

  等他睡醒,所見一切都變了模樣,以那人的性子大約是要惱的,說不定還會發脾氣摔東西。

  只可惜不管他怎麼惱火,她都看不到了。

  玉青時低頭望著水面上破碎的倒影暗暗失神,在船頭用竹竿撐船的婦人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姑娘的髮簪真是不錯,是在向林鎮買的嗎?」

  玉青時一路上都沒摘下過頭上的紗帽,可剛剛元寶難受得實在厲害,看不見她的臉就哼哼著不肯睡,這才摘了下來。

  可就算是摘了,她也全程背對著身後之人,謹慎到了極致。

  但是臉能設法擋,頭上的髮簪卻是擋不住的。

  她聽到婦人的話眼中恍惚更甚,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頭上的木簪,好一會兒才低低地笑了起來,輕聲說:「不是買的。」

  「是有人做了送的。」

  她原本是什麼都不想帶的。

  可走之前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人拿出這個髮簪時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就找出一枚插入了發間。

  夜色甚濃,連人臉都不見得看得清楚。

  這種情況下出自那人之手的髮簪還能得一句稱讚,可見那人的手藝的確是不錯的。

  婦人不知她心中所想,愣了愣哈哈笑道:「送你髮簪的人肯定對你很上心,否則一枚木簪怎能做得如此精巧?」

  「姑娘好福氣啊!」

  玉青時聞聲微怔,片刻之後啞然失笑。

  「或許吧。」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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