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土匪們十分敬業,演戲演得逼真極了。
但凡是肉眼可見的東西,他們砸的砸,拿的拿,洗劫一空,附近幾家鄰居也慘遭毒手,損失慘重。
而由於周凡的刻意,土匪們特地照顧了一下離了兩條街的西門慶家。
毫不誇張的說,吳千戶當時如何對待天下第一酒樓,土匪們這天晚上就是如何對待西門慶家,那些他寶貝得不行的珍奇擺件、奇花異草的。
當然,銀子也拿了不少。
根據土匪和周凡的約定,但凡從西門慶家搶到的,都歸土匪所有。
至於其他無辜百姓家,裝裝樣子就行了,可不能真拿。
畢竟陽穀縣不是什麼大城鎮,生活在這裡的大部分人家都窮,差點連鍋都揭不開的那種窮。
萬一拿的真是人家家裡最後一袋糧食、最後一筆救命錢,那豈不是造了大孽?
當天晚上,陽穀縣亂成一團,家家戶戶都被這動靜嚇得鎖好門窗、捂住耳朵,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家。
還沒等到第二天天亮,此事就傳到了縣令耳朵里。
也不知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是真心實意為此事感到惱怒,縣令震怒無比,立刻派出衙役前去捉拿山匪。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等衙役們都到齊,土匪們也早就滿載而歸、離開犯罪現場了。
只剩下哭泣的父老鄉親,以及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衙門裡
縣令聽說眾人空手而歸,氣得不行,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將所有人罵得狗血淋頭。
「你們怎麼搞的?朝廷養你們,是讓你們吃白飯的嗎!幾個土匪都解決不了,陽穀縣要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
底下,衙役們紛紛單膝跪地,垂著腦袋,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直到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縣令罵累了,才消停會兒。
此時,周凡匆匆忙忙趕到衙門,說要面見縣令。
聽說是周凡是為了今夜土匪突襲陽穀縣一事前來,縣令收起臭臉,立刻起身前去親自迎接,將周凡請進了屋內。
聽說土匪是周凡安排的後,縣令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朝周凡豎起個大拇指,稱讚他智商超群。
「哎喲,還是武值兄弟頭腦靈活,竟想出如此絕妙的辦法來發展陽穀縣,在下實在佩服,佩服!」
「就是……那什麼,如果武值兄弟下次還有類似的局要布置,能否先通知小官我一聲?」
「我這才上任沒多久,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要是上頭怪罪起來,可沒法跟上頭交代呀……」
一番交涉後,雙方很快達成一致——
此次土匪來勢洶洶,光靠陽穀縣本身的安防力量恐怕難以應對。
不如由周凡代表陽穀縣,前去州府,請求上頭批准組建民團。
一來不怕土匪再次下山搶劫,二來……縣令摸了摸周凡悄悄塞進他袖子裡的銀子,咳嗽兩聲。
「武值兄弟為了陽穀縣所有父老鄉親的安全,有心了,陽穀縣就需要你身上心繫大局的人吶!」
為了讓周凡上路更方便,縣令還特別為他安排了一匹馬車。
不得不說,馬車坐著的確舒服。
前去州府需要翻過一座泥濘曲折的山,周凡倉庫空間裡的貨車在那破路上根本開不動,只有馬車能堪堪擠過那段狹窄難走的地方。
州府,太守看到周凡,聽他講述完連龍去脈,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組建民團?」
他重複著這四個字,晃著腦袋:「武值,你這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土匪而已,再怎麼囂張跋扈也充其量那麼幾個,你們陽穀縣街坊四零晚上睡覺放機靈點,一旦聽到什麼動靜就聯合起來抄傢伙防守,完全足夠,沒必要建立民團。」
民團可不是隨隨便便建立的。
他雖然有權批准,但上頭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看呢。
萬一怪罪下來,他頭頂上的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就算周凡不久前才給了他三千兩,還答應每年給他三成天下第一酒樓的利潤,也實在是……
「哎喲喂,太守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們陽穀縣經濟落後,年輕人大都出去打拼了,剩下的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牙都掉光了,路也走不動,哪還有力氣抄傢伙啊?」
周凡哭笑不得,語氣可憐兮兮的,執意向太守賣慘。
「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在土匪搶劫事故發生的第二天,就一大早千里迢迢趕來見您、請求您幫忙呀!」
一邊說著,周凡一邊挪動著步子上前,悄悄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往太守手裡塞去:「太守大人,您就當發發善心吧,我保證,建立民團之後的陽穀縣會更加安居樂業!」
「您看其他地方不也建立過民團?百姓們都說好,這麼久了,您應該也沒聽說過哪個民團做了不好的事兒吧!」
銀票觸及到手掌的瞬間,太守的臉色就變了。
嚯!
好厚一疊的銀票!
「咳咳。」
太守嘴角忍不住上揚,低頭看了一眼銀票上的數額,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
他二話不說將銀票收到懷裡,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假裝正經:「原來如此?那確實也沒辦法,行吧,想來組建民團也是好事,本官同意了,你去辦就是!」
「人數可不能超標,除了剿滅山賊之外不可用作其他用途,你可記住了?」
話音落下,周凡也跟著笑了:「放心,記住了,肯定記住了!」
不錯!
七品官職到手!
在宋代,皇權為了避免民間動盪,雖然允許了民團的存在,但同時也附加了許多限制條件,比如最多只能組建五百人等等。
可還是那句話——天高皇帝遠,我又不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怎麼知道我到底組建了多少人?
實際上,不也還是他周凡說了算?
領取了些建立名團所需要的批文和手續,周凡再次謝過太守,馬不停蹄的拿著勝利戰果往陽穀縣趕回。
一路上,周凡的心情都十分雀躍。
仔細盤算一下,前些時間,他通過開設酒樓、經營香皂生意已經賺了少說有五萬兩銀子。
這可是筆不小的數目!