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時自夢中驚醒再沒睡意,生生在床上躺到天色將明才靜悄悄地起床。記住本站域名
春草熬了半宿堪堪合眼,聽到耳邊細微的聲響立馬就翻身爬了起來,動作快到讓玉青時都有些驚訝。
她飛快地揉了揉眼睛把睡意驅散,說:「姐姐你又做噩夢了?」
聽出她話中緊張,玉青時失笑搖頭。
「沒。」
「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等我把水挑回來叫你們起床吃飯。」
「不不不。」
「我不困,不睡也行。」
春草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不給玉青時任何拒絕的機會,咕咚蹦下床,把鞋穿上就來疊被。
「姐姐你昨晚上沒睡好,要不在家裡歇會兒,你告訴我擔水的地方在哪兒,我去挑水。」
玉青時好笑挑眉。
「你還沒扁擔高,你挑?」
「我……」
春草因常年吃不好睡不好,說是比元寶大,可看著跟元寶差不多高。
她為難地低頭看了眼自己,小聲說:「我可以慢慢挑,半桶半桶的,多跑兩次就行了。」
玉青時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下,說:「算了吧,本來就不長個兒,再用扁擔壓一壓,以後可能就只能當個小矮子了。」
「既然是不想睡,那我把早飯煮上,你幫我看著火候?」
春草得了指派高興得像得了誇讚,樂呵呵地連連點頭。
「好。」
玉青時淘米加水,在灶上熬上米粥。
囑咐好春草就擔著水桶出了門。
她踩著晨間露水去擔水。
徐先生負手站在村學後的小樹林中,靜靜看著天邊從雲縫間泄出的微光,閉上眼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把一個盒子交給身後男子,沉聲說:「這裡頭裝著的是一張畫像,還有幾張寫了字的帖子,你把此物拿回汴京交給定北侯,他看了東西後,自會吩咐你該怎麼做。」
男子雙手接過盒子垂首點頭,把盒子妥善收好後小聲說:「您是覺得,那位姑娘可能是……」
「慎言。」
徐先生擺手打斷他的話,淡淡說:「我只是覺得巧合過多,或許有那麼一分可能,畢竟……」
「定北侯尋覓多年也不曾得半點消息,來得太輕巧,恐有變故。」
男子自知輕重,聽了這話遂不再多言。
徐先生搖頭說:「你去吧,記得把東西收好,不可讓任何有心人察覺蹤跡,務必要親手交到定北侯手中。」
「是。」
男子如來時悄無聲息離去,很快就在密林中沒了身影。
徐先生回想著玉青時的那張臉,忍不住輕聲而嘆。
「長得像,名也一樣,甚至連字跡筆鋒都與那人如出一轍,你真的會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玉青時尚不知有人把自己的畫像送往了汴京,擔水回來後看到在院子裡的秦大娘,心中疑雲越發濃郁。
昨日老太太走了一趟,只說是還要具體等老神仙算算什麼日子合適。
可這還不到五個時辰,秦大娘就急切地上了門。
這人還真是不太願遮掩自己的心思。
她把水擔進院子放下,還沒開口秦大娘就熱切地站起來幫忙。
「哎呦,遲遲你歇會兒,我幫你把水倒進缸子裡。」
玉青時手指動了動沒阻攔,任由她把兩桶水倒入水缸,等水桶落地才說:「大娘今日怎麼得閒來了?」
「找奶奶有事兒?」
秦大娘把水桶歸置好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拉著衣擺擦了擦手上的水,說:「我不是來找老太太的。」
「今日上門主要是有事兒想求你幫忙。」
玉青時眸光閃了閃,說:「是大寶的事兒?」
秦大娘忙不迭地點頭,又像是怕自己高興得太明顯被玉青時看出端倪,強逼著自己扭曲出個悲戚的表情,一怨三嘆地說:「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奶奶可能也跟你說了。」
「遲遲啊,大娘實在是沒法子了。」
「大寶他時常病痛不見好,老神仙算了兩卦都說了同一個法子,咱家只有你合老神仙的要求,也只有你適合做這事兒,你看一會兒晚間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就當是幫大娘的忙了。」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秦大娘一來就示好,再加上昨日已經答應了老太太,玉青時倒是也沒拒絕。
她把扁擔在牆邊豎好,奇怪道:「我聽人說燒香祈福都得是一大早去,趕著燒頭一爐是最好的,為何咱們要趕著晚上去?」
白日燒香是給神佛。
祈的是心中神明,求的是漫天虔誠。
可夜半出門算怎麼回事兒?
燒給孤魂野鬼還是點明了燈火,好讓邪祟上身?
玉青時問得坦然,秦老太也露出了為難之色。
昨天提起這事兒時,她不知道具體時辰。
可一聽是夜半,眉心立馬就起了個小山丘。
玉青時是個小姑娘,夜色深了都不會輕易出門。
大半夜的還要去什么娘娘廟,這如何讓人放心得下?
秦大娘看見老太太和玉青時的表情,微愣一瞬眼珠轉了轉,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說辭。
她苦著臉說:「你有所不知,這是老神仙特意點的時辰。」
「老神仙說了,大寶的情況跟別人的都不一樣,這邪祟專挑著夜色最濃的時候作怪,要想把這邪祟除去保得安寧,就必須是踩著夜霧去,迎著朝陽歸,否則要是錯了時辰,就容易弄巧成拙,反倒被這邪祟傷了根本。」
她說著像是傷心到了極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苦澀道:「若非如此,我也不至於來麻煩你。」
「我知道夜半出門對你而言有難處,可你放心,我和你大伯都會隨著你一起去,一定把你護得好好的,一根頭髮絲都掉不了。」
「但凡讓你出了半絲差錯,我就拿命來賠你。」
她說得格外篤定,仿佛是怕玉青時會出言拒絕。
秦老太遲疑片刻,拉住玉青時的手說:「要不這樣,我跟你們一起去,這樣……」
「娘,那可不行。」
秦大娘苦笑道:「老神仙的話你是知道的。」
「老神仙特意囑咐過,說是除了大寶的爹娘,還有家中合要求的人外,誰也不許跟著去,否則會壞了大事兒。」
「可是……」
「奶奶。」
玉青時笑著握住老太太的手,輕聲說:「不礙事兒。」
「既然是跟大寶有關,還有大娘大伯一起,那就肯定是穩妥的。」
「我跟大娘去一趟就是。」
捕捉到秦大娘眼裡一閃而過的怨毒,玉青時的唇邊無聲溢出一抹淺笑。
她倒是要看看,這葫蘆里裝的到底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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