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跑了一趟,最後落了個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為防止她不信,秦大甚至還主動領著她進屋去搜了一圈。
秦大娘確實是不在屋裡。
就連兩個孩子都說不曾見過她。
秦大聲稱自己毫不知情,也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被吵吵得煩了,索性說等秦大娘回來,再當面對峙好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秦老太擔心著家裡的玉青時,饒是再心急也只能暫時退去。
可誰知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兩天。
秦大娘自那日深夜來到門前把玉青時接走,就再也沒露過面。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像是早晨見了光的露水似的,說消失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秦大覺得哪兒不太對,蹦躂自己不利索的腿去了一趟秦大娘的娘家。
可娘家人卻說不曾見過她。
至第三日,秦大娘消失得徹底,也讓人心裡無端生出莫名的恐慌。
秦大實在沒了法子,索性就去求助村里。
村長得知此事心裡咯噔響了一下,帶著人在村里四處找了一圈,得知最後一個跟秦大娘獨處的人是玉青時,思量再三就把正在養病的玉青時找了出來。
在家裡歇了幾日,玉青時的臉色看著卻憔悴得厲害,明明是坐著的,卻給人一種仿佛風一吹就能倒的錯覺。
話不出口就先起了咳嗽,撕心裂肺的動靜聽起來讓人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會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村長等她歇了一會兒,不忍道:「遲丫頭,你大娘之前是不是來找過你?還跟你一起出門了?」
「她帶著你去了什麼地方?」
「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可還記得?」
玉青時聽到這話很明顯地打了個哆嗦,臉上還帶著來不及散去的後怕。
她低著頭倒吸一口氣,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大娘是夜半來尋我的,還帶來了一輛馬車。」
「她說大寶近些日子身子不好,受了邪祟侵擾,有個老神仙下了批條,說是要由我去祝禱才能好,我和奶奶擔心……」
「胡說八道!」
在一旁聽著的秦大想也不想就斥道:「大寶什麼時候身子不好了?」
「他身子骨強著呢,根本就用不著誰去祝禱!」
「什麼老神仙的批條?你莫不是在胡說八道?」
「放屁!」
秦老太暴躁地打斷秦大的話,怒聲說:「這事兒是大寶他娘親自來跟我說的,這還能有假?」
她指了指藏在秦大身後的大寶,說:「大寶,那日你娘是不是帶著你來找過我?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秦大寶平時膽兒大,可這會兒被這麼多人同時盯著,不等出聲就先嚇得破了膽子,連哭帶抽地說:「是……是……是娘讓我裝病的……」
秦老太大驚失色:「什麼!」
秦大寶哭個不停,話也說不利索,抽抽噎噎地哆嗦了半天,眾人才聽了個囫圇。
原來他根本就沒病,那些哄騙老太太的說辭,都是秦大娘事先教好了,讓他見著老太太照著說的。
秦大娘知道玉青時和老太太忌憚自己忌憚得深,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她們輕易不會信。
索性就扯了大寶來作幌,成功騙得老太太鬆口讓玉青時跟她一起出了門。
眾人聽完秦大寶的話紛紛默然,落在玉青時身上目光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憐惜。
秦大娘一開始就沒揣著好心把人故意騙出去,這……
村長忍不住問:「那天晚上她把你哄出去,出了什麼事兒?」
玉青時害怕似的往身後的秦老太身上靠了靠,沙啞著嗓子說:「大娘說那老神仙在一處深林里的娘娘廟中,只是必須由我自己一個人去才行,她不能跟著我,走到林子裡就把我放下了,我……」
「林深夜行,我一個人實在是怕,就慌亂尋了個方向跑了出來。」
她說著抖得愈發厲害,老太太於心不忍地扶住她的肩膀,咬著牙說:「遲丫頭被嚇得不輕,在路旁的草垛子裡藏到天亮才敢往家跑,到家後嚇得連身都起不了,在床上躺了好幾日。」
「她被嚇成了這樣,能知道什麼?」
「說到底不還是那惡婆子起了壞心思想害她?要我說那毒婦說不定就是見事情敗露,怕被我撕了皮這才不敢回來!」
秦老太怒得不可自制,看起來大有一副現在就想找個人來撕碎的架勢。
村長見狀頭疼不已,可一想到玉青時說的話,心裡也忍不住狠狠一驚。
秦大娘費盡心思在大半夜把玉青時哄騙到無人的深林之中,肯定不能是為了嚇唬她。
要是玉青時反應慢些,真的按她說了找到什麼藏著老神仙的娘娘廟,說不定還要起更大的亂子。
他強壓著怒氣說:「遲丫頭沒事兒就是萬幸。」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要把丟了的人找回來,不管是生是死,是什麼個章程,總要設法把人找回來才好處置。」
他冷硬地掃了欲言又止的秦大一眼,憤道:「秦大,你可有別的話要說?」
在秦大寶招認之前,秦大的確是有話想說的。
可親兒子先自曝其短,把秦大娘釘死在自食其果畏罪潛逃的板子上,他縱然是有千萬種理由,到了此時眾目睽睽之下也說不出口。
他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生硬道:「沒。」
「只是這人一直不回來也不是辦法,我這還養著傷呢,家裡兩個娃張嘴等著要吃飯,她要是一直不回來,這家裡的活兒地里的莊稼都沒人侍弄。」
「村長,咱們要不還是先去把人找回來吧,不然時間長了,我家裡指定是要亂了套的啊!」
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怕沒人伺候自己在家裡會餓死。
縮在秦老太懷裡的玉青時聞言無聲勾唇,感想微妙。
都到了這種時候,這人想著的也只是自己的好處得失,可見這對夫婦作惡也不光是針對旁人的。
對彼此也是薄情寡義到了極致。
村長斟酌片刻,竭力放緩了語氣說:「遲丫頭。」
「按理說你還病著,不該拖累你。」
「可那天晚上只有你和你大娘在一處,也只有你大概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你看要不這樣,我去找個車來,一會兒你換身厚實些的衣裳,跟著我們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把你大娘尋回來?」
秦老太發自內心的不想讓玉青時去,不等玉青時點頭就說:「那種蛇蠍毒婦,就算是死在外頭也是應當,還去尋她做什麼?」
「尋回來再想法子繼續害人嗎?」
「老太太。」
村長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話是這麼說,可到底是咱們村裡的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不是個說法。」
「縱然是要處置,也當是把人找回來再說。」
他說完看向玉青時,輕聲道:「遲丫頭,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玉青時瞧著面上有些不情願,可默了好一會兒,還是站起來說:「好,我帶你們去。」
她委屈自己顧全大局,讓村長如釋重負地笑出聲。
村長滿眼慈和地看著她,輕聲說:「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
「那我這就去找人來,咱們一會兒就出發。」
「好。」
村長做主套了兩輛騾車,又叫上村里十來個人,上車就照著玉青時指的方向而去。
隨著走的路越遠,老村長的臉色就愈發難看。
年紀小些的不知往年舊事,大概只以為這裡荒蕪得讓人意外。
可老一輩的記著經年往事,對此處可謂是諱莫如深。
秦大娘的年紀定是什麼都知道的,還故意在夜半把玉青時往這裡引,這人想害人的心思都不欲遮掩一下!
玉青時渾然不知老村長的憤怒,坐在旁邊低著頭沒言聲。
扶著她的芳嫂子看了四處一眼,怒道:「你大娘滿肚子裡找不出一個好的心眼兒。」
「這鬼地方幾十年前是山匪盤踞的據點,在這裡前前後後枉死不下百人,夜裡據說鬧鬼鬧了多少年了,哪怕是白日也沒活人敢往這邊走動,她大半夜的把你哄騙至此,到底是想幹什麼!」
玉青時聞聲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臉色更比之前白了幾分。
她後怕似的往芳嫂子的身上靠了靠。
芳嫂子又急又惱地扶住她,安撫說:「遲丫頭你別怕,咱們這麼多人呢,甭管在裡頭藏著的是人是鬼,咱們今兒既然來了,就必須把她揪出來!」
村長擺手示意芳嫂子先別惱,指了幾個身強體壯的男子,說:「你們照遲丫頭說的走進去看看。」
「好嘞村長。」
幾個大漢仗著青天白日陽氣重,無所顧忌地走進深林之中。
玉青時靠在芳嫂子的肩上,指了指不遠處路邊的一個乾草垛子,聲音啞得不行的說起那日的情況。
不一會兒,剛剛還大大咧咧的漢子見了活鬼似的狂奔出來,面色青紫雙腿抖如篩糠,費了好一番勁兒才顫著嗓子說:「死……死人了!」
「林子裡有個破廟,裡頭除了昏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秦大娘,還有個爛成了一灘肉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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